第48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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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让她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脸色是惨白惨白的,她和江芷一样

,也是一身职业装,只是她要拘谨得多,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她软软的头发披在肩上,耳朵旁边几撮自然缭翘的发梢增添了沉毅洒脱的风神,稍一侧目,那看似专注实则飘渺的眼神

很撩人。也像是,很无情。

秦若岚凝视了女儿好一会儿,才重新启动了车子,淡淡地说道,“你如果不坚持做复健的话,那手是不会自己好的。”

“知道了。妈。”赵穆橙不冷不热地说。

“这次的年度广告公司,你准备选哪家?”

“以往的合作伙伴报价太高,市场推广效果也十分不显著,电视杂志等媒体关系并没有好好跟进,他们以为合作这么多年就能吃定我们了,态度懈怠,我要解雇他们。”赵穆橙从公文包里拿

出厚厚的一叠资料,“这回,毛遂自荐的广告公司以中小型企业居多。他们急于求生存,势必更有上进心。我想从这类商家中挑选出最合适的。”赵穆橙又补充道,“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要有得力出色的设计师,这直接关系到我们巨大的广告业务的质量,我想这段时间看看他们做过的策划案例,以及拟定的方针策略。具体人员素质也是考核的一部分。至于最终的决定权在你手上。我会尽快为你办好相关事宜就是。”

“嗯。”秦若岚腾出一只手掏出烟,示意赵穆橙拿抽屉里的打火机帮她点上,一面问道,“饿不饿?”

赵穆橙左手使得相当习惯了,她拨动打火机上的那个转轮,应道,“不饿。”

“不要和我较劲。你就是还想着回到那个丫头身边对不对?”

“妈妈什么都知道。是伟大的**字典。”

马达喃喃。在高速中滑过分巷的白虚线……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言咏酱写给我的长评,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写出一章来。白天的时间是交给工作了,于是只能晚上熬夜。一不留神,这又是新的一天。

第一卷 55暗度

水,极粹美。赵穆橙玩着那清凉透明的晶面,一**汇拢来,再让它们滴落,慢慢的,一颗颗圆灿含彩,赵穆橙就在水里,而水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空间又印在赵穆橙的眼里。

一桩太好的事,无论怎样度过,都是觉得浪费。赵穆橙闭上眼睛,半靠着浴缸,深呼吸——深呼吸。享受一个人的时间。

咚咚咚——

“你在里面待了两个小时了。快点出来。”

“好。”

赵穆橙动作迟缓地用大大的白毛巾擦着犹冒热气的身子。在穿睡衣时,右手的辅助过于无力,她不免叹了口气。

走出浴室时,坐在沙发上的秦若岚目光停留在赵穆橙的脸上,赵穆橙背脊发凉。神经线,如同被冰雪的皑皑重负压弯,造成断柯折枝。走一步,感觉自己要死了,再走一步,感觉自己死透了,接着走一步,感觉自己下十八层地狱了。

“妈。”赵穆橙按秦若岚平日里的要求,坐在她的旁边。

“把那碗面吃了。”

“嗯。”

赵穆橙埋头苦吃。

“明天你到a城出差,当作是去考察或者休假吧。我们公司要在那里搞个大型促销活动,由市场部经理莫宁负责。还有,明晚那有个酒会,你替我好好应付。”

“好的。”

“穆橙,我知道,你很想当个幼师。可是你的手那样,不可能不受到影响。那钢琴你也是玩不动了。”秦若岚转过赵穆橙的脸,望进她浅棕色的明亮眸子,“……你会不会怨我?掌控你所有的行程,用工作填满你的生活,把你禁锢在我的身边。”

赵穆橙咬着筷子,摇了摇头,然后出神地看向摆在客厅的盆景,叶黯的枯梗苦守一截残根。她突然又想起某天在路上看到的受尽风欺云压的树温柔地怀抱一团小小的本来无助的燕巢。

是啊……保护方式多种多样。然而……现在的赵穆橙不快乐。一点也不。

“那个丫头混得是风生水起,你很清楚吧。”秦若岚话锋一转。

提到她的话,就好像能深刻地感觉温热的血在流。太想念了。太想念江芷了。同居时的点点滴滴聚成潮,又恍若顿失凭依的洪湍,汹涌着惊起了无数的涟漪。虽然她没来找过自己,但是她那份非同寻常的努力,像极了在做两个选项,一:下补丁,开始全面武装。二:暂停网络链接,单机抗怪砍到满级之后再出地图联网跟敌人pk!会是这么回事么?

秦若岚见赵穆橙如入无人之境,便拍了下她的脸颊,继续说道,“她所待着的那家公司是刚上市不久的。可是相当蹊跷,他们在短时间内接到的案子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公司给的。而那个丫头一上任便是美术总监。她所负责的几项平面设计和电视广告更是火到不行。我猜,她会来报名竞争我们公司下一年度的广告业务。”

“……”赵穆橙放下筷子,居然笑了。那是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浅笑。所以说,即使多年过去互不往来,江芷也并没有放弃她们彼此间的感情。这个想法令赵穆橙的表情鲜活起来。

“很开心?”

“是。”赵穆橙认为这没必要隐藏。

“我允许你和她在工作上有往来……”

“妈妈是说真的?”赵穆橙欣喜地问。

“我要你探她的虚实,你可以和她好好周旋,帮我抓出她的幕后推手。你如果没有完成任务的话……”秦若岚警告道,“你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她也难逃一劫。”

赵穆橙怔住,心情瞬间跌至谷底。

秦若岚起身,一手按在女儿的头上。

赵穆橙任由她揉着自己的头发。

“明天一早你要到a城去,晚上早点休息。”说完,她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并不想多看赵穆橙一眼。

赵穆橙眉头紧锁地想着事情,她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女孩了,她觉得该做点什么来改变现状。

前台大厅。安安静静。听觉透明。这是纪律修炼的结果。

赵穆橙踩着高跟走路的声音特别突兀。

“经理好。”

途经之处是公司职员毕恭毕敬的问候。

赵穆橙是过来拿资料的,她行色匆匆。

(半更,请看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我会时不时地启用半更模式,即是让大家用更少的点数看更多的内容(先试试,应该可行)。

因为v章的点数是按第一次更新时的字数来算的(字数越多需要的点数越多),所以我偶尔会把一章的内容分成两次来贴,这样有在追这文的你们在买过之后我再把内容补全。算是给你们的小小小小福利。在启用半更模式时我都会告诉你们补完全文的时间(一般当天补完)。像这次,晚上七点我会来贴后半部分。大家看了完整版的之后记得留言打分哟。么个。此货经常神经错乱……这么做可以吧,亲爱的编编~→_→算了,她应该不会知道~~~吼吼吼。第二次更新我会把作者有话的部分内容删去,你们现在看好来啊啊。

第一卷 56离间计

中午的太阳是一罐要倾泼的颜色,燃烧起迷幻。a城的天气似乎干燥得能敲出声来啊。风景被热度壮烈地舔食。一草一木成了俘虏纷纷***。

莫宁一边吃冰一边笑着对赵穆橙说道,“拥挤的街道、络绎不绝的车辆、虚伪的秋天……唔,阴沉的脸色。”她挑眉,悠然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莫宁,你知道么?每一个讨厌鬼的背后,总有一个想杀死她的正义使者。”

“噢。我可能是那个正义使者。”莫宁慢条斯理地说,“我给你总结一下好消息和坏消息吧,你家江芷刚才来过噢。”

“骗人。”赵穆橙心跳飞快得命要没了,她四下环顾。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么?那我换个版本好了,她来了,又走了。”

“听懂了。”赵穆橙却是沮丧到了极点,她抢过莫宁的蓝莓沙冰,发泄地挖起一大勺吃下。

“原来那是忘情水么?还有,慢点儿吃……阿凡达妞。”莫宁搔搔头,“唉,得了,我们再去买点孟婆汤怎样。”

“她连个招呼也不打……”赵穆橙颇有微词,但心里隐约知道这是江芷小心谨慎的性格所使然。

“不要这样嘛。不如,我们去跟她打个招呼?”

