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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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水淹进变电所……”

“江芷。你还没睡着啊……”赵穆橙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起来了,是电费没交。”

“……”江芷摸到床头柜上的手电筒,下了床,走向书桌,“嗯,第八单元的内容都总结得差不多了,可以休息了。”

赵穆橙抢过手电筒,“你去睡吧。”

岑寂的夜。影子网成抽象美的线条,壮阔地板起脸来,叠成一片幽昧。

江芷默默地看了赵穆橙一会儿,叹气。

早上赵穆橙坐在床上一个劲揉着眼睛。

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背上。

“怎么了?”

“我又吵醒你了……”赵穆橙特别愧疚地说。

“我问你怎么了。”

“老是看不清楚挂钟上的指针。”

“……”江芷翻过身去,闷闷地说,“叫你好好休息你又不听。现在才五点多,我被你打败了。”

“我有事先走了。”赵穆橙也不逗留,笑嘻嘻地走出了房间。

江芷眼神懒散地盯视天花板,又叹了口气。

“喂!”

她踹了她的椅子。

赵穆橙迷迷蒙蒙地抬起头。

“睡什么睡。”王莉莉把四分五裂的笔记本甩到赵穆橙脸上。

赵穆橙还没完全清醒,她纳闷地翻着手中的本子,神色越来越不对劲。有一页她拿反了,她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

“白痴,你做的笔记我每天早上都会撕毁。那江芷可真有本事,能罩这么久。”王莉莉笑着,“我都玩得腻死了。”

赵穆橙默默听着,想把碎纸拼好。

王莉莉叉着腰说,“干嘛老是对我做些没意义的事呢。把我强制留下听你们讲课,你们很得意是吧!”

赵穆橙眉心的阴影更深,她转过脸,缓缓道,“我是想帮你。”

王莉莉觉得无法用嘲笑表达自己的不屑了,她哼了一声,“这样的你,凭什么帮我?你这个大、怪、物!”

“……”赵穆橙茫然地睁大眼睛,“大怪物”三个字在她脑中叫嚣,愈来愈响。她扯出一丝笑,想澄清,“其实,是你们少见多怪罢了,我很正常。”她的手里还捏着那些被践踏的心意,心底深深叹息,她左手的指尖刺入右手的掌心,执拗地说了好几遍,“我很正常,真的很正常,很正常。”

“哈哈哈。别再让我发笑了好么?我怕我的皱纹君会出来。”王莉莉慢条斯理地分析道,“赵穆橙,你妈妈不要你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这里住?我告诉你啊,作为家长,她们习惯让孩子待在自己的视线内。啧啧啧,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我猜对了是吧?”王莉莉的眼神令人脊背发麻,“怪物就是怪物,不过是两个变/态临时起意制造出来满足自我的工具。对了……”她猛地拍拍赵穆橙的肩膀。

失神中的赵穆橙问她,“……怎么啦?”

“你哪个妈妈充当爸爸的角色的?你有没有叫过‘爸爸’这个神圣的称呼,我很好奇啊。”

“是……爱组建了一个家庭,你不用想太多啊……那个,世界是彩色的,但不能说少见的颜色就……”赵穆橙很想搬出一些有利的观点来拯救自己。

“哈哈。”王莉莉打断她的话,如一个残忍的猎人在玩弄猎物,“如果没有这么点理想化的想法,你们还能剩下什么呢?!”她句句都在戳她的泪点!

如果没有这么点理想化的想法,你们还能剩下什么呢?

她随口那么一说。赵穆橙无法随便一听。没有求救信号,意识溃不成军组织不了得当的语言。那些中伤变成耽耽的巉岩压得人抬不起眼睫。是的,连抬起眼睫都困难。

“你成功地往我心上踹了一脚了。恭喜你。”赵穆橙抓了一下缭翘的头发故作轻松地说,然后她有点手抖地要把被毁掉的笔记铺放到桌上进行整理,途中掉了两三页,她弯下腰,捡了好几遍没捡着。最后,她放弃了,“同学,我很困,要睡觉了。”她趴在桌上。

“睡什么睡啊?”王莉莉坐到她的对面,恶意刁难,“难得我们这么有话说。诶,你知道么?你平时拽得要死,忽视人的功力简直炉火纯青,好讨厌的。”

赵穆橙的眉头一直锁着,她又去捡掉在地上的部分笔记。

对方盈耳尖锐的声音没有停过。

赵穆橙叹气,坐直。理想和现实的距离……永远是人们逃不了的宿命。永远……

既然如此,那么,就直视黑暗吧。她语气沉重地说,“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你们在做什么?”

是江芷。

她偏低的发音,凉凉的又带点磁性。

赵穆橙却突然觉得心间有一股暖流注入。

“哦。增进彼此间的感情罢了。”王莉莉哼着歌,走开了,席间,还刻意回头阴沉沉地笑了一下。

“穆橙,你没事吧?”江芷见她嘴唇煞白。

“头很痛。”赵穆橙藏起那堆被分尸的笔记。

“没睡好吧。”江芷忍不住又劝道,“晚上要好好休息。”

“江芷。”赵穆橙笑了笑,“我晚上会更忙。不要阻止我,可以么?”

看着她深陷的眼窝,江芷的心微微疼了,“点到即止就够了。你看,现在大多数人不那么排斥你了,所以……”

“善始善终嘛。”赵穆橙顿了顿,“……我有些心里话想对你说。”

“心里话?”江芷的眼睛亮亮的,“你说。”

“我以前的方式错了,错得很离谱。多亏有你,江芷,你教会了我那么多。我感谢之前的愚蠢,它让我遇到这样的你。我再也不逃了。”赵穆橙的眼神那样坚毅,“再也不逃。”

是走进童话王国了么?可亲可爱。四周热闹着令人目暖而神驰的光辉。江芷的眼里盛满爱意,过了许久,她孩子气地说道,“嗯,你要是敢逃的话我杀了你。”

这可吓坏赵穆橙了,她应道,“芷妃,那是犯法的。”

之后的几天过得千篇一律,表面毫无波澜。只是赵穆橙每天都会收到王莉莉的各种谩骂短信。

虽然某些字眼会让赵穆橙黯然神伤,但读完几本书或拖完地后赵穆橙实在没力气理会她。

知道江芷常常在吃过晚饭后会过来,赵穆橙把家里收拾得越发整洁。

今天是周末。赵穆橙笔记做到一半,又在揉眼睛了。她现在的工作量更大,因为王莉莉的捣乱她决定给上补习课的同学每人复印一份整理好的资料。

“赵穆橙。”江芷站在门边喊她。

赵穆橙眯起眼睛,那双卧蚕美眸此刻变得无神,“你好,你是江芷么?”

“你好,我是江芷。”江芷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配眼镜去。”

“什么?!我视力好的哇,你是穿是脱我都认得出来!”

“刚才你不是问我是谁来着。”

“……”

“紫色太高贵了。”

“蓝色太忧郁了。”

“红色太热情了。”

“好,我知道了。”江芷没好气地说。

赵穆橙戴上一副无框眼镜,“原来我真的近视了。”

心疼。心疼……江芷心事重重地走在她的身后。把路边的风景还给老鹰还给太阳和那些森林。

究竟是想要她怎样呢?江芷也搞不懂了,希望她好,然而是怎样子的好法?不能这样许下去,这长愿。

赵穆橙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江芷,后天就要期末考了。”赵穆橙说着,发现江芷握住了她的手心。

赵穆橙好紧张。

正好在树旁。这棵被闪电砍了头的老树,年轮一圈圈往外推开。推向唐,推向宋,推向元,推向明,推向清。很奇妙的美丽。

“赵穆橙。”

“嗯?”

