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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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前,望向一层深过一层的山影,有一种不胜重负之感。悚然以惊,怅然以疑,却又莫名*。
“既然不想说,那拉倒,还有,放开我,不要在这里上演凄美的友情故事。”江芷在说“友情”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江芷,整个高三学期你都没正眼看过我,而我快把你的后脑勺盯出两个洞来了。”赵穆橙抱怨,仍是死死地抱紧江芷。
“用的是‘怨念光线’么?你一个劲缠着我,我们的大姨妈还同步了吧。”江芷想推开她,赵穆橙不让。
“这是在跟我玩相扑么?”
“在这段时间内我充当了闹钟、背后灵……”赵穆橙忽略了她的嘲笑,低声说,“以及失败的和平天使。”
“很分裂很爽吧?”她躲不掉她,故意激她。
赵穆橙却没有生气,问,“要怎样你才能看我顺眼些?”
似乎成了山囚,连嶂竞起,巨岩争立,石痴石僻,俘虏了几片落叶,江芷发着呆,她不知道赵穆橙再不放开她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她的手已经快抚上赵穆橙的背了。
“……就像现在这样?”江芷的答话同时是个问句。
“嗯?我发现你最近说话空洞的毛病,每句都不达重点。”赵穆橙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不过,你的声音很好听。好喜欢。”
山风翻动。景色有了动态美。
赵穆橙还没抱够。
江芷腾空的手终于按在她的后背上。
赵穆橙吃了一惊。
空气新酿般清新。长①38看网,这里多美。
“……”赵穆橙因为太激动,眼泪都出来了,“江芷,你肯定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担心,你丢下有着多年感情的我,突然爱上一个过客或是和身边的朋友好上我该怎么办?我昨晚睡觉之前就在想,快要来临的端午节第一大悲剧是它的来历,第二大悲剧是你不理我!被子被我的泪水打*了。后来我睡着了,又梦见了你对我做那种事。你不是想听听我的看法么?”她哽咽着,“……我觉得病入膏肓。”
她在说了,她说的都是心里话,“那时候我为什么头脑不清醒?我想着想着心里就疼。”
“穆橙……”够了。
“我爱你。”
透蓝的天,炫绿的地,那鲜明无比的对照,天造地设。
那三个字,她们是同时说出口的。
生生点缀了夏晴的佳日。
再来是……景象大幅度缩小,视觉信息大减,身体失去平衡……
“芷妃,其实我恐高,乘坐透明电梯都会快吐血的那种……”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的赵穆橙说完这句话,便昏了过去。
这个傻瓜,难怪她从头到尾抓着自己不放,原来是在死撑。江芷扶住她,本打算拨个电话叫人一起来扛,后来转念一想,她吃力地背起了赵穆橙。
“我爱你。”江芷自言自语道,笑了笑,“你终于说了。你是个很胆小很敏感的人,非得*你说出真实想法不可,不然还真不知道要你追我赶多久。”她眯起眼睛,“穆橙,这样你再也赖不掉了。”
天暗下来了。
月光把夜色腰斩成几段几段的。旋斩旋合。旋合旋斩。
江芷的额头出了汗,背上那只发型凌乱的小狮子好像睡得很香,脑袋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唉。是很美好,但不是每个阶段都美好啊。这腰酸背痛手酸脚酸的。路又不平稳。
以后要欺负死她。江芷心想。
总算到了。
江芷胡乱摸了赵穆橙的口袋,掏出了一串钥匙。
……
等把赵穆橙安置在大床上,喂了她半杯水后,江芷捶着自己的腰。体力不支了,干脆躺倒在赵穆橙的身旁。
她休息了几分钟后,伸出手,描摹她的眉目,有一度很迷信地认为赵穆橙是仙女下凡,虽然是发型凌乱的仙女。
赵穆橙睁开眼睛。
江芷微笑着看她,懒得说话。用手捏捏她粉嫩的脸颊。
“……芷妃,我们算是和好了么……”
江芷懵了。赵穆橙的头脑又不清醒了么?
“你有听到吧……那三个字……”赵穆橙羞红了脸,万分紧张地问,“没有讨厌我吧……”
难道你没听到我说的么?江芷在心里骂了声:靠!
之后,江芷说,“我会和你去c城,我的志愿是在你交了表格之后填的。”
“你……”赵穆橙叫,“你!你……”
江芷捏住她的下巴,“说不出话来了吧。没关系,我喜欢你的os,喜欢你一副认栽了的样子。”
“芷妃,我对你的审美有点绝望。”
“那还好,只是有点。”
“但是绝望。”
……
两人斗嘴斗了老半天,才慢慢进入正题。
“那你报考什么专业?”
“设计类。”江芷说道。
“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你小时候很爱玩涂鸦。”
“嗯。我不担心我的前途怎样,只是怕我爸妈失望,所以在中学阶段把业余爱好都给抛弃了。现在,我认为,如果对不起自己又怎么能做到最好的程度给父母看?”江芷用手臂枕着头,“说说你吧,没记错的话,你填的是师范学校。”
“我以后想当一名慈祥的幼师啊。”
“狮子的狮么?”
“才不是!”
“穆橙,我发现,你的眼睛又圆又大。真好看。”
“你的也不错,又大又圆。”
“嗯。好了。无聊的寒暄结束。”江芷关了灯,“累死了,睡觉。”
“好像,真的和好了。不是梦吧?”赵穆橙扯扯江芷的头发。
江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你都向我告白了,我怎么忍心不跟你交往?!”
赵穆橙花了一分钟消化这句话,然后缓缓问道,“那……现在我们开始在交往了么?”她的心跳加速。事态的转变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稍稍跨出一步,情况就有了质的飞跃……她不安,却又期待。
“废话。”江芷的左手从赵穆橙的脖子下方穿过,一把揽住了她的肩,又用右手环住了她的腰,再将一条腿叠放在她的身上,动作一气呵成。
赵穆橙动都动不了了,“芷妃,我有种感觉,这段时间你在耍我。你是两面人……好可怕。好禽/兽。”
“两面都是好的,不用担心。”
“你是变形金刚。”
“乖,别口出恶言。你以后的睡姿就交给我慢慢调/教吧。”
“芷妃。”
“嗯?”
“我们可不可以明天再开始交往?”
“不可以。”
既然关系确定下来了,江芷自然不会再刻意刺探唐晓和赵穆橙的往事。
而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江芷发现了赵穆橙的一些变化。她变得相当体贴,并且不会拒绝江芷的任何要求。她也没再对江芷说过类似“不要”、“别这样”的话,显然,那场冷战对她来说是有心理阴影的。另外,她假装随意地记住江芷“36个小小的习惯”,例如江芷在吃饭时深色蔬菜是固定搭配,例如江芷在周末时一定会看书,例如江芷的膀胱很强,灌了一瓶以及再来一瓶的饮料后都不用上厕所,顺便插一句,江芷抽奖的运气非常好……例如江芷喜欢捏/弄她的耳垂。她还因此把耳钉摘掉了……
在一个闷得发慌的下午,江芷提议晚上给赵穆橙做她新学的几道菜式。不过在此之前,她先得给她天天值班的劳模老爸送晚饭。
五点多的时候,无所事事的赵穆橙肚子饿了。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撑住下巴,盯着桌上那块菠萝面包看,十分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先拿它来充饥充饥。如果吃下这块面包的话晚上应该还能轻松地吃下晚饭吧。只是,赵穆橙敛眉,若是江芷刚好回来看到自己在吃面包的话,岂不是有辜负她好意的嫌疑。赵穆橙抖脚,等到了六点多,更饿了,她的手按在面包上,就是按不下“确定键”。两个小时过去了。
要不要吃它呢?