这句话出乎赵穆橙的意料之外,“你不是我妈妈的狗腿么?”

“穆橙,不要纠结于细节了。走。我们到停车场去拿车。现在跟踪她还来得及。她应该是坐了5路车到新车站。”

“为什么又变成‘跟踪’?不是‘问候’吗?”

“恭喜你,大侦探,我说错了可以么?走吧。”莫宁推推她。

赵穆橙想看看莫宁卖的是什么关子,再说能够见到朝思暮想的江芷可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于是她便不多言了。

透蓝的天,炫黄的地,江芷望向那中间寂寞的界限,连绵到深处的一亩又一亩的向日葵渐渐消失——这个城市的肤色在褪去了。连同她对赵穆橙的那些强烈的想望。她静下心来,关上车窗,“容裳,等下要不要一起过去宏澈的餐厅?”

容裳正对着手机犯愁,“江芷,又是曹礼鸢的来电……”

“我这边也有个来电。”江芷的神色凝重。

“好吧。一起当专职接听员。”

……

容裳决定今晚和曹礼鸢见上一面,“这事就像,我不晓得自己是32a还是32b,反正都能穿。我认为,无论曹礼鸢对我说出怎样子的话,我的现状都不会产生任何改变。”

“我懂了,你真能塑造。”

两人相视而笑。

“那江芷你晚上有什么打算?”

“计划变更了。我得去见见那个家伙。”

“你小心为上。”

“嗯。”

……

车驶入了山洞。光线在那腹腔里如锈如焦。

“跟着这班车走。再过一个半小时就能见到她了。你紧不紧张呢?穆橙。”莫宁抽着烟,放了音乐,幸灾乐祸地说道。

赵穆橙靠在座椅上,十指交扣,目光清炯,“不紧张。但是我无缘无故想梳梳这一头乱发。还有,我是不是得换套衣服,比如休闲点的或时尚点的……”

“哈。你看上去非常完美。不用担心。你该做的是,不要把我当成阿拉丁神灯,我变不出换衣间的。”

赵穆橙轻撩眼皮,试探性地问道“……然后,你也没带梳子对不对?”

“没有。请你继续维持这七上八下的地狱般的心理状态吧。”莫宁捊起衣袖,狂按喇叭,“堵车了诶。”她又扭头看赵穆橙,“听姐姐的话,放轻松放轻松。”绿灯亮起,她延续粗野的开车风格,那貌似是一种让车不听使唤的功力。

赵穆橙很怀疑她是否打算举行双人葬礼。

……

天色渐暗。薄薄的灰氛中,那个人把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她们应该快到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曹礼鸢,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既然你没办法从唐晓那里套出线索,那就试着在她喜欢的人身上下功夫吧。”

“你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对不对?”曹礼鸢皱眉。

“别怪我。我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说,是的。不要摆出那种表情,这事成了之后我绝对不会再烦你,你找个人嫁了,好好生活。”

“少*心。我自己有能力有才华又有许多爱好,为什么要嫁给别人然后替他生孩子接着把屎把尿的?!”曹礼鸢拽住那个人的衣领,敛目,毫不犹豫地揍了他一拳,又觉得不解气,便补上一脚,“你给我听好,你只是要拿到那个东西而已,千万不要再整出流血事件了!”

“你是三焦经堵塞了么?力气大得不像个女人。”那个人的笑有些疯狂。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有消息我再和你联系。”曹礼鸢摆摆手,走往过街的天桥。熙来攮往中,一边梯道俯冲而下另一边梯道昂仰而上,交错之势,更显拥挤不堪。

曹礼鸢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而与此同时要和她相会的容裳刚下了车。

“容裳,不要想太多,神经线过细的话,一定会悲剧。”道别前,江芷给了容裳忠告。

“嗯。我知道了。江芷,再见~”

“再见。”

噪音像毛长骨瘦的驽马喘啊哮。江芷拐进前面的巷口,把手机贴于右耳,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

“哇哇。且慢且慢……”莫宁拉住正要上前去的赵穆橙。

“还没问候呢。”赵穆橙快抑制不住内心无限膨胀的思潮了。她的江芷,说话时仍是那副沉和从容、游刃有余的酷酷的模样。用口红轻轻擦亮的唇,如未干的水果。娇艳欲滴。

“我们就躲在这暗处看着,问候什么的免了吧。告诉你噢,识大体死得早!”莫宁在等一场好戏,她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

赵穆橙盯着江芷看,看得入了神,升腾起的感觉像慢性的纠缠,温柔的萦绕……直到,那个人的出现……赵穆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江芷和叶琛友好地握了手。叶琛的脸上似乎受了伤,江芷关心地询问。

刚才的喜悦如一不留神旋即会飞走的氢气球。

骤然的空虚,和一阵心悸……

“……”赵穆橙十分无措地转回头,努力稳住心神。她怒视莫宁。

“不是我搞的把戏。我们来这边也不是秦总的授意。你想啊,要是秦总知道叶琛的去向,她还不剥了他的皮。事实胜于雄辩,秦总让你今晚参加酒会……我们得再赶回a城。”

血行的狂涛是愤怒。

赵穆橙背过身,“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原谅……”

“不会原谅谁?”

赵穆橙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如你所料。江芷那丫头跟着穆橙到了a城。而在你放话说要尽快确定下一年度的广告合作伙伴时,叶琛急了,他果然和江芷进行紧急会面。我按照你的指示,让穆橙看到了那一幕。她心

烦意乱到不行,我们等下要去赴那个酒会,穆橙心情不佳,肯定应付不好那些交际,她会辜负你的‘期望’,在她怀有歉意,并且对江芷和叶琛怨念丛生的时候,你要她和江芷对立简直易如反掌。秦总你会达到你的最终目的的。”莫宁握着手机,作完例行报告后她眉开眼笑地继续说道,“那么,秦总,记得给我涨工资啊。钱是我唯一的单亲。”

作者有话要说:里面提到的三焦经堵塞——是雄性激素过高的委婉说法。→_→

咦,不要以为穆橙在江芷面前是永远的软妹哟。-v-~之后的对手戏会很有趣。

第一卷 57软磨

同样站在各种光等的星星下。

双目的天池在夜色中泅泳。

“在这里呢。”

容裳吓了一大跳,“礼鸢!你什么时候到的?”