“你最喜欢这里的谁?”

“你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接着说道,“哈哈哈,我要去买冰棒来吃,你要吗?”

如果她反问“你呢?”该有多好。可惜没有,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这是最后一天的补习。大家会主动问赵穆橙问题了。赵穆橙尽心地解答。江芷落得轻松。

只不过后来发生了意外,王莉莉去摘掉了她的眼镜。有几个同学为赵穆橙打抱不平,说了几句,但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王莉莉之所以如此飞扬跋扈,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她的老爸是镇长。还是个很有钱的镇长。

江芷准备过去教训王莉莉,曹礼鸢先她一步。曹礼鸢散发出来的侠气让唐晓刮目相看。

“眼镜给我。”曹礼鸢说。

这边闹哄哄的。突然有人叫道,“穆橙昏倒了!!”

当大部分人的视线移向讲台时,王莉莉把赵穆橙的眼镜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镜片裂开了。

在医务室的时候。江芷擦掉眼角那颗冰凉的泪珠。是真的非常喜欢她了啊。江芷想,这种喜欢,是只准自己欺负她的喜欢。

“最后一天了耶,芷妃代班啦。”赵穆橙醒过来了,整个人显得苍白,笑容却还是大大的。

江芷背对着赵穆橙,应道,“知道了。”她开门走了出去。不用说,她的眼睛肯定红红的。

到了班级,许多人在为赵穆橙担心。

“她只是太累了。”江芷的眼眶更红,“不是什么大问题。”

喜欢……喜欢呐。是见不到她,就会想得要死的那种喜欢。江芷转向黑板。

王莉莉是打定了主意坏人做到底。她又撕起了赵穆橙复印给她的那份资料。

旁边的同学们觉得她没救了,又为这样的行为感到痛心。

江芷放下手中的粉笔,“别再撕了。”

喜欢她,喜欢到不行……是会心酸的喜欢。

所有的这些喜欢……不就是爱吗?

“哼。”王莉莉毫不怜惜地继续撕着那沓资料,“送温暖什么的我真的不需要!她没必要鸡婆!”

“我叫你停手。”江芷已经到了王莉莉面前,眸光闪烁,带着愠怒。

王莉莉习惯和人对着干,她凶神恶煞地撕个没完没了。

江芷伸手和她拉扯着。

王莉莉一甩手,资料散开,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江芷冷声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在命令我吗?”王莉莉举起一把椅子,在众人的震惊中迅速而用力朝江芷砸去。

反应得过来吗?!那密密的血织成触目惊心的飞瀑。

“穆橙!!!”

那一瞬,替江芷挡下重击的是积极赶来要支援江芷补习的赵穆橙。

“穆橙。”江芷的手捂住赵穆橙额头上的伤口。呼吸也凝住。

“没事啊。芷妃。”赵穆橙说着,又转向王莉莉,“你输了。”

“白、白痴!!你在说什么傻话!?”王莉莉颤抖地扔下那椅子。

赵穆橙拿开江芷的手,走向自己的座位,从抽屉里拿出一摞厚厚的资料,“我为你预留了好几十份啊。”

“呜……”有同学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呜咽着。

不止一个。

而是三个、四个、五个……越来越多的人,哭了出来。

连林宏澈那个大只佬的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滚了。

可是。王莉莉接过那资料,照撕不误。

赵穆橙淡定地看着。

再也不逃。

直视黑暗。

江芷就在这里,这是很大的鼓励,这是很大的力量。赵穆橙牵起了她的手。

“这是逆反心理啊。王莉莉同学。”曹礼鸢笑道,“它有一定的好处,能够张扬个性,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说明当事人有勇气和信心,如果能够得到合理的激发,则有一定的潜力发挥。但是如果逆反心理运用不当,会使人形成一种狭隘的心理定势和偏激的行为习惯,使人变得固执、偏激,无法客观地、准确地认识事物的本来面目,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下意识地与常理背道而驰,做出错误的选择和决定。”

心理学家吗?唐晓暗想。

“你说那么一堆废话搞毛啊?”王莉莉还是不肯停手,好好的资料又被她毁了大半。撕着撕着,她的泪水意外地滑落。

“我是来陪你撕的。”

王莉莉愣了过去。

曹礼鸢撕着剩下的资料,没有一丝的犹豫。

“喂!”王莉莉喊,“姓曹的!你他妈的,别撕了!”她情绪激动,“我叫你别撕了,别撕了!!!别再撕了啊!!那是赵穆橙的心血!!”

是的。她输了。她流着泪那样大吼,“赵穆橙!你这个蠢货!你还不快点去包扎伤口!!”她彻底输了,“是,你干得好,自从我确定了这个形象后,看到和我作对的人我就会加倍不爽,每天窝着火,斜着眼睛看任何人。长相越来越凶,我也挺烦的……”她破涕为笑,“幸好还有一份完好的资料。谢谢你,赵穆橙。也谢谢你,江芷。”

第一卷 19这该死的前戏

人群散去的时候,朱珠蹲在地上,捡着那纸片纸屑。

她现在才明白赵穆橙以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把捡起来的笔记悉数放进书包内。她缓步走上了讲台,面对着黑板,默默地把赵穆橙解到一半的题目写完。然后她抓起那把还沾有血迹的椅子,跑去食堂外的水槽处拼命冲洗。等做完这件事后,她又回到班里。

“王莉莉。”朱珠的背挺得笔直。

王莉莉颓废地靠在门上,看了她一眼后兀自发呆。

朱珠拽起她的衣领。

王莉莉吓了一跳,挣扎着,这才发现对方的力气远比自己的来得大。她是要干嘛,难道她打算以牙还牙……王莉莉抬手挡住脸。

“小时候……”朱珠说道,“我一个青梅一个竹马都没有,只有一群小鸡小鸭作伴。我总是很孤独,也不懂得怎样和人打交道。义务教育教我‘让梨’,我这人头脑死板,从来畏畏缩缩。岁月是包猪饲料,把我养得越来越胖,我也越来越自卑。但是,现在我要主动出击了……”

王莉莉五官扭曲,“你,你要干嘛?你这只死肥猪!!”

“我给你补习。”第一次,她这么自信地说出一句话。

当晚,赵穆橙发烧了。

真是虚弱的体质。江芷想到上一次赵穆橙发烧时自己扒她衣服的情形,胸口不免热热的。

此刻床上的人着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颈项线条优美,锁骨清晰可见。墨玉般的青丝虽然杂乱无章地贴在脸颊上,但她毫不在意,反而衬出她的率性。

江芷把在诊所抓的药递给赵穆橙,又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额头上贴着厚厚的白纱布的赵穆橙躲躲闪闪,“我最怕吃药了……啊,芷妃……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黑,刚从煤堆里爬出来吗?”