赵穆橙叹气,反正都等这么久了,就继续等下去好了。
时间如同吃了特效药,尤为漫长。
九点多的时候,敲门声传来。
赵穆橙跑去开了门,“芷妃,我想死你了!”
“穆橙。是我。”
赵穆橙茫然地仰看着来的人。
“妈……”
第一卷 25认真的玩笑
秦若岚仍是烟不离手。她看上去显得消极、神经质和干净。
“放假了吧,怎么不回去?”
“……”赵穆橙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想让自己回去,拘谨地站着没有说话。
“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等下就走。”
这实在太突然了,赵穆橙想拒绝秦若岚,她背着手,用手指搭在脉搏上检查心跳,惴惴不安,一字一顿,“我、想、留、下。”
秦若岚不置可否,她步向客厅,凝望灵堂正中的那张遗照,忧愁腐蚀埋而未埋的记忆海绵床垫。灯光下的她,眉淡如烟,绛唇潋滟。
而那遗照的光鲜已经收敛,时间的指纹和足印触目可见。明知它不过是一张相纸,两片玻璃,裱着的一堆顽木,脑中却浮现重重底片的叠影。
“我去收拾行李。”赵穆橙打断了她的遐思。
“嗯。”
“能不能明天再走?!”赵穆橙杵了两分钟后问道。
“行。”秦若岚惜字如金。
“那……”
秦若岚疑惑地看着赵穆橙。
“我还有个问题……能不能后天走??”见秦若岚不吭声,赵穆橙说道,“我开玩笑的。”
“我先去洗个澡。”秦若岚没把她的“玩笑”放心上。
赵穆橙进了房间,这才决定拨个电话给江芷。之前是因为怕江芷觉得自己太粘人,所以没考虑过电话轰炸。
关机?
nckia也会有电力不足的一天?
赵穆橙开始收拾行李,她花了十分钟整理好一双半的袜子……
她叹了口气,心情很糟糕地下了楼。
浴室里传来潺潺水声。好像那森冷的潮*压上她的心。
赵穆橙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
“穆橙,来开下门。”
江芷来了。
“芷妃。”赵穆橙勉强笑笑。
江芷拎着一袋丰富的食材,抱歉地说,“我爸今天要切板,而且开叉车的工人请假了,我不得不替他顾厂房。你有没有先吃点东西?”
“我要吃你做的饭菜。”赵穆橙跟着江芷进了厨房。
“你怎么了?表情怪怪的。”江芷铺好案板,瞄了眼赵穆橙捏着的手机,说道,“我在当看门人的时候感觉很无聊,玩了老半天的俄罗斯方块和泡泡龙,手机没电了。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的第二性征是很显著。”她按住鱼身,用刀背在鱼头上猛击几下。
“我没事。”赵穆橙回过神来。
江芷动作熟练地刮着密密的鱼鳞,问,“刚才在门外我发现了一双高跟鞋,谁来了?唉,穆橙,别昏昏欲睡的,十点之后的你真是渣到不行。”
“我妈来了。”
“哦。那等下我要好好跟秦姨打声招呼。”江芷剖开鱼肚,“为什么你心情不好啊?”
“杀鱼妹,我心情很好很好啊。”
江芷挖出了鱼的内脏,“请你说实话。”隔膜上方的鱼心和食管也被她大力挖出了。
赵穆橙条件反射似的,赶紧回答,“我妈要我回去过暑假。”
“回去?”
“对。”
“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江芷笑了起来,“那我会很想你的。说到这里,你该*我一下的不是么?”
“江芷,你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赵穆橙皱紧眉头,“对于这方面我是业余非爱好者。”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赵穆橙各种自卑地说道,“那天我对你说了心里话,你并没有讨厌我,你是个好人……但是,后来你在跟我闹着玩的吧,如果我不配合你你是不是又会不理我?从小我就以捉弄你为乐,你不是常囔囔要报仇雪恨么?你……”
“你居然……”江芷剁了那条鱼,“你真的认为我在跟你闹着玩??”她气结。
“不是闹着玩又是什么?冷战了那么久,我对你抱一抱说一说,晕过去再醒来后你就跟我交往?”赵穆橙绞着手指头,“这段时间的确处得蛮轻松愉快的,像回到了过去,对此我也不好评论它的性质。”
“你有这样的疑虑怎么不早说?”
“你又生我的气了。我不应该说破的,只是,我说我要走的时候你还在闹着玩……抱歉,我实在忍不住……”
“赵穆橙,你这个白痴……”
“江芷。”赵穆橙语速加快,“当时我很怕以后没有机会跟你说实话。不管怎样,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然而,可能你适应不过来,毕竟我们是多年玩伴,我的意思是,这个游戏喊停的权力在你手上。”
“杀鱼妹想问你,你的脑子何时是清醒的?”
“我是分不清真话和假话的人,这和我的个人经历有关。”赵穆橙低声说,“所以,拜托你,别再耍我了。”
“我没耍你。”
“太快了。”赵穆橙摇头,“太蹊跷了。”
“太快?”江芷举着菜刀,凑近赵穆橙,“我们很早以前就一起牵手走过那条旧街,我们曾合吃过一碗面,我们在开补习课时共患难。我总是盼望雨天的来临我想和你同撑一把伞。我们虽然不是无话不说但是如果没有你我在回首时走的路会感到非常孤单……很多很多这样的情绪,在我心底有多久了你哪里知道!我会和你冷战,是因为我吃醋了!我吃你和唐晓的醋。那张合照,标题根本就是‘别理江芷,她不懂我们的世界’!!!”
“……”赵穆橙震惊了,内心兵荒马乱,多巴胺、肾上腺素争相绽放,“你……喜欢我?!”
“我也哭过……”
“……”赵穆橙摊手,语无伦次,“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是奇迹,不对,是传说,不,奇迹也是传说,传说也是奇迹……”她的语言中枢神经快故障了。
“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不要这么没自信。”江芷扔了菜刀,搂住她,做了个深呼吸,“要是没有看到那张合照,我还打算慢慢来的。”
“你喜欢我?是那种喜欢??”赵穆橙喃喃道,她有点不敢相信。她喘着气。
“是。”江芷拥她如春/温。
“那种喜欢,要付出的代价更大……”
“呵。”江芷浅笑,柔情绰态。她说,“毁誉参半的一般都是叛逆的好事。怎能不做?”
大概半小时后,酸酸甜甜的糖醋鱼上桌了,江芷在那上面浇了料酒和特调酱汁,色香味俱全,一看就是道开胃好菜。
“丫头,你好。”秦若岚薄而略显透明的睡衣贴在身上,曲线窈窕。
“啊,秦姨,好久不见。”江芷盛着饭。
“没想到穆橙肯在家里招待客人了。”秦若岚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这是好事。”
江芷保持着微微笑,“谢谢。穆橙,快来吃啊。”
“好。”
有秦若岚在场,赵穆橙坐立难安。
“我明天要带她回去。”
江芷愣了,原来这也不是玩笑……
第一卷 26另一种体贴
玻璃窗外,横卧的风景展开展出一幅黑眼眶的树洞图,迷路的黄蜂振起高频率而低沉的嗡嗡声。
赵穆橙发完呆后,又继续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是有多饱?”躺在她床上的江芷问道。
“知道我现在需要什么吗?”