曹礼鸢盈盈笑道,“来了好一会了。”她低沉的笑声有一种异乎常人的吸引力,爽朗得很。

容裳一想到自己和她以及唐晓卷入的令人头疼的三角关系,心情非常的复杂,不禁说了声,“对不起。”

“啊。”曹礼鸢的脸上带有一丝惊讶,“为什么说对不起?”

“虽然我无意为之,但是你和唐晓的感情因我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不是么?这样想想,觉得自己好差劲。”容裳别过头。

“不。是你说得差劲而已。”曹礼鸢流波宛转的眼紧盯着容裳,“干嘛招揽这莫须有的罪名呀。”

“……难道我们一直在说外交辞令么?”容裳顿感神交流了。

“不过,谈话渐入佳境了。真不错。”曹礼鸢微扬下巴,在晚风中,她杏脸飞霞,越发娇艳,“容裳,我们去你住的地方坐坐好不好?”

“好啊。”容裳倒是不假思索地应道。

对于曹礼鸢的印象自打认识她时就没有变过。她给容裳的感觉特别的鲜明,记得她以前常常是助人为乐又不以为意,这种性情比起很多女生来要刚强可爱得多。作为多年校友,即使从未深交,容裳也其实为她倾倒过。或者说,羡慕,向往。

容裳还在心驰神荡之时,曹礼鸢搂过她,问,“怎么不说话了?我有让你不高兴么?”

“没有。”容裳摇摇头。

“噢。那多给我点时间吧。”

曹礼鸢对于情敌的态度未免好得过头了,还能开着轻松的玩笑。容裳说,“礼鸢你好风趣啊。我现在有点看明白你了,你外冷内热,就像……一只包着豆腐馅的刺猬。”

“多么可怕的比喻。”曹礼鸢挑眉。

“精神病人思路宽广。”容裳开始自贬。这是愧疚后的不良反应。

两人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到了一个站牌旁边,疏灯,应着远空,闪烁。偶尔有狂嚣的引擎声。

天好黑了。

等到了一辆公交车。

曹礼鸢先踏足而上,然后拉了容裳一把。

容裳以为是产生错觉了,曹礼鸢的目光,简直温柔得不像话。

直到乘电梯上楼,容裳还在纳闷当中。

空间小了,*时间的敏感,她们离得好近,电梯门还不开。

奇了怪了。

这跟容裳在中学时捧着课本突然意识到偶像花木兰不是汉人一样颠覆。容裳问,“礼鸢,你没事吧?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首先,我要声明,我没有生你的气。”曹礼鸢貌似是为了表现其大度,在容裳的额上轻轻地亲了亲,强调道,“我不会生你的气。”

容裳懵了。曹礼鸢这是在耍人玩么?事实上,她也让这心声脱口而出了……

曹礼鸢笑了半天才说道,“容裳,是这样的,我从前就觉得你是十班里最可口的人儿,而如今的唐晓也是这么觉得的。看来,你真是我的双重威胁呢。”

“态度认真点,或者,去死。”容裳不想被她绕得稀里糊涂的。

谈话间,已到了公寓门口。

容裳掏出一串钥匙。

曹礼鸢背着双手,站在她身后,神情悠哉悠哉的,就差没哼出歌来了。

进了屋,曹礼鸢自来熟地四下晃荡,她翻容裳的书柜,随手抽出一本厚厚的诗集,捻起里面一张幽灵般的叶脉,玩着,有意无意道,“诶,容裳,唐晓有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

容裳正在烧茶水,叹气,“礼鸢,这又是什么神展开了?”

“就随便问问啊。例如,她有赠送过你胸花啊摆件啊挂饰啊公仔啊什么的吗?”曹礼鸢既想弄清楚又想混淆视听,于是就乱扯类目,口气相当的随心所欲。

“通通没有。礼物特警小姐。”容裳走向曹礼鸢,递给她一杯绿茶,“你费了那么大的劲要跟我见面,结果是来发神经的?”

曹礼鸢喝着茶,慢慢地喝完了它,说,“不然呢。”她忽而转头,似有情又似无情地看向容裳,“以后我可以时不时地过来做客么?”

“……可以是可以……”容裳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好了。”曹礼鸢也是个爱动手动脚的主,她猛地抱住容裳。

容裳踉跄一下,后退了一步。

只听曹礼鸢说道,“没想到我们能以这种方式交集。像极了我马拉松似的饥饿感,总会爆发的。”她的动作越发亲昵,脸埋在了容裳的肩上。

“你是不是伤心过度导致头脑发热?”

曹礼鸢放开了容裳,用手中的小说敲她的头,“好吧。这作为辩解……”

容裳整个人凌乱了,快被搞疯了,愣神道,“痛。”

“有空再见。”曹礼鸢准备离开了,她的眼圈一瞬间红了,“本来以为不会牵扯到你。我尽力了。”

容裳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竟十分的难过,想了许久,掩饰性地说,“希望你的脑子早日康复。”

曹礼鸢笑出来,但马上又楚楚可怜地说,“容裳,别忘了,有时间联系我。”

“好。”

容裳迅速总结了下,曹礼鸢是来交朋友的!再深入点总结:这不科学!!

她对曹礼鸢的所作所为百思不得其解,隔天早上拨了通电话给江芷,“江芷,我完全确定了,我不是自由人!”

听着容裳的叙述的同时,江芷正在办公室整理秦氏集团历年来的广告大事记,该汲取的资料她一点也不放过,她叹道,“容裳,相信我,神经病都是虐出来的。”

容裳察觉出她的动静,“你要和穆橙见面了么?”

“对。我刚才和她公司里的公关部主任预约了。”

“穆橙见到你会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呢?真让人期待。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和姐妹说啊。”

“嗯。采访者:江芷,被采访者:江芷的女人。”江芷笑道,“等着我的‘新闻稿’。”她站起身,拉开那软皮办公椅,双眸闪闪,“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58负负得正

这公司真大。像漩涡的中心,像寂寞又自由的战场。而里面形色匆忙的员工紧锣密鼓地投身于工作中,有物质的内战,以及精神的内战。

江芷向前台小姐报了姓名后,对方点开电子文档,确认了她的身份,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很快过来迎她进接待室,说是赵经理已经等候多时了。

精致洁白的格子窗开阔灿明,冷静地亮着。由此俯瞰街景,有一种在光之上的顷刻豁然。

赵穆橙看够了,便去半躺在沙发上。

江芷进来的时候,见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背靠蓬松的抱枕,那样千娇百媚的舒服姿势再加上她面前的高级茶几等等等等,简直就差来个小丫鬟捶腿了。瞧上几眼,真心觉得**。

江芷若无其事地继续左顾右盼,而赵穆橙的那副模样烙在她心头,江芷既厌又觉心魂荡漾。心想,她不再是那个和自己一同食人间烟火的贤内助了。

“穆橙。你好……”话至此,居然哽住了。

伸手在她额上坏心地一戳。

赵穆橙睁开眼睛,碰到江芷利剪般的目光,登时小鹿乱撞。她强用极大的定力压制住激动,低低地说道,“……总算来了啊。”

她的平淡如水令江芷很不受用。江芷先是面色一沉,继而笑了笑,脆若银铃,“你在怪我来得太晚么?”她坐在了赵穆橙对面的座位上。

“没有。”赵穆橙轻描淡写地说。也没有好好看看多年不见的江芷。她只定神盯视地板。

莫名其妙的家伙,江芷怀疑她吃错药了,再怎么说,也不该是这作死的态度,跟百事可乐兑可口可乐一样——没感觉!