“先吃颗效果超强的酸梅干。”

“……我不小心吞了酸梅核。”

“会死的。”江芷说。

“……”

“明年你的肚子里会长出很多很多的酸梅,我可以摘来吃。”

“江芷!!”赵穆橙咳啊咳。

“哟,小师妹挺有精神的嘛。”唐晓也登门造访了。

“两个小时了,那眼镜店应该把你的眼镜修好了。我去拿。”江芷没多想什么,就让唐晓和赵穆橙单独相处了。

……

江芷折回之时,唐晓已经离开了。

“吃过药了没?”江芷将眼镜盒放在床头柜上,再从书桌上抽出几本前些天带过来的参考书。

赵穆橙摇头。

“你这家伙……”江芷叹气,她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小汀刚才来了电话,说是晚上看了《东方快车谋杀案》,不敢一个人睡。想想午夜过后,被刺了十二刀身亡的雷切特,悲伤过度而死的戴西的母亲,还有无辜受到怀疑而自杀的女佣……好恐怖。”江芷打开房门,回头笑笑,“我得回家了。晚安好梦。”

“……”赵穆橙整个人包在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我恨你,芷妃,我要和你相爱相杀。”

“再推荐你几部以大侦探波洛为主人公的小说,《尼罗河惨案》、《斯泰尔斯庄园奇案》、《古屋疑云》、《万圣节前夜的谋杀案》、《阳光下的罪恶》等等。这些都不错。”江芷甩手,关上了门。

……

江芷回了家,江汀正在洗澡,她让洗手间的门敞开着,时不时喊一声“姐姐,在吗”。

“在。阿加莎·克里斯蒂真是害人不浅……”江芷坐在客厅里开了嘴的沙发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

这不是赵穆橙的书么?

江芷来了兴致,微微一笑,柔光若腻,光彩动人。

赵穆橙没艺术细胞啊,煞有介事画出的人物都是3级残废,短短的……

“姐姐,在吗?”

“在。”江芷去冰箱里拿了瓶可乐,然后又坐回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脚尖稍抑,肘腕轻舒,书本被她摊开至双腿之上,她继续“欣赏”着赵穆橙的创作。

窥见了几段关于爱情的句子,她很是*。

“姐姐,在吗?”

“小汀,姐姐在啊。”江芷语气温柔。

“姐姐,你没事吧?”温柔到不像话。

“没事。”

江芷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

“姐姐,我下次想看日本黑手党山口组的传记。”

“年轻时的田冈有一个可怕的绝招,那就是抠人的眼珠。”江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提醒了妹妹。

“呜……”江汀奋力搓澡。

每一页江芷都不放过地扫描着,翻到了后半部分了。

“没事,姐姐会陪你。”

江汀很感动。

笑意凝固住。像是,洪湍轰轰,一股凉意从头淋到脚。挤压而来,作着前扑而又后继。不止不息。

江芷的视线停留在那一页,上面夹着一张照片。

赵穆橙的书里夹着她和唐晓的合照……

照片上的两人站在一处绝佳的风景,俯眺谷底,看向断而再续的乱流的下游,波唇水舌,如斯美好。唐晓搂抱着赵穆橙,那条清澈的河可以化整为零了啊,因为最突兀最显眼的是,她们的笑容,她们笑得同样开心。

“姐姐,在吗?”

“……”江芷的手里捏着那张照片。忽而心思跳到下午的那一幕,赵穆橙牵起自己的手的那一幕。

再对比眼前这匆匆而现,难以消化的画面。江芷没了表情。

喜欢上她,她的行为举止也表现出了相应的好感。见面时不是涟漪不惊,这不是芳心暗许吗?

江芷又觉得自己想错了。而且赵穆橙很多事都不会对她倾诉……

“姐姐,在吗?”

“……不在。”

江芷合上书本。早知道,把《四魔头》和《葬礼之后》也介绍给她!

江芷复又翻开了书本。

再看一眼那张照片。

某种情绪到达了顶点。不计升斗。成吨成吨地涌上。

江汀走了出来,“姐姐,你在想什么?一动不动的……”

江芷背着手晃晃那本书,唇角轻扬,笑容柔媚,“没事,睡觉吧。”

躺在床上时,江芷侧过身子,握着nckia浏览起一个界面。她之前注册了一个帐号,开了微博,并且偷偷关注了赵穆橙。

赵穆橙的昵称是她本名。这一点很符合她慵懒的性格。

在江芷加她关注的时候,她的名字是打错的,变成了“赵穆程”,很白目很粗心大意,直接是三个姓……直到一个礼拜后,赵穆橙才醒悟,重新设置了昵称。还发表了心情说:赵穆程是赵穆橙,赵穆橙是赵穆程,大家好。

……

她今天的心情是:原谅了唐晓。

只提到唐晓……

江芷的头很是昏沉,她关上手机。

期末考试第一天,考的是语文。

江芷居然缺席了。

她从来都是一副克己复礼的样子,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是很不可思议的。

赵穆橙都带病来参加考试了。嗯,好吧,这是贬义句。

班主任说江芷没有请假,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听。

赵穆橙下笔如有神,飞快写完作文后,提前交了卷,直奔江芷家。

那红木门是虚掩着的。

赵穆橙杀到江芷的房间,“芷妃!”

江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汗*了那如瀑的长直发。

这段时间她的付出不比赵穆橙的少,她也病倒了。

“你发烧了?!”赵穆橙摸摸她的额头,“发烧也能传染吗?”

江芷慢慢睁开眼睛,眼神冷冰冰的,“我妹已经帮我抓药了,在桌上,拿过来。”

“好。”赵穆橙从一个白色塑料袋里拿出一包药,正要拆开,江芷坐了起来,钳制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捕捉到她的怒气,赵穆橙倍感困惑。

“今天穿的是前襟开扣衬衣啊。”江芷赞叹道,“很好看。”她深邃的黑眸眯起。

“说这个干嘛。吃药了。”

江芷却是下了床。

匍着的瓷砖滑滑的。

她轻而易举地将分神中的赵穆橙按在了墙上。

知道吗?表情的冰库能冷藏最烫的*。

第一卷 20一层一层的盗梦吞吃

“江芷,你不是要吃药吗?”

“好啊。穆橙,伸出双手。”

“哦。药在这里。”赵穆橙很听话地伸出了双手。

江芷剥开了那白色的包药纸,药片全部散开在赵穆橙的手心里。

这时候应该要去倒一杯水。赵穆橙觉得事情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前进,因为江芷叫她别动。

优雅的长指缓缓拾起药片,一粒接着一粒。这样的一次一次几分之一秒的停留、碰触,竟如江芷的手在赵穆橙的掌心流连忘返似的。

有一种非礼勿视的感觉,赵穆橙偏过脸,一面又用余光瞄到江芷把药片含住嘴里。她是不是不怕苦?

江芷一手扳过她的脸。

不安化作旁支散股,蜿蜒着纤秀的不可胜数的灼热,绽放出颤抖般的喘息。加速的上了扩音器的心跳是抗拒不了的即兴奏乐,然后,第二手的空气长驱直入。

江芷已经*住了赵穆橙的唇,她的舌尖探入,将药片过到赵穆橙的嘴里。

这……不是变成江芷在服用自己么?