“你说。”
“投诉箱!”赵穆橙表情严肃,“芷妃,你的厨艺好得太过头了,我吃多了……还想再吃。”
“你可以预订一周或一个月或者……更久……”江芷半眯着眼睛。
“目前不行。”
江芷知道她意有所指,叹道,“感觉上,秦姨和以前很不一样,小时候见到的她特别温婉可亲。现在却很难接近。”
那满山的杜松黛绿盈眸,如鬘如鬟。赵穆橙趴在窗台上看着,一言不发。
“你脚边有一只小强。”江芷提醒道。
“什么!!”赵穆橙惊恐地跳开,飞速地拿来杀虫剂,没喷杀虫剂之前小强还不会飞,一喷上杀虫剂它就跟数码宝贝进化了一样,啪啪啪地畅翔。
赵穆橙扑到江芷身上,“芷妃!救驾!”
“真没用啊。穆橙。”江芷的红唇上扬。
“一个怕金龟子却不怕小强的女人最有用了。”
江芷用了一只拖鞋就将那小强的全身经脉震断,她说道,“我才不会和你害怕同样的东西。只要是你害怕的东西我都不会允许自己害怕。”
这是强迫性的“不怕”。
赵穆橙听懂了其中的涵义,手挪了过去碰了碰江芷的尾指,再攀覆到她的手背上,脸登时烧得厉害。
“对了,江芷。”她主动说起,娇羞的红晕仍未褪去,“你说的那张合照是唐晓在我生病的那天给我的,我和她曾经发生过一些不愉快。后来她跟着我到了云泽镇,对我道歉过许多次,说什么‘对不起,因为摄影是我的一切’,或是‘对不起,不过我其实是在帮助你’,还有这样一个版本,‘你就是太固执了,但是我承认我也有错,对不起’……我没原谅她。直到最后一次,她带了那张合照,说她一直把我当真正的朋友时,我终于能放下芥蒂了……所以我和她之间很……很……”清白……这两个令人难为情的字要怎么说出口?
“嗯。”江芷自然明白过来了,她邪肆一笑,“我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鬼咧。你这个坏家伙。快成长吧!”
“啊,越聊越精神了。怎么办?”江芷的头倚靠在赵穆橙的肩上。
两人半躺着,如同在宁静的湖面上休憩的帆船,牢牢地碇泊。
“接着聊。”赵穆橙说。
“那说说你名字的由来吧。”江芷随意找了个话题。
“这个啊。”赵穆橙的眼睛亮亮的,“我的两个妈妈为了公平起见选了除自己的姓以外最喜欢的姓,再加上她们都很喜欢吃橙子,我就叫‘赵穆橙’咯。”
“赵穆橙,念起来就感觉很好吃。”
“那江芷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
若是把赵穆橙此刻的温柔比作猫,那么要称重时,毛重净重都得计算!最好再让她吞个秤砣进去!江芷很贪心地思考着。
至于想问的事嘛……
赵穆橙和那个死去的摄影师的故事,赵穆橙患上忧郁症的那段日子,赵穆橙离开的那四年的生活……甚至是赵穆橙有没有喜欢过唐晓。这些江芷通通想要了解。
“想问的问题太多了。”她蹙眉,苦恼地说。
“那你一个一个问。慢慢来没关系。”
“只是,想问的问题就像c+罩杯和d-罩杯一样,没什么分别。”它们全部都会勾起赵穆橙不好的回忆。
“你说说看。”赵穆橙摸摸江芷的头,“这是爱的鼓励,请好好把握知心姐姐时间。”
“我在想呢。”
“嗯。努力想。”
“穆橙,你可不可以不要走?”江芷脱口而出。
赵穆橙没想到她问出的是这样的一句话。彻底呆住了。她以为江芷会挖她的料,江芷对她的事情很感兴趣,赵穆橙是看在眼里的。
“我不想走。”赵穆橙说。但是……
“但是,我妈妈特地过来接我,可能是觉得寂寞了吧。而这个地方,在四年前她就没有办法住下了。”
江芷抿紧了薄唇,双手枕着头。
“我去换睡衣。”气氛不对劲,赵穆橙得找事做。
等到她坐在床上,正要扣上最后一颗扣子之时,江芷抱住了她。
白晃晃的皎洁墙壁,交缠的影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赵穆橙稍稍曲着膝,双手往后撑在床垫上,江芷跪坐着,挤进她的双腿间,身子前倾,搂住她的手不肯松开半毫。
“这时是不应该打喷嚏的……”赵穆橙还是打了……
“白痴!我本来还想叫你裸/睡的。”
“我没那么浪子气质!”
似乎,时间不该浪费在斗嘴上。
“穆橙。”江芷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凉凉的*落在她的唇上,流连了一阵后,滑向脖颈,继而游到锁骨处,与此同时,另一手探入她的衣衫,准确地握住了她胸前的丰盈。
赵穆橙攥紧身下薄薄的被子,双眸迷蒙,“江芷,你的温度升得好快。和我那笔记本电脑很像啊。”
“笨蛋!别说废话。”
江芷的*持续煽风点火。
于是一股股锋芒,朝赵穆橙热乎乎的喉核侵犯,那高速的甜蜜氲开,令赵穆橙自顶至踵,每一个细胞无一不是快乐和羞怯的。
敲门声不合时宜地传来。
赵穆橙整了整衣服,回看了一眼江芷,跑去开了门。
“我订了车票了,明天早上八点出发。”秦若岚狭长的美眸盛满了冷漠,“起得来吧?”
“可以。”赵穆橙低着头,“我用手机设置闹铃。”
“嗯。”
赵穆橙关上门,长出一口气。
穆橙又要离开了。这个事实牵动起江芷小时候的记忆。那一天,在上学的路上等不到小坏蛋赵穆橙,江芷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把嗓子喊哑了也没人应答。赵穆橙家的大门上了好几道的锁。从此,江芷的心里有一个愿望,她要打开那些锁,好像这样做,赵穆橙就会重新出现一样。
江芷不经意地叹气。
“江芷。反正假期过得很快。”赵穆橙安慰道,“而且那啥,距离产生美不是么?”
“到时候我要住外宿,你和我同居。”
“好。”她答应了她。
她们还年少。单纯地遵从了这样的心意——“先在一起再说”,暂时不去顾虑挡着的有形的无形的障碍。
她们紧紧拥抱彼此。
爱情是最流行的疯狂。
却也在细微处如此柔软。
睡吧睡吧,渴望明天给对方一个精神饱满的笑脸,不要错过了,不要。
第一卷 27心意
倒入50ml酸*,把果肉搅打成泥,然后置入杯中,再加上100ml酸*,容裳有模有样地做着酸*冰饮。
“没想到穆橙又走了。”她说。
“是啊,摸/胸算卦也想不到。老是觉得她在和我开玩笑。”江芷慵倦地在旁边递冰块。
“哇哦,江芷,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进展到远距离恋爱。”
“这个进展听起来很‘高速’。”
橱窗上的不干胶广告字和雪花贴纸,把天空挤得只剩下一小部分。
有客人推门而入。是一男一女。
男的肥头硕耳虎背熊腰下盘过大眼神猥琐发量稀少走姿蟠蜿使人惊为“天人”疑似上古神兽。女的,层次分明,下巴有三个。
“她劈头盖脸就问我的手机怎么会跑到你那里去!还问我是在发烧还是在发骚。太不给我面子了!那臭女人!”