江芷想看到她的情绪变化,于是走近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赵穆橙的手率先圈住了她的腰,“江芷,我和你开玩笑呢!!有没有大吃一惊啊?”她眼里的笑意,现于眉梢,她却又在叹气,说,“你不知道,在这快要闷死人的环境里,要么变/态要么彪悍。我选择后者,刚才我是不是很有气势?”

“你这个笨蛋……”

“我想你。好想你……每天都在想……我想的次数够你做张excel表格了。”她仍是坦率的性情。

“穆橙,撒娇这种事,xxoo时才是绝杀。”江芷明明喜极而泣了,还流里流气地说出这样的话。

金黄色的光波溢进窗来,满满是柔和而奢侈的安全感。两人紧抱对方。静得出奇,恍如梦游于不知名的世纪。

……

许久之后——

“江芷,我问你。”赵穆橙的表情变得严肃,对于江芷的心意她更加地确定了,然而,她很忧虑,“你打算怎样做?”她的内心不希望江芷或者秦若岚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会告诉你的。”江芷相当直接地应道。

“……你甚至不惜和叶琛合作?”赵穆橙松了手,质问道。那天的情景的确使得她心乱如麻,不过她不怨江芷,江芷和她的感情之深厚岂是能轻易被破坏的?她伪装出的怨妇模样成功地骗过了莫宁和秦若岚。如此,在她们的眼皮底下,与江芷的见面更加合理化了。

江芷听她提及叶琛,一股寒气从头顶直冷到脚跟,“你看到了?”

“没错。”赵穆橙无法理解是真的,“江芷,这回听我的,不要再和叶琛有所往来。他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恨着我妈妈,恨着我,也恨着他爸爸。完全不对劲。”

“我需要这颗棋子。”江芷斩钉截铁地说。

“和穷凶恶极的人混在一起,就算你达到目的也是胜之不武。”赵穆橙采取官腔说法。

江芷的计划当然是有一定风险的,她断不会对赵穆橙和盘托出所布置的措施。她也晓得赵穆橙处于两难的境地,算是半个对手,沟通什么的死一边去吧。她隐忍了这么久,就是要放手一搏。她要定赵穆橙了。眼下,赵穆橙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包得比皇冠卖家的快递还要紧,充分地提高了工作效率,江芷淡然地扫了她一眼,说道,“对了,我今天是来谈公事的。赵经理。”她坐在了赵穆橙右侧,伸手拿过桌上准备好的笔记本电脑。

赵穆橙神情凛然,默不作声地泡茶。

江芷从包包里找出u盘,说,“先看看我们公司的报价表和做过的一些广告项目再进行讨论吧。”

赵穆橙不理会她。江芷和叶琛必然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这令她静不下心。说实话,她非常的难受,难受到昨晚不在状态地得罪了一个大客户还不慎撞倒了宴会厅上一排装饰用的蜡烛,险些酿成火灾。回到家后她遭到了秦若岚的责骂,她自认理亏,说以后会尽心办好秦若岚交代的事将功赎罪。秦若岚说了一句,“那就把我上次提过的揪出那个丫头的幕后推手的事给做好来。”赵穆橙犹记得她之前的警告,而当时所处的情况也由不得她说不。再者,她不能对江芷放水,一旦她手软了,秦若岚会找别的人顶替她对付江芷,这对江芷来说更加不利。

江芷敲着键盘,叫道,“赵经理,赵经理。”

赵穆橙充耳不闻。

江芷认为,这不打紧,只要长时间盯着她看她总会再开口说话的。

“……”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

“江芷。我很生气。”

“气坏自己可不好。”

“那要怎样才好?”

“气坏别人。”

“……”赵穆橙倒了两杯茶,“噢,这是好主意。”

“……嗯?”江芷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一旁,闪电般捉住赵穆橙的右手,“怎么见你跟左撇子似的,这手出什么事了?”

“拜叶琛所赐。”赵穆橙的语气有针锋相对的意味,“……损伤了神经及韧带,力气使不大上来。”

江芷听出她言语中的酸意和讽刺。江芷面有愠容,恼怒的是叶琛这个人,她又很快笑道,“穆橙,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她喜怒倒颠,像在恣意耍人玩,赵穆橙越发想不明白她,眉头皱了起来。

江芷忽然问她,“我这样牵着你的手,会不会痛?”

“不痛。”

“还好……”江芷松了口气,“你的手总归是要由我来牵的,这么美好的事是不能被剥夺的。”她就拉她的手,放自己的腿上,没有松开的意思。

赵穆橙想,江芷真的吓人。她有意挣脱,“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赵穆橙的心境多少起了变化,江芷察觉得到,“你现在就像是个已婚的……基督教徒。我还是更喜欢你活泼点的样子。”她陷入沉思,一会儿后,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对我说?”

“赌一百块。我还说叶琛的事。”

“你的这句话里我只对‘一百块’三个字感兴趣。”

“江芷。”赵穆橙摇头,“你会把事情闹大的……我不想和你作对,收手吧。”

“把眼界放长远些总不会错。”

“你不能保证你的安全对不对?搞砸的话怎么办?”

“我听你这么说,我就想到‘负负得正’。”

“……”

赵穆橙劝不了江芷,内心失望,再一转念想到两人好不容易能够独处一室,她偷眼一瞥,望向江芷的侧脸,江芷的眼尾稍稍向上翘,形成固执又优美的线条,风韵昭然,赵穆橙看她看了好一阵子,面红直透耳背。

江芷的手心很烫。她低头,轻揉慢捻赵穆橙的指节。赵穆橙任她亲昵地抚蹭。想起小时候是自己常常在吃江芷的豆腐,顿感有种奇妙的笑点……

“那江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背后的出资人是谁?”半晌后,赵穆橙问道。

“穆橙。”江芷侧目而视,“既然你和我都已经表明了各自的立场,那你明目张胆地刺探敌情是不对的。”

“也是。”赵穆橙知她一意孤行,也不客气了,有通畅顺明之感,她发出了邀请,“来打败我!无论你是要正面交锋还是暗地使坏,都可以。我决定奉陪到底了。”她如此坦然落拓,这反成了她们的另类表白方式。

“……”江芷笑,“噢。情侣间都是需要磨合的。我不怪你。”她越笑越甜,让赵穆橙的芳心一跳,一跳。

不是要证明谁对谁错,谁强谁弱,是相惜,相惜而已。那就一路陪伴……不管是悲是喜。

摆放的玫瑰,把上午酿得够香。

江芷心领神会,“那玫瑰很新。”她的头靠在赵穆橙的肩上,感受赵穆橙的温度。只觉像被天鹅绒包围。温暖,心满意足。

“昨晚没睡好的话,现在睡一觉。”赵穆橙的声线温柔澄澈,她抬起空闲的左手爱怜地摸了摸江芷的脸颊。

“嗯。”江芷被她弄得更困了,“穆橙,我要做个好梦。”

“会的。”舍不得她有一秒钟的寂寞,赵穆橙干脆轻轻地哼唱起在学校学的儿歌。幼稚死了,但动听。

她们执手相倚。幸福在此刻可以停留很久。

对不对?