赵穆橙的手紧抠住后面的墙,对方是江芷,她不好意思推开她,而且,从小到大两人间的无厘头互动也让赵穆橙找不到任何理由推开她。再说,赵穆橙整个人恍若被施了术法一样,动弹不得。她略显痛苦却又顺从地吞咽那些药片。

江芷的*一发不可收拾,她的舌在赵穆橙的口腔中纠缠厮磨,且毫不犹豫地吸住赵穆橙那同样润滑绵软的舌头。精致到有点餍鼻搔心的清香,分明带着情动的成分。

上一次的*是冷热交替。这一次的*是又苦又甜。

赵穆橙的眼神迷离,索性闭上了双眼。

眉毛颤动着,她僵硬地抵挡着江芷一波又一波的进犯。

赵穆橙快要失去呼吸了,江芷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那……药也吃了。我……我先走了。我想家了……”赵穆橙好不容易调好了气息,往旁边挪动,然后迈着步子正要走开。

“你要走?”

赵穆橙吓了一跳,手直接扫到了桌上的玻璃杯。杯子掉了下来,她单手接住。

江芷站在她的身后。显然,江芷不想说话。明喻暗喻反喻矛盾语法,这些又不能吃。

空气不够用。赵穆橙闷闷地想到,她赶来看望病人,做出的“贡献”是替病人吃了药。除此之外毫无建树。

心中有愧,杯子从发呆中的赵穆橙的手中脱落。

这一声惊醒了赵穆橙。把事情搞砸一次后又再搞砸一次。这叫什么事?

江芷拽住她的前襟,那上面的扣子纷纷崩开。

这不是意外。看江芷的动作的走势就可以知道。

赵穆橙被推搡至床尾板,粗糙的雕花处让赵穆橙的后背遭了殃。她跌坐在地上,疼得轻嘶一声。

江芷坐在她的腿上,抬指贴上她红肿的唇瓣,指腹碾摁滑动,探进她的口中。赵穆橙被迫微启着嘴唇。

“药都吞下去了么?”原来江芷是在检查。

赵穆橙的双颊火烫,她像浑身皆有关节炎的机器人一样,极其不自然地点了点头。

江芷却对这样的模式很受用,继续撩拨她,长指移动,几乎要顶到赵穆橙羞涩的畏畏缩缩的舌尖。

这时,赵穆橙侧过头去。

江芷的手朝下游弋,捏住她的下巴,果断地又*住了她。

赵穆橙矜持而隐忍地没发出任何声音,哪怕腿心的阵阵热潮正因江芷而泛滥。

江芷开始解她的文胸。

转眼间,那对饱乳裸裎。

在半疑半惧的忐忑之中,赵穆橙诚恳地问了江芷,“你是要逆天么?”

江芷严肃地和她对视。一言不发。

对视许久,赵穆橙不肯示弱地凝起眼睛。和江芷比赛谁的眼神更有杀伤力。不能眨眼不能眨眼不能眨眼……

江芷突然笑了笑,手在她的乳晕边颇有闲情地打转,接着用手背摩挲她圆软平坦的小腹,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赵穆橙认命地眨眨眼睛,涨红了脸,表情难耐地垂下头,她捏着衣角,一腿夷然而贴地,一腿昂然而弓起。

“我要……走了啊。”她的声音干涩。

江芷拨弄起她那盈盈一握的地方,偶尔夹拧那胸前的粉蕾,一边刻意观察赵穆橙的反应。

赵穆橙敏感地缩了缩身子。头低得不能再低。

江芷的薄唇深种在她的脖颈间。她只能抬起头喘气了。

一会儿后,江芷又转移战地,伏在她的耳畔。而那双手,依旧不停地着力按摩赵穆橙的那两处饱满。

“那里……不可以用力揉捏太久,否则可能会造成乳腺增生……”赵穆橙说着说着越来越小声,“……等各种乳腺疾病。”

“嗯。我知道。还有,如果*过程中发现有小硬块,建议到医院就医。”江芷*她的耳廓,“我在帮你检查啊。”

“好了……江芷……”赵穆橙试图拉起文胸遮住那两个地方。

“我再告诉你,戴文胸一天不能超过12个小时。我看你之前睡觉也不把它摘掉,这是个不好的习惯。”说到这里,江芷稍稍退后,盯着赵穆橙看,“来,挺胸收腹。”

“又干嘛……”赵穆橙认定江芷疯了。疯了……

“少女,每隔三四个月要重新测量胸围以便更换合适的文胸。”说完,江芷的手又覆了上去,持续不断地欺负着赵穆橙。

直到那两颗红豆傲然挺立她才松了手。

近距离下的赵穆橙,五官鲜明轮廓优美,唇形特别性感。

唐晓和赵穆橙的合照萦绕在江芷的心头,她视线下移,想也不想,咬住了赵穆橙的左胸。

赵穆橙痛得要死,呼吸急促,又有一种奇异的酥麻的感觉,有别于岔气时大脑缺氧导致末梢神经短暂麻木的情况。

她分析不出原因,能做的是克制着不让呻/吟溢出。

……

江芷折腾了她一个多小时了。赵穆橙已经破例求饶了,她还是不放人。

可能是药效来了,赵穆橙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看到了好多个江芷。

江芷的脸再度凑近,像要吞吃了她,深深地*她。手不安分地解了她裤子上的皮带……

“不要了啊!”赵穆橙喊了一声,睁开眼睛。裤子上的皮带好好的。是梦……居然是一场梦……

“不要什么?”江芷问道。

可是眼前的江芷的的确确在把玩自己的胸房没错。

所有的姿势跟刚才的情景如出一辙。

江芷拿掉赵穆橙的眼镜,泰然自若地*上她。

哪一部分是梦,哪一部分是真实?

等等,江芷真的在解自己的皮带了,赵穆橙曝露着的白嫩肌肤颤抖不已,脑袋一片空白。

江芷霸道而温柔的手指恰到好处地隔着一层薄薄的料子按揉赵穆橙那私/密的地方。仿佛每一下,都能撞到赵穆橙的心田里去,芳泽涌动,赵穆橙随着她的频率起伏荡漾,头往后仰着,手死死抓住江芷的背部。神游于天人之际。

这现象好诡异,赵穆橙屏息敛气,恍惚的蠢动间,她灵机一动,莫非江芷在验证自己是不是les?

江芷巡礼一般,做出各种亲密的举动。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又蹂/躏了赵穆橙一番。

又过了一个小时。

等到江芷要剥去赵穆橙的内/裤时,赵穆橙如梦初醒,惊惶地说道,“江芷!别这样……”

嗯?她又一次睁开眼睛。难不成她睡了一觉又一觉?!或者说,她做了梦中梦?又或者具体地说,她做了春/梦中的春/梦?

裤子是好好地穿着的。然而,她的两腿之间是*润的。她的情不自禁是真真切切的。

温度逆着血管而上,到达心脏。

亚热带的风是窗帘长长的头发飘起。

她贪婪地吸吮她软软的嘴唇。染毒她的每一口空气,如罂粟。令人欲罢不能……

浸渍记忆的微光下,阴影延长。赵穆橙的手无措地整着衣服。

江芷*累了,木无表情地看她。

“江芷……我对你,不是……”

江芷从她身上下来,吐出两个字,“出去。”

赵穆橙胡乱扣着扣子。怎么也扣不好。

“出去。”

“……”衣衫不整的赵穆橙狼狈地起身,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艰难地走出房间。

客厅里的江汀叫道,“穆姐姐,你怎么回事?!!”