“靠!你们在两个不同的城市,离得那么远,她也不体谅体谅你,有本事她杀过来啊,是她自己有问题,一个女人没办法做到令男人身上只习惯让她坐着还叫嚣个什么劲!”女的叽里呱啦,“她竟然还快递了一包黑木耳给我,说是她那边的特产!说是奇葩!”
“别理她!咱们这不是在一起了么?来,想吃什么随心挑。”
这两人,一看就是为了追求自我不拉下/限的家伙。
江芷和容裳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
“通过评价别人来确定自己是善良的,增加点儿心理能量。”容裳压低声音讽刺道。
“不行……”
“怎么了?”
“我要打个电话给穆橙。”江芷掏出nckia。
虽然赵穆橙不在对容裳来说就像南极少了一只企鹅、北极少了一只北极熊一样正常,但江芷的情绪很感染人,容裳说道,“江芷,你的手机拿反了。”
“打不通。”
“你晚点再打打看。”
“好了,这些都放一起。”女顾客说道。
“哦~看样子你很喜欢‘肉松’啊。”容裳扫了一眼那女顾客挑好的东西。
“总共多少钱?”男顾客问。
“六十八块。”
“那就算六十五块吧。”
“不好意思。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们这里都是明码标价的。”
“切。小气!”男顾客在付钱时故意让一个硬币掉到容裳的脚边。
容裳捡起那个硬币,有条不紊地把他们的东西包好,找了钱。
“以后咱把这家列入黑名单吧。”那男的嘀咕道。
“可是这家的东西非常好吃……”
“很好。”容裳笑容可掬,“谢谢惠顾,‘卡门’小姐。”
“你瞧,店员人还是不错的。很有礼貌,还为我取了一个高贵的代号。”女的说。
“唔,好吧。算她识相!!”
“各色人物都有啊。”容裳望着他们的背影。
“你刚开始说你要打工的时候正好临近期末考,我很纳闷。”江芷问,“手头很紧么?”
“唉。可以这么说。”容裳示意江芷递一杯炼*给她。
“哦?”
“我把唐晓的相机摔坏了,我要买个还她。”
“原来如此。”江芷难得露出八卦的表情。
“去打你的电话,江芷。”
暮色中,无所不包的空阔荒旷。云泽镇谜一样美丽。它的树它的桥它的路。它的这些谜底大到更成了一种谜。
江芷没有回家吃饭,而是漫步到了赵穆橙家门口。
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那个早上赵穆橙把家里的钥匙给了江芷。
她说,“这是那天要给你的生日礼物。想说你以后出入这里可以方便些。”
“你都要回去了,这礼物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
“但这是我送你的。拿去啦。芷妃。”赵穆橙大谈她的歪理,笑容特灿烂,“不完美的东西更有意思啊。例如我很喜欢带着浓重鼻音的歌声或是直播的曲子里有碍视听的听众欢呼。它们更真实。更有温度。”
是啊。这是赵穆橙的心意,她一定很想送到。江芷接过那串钥匙,才发现上面缀有她的姓名缩写的字母挂饰。仔细观察,字母有一处瑕疵,赵穆橙应该是要抹掉那个痕迹,结果这后道工序没能做好,把那位置上的一颗假钻给不小心抠下来了……笨蛋!
“别看了别看了啦。”赵穆橙心虚地说,“收好就行。”
“嗯。”一个遁辞,心安理得,其实江芷的心里乐开了花了。
在秦若岚去洗手间的时候,赵穆橙轻啄了一下江芷的脸颊,腼腆地说,“我会想你的。芷妃。”
江芷不舍的同时又重新开心起来。仿佛这样可以凭空多出幸福的一天。那是赵穆橙即将不在的一天。江芷开心的同时又不舍了起来。
这会江芷躺在赵穆橙的床上。两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看。一手无意识地*另一边空着的床位。
神游够了,累了的眼神收下来。她起身,去开了赵穆橙的衣橱,抓出那只被她软禁了许久的赵穆橙的小肥熊。她不经意地回头,这才注意到赵穆橙在里面给这只小肥熊铺上的坐垫。
暖流如万壑争涌。滚成一锅白热的开水。
想她……
江芷再次拨了她的电话。却还是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
第一卷 28成了爱,都可爱
江芷做出这个决定只花了一分钟时间。
引擎响了。车头沿着圆盘转了过去,四灯炯炯探人,逐渐地没入了车潮。
规行矩步中,司机开了车厢里的灯。
车轮持续滑游,碾过微微隆起的人工路障。
向唐晓打听赵穆橙在x市的住所,唐晓只能说出在某个小区,具体在哪个旮旯小巷她说她不清楚。
江芷跟江妈妈知会了一声,便轻装上阵了。
天黑的时候,雨刷子在车窗上切划出斜斜细细的纹路。
江芷觉得自己很是喜欢这个夏天。
喜欢大白天被炙烤的柏油马路的味道。喜欢夜晚抖落一地水银的月亮和可以吹进心里的凉风。
坐在绸面的座位上,她靠着椅背,享受独属于自己的宁静。
记得小时候和赵穆橙一起坐过一次公交。赵穆橙不停地闹腾着,没话说就找废话说。末了,江芷不耐烦了,“穆橙,我还死死地停留在你的窗帘话题,你现在又扯到哪了?你吵死了。”
“愚蠢的人类啊,你不懂,和你说话的人是智者大人。”
“那可能是你脸皮太厚了,影响我深入了解你吧!白痴。”
两人争辩之时,有两个乘客上车了。一个年轻的母亲手牵她的小孩。那是个漂亮的小男孩,巧合的是,他和江芷穿的t恤一模一样。
赵穆橙看到后居然强烈怀疑他和江芷是男女朋友,她怒道,“芷妃,你背叛我!你胆敢背叛我!!”
余下的路程她没再说过一句话。气鼓鼓的。
“……”江芷一边怀疑她的智商一边欣赏她精彩绝伦的表情。
光景不断,思绪不绝。好多往事,记忆犹新。
在一个大冬天里,赵穆橙洗完头洗完澡后,跑到江芷家楼下,兴冲冲地问她要不要去小百货那边买脆脆的阿波罗威化饼。
江芷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视力很好,“穆橙,天冷死了,你快回去用电吹风吹头发!你这样*漉漉的会感冒!”