在那扇门被打开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59计中计(一)

“哈啰!”莫宁“准时”出来吓人,“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恭喜你们,直觉真准,我也快被自己烦死了。”

江芷和赵穆橙正襟危坐,同样不爽地盯着莫宁看。

据朱珠的情报,莫宁天天纠缠赵穆橙。

这莫宁何许人也?她不止是市场部经理那么简单。富人靠装备,穷人靠变异。在莫宁和老鼠当了多年室友之后,她幸运地遇上了赏识她的老板——秦若岚。自此死心塌地地跟随,也彻底忘了早午饭的感觉,兢兢业业,全心工作,三十二岁了也从不考虑婚嫁问题。她长得不赖,喜欢调戏赵穆橙,既保持神秘性向又制造卖萌形象,在公司员工的眼里颇具人气。

而赵穆橙,讨厌她,“我们在谈广告方面的事,你进来干嘛?”

“我的生活哲理是,广告也是我的家人啊。”莫宁信口胡诌。

“钱才是。”赵穆橙一语中的。

“噢。”莫宁笑,“不得不说,你真了解我。”她走向了赵穆橙,说道,“身在你们卿卿我我的国度,作为一个可怜的孤独者,我是非法移民。”她坐在赵穆橙的大腿上,搂住她的脖子,“我可以申请‘异国文化’的签证么?”话音刚落便要亲赵穆橙。

赵穆橙毫不客气地一手盖在她的脸上,“这次广告的事是由我负责的。你可以出去了。”

“我只是下载文件顺便喘气中嘛。我也挺忙的。”莫宁斜眼看向不做任何表态的江芷,“我们赵经理等下有个会要开……”

“嗯。”江芷收拾了带过来的资料,说道,“那赵经理,明天我再捎些特种纸样给你过目。希望我们能促成这次合作。”

“我很看好你们公司。”赵穆橙回答。

“谢谢。”江芷拧开门把。她在忍,她不能明着揪开莫宁,莫宁是赵穆橙的同事,几乎每天都会打照面,如果江芷直接和她呕气,该死的莫宁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江芷回眸,见赵穆橙已经成功地将莫宁从自己身上撵走。

“穆橙,我还是占到你的便宜了。”莫宁故意说得很大声。

江芷伫立不前。怒火烧在瞳孔中。

“穆橙,你看江小姐,一副‘法庭上见’的样子。”

江芷知道莫宁存心要闹她们。简直是没事找事。

“我想把这里变成犯罪现场是真的。”赵穆橙说。

莫宁坐在她旁边,翘起二郎腿,“听得我兴致高涨呢。”

啪的一声,江芷大力地关上门。

她折回。

过渡中的过渡。绝缘中的绝缘。她那双勾魂的眼中只有赵穆橙一人。

赵穆橙为她的目光所慑,呆呆的。她完全猜不透江芷要干嘛。既紧张又期待。

“江小姐??”莫宁对此也是相当好奇。

江芷带着命令语气的声音,对赵穆橙来说,是种极致的诱惑,“穆橙,手。”

右手么?赵穆橙伸出右手。

“不对。左手。”

太阳还在水陆球的正面呢,把这里衬得像一座殿堂。

接下来的江芷,做了一件让人出乎意料的事!

她从口袋内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色方盒,拿起里面的戒指,慢慢地套在了赵穆橙左手的无名指上。

晶莹小钻镶嵌于独特的双层银圈“情结”上,尽显典雅气质。

这是……赵穆橙吃惊的同时感动异常。咚咚咚——她甚至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的呼吸被掠劫了啊。

江芷什么也没说,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然后含住了她的唇。这长*,令赵穆橙尝到沁人肺腑的芳香。

莫宁哪里会想到,江芷完全无视她,而是直接而彻底地宣告了她对赵穆橙的所有权。莫宁是汗涔涔地看着的,后来嗑药似的,将视线转向虚空,心想,这江芷果真不简单。当下不禁佩服起了她。

江芷低沉的笑声在她的耳畔响起,“再见。”

“再见。”赵穆橙还来不及说,莫宁已不小心抢了白。

“哇,她就随身带着结婚戒指啊……相信我,她是最随性的结婚狂。”莫宁呷了口茶,嘟嚷,“太过分了。”她顿了顿,“穆橙,你泡了秦总珍藏的大红袍耶,好喝。”

“噢。”

记忆精选专辑不断回放,赵穆橙仍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其实,秦总找你。抱歉,我拖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莫宁。”赵穆橙惊醒,“能帮我拿把刀子来么?我要杀了你。”

“对不起。我醉了。听不清楚。好了,我要唱儿歌了你别烦我。”

“……”赵穆橙眯起眼睛。无语。

前往总经办的路上,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戒指,太显眼了。可是……这是江芷亲手戴上的,赵穆橙不会摘下。

……

“事情进展得真快。”在文件柜旁忙活的秦若岚讥诮道。

此时的赵穆橙站在角落里。风敲在狭长而密的排窗上,赵穆橙只觉它在下着无形的塑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秦若岚找到了所需的文件,便回到了转椅上。饱满厚实的皮面,像在回旋慵懒。

“来这边。”

赵穆橙按秦若岚的指示,走近了她。赵穆橙时常是心不在焉的表情,行动很迟缓,在旁人看来倒成了一副极其平静沉着的模样。

秦若岚看着女儿老半天,也看她的戒指。感受得到她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你看错了。”赵穆橙暂时不想用脑子,她把手往后藏。等着挨骂。

秦若岚并没有动怒,她沉默地阅读起眼前的策划案。

赵穆橙这才发现,自从不再和叶琛有所牵扯,秦若岚对自己极少暴力相向了。

只是,几个小时过去了……这么一直站着也不是办法,赵穆橙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整理那些文书么?”

“好。”秦若岚淡淡应允。

母女俩一时相安无事地一块工作。午饭则是叫了餐打发。

赵穆橙喜欢这样的时刻。有一瞬她不明白那些争端因何而起。道德绑架,家庭压力,自尊与自卑的徘徊,快乐是有多难?世界观价值观不同着力点必然也就不同。人和人间的误会好大。又很难说出个所以然来。噢,不能再想得更深,会冒出伟大的剧本。现在,专心致志地做好手头上的任务才是要紧事。

阴云低压的天色浑沌沌的。秦若岚看了看手表,说,“七点多了。晚饭在外面吃吧。”

“嗯。”赵穆橙替秦若岚拿了外套,递给了她。

“穆橙。”

“嗯?”

“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她突然这样说道。

“……”赵穆橙垂首思考,“好。我知道了。”

秦若岚开车一向很快。今晚却是例外。

赵穆橙闲闲地望向车窗外,看得清山头和树顶的轮廓。她*手上的那枚戒指,静对格外美丽的夜色。

秦若岚带她到了一家大型饭馆。

这儿灯光打得很亮。过道如一条灿灿的金链子。

轻音乐似有若无地抛来。有些催眠。

秦若岚点了一大堆赵穆橙爱吃的东西。她的阴晴不定,赵穆橙始终习惯不来。

赵穆橙恐惧的同时肚子超饿,便拾起筷子默默地吃着。

后来,她意识到,她喜欢的食物秦若岚通通不喜欢。这不是巧合,秦若岚夹菜放她碗里的时候,赵穆橙想,妈妈还是疼我的。

赵穆橙认真地搅拌一盘蘑菇肉酱薏面,接着推到秦若岚面前,“妈妈,吃。”她想了一下,“或者……吃么?”