“这是……盗梦空间的花絮。”赵穆橙说,她皱眉,“差点忘了……我的眼镜!”她硬着头皮又进入江芷的房内。

神经张得如满弓,似乎要把赵穆橙的魂魄剖成两半。

江芷半躺在床上看书,不喜欢这种状态下被打扰,“赵穆橙,出去。”

赵穆橙从地上拿起眼镜。跑出门。

不到两分钟,她又折回。

江芷瞪她,俄而嘴角挂着一痕浅浅的嘲笑,“典型的……”

“钥匙,钥匙也掉在你这里了……”赵穆橙的手握在门把上,回过头,又嘴硬地挤出一句话,“对了,是**型的……”

赵穆橙第三次打开房门的时候,江芷托着下巴,手肘倚在膝头上,愤懑地看她。

“我……”赵穆橙欲言又止,她很想问问刚才哪些步骤是真的,只是她的勇气不够,拐了话题,“江芷,没想到你被我激怒了……”

“你要道歉么?你是很吵。”

“……更没想到你这么容易生气。”

“出去!”

刮起的一阵大风把花瓣笞成旋转的陀螺。

赵穆橙站在阳台上撕完了那朵花后数起了星星。隔壁一处人家放着一首歌,无限循环中。她的思绪一整夜浮在这首歌上。她想了很多,很不连贯。

最后,她红着脸喃喃道,“算了,药是真的吃了。病好像好了大半。”

……

第一卷 21猜心

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赵穆橙下了床,拉开窗帷,朝阳正挂在纵横交错的高压线后方。

她伸了个懒腰,一会儿后,吞服了前天江芷帮她抓的药。

突然对吃药这件事不那么抗拒了,这不科学。赵穆橙纳闷地放下杯子。

吃过药会犯困。赵穆橙出门时精神不济地咬着一片面包。途中遇到容裳在江芷楼下等人。

“穆橙,又来一起等江芷么?”容裳打了声招呼。

赵穆橙被面包噎住,她怪里怪气地盯着容裳看,仿佛要用那道目光杀人,“不等,我先走了。”她又把脸转向那扇红木门,流露出复杂难解的表情。

“哦。我什么时候可以拥有这么幽怨又别扭的眼神呢?好神奇。”容裳悠悠叹道。

考试位置在第一排。赵穆橙解完题目后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昨天在江芷房间里发生的事。她用方框、箭号和文字做了一个示意图。脸红心跳中霍然发现江芷就坐在自己的隔壁桌。更要命的是她的视力超好,正鄙夷地凝视着赵穆橙的那张草稿纸。

赵穆橙真想和那张草稿纸组队跳楼。虽然这是在二楼。

江芷转回头,收拾了桌上的文具就去交了卷。

容裳见状也交了卷。

唐晓尾随容裳也交了卷。

赵穆橙本来是想跟着江芷一起交卷的,但是出完神之后只能屈居第四。

江芷看看她又看看唐晓。

……

开路机履带轧轧,在古老的土地上制造回音。

江芷和容裳说着什么,赵穆橙听不清楚。

后来十一班的林宏澈追上来,和她们探讨着考题,还不停地对着江芷笑。

赵穆橙越发火大。

“小师妹,在想什么呢?”唐晓一手揽住她的脖子。

“打,打打打……麻将。注:这不是口吃。”

“明天是最后一科考试,今天就想放松放松了啊。”唐晓侧过脸,“对了,容裳,你在糕饼店打工是吧?”

“嗯。等下我直接上班。”容裳回答。

“哇,大家一起去解解馋吧。”唐晓建议道。

“哦。正好去解手。”赵穆橙看了容裳一眼,酸酸地说。

抵达发发发糕饼店。

容裳去衣帽间换上了工作服。

“你好好招待他们哦。”老板交代了一声,去送货了。

“你穿白衣白裤很好看。”江芷对着容裳称赞道。

“是啊。比白无常好看多了。”赵穆橙接口。

江芷没理她。

唐晓挑了一袋子的抹茶蛋糕,付了钱,她故意说道,“容裳,你要不要请我尝尝别的什么好吃的?例如镇店之宝哟。”

容裳没听出她的挑逗,面泛难色,思考了一分钟,应道,“唐晓,对不起,我没闲钱请客。”

晴天霹雳。唐晓呆住,“啊……哇。”第一声是因为吃惊。第二声是因为痛经。

“……而且,你刚才少付了一块钱。”容裳点摁收款机,“不对,是五毛钱。”

“……给。不用找了……”唐晓将一枚硬币递了过去。

“江芷,你喜欢这个么?”林宏澈仍旧神采奕奕地和江芷攀谈着,“嗯,那这个呢?这个肉饼皮薄馅多,油汪汪的,非常香!里面的葱和香菜都很好吃,又脆又嫩,而且非常干净新鲜。”他最后买了一堆糕点给江芷。

“哈哈哈,穆橙同学,听江芷说你喜欢吃千层饼。”林宏澈很直接地把手中的千层饼塞进赵穆橙嘴里,“江芷还说,你喜欢惊喜!”

赵穆橙捏着那块千层饼,对江芷说,“我不要,你负责。”

江芷接手,真的慢慢地吃了起来。

赵穆橙一时无话。

接下来的那段路,赵穆橙和江芷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江芷,我问你……”情绪波动不已的赵穆橙决定豁出去了。

“说。”

“就是昨天,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忘了?”

“难以表达。”赵穆橙看着自己的影子,“我分析了很久,摸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而你是唯一的全程知情者,所以只能问你了。”她补充道,“再说那中间我做了梦,记忆很混乱……”

她没注意到江芷的表情起了变化。

“嗯。”

“你真的嘴对嘴喂了我吃药是吧?”

“是。”

“那我有没有打破你的杯子?”

“那个不用还。”

“谢谢。”赵穆橙又说道,“你扒了我的衣服,坐在我腿上虐了我一个多小时,那时候我示弱了你还是不肯放人对不对?”

“对。”

“然后,我似乎陷入一片混沌中,我梦到……你拆解了我的皮带,我对你喊说‘不要’……”

“嗯。”

“那会我猛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其实不是,我是在我所做的梦里醒来。怎么说呢,就是梦里的我也在做梦。我从第一个梦境跌入第二个梦境。像是,一加一等于一的命题,你懂么?”

“懂。”

“很好,现在来说说第二个梦境里的事吧。你碰了我那里,接着准备剥去我的内裤,我反对了,与此同时我吓醒了,是真醒。我看到我的裤子是好好地穿着的。”

“是。”

“对此我有个疑问,这里面有bug啊,是不是?”赵穆橙说着说着忘了初衷,如同对待高难度的数学题那样有干劲,“你应该记得的吧,在你要剥去我的内裤之前,你的确摘掉了我的眼镜。这样,梦还是梦么?难道梦和现实结合了?”

“不好意思,我因为话题太沉闷而走神了。你再说一遍。”

赵穆橙背诵道,“对此我有个疑问,这里面有bug啊,是不是?你应该记得的吧,在你要剥去我的内裤之前,你的确摘掉了我的眼镜。这样,梦还是梦么?难道梦和现实结合了?”