“不用,我现在可霸气着呢!头发全结冰了!!”赵穆橙咯咯直笑。声音悦耳动听。
……最后不晓得是谁说她的头太重,头很疼,江芷踩着自行车的踏板拼命把她送到诊所。某人“活”了过来,笑道,“冰融化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似乎,她们之间微妙的情感早已发酵,自然而然的。又或许,是因为现在有了感觉,以前吵的架、搞的鬼、闹的别扭,怎么想都成了爱。都可爱。
天空快亮起来了。
交通更是拥挤。计程车的红蟹队电单车的虾群,横行霸道地占领了这个城市。这里没有蛙鸣没有蝉声来负隅抵抗市音。
江芷的nckia响了起来。她按了接听键。
“阿芷,快回来!!呜,你爸,你爸开叉车时出了意外,现在在医院里!”江妈妈泣不成声,“……老天啊,保佑、保佑他没事……”
江芷匆忙喊了停车,拎起斜挎包,刻不容缓地大跨步下了车。被遗落的nckia静静地躺在座位上。
赶到医院后才得知江爸爸开叉车时,旁边有一块大荒料突然倾倒,江爸爸情急之下跳车,所幸只有左手的大拇指被压断,还被轮子刮去了半截肉,只能用江爸爸臀部上的肉去补,这是后话……问题是,做了全面检查之后,医生语重心长地说江爸爸的身体有大大小小的毛病,这就是所谓的积劳成疾,必须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否则后患无穷。而医药费十分的昂贵。江芷作为长女,很自觉地帮家里承担一些职责,减轻父母的负担。她的暑假被一系列琐事填满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金钱再去想丢失的nckia的事了。
“江芷,我没事,你和你妹妹还没长大成人呢,我怎么可能会出事。”江爸爸此刻是个软弱的病人,却咬牙忍住疼痛这样说道。
“老爸,你好好休息。客户要的那几款花岗岩的报价我这几天会整理好,还有前两天板岩的平方数我重新计算过了,没有问题的,不用担心。”
江爸爸很欣慰,“有你这样的孩子,你老爸我很骄傲。”
江芷锁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老爸,那些都是我该做的事。”
假期很快结束了。
江爸爸的身体相较之前好了大半。江芷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在江芷收拾行李的时候,江妈妈炖了一大碗黑乎乎苦兮兮据说很补的洋参汤,强迫她喝下。
江芷只能速战速决,江妈妈见她喝完了,又开始絮叨着衣架带了没夹子带了没那条旧裤子扔掉吧脸盆要到那边再买还是拿家里的过去……
江芷头昏脑胀,“妈,我自己来。你去看电视。”
“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我干嘛用一天的时间跟你说这么多的废话!”江妈妈的眼眶红了。
“妈,该带的我都带了。”江芷给了江妈妈一个拥抱,“别哭嘛,多大的人了。”
“哼。”江妈妈去看电视了。
提起“废话”这个字眼,江芷想到赵穆橙。
赵穆橙的报到时间比自己要晚一天。
两所学校都在c城的郊区,离得不远。
江芷在几个礼拜前已经找好外宿的房子了,位于c城西区的一个小巷。
那栋楼房一共有13层……电梯是坏的。
她住的是5楼。江芷想,爬爬楼梯也好,有益健康。
当她背着大包小包走进陌生的房间时,有一种淡淡的喜悦和悸动。
放眼望去。
可以躺两个人的单人床,一张靠窗的书桌,一个简易的衣橱。
再步入房间的里屋,会看到一个小小的厨房,厨房里有电磁炉,微波炉,煤气炉。而厨房后,有一个阳台,几根晾衣绳和各式的盆花不拘形迹地畅饮这个午后,把日间的忧烦涤尽。
江芷扎起长发,卷起衣袖和裤管,开始进行大扫除。
不多时,小小的屋子仿佛从沉酣中醒来,变成了广大的空间。
……
这一天,太阳的架子很大,宛如火凤凰突破蛋黄展翅而飞,当头罩下。去那间师范学院找赵穆橙的路上,江芷买了一瓶矿泉水灌着。这路七拐八拐的,好几次她以为误入其盲肠里。风儿乍起,她熨帖的长直发漂亮地飘起,娴静而帅气。
那个长长的队伍里站着赵穆橙,江芷一眼就能看到她。
赵穆橙把行李堆放在脚边,手上拿着身份证、通知书等报到用的东西。
好久不见的赵穆橙,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雪纺白衬衫,搭配矜持的深蓝色九分裤,不怕热么?她好像又长高了些,身材好到爆。只见她杏眼微抬,眼梢轻挑,丝丝缕缕流露出淡淡的妩媚。头发是依然凌乱,但别有风情。
靠在柱子上的江芷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旋着矿泉水瓶上的盖子,最后盖子不慎掉在了地上。
赵穆橙转过头,错愕了一下,然后轻笑了笑。
她身上的气息不同了。这个该死的赵穆橙!江芷抬眉,是先提她杳无音讯的事还是先狠狠地亲她?
第一卷 29暖
事实上,江芷最后采取的措施是按兵不动。
“芷妃。”赵穆橙淡淡地笑。她的东西不多,她像挎菜篮一样把两个行李袋随意挂在手腕上,一边按着手机。
江芷走在前面,沉默着,赵穆橙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烈日炎炎。风是很渺。暴晒下的枯叶干脆欲裂,在脚下折断。一截合抱的黑橡树,弥留许多病叶,叶隙透进些许碎蓝色。
赵穆橙来不及撑开伞,江芷背着手,伸向她,倏忽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心。
“穆橙,你还记得你是谁的女朋友么?”江芷不愠不火地问。
“你的。”她不加思索地回答。
出了校门,三米开外有一汪湖水,很满,如同幻异的蓝眼瞳在施术,沁入了印象主义的画面。
赵穆橙呆立住。
“你怎么了?没事吧?”江芷察觉到她的异样,感觉她像是刚获释的犯人。
她说“我很好”的时候,这个话题就没有必要接下去了。
两人去了一家餐厅各自点上一碗味甜爽口的四果汤。
江芷因为走神一不小心让一块椰果滑了出来。
赵穆橙见状,舀了自己碗里的一块椰果给她补上。
江芷似乎还在想着什么事,赵穆橙把雪梨也给了她,她托着下巴无意识地动了动汤匙。赵穆橙又很忙地把银耳给了她。
最喜欢的烧仙草也给她吧……赵穆橙犹豫了一会,给一半好了,她却是切了三分之二,放入江芷的碗里。江芷盯着她看,疑惑道,“不喜欢吃么?”
赵穆橙吃着那剩下三分之一的烧仙草,问道,“你喜欢么?”
“喜欢。”
“那就行了。”赵穆橙的眼眸清澈明亮,她高高兴兴地喝完了汤。是剩得少的缘故么,越发觉得好喝。
江芷明白了过来。面对这样的她,即使心里对她之前的无消无息存有着疑问和芥蒂,但绝不会忍心苛责她的。只是赵穆橙着实闷骚到不行,得逮个机会好好盘问一番才行。
“好了。走吧。”江芷想帮赵穆橙提那两个行李袋。因刚才看到赵穆橙的手腕被勒出了两道红痕,江芷有些心疼。
赵穆橙已抢先揣了一个。
“你那是什么架势?”江芷笑,“我比较想强抢民女来着。”
“你那是什么话。”赵穆橙走了几步,腾出右手,“这样……才好牵手啊。”
要这么青涩吗!!江芷哼了一声,“好啦。”
假期的分离让现在的团聚徒增了几分温暖。
那就先这样吧……
西区是个安谧的地儿。几盏街灯,零零落落于槐树的浓郁和幢幢楼房之间。
“电梯是坏的。”江芷说。这时她发现了这种情况下除了“爬爬楼梯,有益健康”外的另一个优点,那便是她和穆橙,在爬到5楼之前特别地有说话的**。
“明天有个讲座要听,然后还要参加人挤人的迎新晚会。”赵穆橙提前报备。
“我们类似。”
“对了,房租贵么?”