秦若岚没有拒绝。

坦白点说,赵穆橙觉得这是美好的一天,更坦白点说,赵穆橙开心死了。

但是,有时候,没有征兆的,前一刻你还兴高采烈,后一秒却跌入深渊。像乌龙球一样,像承诺一样,噢,这只是比喻。她们没有要踢球,她们会守承诺。

早上到公司后,赵穆橙像昨天那样,立马进了接待室等江芷。

等了许久,她开始打盹。

周围的光舞成一片模糊晃动的碎琉璃。

助理小易敲了敲门后,手捧一束满天星进来,换掉了昨天的红玫瑰。

那新鲜的小花,开得散散的,濛濛的,细软如小孩的呼吸。

“经理,你真用心。”小易说。

“哪有。”赵穆橙笑道,“江小姐快过来了,你赶紧去对面街帮我买两杯蒸馏咖啡和提拉米苏。”她使了个眼色,“别忘了,那表单得一块带来。”

“好的。”小易出去了。

赵穆橙无聊地撕了张纸折着玩……

“在做什么?”

不知道江芷是什么时候来的,赵穆橙吓了一跳,见江芷坐在旁边,扬眉瞬目地看着自己,表情别提多得意了,赵穆橙故意在她耳边絮叨,“裁出一个圆形,对折成半圆,接着再进行一次对折,使之变成扇形,用剪刀将扇形底部的小扇形剪掉,再将扇形上的有弧度的边剪裁成波浪状,此时将纸张展开,从其中一个连接处剪裁开,从开口的边缘处卷绕,最后把底部拧住固定,就可以折成一朵花……”

“……”江芷把一大袋样品摆放在地上,“你再说下去窗外的季节都要变了。”

“谁让你吓我。”赵穆橙盯视她,“说正经事。来交换新的手机号码。昨天太匆忙,给忘了。”她正想拿江芷握在手中的手机,江芷敏锐地闪过。

“我念给你听,你再打过来。”

赵穆橙心里觉得不舒服,却又在不经意间瞅到江芷手上戴着和自己一对的戒指,便放宽了心态,答道,“……噢。可以。”

交换号码之后,江芷关了机。

约莫十分钟左右,小易送来了咖啡和糕点,还带了一叠文件,“经理,这表单好像出了些问题,你看看。有事再打电话叫我。”

“嗯。出去吧。”赵穆橙刻不容缓地检查表单,随口对江芷说道,“你先吃点东西,广告的事待会说。”

玩过家家吗?不把我当对手看?江芷思忖着,皱起眉头,“好。很好。”她一个人摆弄起特别打样成漂亮形状的色卡。

其实,赵穆橙一方面是想好好招待江芷,另一方面是在激她。这样彼此较劲更加心安理得不是么?

江芷在想,要怎样才能超越赵穆橙的无礼呢。巧合的是,她和赵穆橙一样,考量中也有“不想让对方怀着负罪感”的因素。只不过,江芷是真的玩得很欢。的确是还在玩……

她凑近赵穆橙,赵穆橙的脸腾地红了。她早就瞄到了江芷的职业装内穿着的是简约的黑色紧身吊带。爱一个人,怎会不爱她的身体?尤其是成年人。赵穆橙快被她迷住了。

江芷凑得更近。

“……你干嘛?”赵穆橙咳了一声。

江芷敛起晶亮的黑瞳,“我要帮你减压。”她将等了几分钟冷却后的咖啡倒在赵穆橙的资料上、衣服上,裤子上。

“你……”赵穆橙不可思议地看她,却没办法对她发脾气,只沉声说,“我要摆出死鱼眼等你道歉。”

江芷利索地替她解开了扣子,脱下了外套,“放轻松。先来观赏一下我们公司做的几个工程案例……”

赵穆橙也没管那一大片狼藉了,她递给江芷一台薄薄的笔记本电脑,准备静观其变。

江芷开了机,插上了u盘,飞快地移动着鼠标。

“……”赵穆橙说,“江芷,在我的眼皮底下,别做傻事。昨天你就拷不走里面的任何东西了,你还要再验证一遍么?好细心。”

“谢谢你给了我确切的答案。”

“不客气。”

本来是为对方在良苦用心,这下,火药味莫名窜升。

赵穆橙提前拿出了考题,把一个事先拟定好的大案子的相关材料丢给了江芷,“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做初稿。一次定成败怎样?通过的话才能继续晋级,反之出局,敢接受么,江芷。”

“……我看过你们以前合作厂商做的广告。实在不怎么样。”江芷就像赵穆橙肚子里的蛔虫,说出了赵穆橙昔日对此的评断,“他们报价太高,市场推广效果不显著,电视杂志等媒体关

系没有好好跟进,态度懈怠……”她叹气,“我只是来提高你们审美观的。我会让你臣服的,小可怜。”

赵穆橙不甘示弱,“这听起来如同一个自杀式的任务。请小心。”

江芷没在意,“穆橙,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了。”

不就是言语上攻击了她一下,她不也反击了?这么小孩子气,露出这种渗人的表情。江芷笑了笑,“打个赌,要不要?”

“你说。”

“明天我会让你乖乖地和我一起去吃顿饭。”

“你输了的话怎么办?”赵穆橙目不斜视地问。

“你可以冲我泼咖啡。”

江芷完全是在说戏言,她轻敌!轻敌!赵穆橙应道,“好!”

“那要是你输了……”

“我不会输。主动权在我手上。”

“要是你输了。”江芷一手绕过赵穆橙的背,环住她的肩,另一手扳过她的脸,嬉笑着,娇态更媚意夺神摇,她缓缓地说道,“那就罚酒。”

“……好。”

她的气息喷洒在赵穆橙的脖子上,语声温柔,“穆橙,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整个上午,赵穆橙印象最深的是,她深深地痴恋于江芷身上的味道。多么令人怀念的味道。心头酸酸的,她努力,再努力,把心里的这句话强行忍住了:江芷,我爱你。

……

江芷出了办公大厦,她深舒一口气,一边走往停车场一边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了几个键,“叶琛,晚上见。”

每起一阵风,她就在落叶中穿行。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去了对面街,买了蒸馏咖啡和提拉米苏,她靠在卡座上,品尝着。时间一霎凝止,她想起赵穆橙买的是两人份,赵穆橙想和她一

起吃早餐,被她搞砸了,她想和赵穆橙一起吃午餐,赵穆橙又赌气不答应。

明明出发点都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 60计中计(二)

心事在怀,时间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的。

江芷在自己的住处和叶琛见面。她对他不冷不热。

叶琛还记得他单独找江芷谈话的那一夜。他为赵穆橙的事不停地向江芷道歉。当时的江芷面容疲倦,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可是,叶琛发现她没有怨气。

叶琛的愧疚感越发加深了。

席间,江芷说了句,“我也一直在想,你不是有意要伤害穆橙的。”

叶琛猛点头,刹那间,痛哭流涕,显然他也承受了很大的煎熬,“我要对付的是秦若岚,不是穆橙,我爱穆橙,我爱穆橙这个朋友。”

江芷声音平和,似在关切,“所以我不怪你。别哭了。”她扯出一丝微笑,“你有你的难处吧?”