“我听到了。”江芷似笑非笑地说,“我帮你理清一下思路。”

“好。”

“穆橙。”江芷停住脚步,眼色陡然转深,“我也不知道你是被*晕了还是药效来了或者是疲劳过度导致头脑昏昏沉沉。我能确定的是我总共折磨了你将近三个小时。一开始那一个多小时的折腾全部属实,你很弱,就那样昏睡了过去,应该是梦见我要拆解你的皮带吧,你抓着裤头一直喊‘不要不要’的。于是我故意去解开了你的皮带,我碰了你那个地方,并且又持续折腾你一个小时。你在半睡半醒中护住你的内裤,样子很可怜,我大发善心为你把裤子整好。之后你总算醒了过来……嗯,开门关门的事我不用提了吧?典型的,傻蛋。”

“意思就是说……你对我做那些事的中途我刚好也在做类似的梦,做的还是梦中梦,只是顺序稍稍不同罢了。我说‘不要’时反而推波助澜,让梦境变成了现实,而我之所以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是因为你好心地替我把裤子整好了是吧?”

“嗯。对。很好笑,你在梦中的表情可是很**的。睁眼对上我的脸时却在说‘不要’。还说什么‘我对你,不是……’,不是什么?那你是梦到谁对你做了那种事?你在梦中把我当成别的人了?”

“不是……”赵穆橙惊呼。

江芷怒道,“你以为你是周公么?在搞周公解梦,还是想要一场真正的周公之礼?赵穆橙,我不是你的解密档案的嘉宾。那些事没有让你喜欢心动流连也就算了,你还堂而皇之地和我讨论个没完没了,简直像个走火入魔的科学怪人。”

“芷妃。”

“别跟我说话。”江芷向前走去。

赵穆橙没想到江芷会和她冷战。

暑期到来了。

赵穆橙几乎天天厚着脸皮找机会跟在江芷身后。

这一回,她念叨着,“虐完身后又虐心,你不能这样。”

已经是那么明显的表示了,她却把那种事当成玩笑来看待?江芷心想,很好,看谁更能熬。

某一天,赵穆橙去江芷家里找她。

江芷把躺椅搬到阳台处,蜷起修长的美腿阅读着一本厚厚的文集。

赵穆橙说,“江芷你不可以不理我。哦,你的表情在说‘我不理你又怎样’,那我告诉你,我就是想要你跟我聊聊天,你骂骂我也行。嗯,你的表情又在说‘神经病’,我告诉你,我不是无理取闹,我是看重我们多年的交情。什么?你的表情在说‘你说完了没有’,很好,我再告诉你,我还没说完。”

江芷合上书。

“……你的表情在说‘我只能为你的灵魂祈祷’?”

江芷把那本书盖在赵穆橙的脸上,回到房内。

“到底怎么回事?江芷,我不觉得错的人是我。”赵穆橙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出去。”

又是一天。

天气很好,鸣禽在围篱上蹦蹦跳跳。缥缈的翠微枕着大地枕着轻轻云影。

江芷受江妈妈之托,去石材厂房给江爸爸送饭。

赵穆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在江芷耳边说啊说。

都不是江芷想听到的话。除非赵穆橙能读懂那心意。除非她感同身受了。除非,她说出那三个字。否则,没戏。长痛不如短痛。

然而赵穆橙是不敢往那方面想的。她们猜不到彼此的心思。

走得又累又渴,赵穆橙在路边买了两支冰棒,拆封后一手一支,她讨好道,“芷妃,吃么?”她可怜兮兮地跟了她一路,江芷不吃她也不吃,冰棒融化了大半,把赵穆橙的手变得黏乎乎的,像是架着小型印刷机,洒冰喷沙,撒盐。

阵雨来临时,鳞鳞屋瓦织着水线。而在建筑物的空隙中能看到晚云。发末端雨珠沿着脖子滑下,赵穆橙的脸越发简约地清丽,她垂下眼睛,说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我以为无论怎样,你都不会真正地讨厌我的。”

在这个假期里,她最后一次主动找她是在江芷生日的时候。

蔼蔼清荫戴一朵云,栖一只鸟。知了徐徐歌咏。赵穆橙做了个深呼吸,揽住路上的江芷。

“有话快说。”江芷看似很疲倦。

“今天是你的生日。”

“针对上次那件事,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么?”江芷打断她。

“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赵穆橙说道,“江芷,我们和好吧。我送你一个大大的礼物。”

“让它过去?”江芷反问。她失望地摇头,走开了。

赵穆橙攥紧手中的钥匙,家里的钥匙,这是没送出的礼物。

江芷有心硬的体质。实在没办法。赵穆橙难过地躺在床上,鞋子都懒得脱下。思量再三,她给老是在江芷身边晃悠的碍眼的容裳打了个电话,“亲爱的大美人容裳,晚上好。”她很快切入话题,“江芷一直不理我,你帮我在她面前美言几句吧。”

“她有心事。可她不肯说出来。”

“那我还能找谁帮忙?唐晓么?她最近常常和曹礼鸢约会,应该没空理我。”

“她们常常约会?”容裳也有了心事,愣愣地挂了电话。

……

第一卷 22喂!称呼更新了

容裳思考了好几个月后第一次主动约了唐晓一起……散步。

金红的霞光,精巧灵致的剪云形象在高高的橡树顶上。

“那你填报的学校在哪个城市?”唐晓问道。

“嗨,容裳。”赵穆橙突然冒出来,“江芷还是不理我,你知道她填报的学校在哪个城市么?”

“……小师妹,你真的不是一般的不解风情,对我们来说是这样对江芷来说也是这样。”唐晓摊手。

“穆橙,你自己去问她,我们旁人多事的话反而不好。”

“是哟。如果现阶段的你们需要别人从中撮合我不觉得你们能坚持多久。”

“听不懂。”赵穆橙思考了一下,“就是听不懂。”

“瞧,已经到十字路口了,你还是不明白。”唐晓笑道,“我就说……”

赵穆橙盯她,“预言家总是欲言又止。我就说。”

“你现在要去找江芷么?”容裳问。

“对。”赵穆橙晃晃左手,笑容灿烂,“我抓了金龟子……”

“金龟子……”容裳摸下巴,“你要用它表示你是个白痴么?”

“江芷特别怕这种昆虫。”见容裳不理解自己,赵穆橙叹气,“算了,想想梵高,他的作品在死后才得到认同。”

“小师妹,你真的没救了。”

“不会的。我抓了两只。”赵穆橙道了别,“我走了,拜。”

“穆橙完全没救了。”容裳也说。

“不好意思,我还听得见。”在一个拐弯处赵穆橙叫道。

“那你填报的学校在哪个城市?”容裳问道。

“唐晓!”骑着单车过来的人是曹礼鸢,她按了按车铃,“请你吃抹茶蛋糕,上车吧。”

“肚子正饿着呢。”唐晓上了后座。

“等等。”容裳说道,“唐晓,这五毛钱是我上次欠你的。”

“……”唐晓石化了几秒钟后应道,“好。”

“容裳,你真可爱。”曹礼鸢勾了勾容裳的下巴,亲上她的脸颊,然后踩着踏板扬尘而去了。

脚下的绿茵在风中翻动,水仙们都散了。容裳回过神来,拨了拨散乱的刘海,“这应该是我活到目前为止最长的一天。我好像干了件蠢事。”

赵穆橙背着手踱步进入江芷房内。

“我要是跟你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填报的大学在哪个城市我会把金龟子扔到你脸上’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江芷正伏在①38看网,一听到这句话她保持戒心地把书本捏到扭曲。

“其实,我也非常地不想告诉你,我总共抓到了两只金龟子。”赵穆橙站在了她的身侧。

“喂,你别再靠近我!”一向成熟稳重的江芷这回急了。她对赵穆橙的称呼更新了。

“很好,你不是一副疲倦、邪恶甚至叛逆不羁,又凝重、耐人寻味的形象么?这回怕了吧?”赵穆橙敛眉,“芷妃!且不说你和林宏澈那个猪头多有话聊,那个不用化妆也能演魔鬼的男人,那个头发像披萨的男人。且不说你对容裳那个三八赞赏有加,那个把圆桌和棋盘画成乌龟的女人,那个说我‘完全没救了’的女人!我问你,你和我冷战了这么久到底什么意思,你是真的打算跟我绝交么?”