“还好。”
“我们以后一起分摊。”
“嗯。”
赵穆橙真的不一样了,那是怎么个不一样法?大概是……她好像没那么孩子气了。
以前老叫她成熟点的江芷心里头在发紧。
“童话虐起来才是最虐的。”她感叹道。
“芷妃,你脑抽了么?”赵穆橙思考了一下,严肃地说,“是要谈论文章么?我个人觉得,两个主角死掉不算最惨,最惨的是死了一个主角。”
到了四楼了。
“不许再说那种鬼话。”江芷警告她。
“那你在想什么?”赵穆橙看了看江芷,吐了一口气,“我不说就是。”
“嗯。”江芷继续拾级而上,忽而又温柔起来,“晚上吃什么?食材我昨天准备得挺多的。”
“我想要你下面。”
“什么?”江芷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煞白,“穆橙,你是说……”
“炸酱面好了。qq的。咦,芷妃,你在发什么呆?”
“……”江芷不得不承认自己很邪恶。
赵穆橙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简洁大方的房间。她欢喜地坐在床上休息了几分钟后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嗯。热水器装好了。”江芷在厨房里忙活着。
赵穆橙洗了澡出来,江芷端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给她,问,“要黄酱,甜面酱,还是豆瓣酱?”
“要三合一啊。比较有层次感比较美貌。”赵穆橙坐在书桌前,“哇,还有一个煎蛋,我特别喜欢蛋白处被煎得有点脆脆的那一部分。”
还是很可爱。真好。江芷故意和她挤坐在一张椅子上,撩了撩她野性的乱发,问道,“穆橙,这么一大碗面你想独吞?”
“当然是一起吃。”赵穆橙递给她一双筷子。
书桌变成餐桌,气氛暖洋洋的。
“后天刚好是周日,有放假吧?”
“嗯。”赵穆橙的脸色竟突然变得铁青,“……等等,后天是周日?!”她喃喃道,“我妈规定我每个周末都要回家一趟。”
“穆橙。”江芷见她一度失神,轻拍了拍她的脸。
赵穆橙起身倒了杯开水喝,眼底有一抹哀愁,“我好累,先睡了。”她躺在床上,面向着墙壁。
夜深了,静寂中传来了赵穆橙的梦呓。
江芷关了灯,挨着她躺下,手指摸到她蹙紧的眉头。那里,一如她敏感的心灵,江芷一遍一遍为她抚平。
隔天赵穆橙没参加迎新晚会,在辅导员点完名后她偷偷溜回了宿舍。
嗯,其实是这样的,一个学姐和她搭讪,聊到一独门菜谱,赵穆橙想到昨晚没有把江芷做的炸酱面吃完很是过意不去,趁着还能背诵那学姐所说的做法,索性就逃回来下厨。让江芷惊喜惊喜。
晚上九点半左右江芷抱着一摞新书进了房间。
“穆橙,你几点回来的?”她把①38看网桌的边上。
“很早就回来了。给你做饭呢!”赵穆橙单手托盘,嘴角上扬,“芷妃,你知道么?有些东西冷掉之后更好吃,有些菜炒过两遍后更美味,所以我得挑个好时间。”
可是我吃过了。江芷把这句话吞了回去。她去洗了手。
“嗯,还有,有时候不想吃……”江芷慢悠悠地拾起筷子,挑剔地拨弄着赵穆橙辛辛苦苦做出的饭菜。
“诶?”赵穆橙紧张地看她。
“但是……”她轻咬了一口刚夹起的菜,“吃过之后又会上瘾就很不好办啊。”
“你吓死我了。该死的芷妃。”赵穆橙搬了把椅子到江芷旁边,和江芷一道吃着。
吃完饭后,江芷快撑死了,她站着阅读一本新书。
赵穆橙从一内胆包内抓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边开机边说,“你们设计类的专业一定需要人手一台电脑吧。”
“嗯。”
“我的给你用。反正我基本上都是拿它来玩游戏。游戏还玩得超级烂。有一次在玩网游,话才说到一半头已经掉在地上了。还有好几次误杀了队友。”
“你这个笨蛋。近视了就别玩那些游戏。”
“啊,放首钢琴曲吧。”赵穆橙推推眼镜,顿了顿,“感觉会很浪漫。”
“你们那个专业要学乐器的对不对?”江芷把书翻到下一页。
“是啊。”赵穆橙移着鼠标,给电脑做磁盘碎片清理释放空间,“这么晚了,电信肯定关门了。改天我去帮你开个帐号。”
夜晚晴冷的气候,爽朗如一个北欧佳人。
这时候的江芷惬意地背靠着床头板,半躺在床上看书。
赵穆橙关了电脑,摘掉眼镜,爬上床,窝在她身畔,静静地陪她。
大概半小时后,江芷眼乏了,一转头,发现赵穆橙在打盹。
盈寸间,她凝视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恍若之前优美的轻音乐复返,绕梁,犹缭绕着赵穆橙周身。
江芷把手中的书扔开。
赵穆橙在断断续续的短暂睡眠中,头往下晃,晃啊晃,然后,江芷顺利地含住她的唇瓣。
长睫轻颤,赵穆橙睁开眼睛,江芷精致的眉目近在咫尺,赵穆橙的眼里同时有着安定的笑意和闪烁的怯弱。
江芷一面*她一面攥紧她的手,揉捏爱抚着她的每一根手指,从指腹推滑至指尖,挑逗着,无限温柔。
“你整个假期都不和我联系。”江芷终是说出了心中的不满,“你怎么回事。有思想有文化没道德的人。”
“对不起。你没有不理我就好。报到的时候看到你我很开心。”赵穆橙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有些事,以后再说吧。”
她不想说的话江芷是不会强迫她说的。只不过,江芷琢磨着要怎样做才能卸下她的心防,她会让赵穆橙再次主动对她掏心掏肺的!
现下,看着赵穆橙固执的表情,再去*她,真是别有乐趣。
“我要找个时间把你吃干抹净了。”江芷说。
第一卷 30泡泡膜
周末早上。
赵穆橙在出门前叫醒江芷,“芷妃,我晚上就可以回来了。”
江芷半睁着惺忪的眼睛,“秦姨没发现你这样很不方便么?”
“……应该吧。”赵穆橙闪烁其词。
“那你路上小心。”江芷蜷着身子,瞥她一眼,懒懒地说道,“我再睡会。”
“你有换新的手机号码吧?来和我的交换下。”
“我手机丢了。”
这样的对话再次提醒了江芷“赵穆橙在假期真的一次都没有打过我的电话”的事实。也对,如果她真的有意联系,那么在无法打通nckia的情况下势必会转拨座机的。
江芷还是会介意。把被子丢到那边再丢到这边再丢到那边是怨念的具体表现。
“放假那会我的手机被我妈没收了。”赵穆橙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因不想细谈,所以她又补充了一句,“……好热啊。”
外头大树上的鸟儿百啭千啾。大树则是一种无言的嘉荫祝福。
其实,在清晨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她,就是很值得欣慰的事了……
江芷的眸子迷离,她捂住了腹部,脸色苍白,似乎进入一种专注之境。
“你怎么了?”赵穆橙问。
“嗯?哦……”江芷回答,“痛经。”
“痛经?”赵穆橙坐在床沿,露出关切的眼神,“听说拿艾草熏足三里可以缓解痛经。”
“要熏三里那么远?”江芷愣,“那我要走来走去么?”