“你和她,像极了!!”叶琛震住,他口中的“她”指的是秦若岚的爱人,江小姐。

在那个瞬间,叶琛觉得江芷身上有一种神圣不容侵犯的光芒,他产生了错觉,把这个江芷当成了那个“江芷”。

他毫无保留地倒出苦水,故事又娘又长。

“我爸他也是同性恋,还是声名大噪的摄影师。我是他领养的孩子。我在和女性的交往中十分不顺利,因为,她们常常怀疑我也是同性恋,只是要拿她们当幌子。每次这种情况一出现,我就会怒不可遏地跑去和我爸大吵一架。少年时代的我,说话特别冲,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坏,我们争吵不休。烦闷至极时我会到顶楼去吹风,在那里我认识了邻居江姐,她总是很耐心地听我讲心里话,还会安慰我。我问她,你有男朋友么?我当你男朋友吧?她回答说,她有一个要共度一生的伴了。我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替她开心。她告诉我,‘总有一天,你也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人’。她说‘适合’,我耸耸肩,不大明白。在十七岁的秋天,珠兰开了一丛丛,很漂亮,我又陷入了一场恋爱,感觉满满都是香气。然而没多久又是以失败告终,那段时间,我喝饮料也不对,我拉小提琴也不对,我喜欢写诗也不对,女朋友说,你一定是个同性恋,我们分手。我和我爸再次闹不和,我们心力交瘁了。直到某一天,他对我说,他有个想法,他认识的一对同性恋,事业相当成功,她们有个女儿,一看就是美人胚子。有着这样的背景,受众面肯定很广,容易夺人眼球,商业用途也大。他打算为她们的女儿做纪录片。而纪录片的结论一开始就敲定了。他要让穆橙爱上异性。巧合的是,那对同性恋中有我认识的人,真是天大的缘分,我和江姐又见面了。我爸骗她们说想为可爱的穆橙制作‘成长中的每一步足迹’,她们欣然同意。前期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我爸先录了几集,剪辑好后放给业内人士看,大家都称好。我和我爸那晚彻夜长谈,都激动得睡不着觉……我高兴得快要死掉,是该有范本来说明像我这样的人群,我们值得被爱……我欣喜若狂,只是,三年后,我爸告知我拍摄工作无法再继续下去。听说穆橙不配合。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我正经历一段称得上刻骨铭心的爱情。那天,我和她约会时崩溃了,我怕她也离开我,我恐慌到不行,我说了好多话,她对此表示难以理解,笑道,‘你大概真的是同性恋吧’,此后她对我避之不及……好好谈次恋爱是有多难,那些正常人家的孩子,爱我一下会死么?与此同时,我恨透了我爸,他是我不幸的源头,我也这么跟他说了,他喝了很多酒,我们吵到声嘶力竭。最后他含糊地说他听不懂我在嘀咕什么,我摔门而出。等到我再回家时,他已经从顶楼跳下,自杀身亡了。他居然这样抛下了我。我还剩下什么?万念俱灰的我,放纵地尝试了不同的生活方式。我也交过男朋友。爱情,它有好多类,然而殊途同归。也许年龄、肤色、经历、身高等方面截然不同,但是其间的悲伤、快乐、炽烈、平淡,还有感动,是一样的……恨也是。对于她,我耿耿于怀。我和莫宁,我们差点就结婚了。我要夺回她,报复她!”

江芷本来是期待一个感人的结尾的。不过她早料到事实不会如她所愿。叶琛的自私,她看在眼里。他和穆橙的家庭环境相似,性格却天差地别。鬼纪录片,能说明什么?任何事,答案皆是多面化的,千万不要指望简单的答案。专家再多,叫卖得再好,再哗众取宠,也抵不过时间的洗练。

“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是要夺回自己的恋人。”江芷继续假意宽容地凝视他。

叶琛知道她对赵穆橙的一往情深,于是说道,“我们合作吧。我有个不错的靠山!”

……

今晚,江芷照样摆出极大耐心的样子对待叶琛。

她和叶琛寒暄了几句后才进入正题,“我查过了,穆橙公司所有的扫描件自动连接到其电脑里,启动扫描仪用的是各自特定的帐号。另外,网关全部屏蔽,还有,非公司特殊u盘是拷不出资料的。”

“真有效率,我果然没看错人。”叶琛笑道。

“我是想速战速决。关键是要能偷到穆橙公司的特殊u盘。”

“你有计划了么?”

“嗯。”

“那事成之后联系我。”叶琛站起身,“呵,又是漫漫长夜……”

“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解解闷?”

江芷的提议令叶琛感到惊疑不已,“你不会是想取笑我吧?”

“怎么会?你们可以试试,不成的话就拉倒。”

……

叶琛刚走不久,容裳后脚来到。

“你和穆橙怎样了!”

“我给她戴上了结婚戒指。”江芷回道。

“……还有呢?!”

“甜蜜了,干架了,说不定之后是冷战。完美么?”

容裳自己倒了杯开水喝,“我缓口气。除了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以外,我觉得我又年轻了。八卦大好!”

“你那边有进展么?”

“和唐晓么?还是那样。如逛街,什么都想要,逛了一圈,唉,算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老觉得有疙瘩……”容裳坐到沙发上。

“感情这种事,就是麻烦。像生娃,并非有多痛苦,最痛苦的是带娃,恨不得塞回去。”

“说得真有人妻气质。对了,你不是找唐晓么,我跟她提过了。我把她的号码发给你。”

容裳看着手机许久。

“怎么了?”

“噢。没事。我把号码发给你了。我先走了。”

见她匆匆忙忙的,江芷疑惑不解。

“江芷,希望你一切顺利!”容裳不忘精神鼓励。

“好,除非我死。”江芷自信非凡地回答。

第一卷 61计中计(三)

容裳到了路口处,揽到了辆的士。

“你到我公寓门口了?嗯……好,好,你等下,我也快到了。”

是曹礼鸢。容裳合上手机。曹礼鸢拜访的次数太多了,这是容裳不让唐晓到自己公寓的理由。三人同时碰面,大概会,超级尴尬吧?不想面对的问题也会被摆上台面。虽然这么逃避着也不是办法,但是,至少过个十年二十年再提也行。容裳是这么想的。

她气喘吁吁地爬上楼梯时,看到了靠在墙边寂然不动地等着她的曹礼鸢,歉意地说道,“路上塞车,来迟了。”

“嗯。罪名成立。”曹礼鸢的笑声依旧是那么的清脆。

两人聊起天。

近期,在她们经过几百次交流后,对话日趋流畅。of course,前提是不提到唐晓。

曹礼鸢一进容裳的公寓就自动自发地替她烫洗茶杯。

“好奇怪,怎么没见唐晓来找过你?”曹礼鸢问。

“她最近……忙。显微摄影、水下摄影、空中摄影,一样也没落下。”

“噢。真想看看她的战果。”

“我有……”

情敌俩很有团队精神地观赏屏幕上的画面。

曹礼鸢盘膝而坐,她喝了一小杯茶,倏忽挨近容裳,用手肘碰了碰她,说,“如果不是放在内存卡里估计这些图片能堆得像喜马拉雅山脉那么高了。”

容裳为她续杯,骄傲地说道,“我可是登顶过好几次了。”容裳掩饰不了对唐晓的作品的喜爱。

两人看了大概两个多钟头。曹礼鸢蓦地站起身,关掉自动播放的幻灯片。她点击卡内的每个文件,摇头,懒懒地说,“呼,我投降了,头晕得感觉这里一定比泰坦尼克号还晃。能借我带回去看么?”