她的情绪激动,江芷退至墙角,退无可退。

赵穆橙一手各抓着一只金龟子,撑着墙面,禁锢住江芷,“请你回答我。”她的神情却十分寂寥。

“好……我说。”江芷顿了顿,“你先把金龟子扔回大自然里。”

“可以。”赵穆橙轻易妥协了,她到了阳台上,一会儿后又站在了江芷面前,“行了,你说吧。”

江芷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椅子上,俯视着她,“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用那么烂的招数?太幼稚了。”

“至少你和我说话了。”赵穆橙很委屈。

“但是有些话我说不得,说了可能会吓跑你。你慢慢领悟吧。”

“江芷,你到底想要我怎样?!你直接告诉我啊。”

“你有没有再想过那件事?”

“你就是想要我亲口承认……对不对?”

“承认什么?”

“不说了。我回去了。”

“嗯。请便。”

“穆橙!小汀跟我说你来了我还以为她错觉了呢,晚上留下一起吃饭吧。”江妈妈开了门,热情洋溢地说道。

“不用!”

江芷和赵穆橙异口同声。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是。”

“不是。”

“不是。”

“是。”

……

赵穆橙端着一碗米线坐在江芷身旁。

江芷瞪她。

她坐到了江芷的对面去。

江芷继续瞪她。

她坐到了会客沙发上去。

江芷接着瞪她。

她站在了烫了爆炸头的江妈妈的身后。

江芷埋头吃晚饭。

江妈妈弯弯的眉毛抬得老高。

“鸡腿是我的。”江汀说,“哦,对了,两位姐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不是!”江芷和赵穆橙答道。

江芷放下碗筷,“吃饱了,我出去一下。”

赵穆橙赶紧尾随其后。

穿过巷子穿过电话亭穿过重重阴影和断断续续的噪音。

江芷还是甩不掉赵穆橙。

上了山路,那噫吁巇危乎高哉的山。落日*过不久,还有点温度。

走了很久很久……登顶了。

“江芷!”赵穆橙喊她。

江芷总算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她转身看着赵穆橙。

赵穆橙跑上前去,顾不上那许多,她把她纳入了自己的怀抱,“江芷!”她皱紧眉头,“我要是直白了心底的话你会不会永远排斥我,你因此转身离去的话我会更难受。”

“你要说你和唐晓的事?”

“不……”赵穆橙愣住。

“告诉我你和唐晓的事好么?”

沉默了半晌,赵穆橙说道,“……我不能告诉你。抱歉。”

……

那段记忆伴随着一个女人充满歉意却残忍的话,“我没办法再爱你。”

第一卷 23番外 之无法坦诚相对

那年的深秋气氛很浓。

畏寒的同学几乎都穿上大衣了。

校园里的枫叶会飘过来敲打玻璃窗,巴掌大的浅黄到血红的浓栗。无边的秋感。一记记迎面掴来。

早晨下了霜。空气那么透明,赵穆橙双手插着口袋,站在*场外围发呆。她的忧愁薄薄的,如卷云那么轻。一头海藻般的头发被风吹得翘起几撮。她一动不动,像集秋天和云和诗于一身。

大光圈,长焦距,暖色调。不远处的唐晓举着相机,咔嚓一声,拍下了眼前的一幕。

“把照片删掉。”对方态度坚决,一双大眼睛燃着火。

“唉哟,穆橙,这么好看的照片我哪里舍得删啊。”唐晓耍起无赖,“我要拍这里的风景,谁让你老是待着不走开的。实在没办法。”

“讨厌死了。拍照什么的最讨厌了。”赵穆橙说。

“胡说!拍照可好玩了。诶,要不要加入我们社团,是几个同好一起组的,相当的有意思,摄影这种事你一旦开始了就会上瘾的!戒也戒不掉!”

“不要。”赵穆橙断然拒绝,直奔校门。

“等等我嘛。”唐晓追了上去,“你又逃课么?刚才陈同学说的话你别介意啊,她那是觉得你不错才说你出淤泥而不染嘛。”

“唐晓。你是觉得生活太无聊才来接近我的吧?你天天对我讲废话不烦么?”

“不会呀。”唐晓拉住赵穆橙的手,再顺势挽住她的手臂,蹭她,“不过我的确是很无聊,一起看看我这几天拍的照片吧,有很多很有趣的画面哟。”

“你都是拍摄人物么?我问问而已……”赵穆橙有点心动了,又不肯表现出来。

“也有风景,动物,什么都有。看了绝对减压哟!姐们不会骗你的。”

她们翘课跑进社团的根据地,一间在走廊尽头的废弃教室。两人坐在课桌上,脑袋凑得很近。

“这张好好笑。”

“这张啊。”唐晓的下巴抵在赵穆橙肩膀上,“穆橙,你也讨厌死了,对一张不是我拍的照片这么感冒。这张照片是我从网上截下来的,故事是这样的:英国的一位农夫在自家花园内发现了三只瑟瑟发抖的小狐狸,于是给了它们一个毛绒玩具,没想到小家伙们把它当做了自己的妈妈,不但和它形影不离,吃饭的时候还会留下部分食物,把盆子推到它跟前。哈哈哈。可爱哟,你看,挨得好近。”

“是啊!头很大,身子肥嘟嘟的,哈哈哈。”赵穆橙笑弯了眼睛,明艳映颊,她轻声说道,“很温暖的感觉啊。”

“嗯啊。哇,再来看这张哟,我把夏天拍得这么治愈这么清新我简直是神啊我!这准确的曝光,还原了通透的绿色,还有逆光微距拍下的水晶叶片……”

“叶片的纹理好清晰。太清晰了!”赵穆橙的手抓上去,“真想拿下来当书签。”她抓抓抓。

“穆橙。”唐晓打她的手背,“拿不下来啦。”

“我知道啦。”

“还有这张,快看……唉哟,按太快了,你就无视我那张□自拍吧。不过身材很好对吧?”唐晓淡定地摁了返回键。

“没少吃木瓜吧。”赵穆橙是卸下心防了,会和她开玩笑了。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唐晓继续摆弄相机,真诚地说道,“穆橙,我特别喜欢有田园feel的照片哟,养花养草养闲情,想往啊!”

“听起来挺好的。”

“我们团过几天要一起进行野外拍摄。你跟不跟?”