“芷妃,居然有你不懂的东西……”赵穆橙笑了老半天,科普道,“足三里是一个穴位。足三里名意指胃经气血物质在此形成较大的范围场。本穴物质为犊鼻穴传来的地部经水,至本穴后,散于本穴的开阔之地,经水大量气化上行于天,形成一个较大气血场范围……”
“穆橙!你可以出发了。”江芷为了避免耳神经受她折磨便打断了她的话,反手拍拍她的翘臀赶人。
“我先去给你买艾草来。”
“不用了。你这样跑来跑去的生活很枯燥。”江芷是不想累着她。
“不会。你等着。我是拿艾草来羞辱你的。‘熏三里那么远’小姐。”赵穆橙勾起嘴角。玩世不恭的笑中又带着一股独有的天真,而眼角眉梢在顾盼间显出一丝韵味。
虽然外表越发成熟,但是纯粹的人是不容易变的啊。
江芷记得她顽劣的笑常常伴随着能气死人的捣蛋或吐槽而来。可以自得其乐许久的那种笑。有时候淡漠的江芷没觉得她的哪句话有多好玩,然而她总是笑对着自己,干净单纯,江芷会生出莫名的怜惜之情。
“你快乐么?”江芷吐出这么文艺的问句,自己小小地恶寒了一下。
“这边的快乐可以放大。再放大。”大到能够暂时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
她不喜欢说心事,也不喜欢说谎。结果,就把事实浓缩。略去非常多的感受。她认为这样对谁都好。
而江芷不得不主动。也是情不自禁的主动。倘若要深刻探讨,问题可不少。
“我已经很幸运了。”赵穆橙说道。
江芷也不好说什么了。
艾草的事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赵穆橙回到家的时候,秦若岚明显不高兴了,“看样子你非常喜欢和她待着了。”赵穆橙和江芷的关系,秦若岚在要接赵穆橙回家的那天就看穿了。
此刻的她半躺在沙发上,散乱汗*的长发贴在脸上。酒味刺鼻。
赵穆橙眼色一沉,走了过去,要抽走她手上的那个酒瓶,秦若岚径直拽住她的衣领,冷言道,“穆橙,跪下。”
赵穆橙照她的话做了。
“你之前会留在云泽镇都是因为那个丫头吧。那个丫头的名字……和她的一样。”那个她……
一开始对江芷感兴趣的确是鉴于她的名字的缘故。但是后来,深深地迷上她的性格,她的微笑,甚至是她的皱眉……赵穆橙呆呆地想着。
“你也要离开我了么?”秦若岚幽深的眼睛美得发冷。
“没有啊。”赵穆橙招架不住古怪的母亲重复了上百遍的问题。声音低到不能再低。
秦若岚往高脚酒杯里倒满了白酒,“理由。”
在暑假期间病态偏执的她每天都要赵穆橙说一个不会离开她的理由。赵穆橙搜肠刮肚到气数用尽。
“……说不出来了。”
秦若岚揉揉太阳穴,眉心难受地颦着,她长叹一口气,躺倒在沙发上。
“你想几点走人?”良久之后她问道。
“六点……”大概赶得上和江芷吃晚饭吧。
“真是迫不及待。”秦若岚浅浅一笑,凉凉的,“你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很容易么?”
“不容易。”
“你要自己努力赚钱啊。孩子。”她伸出双脚踩在赵穆橙的腿上,凑近她,“我不会帮你把妹的。”
“嗯。”
“那你今天还没交出我要的‘理由’,你说该怎么办?”她为难着她。
“你给我点时间,我再想想吧。”
……
夜色弥漫,微弱的光线下,阴影长而幽昧,纷掷到脚边、门外。另一边,晾着的衣服的影子也在混沌中扑向附近的窗子。
一**空寂感袭来。
赵穆橙坐在床上,一条腿蜷着另一条腿伸开,她从口袋里掏出折叠起来的泡泡膜,面无表情地按着。很多事情,就像捏泡泡膜一样。一旦开始便难以停下,直到失落停止才想停下。而它们如果全部都被按破了,失落又会开始……
“穆橙。”
“啊,芷妃,你去哪了?”赵穆橙的“啊”一向没有欣喜的意味。只是个无聊至极的语气助词。
“班上突然通知要大扫除。然后又临时买拖把什么的,弄了很久。”
“你那个好点了没?”
“好了很多,你的方法很有效。”江芷走到赵穆橙面前,“你干嘛一直低着头。看都不看我。”她扳过赵穆橙的脸。发现了赵穆橙来不及挡住的嘴角边的淤青。
“……摔的。”赵穆橙没等她问出问题,淡淡地说道。
“她为什么打你?!”
“唉。我表现不好。”赵穆橙像拧毛巾一样拧着泡泡膜,“对了,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又给你买了一把艾草。明天的军训你就请假吧。”
“怎么话题又跳到我身上来了。”江芷嗔怪地看她。
“我也不知道。”赵穆橙丢掉泡泡膜,脸上现出愉快的笑容,“芷妃,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以后就没有这么多时间腻在一块了。赵穆橙也有自己的打算。
第一卷 31不疼
仍算陌生的城市,阵雨过后,为站牌平添了迷濛的美。拐弯处,有一座教堂。细瘦的尖塔顶端秀气地指向天边,一点一线,如同清水温润出的好脾气。
江芷和赵穆橙在站牌前的长椅上坐下。
带有雨珠的树叶在风中翻闪着。空气清新。
赵穆橙将一张面巾纸铺在脸上,“一出门就被雨淋,你还坚持要散步!”她的双臂展开,撑在椅背上,头往后仰,舒服地长吁一口气。
“是谁说想出来走走的?”江芷敲她脑袋。
“是你对不对?任性的芷妃。禽/兽芷妃。”
她的伤口被遮盖住,江芷看不到,然而眸心深处是满满的疼惜,江芷忍不住问道,“……很疼吧。”她伸手要去拿掉那张面巾纸,轻撕到一半,动作霍然停止,分不清那人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江芷松了手,“提问,古时,女孩子出门,戴在头上遮脸的东西叫什么?”
“诶?我想想。”
“提示。遮……”
“等等!遮……”赵穆橙敛眉,“遮遮……啧啧!”