“可以啊。”

“容裳。”曹礼鸢沉默片刻后问道,“要不要谈谈我们的关系定位?你打算和我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么?”

容裳也不想一直扮演一只45公斤的缩头乌龟,也许该下定决心勇敢地面对这事了。她毅然说道,“我不会和唐晓在一起的。”

“不。”曹礼鸢噗嗤一笑,忽而端肃面容,说道,“别做违心的事。这不像你。”

“我只有一个问题……”容裳说,“那就是‘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她烦恼不已。

“所以你还有个问题,你开始胡言乱语了。”曹礼鸢说道,“我和唐晓的感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的深厚。我来露脸不是我要复出,而是我想撮合你们。至于为什么现在才说这些话,那是因为我的诀窍是卖关子。”

“礼鸢。我连感动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容裳不相信这世上有圣人。

“再见。”曹礼鸢笑了笑,轻啄了下容裳的脸颊。走到几米开外,她回过头挥了挥手,问,“会让你不舒服么?”

容裳看着她手中的内存卡,应道,“不会。”容裳以为曹礼鸢说的是她拿走唐晓的摄影图片的事情。

只有曹礼鸢自己知道,她说的是那个*。

鬼火似的路灯拔出了一抹朦朦胧胧的光。在**阵般的树影下,曹礼鸢停住了脚步。

黑夜把周遭织得更浓更密,曹礼鸢只觉透不过气来。她轻轻地擦掉溢出眼眶的泪水。还有什么,是比那段单纯的时光更耐读的?

一直以来,曹礼鸢心底深处的那个人,是容裳。曹礼鸢喜欢上她的时候,她还不认识唐晓。中学时代的她样子很乖顺,习惯把长发撩到耳后,隔壁班的曹礼鸢想和她做朋友,但是事实上,容裳是个让人难以接近的人。她对所有人都笑得友善,却有一种无形的距离。曹礼鸢不想碰钉子,又想引起她的注意,因此曹礼鸢当起了年段的“国际警察”。而随着唐晓的出现,曹礼鸢可以见识到容裳越来越多的表情,唐晓能让容裳喜欢到生气的程度,多幸福,曹礼鸢默默凝望……有一次,她在教师宿舍后面的那个仓库,看到了容裳和唐晓之间的闹剧。当时曹礼鸢的班上正要进行大扫除,林宏澈准备和她一起搬水管,曹礼鸢扯了谎说班里有人找他。顺利支走林宏澈后,她进到仓库内,容裳看见她后便打算赶紧撤离现场,容裳清楚曹礼鸢的为人,有意把给唐晓松绑的任务交由曹礼鸢去做。容裳带着一丝不知所措走了。唐晓气得七窍生烟,曹礼鸢不想那么快放走她,怕她找容裳算账。容裳教训唐晓的原因曹礼鸢在暗地里探知,她欣赏容裳的正义感强。她也认为唐晓的确需要好好反省。当天晚上,曹礼鸢去接唐晓,唐晓似乎真的想通了什么,曹礼鸢为解除容裳的危机而高兴万分,她大发善心地送唐晓回家,一路上嘴角泛着掩饰不了的笑意。而叶琛联系上她之时,她觉得厄运来了。叶琛曾经帮助过曹礼鸢那在外打工的老爸躲过一场官司。算是曹礼鸢家的恩人。叶琛说他查到了个消息,那就是他要找的人——唐晓,到了云泽镇。唐晓偷走了叶琛父亲的拍摄作品,叶琛要曹礼鸢替他秘密夺回它。曹礼鸢本想拒绝掉,叶琛居然以曹父的安全相威胁,声称如果曹礼鸢不配合他,那么曹父的案子必将再次浮出水面。他冷冷一笑。那一刻,曹礼鸢知道,叶琛从一开始就别有居心。曹礼鸢在无奈之下答应了他的提议。这么危险的人盯上了唐晓,曹礼鸢想,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她和容裳在一块。本着双重目的,曹礼鸢接近唐晓。她刻意制造和她成双入对的机会,在察觉到容裳受伤的眼神后,曹礼鸢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但是至少容裳不会被连累到。曹礼鸢记得某次放学后,容裳要去打工,在走出班级前,回头酸酸地看着她和唐晓的互动,她冲容裳笑,仅仅是想到她在保护容裳。在容裳约唐晓“散步”的那日,曹礼鸢潜伏在不远处。容裳问唐晓填报的大学在哪个城市,曹礼鸢按捺不住了,她打断了她们的进一步谈话。自此,只要容裳和唐晓有亲密的苗头,曹礼鸢都会从中作梗。让她们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吧。即使这样曹礼鸢见到容裳的次数也会大大地减少。曹礼鸢故作轻松地勾起容裳的下巴,说,“容裳,你真可爱。”那是她的告白和告别。她*了容裳。上了大学之后,没想到,容裳和唐晓旧情未了,在唐晓生日的那一天,容裳不远千里,抱着一台相机要送唐晓。曹礼鸢对容裳的动静一清二楚,她有心和容裳的舍友结交,在容裳看不到的地方从容裳舍友的口中偶尔假装随意地探查容裳的事。所以,在容裳送唐晓礼物时,她“即时”出现了。另一方面,叶琛见交付于曹礼鸢的事迟迟没有进展,又因那事也急不来,叶琛怕打草惊蛇,强忍着不耐烦,危机暗涌。暗中监视唐晓的叶琛,隐约察觉到唐晓和容裳的微妙感情。他向曹礼鸢传达了这个看法,曹礼鸢决定尽快拆散她们。她甚至在容裳面前讲了唐晓的坏话,这完完全全不符合她的作风啊!她心里难受。而唐晓和容裳依然是藕断丝连,曹礼鸢束手无策。在唐晓和容裳参与江芷的画册事件后,她们的感情还升温了。阴错阳差之下,也让叶琛看清了她们的关系。叶琛要求曹礼鸢从容裳这边下手。容裳被牵扯进来了,曹礼鸢无法接受,她和叶琛吵了一架。叶琛仍不死心,他手上有曹父犯罪的把柄,他强迫曹礼鸢继续为他做事。曹礼鸢和唐晓分了手,她按照叶琛的意愿,争取和容裳有所往来,因担心适得其反,她没有在容裳应允和她见面之前贸然出现在容裳面前,而是等到了现在……事已至此,曹礼鸢愿意祝福唐晓和容裳。只是,她在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让容裳出事,并且,永远永远也不把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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