“跟。”

这次回到这个城市能交到唐晓这样的朋友,是很大的收获。赵穆橙的心情好了很多。想念了好久的江芷被她暂时抛诸脑后了。和江芷分别已有三年多,其实记忆中的面容也有了些许的模糊了。

早上赵穆橙为秦若岚准备好了早餐便打算出门了。

“今天不是周末么?”秦若岚疑惑地问自己的女儿。

自从赵穆橙的另一个母亲去世后,秦若岚的性情变得十分古怪,有时候可能好几个月才和赵穆橙说上一句话。她时常关在房里大半天,赵穆橙会听到很大的声响,貌似她在砸东西。久而久之,赵穆橙对她有了恐惧心理。

“约了几个朋友……”赵穆橙僵硬地站着,低头说道。

“哦。”秦若岚也没多说什么,扫了一眼桌上的早餐,点了根烟就进了房间。

她又不吃了……

赵穆橙把单反相机用挂绳串起来挂在了脖子上,杵了好一阵子后才走出门。

土耳其玉的天穹,清澄的湖水,笑闹的众人。

唐晓把赵穆橙带入了一个多美妙的世界。

“穆橙在业界可是个名人啊,唐晓和她拍张合照!”团长发话了。

赵穆橙想,她在方圆几米内确实算是个名人,就没有过多地在意这句奇怪的话了。

“唉哟,小师妹,师姐抱个!合照越亲密越能无限地接近镜头。”

“什么小师妹?”

“在社团里你是我的后辈!”唐晓晃晃相机,“穆橙,来当我心爱的小师妹吧!”

赵穆橙笑了笑,“真逗啊你,嗯……好吧,随你。”

“要拍咯!一、二、三……茄子!”

唐晓搂住赵穆橙后,赵穆橙思考了一下,也抱住了唐晓,毫无疑问,唐晓是个又漂亮又狡猾又迷人的家伙。赵穆橙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

到了黄昏,这几个人去了唐晓强力推荐的一家面馆吃晚餐。

唐晓把好吃的配料夹到赵穆橙碗里,然后大口大口舒心地吃着面,原来有人让人看着看着就能增加食欲。赵穆橙学着她的样子吃面,含糊不清地说道,“师姐万岁。”

“小师妹乖。”唐晓狡黠地舔了舔嘴唇,接着扑过去要亲她的脸颊。

赵穆橙闪开,“……别这样啦。”

其他团员起哄,鼓着掌,“哦哦哦!穆橙害羞了!”

“感情要么燃烧,要么存在,二者不能并存。所以我总是在燃烧,没有细水长流过……烧得我肾水都亏虚了。穆橙你不救救人家么?”唐晓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赵穆橙分辨不清。

只知道那时候,唐晓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她的拥抱赵穆橙不会躲。

唐晓在年段是个大人物,行为彪悍,而且特早熟,是一干2b青年、普通青年和文艺青年的偶像。她和赵穆橙玩在一块,周围攻击赵穆橙身世的同学渐渐地变少了。

赵穆橙对她说,“除了江芷以外,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她们两人的重要程度说不定不相上下了,赵穆橙并没有费脑细胞去比较。现在的她很快乐不是么?这就够了。

“我也好爱你哟,小师妹。”唐晓的语调总是那么不正经。

“又出去玩么?”秦若岚问。

“嗯。”

“穆橙,你过来一下。”秦若岚把手中的烟灭掉,揉了揉太阳穴。

赵穆橙不安地走到秦若岚面前。

“再过来些。”

“嗯……”

秦若岚张开手臂,这个疲倦美丽的人,想抱抱赵穆橙。

赵穆橙受宠若惊,迟疑着伸出了手。

却不想,秦若岚将她推开了。脸上尽是哀愁。

“抱歉。”秦若岚的声音沙哑。

“……没关系。”赵穆橙回答。

“去玩吧。”

“好的。”

今天和唐晓约在社团基地。赵穆橙到达目的地时发现其他团员也在等她。

“不好意思,迟到了。”赵穆橙往手心里呼热气,“好冷啊。”

“没关系没关系。”团长拍拍赵穆橙的肩膀,示意她坐下,然后团长朝唐晓使了个眼色。

唐晓耸肩,一边捂住赵穆橙的手让她取暖一边说道,“小师妹,大家想让你帮个小忙哟。”

“嗯。说说看。”

“你觉得我们大家在摄影这方面做得好不好?”

“非常好。”赵穆橙笑道,“专家级别!”

“如果能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作品就更好了。我们有个能一炮而红的计划!”唐晓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她说着大段大段的话,赵穆橙的脑子有点懵,仅能捕捉到一部分的字眼,她提到边缘人物,打上字号什么的。性倾向,遗传基因,弱势群体,歧视,同性恋的孩子,新颖题材……最后她说,“穆橙,反驳那些曾经主宰过你人生的专家们,不是很解恨么?”

“那些事你都知道?”赵穆橙瞪大眼睛,愕然地看她。

结论很简单,唐晓的接近是有目的性的。

“小师妹。拜托拜托,大家互惠互利嘛!我有预感,这会是愉快的合作,再说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可以放自然点。”唐晓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笃定赵穆橙会答应她。

异样的寂静中,赵穆橙缩回手。

“穆橙,我们待你不薄啊,你就这样‘回报’我们?”其中一个团员见她神色不对劲,忍不住质问。

“是啊,免费教会了你那么多专业知识!”

“还有,上次我帮你拍那只好动的小猫可辛苦了!”

“我们可不是要利用你,你千万别误会,朋友嘛,互相帮助!”

发言的人越来越多。对赵穆橙来说,已经变成没有意义的音像了。

“一句话,帮不帮?”团长加重了语气。

“嗯……好啊。”赵穆橙突然笑起来,“非常感谢你们。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我记得啊,在一次拍摄过程中,你们教我减少了0.3ev的曝光,让照片避免了灰蒙蒙的效果。记得有一张夕阳剪影,是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拍的,那个时刻光线是最柔和的,我想到大家就在我身边,那余晖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好看……记得你们说用不同寻常的角度和构图能使普通的场景变得有趣……我觉得你们说过的那些如同人生哲理。我很感动很着迷……”

“快快快。”

众人欣喜地把准备好的背景墙和支架弄好。

那镜头迫不及待地移向赵穆橙。

“性倾向是遗传基因决定的么?请穆橙同学说说看法。”

“……但是,我讨厌你们。”她说。

她逃离了那个教室。

掠过千树万树,迷幻的目光徘徊,泪水绵延不绝……

“妈,我要走。”赵穆橙吸了吸鼻子,“我帮你做好午饭后就要走。”她去打开了冰箱。

菜色不多。于是她去了超市买食材。

她走着,哭着。

路人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

她也回以好奇的眼神。

“神经病。”有人骂道。

……

这顿饭做得尽心尽力。

赵穆橙把丰盛的饭菜端到桌上,“妈,吃吧。”她转身,“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

“你又要走了么?”秦若岚又想起了那些往事,说道,“……穆橙,你是我和她的灾难。”

“……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秦若岚深深叹息,“对不起……我没办法再爱你。”

心真的会痛。心痛不是抽象表达啊……

像是骨血错位。

心脏为什么是听从大脑指挥的呢?为什么?!

难过了,神经系统受到*,分泌激素,加速呼吸运动和血液循环,心房被挤压挤压,挤压着,痛!!

要再借助药物控制么?

吃到消化不良吃到恶心想吐了……

赵穆橙拖着行李箱,向秦若岚鞠了一躬,“妈,再见。”

找江芷去吧。欺负江芷是赵穆橙的拿手好戏。

赵穆橙打定主意,买了票。

泪痕已干……

希望,在那里能遇到好事。

第一卷 24不要再你追我赶啦

抱着她,在赤/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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