“我要说了。”
“等等啊芷妃!你别给我念龟派气功一样。”
“遮羞……”江芷“谆谆善诱”。
“遮羞布!”一心求胜掉入圈套了!赵穆橙反应过来,懊恼不已。
她扯下脸上的那张面巾纸,终是不经意地笑起来,“芷妃,一点都不好笑啊。你太没素质了。”她还是好奇道,“那个到底是叫什么来着?我真不知道。”
“骄傲的‘足三里小姐’,那叫帷帽。”江芷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缓缓说道,“戴着它,就算近距离下也看不清你的容貌。这很像是,你藏心事时,我再怎么努力靠近都难以捕捉到真相。”
“芷妃。真的疼。”她如实说道。
江芷转头看她,“我去给你买药来擦。”
“不用。”赵穆橙揽过她。紧紧攫住她纤细的腰。她还没这么用力地抱过她。她们胸前的柔软相触。贴合。一片静谧。周围绿荫里的昆虫似乎也在侧耳等待着什么。不知其名的知音。郑重而笃实的舒缓恬静。
赵穆橙总喜欢穿衬衣。夜风飕飕,江芷为她扣上了最上面的那一枚衣扣,两只手环住她的脖子。她们同样挺翘的鼻尖互相抵着。
很多时候,发生的一切不尽完美,但是如果某个瞬间正合心意,便会想要在这不完美中继续走下去,走下去……像是,她们此刻的*。
江芷舔舐她嘴角边的淤青。她疼。又不疼。
……
几个礼拜后赵穆橙找到了打工的地方。是一家餐饮店,设有两层楼,台阶是木头做的,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里面的老板长相虽凶但其实很好说话。老板娘看着娇小却是个河东狮。他们让赵穆橙周六开始上班。
今天是周四。早上系上的教授心血来潮,让同学们都换上很幼稚的服装,叫她们创编幼儿舞蹈。幼儿舞蹈在变换队形时讲求有疏有密,穿插跑位要合理,不能偏台和拥挤,赵穆橙很僵硬也很投入。在宽松的表达空间里,这个家伙比谁都开心。
下午没课。赵穆橙想到从周六开始就要兼职,在此之前,她得和江芷多多相处才是。
江芷要去上课的时候,赵穆橙粘着她。如影随形。
“穆橙,你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嘛。”江芷摸了一把她嫩滑的脸,“还是说我有旺妻的功能?”
“啊。怎么说呢。”赵穆橙微微一笑,“你这个宠妃把橙帝的心夺走了。”她还是喜欢用开玩笑的方式说话。这是属于她们的基调。
“橙帝,我先走了。晚上见。”江芷看看时钟,摆了摆手。
“芷妃,我要跟你去上课。”
“你又听不懂。”
“谁说的!”赵穆橙吵着,“我要去!要去!”
江芷懒懒地打开门。
“我帮你拿书。”赵穆橙献殷勤。
不过才两本书而已。江芷说道,“拿去吧。”
赵穆橙白痴一样小心翼翼地接过,“芷妃,我不会把它们弄折的。”
江芷挽她的手,头疼地说,“好好好。我们去上课。”
江芷喜欢听傅教授的课。傅教授为人幽默风趣,和蔼可亲,深受同学们的喜爱。
“从线条中感受变化之美。”傅教授摆出诡秘的表情,“线条也是有性格的,我们必须找到跟自己最合拍的那条线……”她转身在黑板上画了起来,“而且,它们是有速度的,你们瞧,这是‘嗖’地一下画出的线,这是不紧不慢画出的线,这是一顿一顿画出的线……”
赵穆橙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盯着江芷看。江芷被她看得发毛,不得已扭头说道,“穆橙,想出去玩就去。”
“不去。”赵穆橙又打了个哈欠,视线仍牢牢地锁在江芷身上。
“那位同学……”
“叫到你了。”江芷抚额,桌子底下的脚踢踢赵穆橙。
赵穆橙迷茫地站起来。
“嗯,对,就是叫你。”傅教授双手交握,摆出蒙娜丽莎的微笑,“你能说说黑板上的这些线条像是用什么工具画出来的么?”
这是什么怪问题?!
赵穆橙冲江芷使眼色。江芷也被难住了,低声说,“不是粉笔是什么?”
“你们注意了,这一条一划而过的线,像不像是用剑劈出来的。”傅教授提示道,“还有,这一条有着无数顿点的……”
“像是用针刺出来的!”赵穆橙听明白了,“而像教授你,像是用铁锹挖出来的。”她偷笑。
赵穆橙又不对劲了么?江芷踩住她的脚,示意她收敛些。
“同学,你说,你什么意思!”傅教授真心要她的解释。
收到江芷持续不断的警告,赵穆橙面显难色。脚趾痛啊。
“她的意思是说你曲线玲珑,用铁锹挖出来的线条比别的线条看着都来得绵软。”江芷圆场。
傅教授和其他同学大笑。
“才不是。傅教授阴气很重……这不,说话也虚无缥缈,简直就是鬼。”
“你你你!!!”傅教授听得是一清二楚。
“……”江芷举手,“她不是我们班的,我不认识她。真的不认识。”
……
下课时,傅教授叫住了江芷和赵穆橙。
江芷以为赵穆橙闯祸了,拉着她的手,按着她的头,准备让她向傅教授认错。谁知傅教授爽朗笑道,“看到你们,我就会想起我们以前艺术系上那同样漂亮的一对。在我心里,她们是个美丽传说。本来我没想到她们真的会在一起,后来校庆时看到她们终成眷属,我老激动了。夏绿和朱里,这两个孩子在本市的商业街开了一家素食馆,叫什么名我给忘了,反正是数字。她们还录过美食节目,现在算是名人咯。有空的话,你们一定要去光顾光顾。”
原来傅教授还是个这么通透开明的人。她的这席话语中满怀期待。
“怎么看出的……”江芷有点想不通。自言自语道。
“你们所呈现的线条那叫一个形象啊。”傅教授指点迷津,“0.1秒,0.5秒,1秒,2秒,3秒……20秒,或长或短,都是交缠在一起的。”
傅教授这会说话太直白了,赵穆橙羞红了脸。
“是啊。她再也逃不掉了。”江芷一下子就和傅教授成了忘年之交。
“……”赵穆橙默。
第一卷 32寄个肾过来吧
周六很快到来。端盘子洗碗碟算账这样看似简单的事,要合理安排可不容易。赵穆橙遭到了老板娘的训斥,“你动作这么慢!外面的客人还吃什么!”
“太快的话,碗碟根本洗不干净。”赵穆橙据理力争,“这样不卫生。”
“呵。”老板娘冷笑一声,年轻人终究是太嫩了。她吼道,“我们小餐厅都是这样做生意的。要像你那样早倒闭了!都快填不饱自己的肚子了,还管什么卫不卫生?!速度是王道!!”她那有着多层褶皱的三角眼缩紧,睨视眼前的漂亮女孩,“再不快点我解雇你!”
赵穆橙不是会耍性子的人,“知道啦。我尽量快点。”再看老板娘那眼睛上的假睫毛,眨巴眨巴几下都能当扇子用了。并且,由于假睫毛过长,暂时无法识别眼珠子近况。另外,她似乎是为了达到超然的凤眼效果,把眼尾线画得老长,几乎要顶到耳朵。从整体上看来,她完全适合当防盗门上的门神,fighting!赵穆橙在心里吐完槽后舒坦许多。
“阿敏,别和小孩子过不去。”老板走进厨房,拿着一块黑乎乎的毛巾拭去汗水,然后随手将它放在案板上。
“哼。”老板娘端着菜出去了。
“这家店应该叫做‘重口味’啊。”赵穆橙挤着洗洁精。原来这洗洁精是被稀释了的,一压,还可以当水管使……
赚钱真心不容易,而晚上她还有另一份工要打——去*茶店当小妹。
紧挨着周六的……是黑色星期天。
“芷妃,我晚上回来。”赵穆橙一如既往地说这句话。
最近赵穆橙身体瘦了一圈,黑眼圈胖了一圈,而且她常常说要留校练习钢琴和舞蹈,她念书是有多累?江芷起身,赤脚走向她,“我这周会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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