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毫无预兆

RTK的实力，郧昀是知道的, 收割能力和协同能力都算不错, ZUM担任的安娜，出手精准很少发生失误, 在团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们的团战节奏虽然慢，但是发挥稳定, 只要围绕ZUM进行安娜核心的战术，全程保持关注和配合，不一定会输给谁。

虽然AM赢了RTK, 但是那场线下赛存在太多意外, 他连续掉线影响的不仅仅只是AM, 甚至激起了RTK的盲目膨胀, 导致后期的比赛之中, 显得轻率又莽撞。

RTK在顺风局会出现膨胀的心态属于大部分战队的通病, 郧昀不觉得当时双方战队的实力有太大的差别，都是核心突出，队友平庸的战队, 交上手只能算作旗鼓相当。

但是，他们居然会在新版本输给GodR？

“小组赛的时候GodR对于新版本还是一脸懵，但是现在的感觉是完全适应了过来。”卢筱安简单点评着那场战斗，亮眼表现再次被麦克雷包揽，“他们直接舍弃了士兵76，重新拿起麦克雷, 从比赛结果来说，效果不错。”

听着这样的说法，郧昀觉得这场比赛并不简单，在大多数战队都选择士兵76的时候，他们竟然依旧重起麦克雷，本身就是一件异常的事情。虽然守望先锋并没有固定的配置要求和建议，但换成郧昀，在士兵76和麦克雷之间，他会选择前者。

他说：“我看看录像。”

没有见过现场状况，他不能轻易作出任何的判断。

连RTK二队都能在十六进八的MSQ里突出重围，RTK在新版本的落败，也许和GodR没有太大的关联，仅仅是版本调整之后不适应的结果。

就在郧昀打开直播平台准备会回看RTK对战GodR的时候，张烨敲了敲门。他说：“郧昀，采访组到了。”

点名DL的采访组来自著名的网络游戏讨论平台，分组开放了各种网络游戏的专属版块，并且站在国内外消息报道的第一线，拥有无数的论坛会员和数据精英，在电子竞技这一块始终作为先锋报道员的的形象出现。

它客观、专业、人气足，所以才能通过康明的挑剔请求。

其实采访，没有郧昀想象的那么难，主持人是一位女性，笑起来内敛又温柔，浑身散发着宁静的气质，他的紧张感瞬间降低了一丝。

康明见郧昀盯着主持人不放，果断地宣布：“开始吧，时间有限。”

说是采访，严格来说就是简单的问答环节，主持人完全熟练地掌控场上节奏，用那些网络上的夸赞来调节气氛。

主持：Are Men一开始就非常亮眼，特别是漓江塔半藏，简直被称作后羿再世，我当时也看得超级激动，所以能问问当时你为什么会想到拿起半藏吗？

郧昀：战术需要。

主持：是团队讨论的结果？

郧昀：对，是的。

主持：大家都知道你的ID是DL，然后直播间的ID是影刃，但是康明一直在直播间叫你云云，云云，观众都觉得特别可爱，又猜不到这是什么来历，所以云云其实是小名吗？

郧昀：嗯，算是吧。

主持：为什么康明会叫你小名？

郧昀：因为我就叫郧昀啊。

郧昀坚定不移地保持着冷场的惯性，单纯复述出回答上面的要点，除了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完全是在照本宣科，哪怕遇到主持人提出计划外的问题，都只是实事求是地说道：本来就是这样的。

康明见到这种情况，微微挑眉，他以为，郧昀会围绕着回答要点夸夸其谈，毫不怯场，结果高冷得连主持人都变得有些忐忑。这样的状态哪怕郧昀面上不显，康明还是觉得他有些紧张，或者说心思的重心不在采访上，没有平时的洒脱恣意，仿佛被采访框定了性格和语言，说不出更多的信息。

摄像机里面的郧昀是谦逊礼貌的，但康明总是能从他脸上读出一种莫名的走神，连带着主持人说出调节气氛的cp笑话，他都是一脸茫然，然后醒悟一般敷衍地笑了笑。

“DL大神对半藏玩家有什么建议吗？”在采访的最后，主持笑着问道。

郧昀想了想，说出了这次采访最长的句子。他说：“如果是真的喜欢半藏，那就练好了拿起来让人惊叹，不要给他抹黑吧。”

一场简短的采访，大多时候都是主持人在说话，郧昀的表现中规中矩。但是采访组见惯了这样的情况，电竞职业选手不是每一个都健谈，大部分时候都是内敛沉默的人，郧昀的状态还算不错，至少有问有答，不会令主持人沉默地等候他思考。

“你有点走神。”康明最了解郧昀的最佳状态，全神贯注、目不转睛，虽然只出现在比赛场上，但现在无疑显得有些恍惚。

郧昀并不否认，即使是采访的时候，他脑海里都不断重复着对战RTK和GodR时的表现。

他说：“RTK输给了GodR。”

“你在想08？”康明瞬间明白他的心情。

郧昀点点头，仍是那副深思的模样，心神完全被这场比赛结果抓住，无法从08那些诡异的锁定和枪法中脱离出来。

康明很想把这个人完全从他的脑海里剔除，却又无可奈何，郧昀重视比赛的公平，一旦出现疑似破坏规则的人物，那些疑点就会无限环绕着他，甚至影响他的比赛心情。这是竞技模式都能看出来的特点，如果对面确定出现外挂玩家，郧昀绝对会保持沉默，杀得对方抱头鼠窜，暴戾之气攒动，浑身都能透出凝重的血腥味。

“去训练？”他看着郧昀往电脑房走，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郧昀说：“去看RTK和GodR的比赛录像。”

康明大步上前，在郧昀瞪大的双眼之中抓起他的手果断往楼上走去，说道：“一起看。”

“你不直播吗？”郧昀被他拖着，落后半步跟随着他的脚步。

康明放开手，回身推着郧昀的肩膀，将这个落后分子推在最前方，说道：“鸽了，赶紧的，别磨磨蹭蹭。”

放观众鸽子已经成为习惯的康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无视掉那群诅咒他太监的凶残粉丝，一如既往地走上“今天不播”的不归路。

郧昀很少去康明的房间，这样私人的场所，他总会感觉非常局促，入眼的被子一片凌乱，看来康明一直忙于带他出门剪发，回来又要做采访组的接待，还没有时间空闲下来整理内务。康明过去开电脑，郧昀直接响应内心的冲动，从裹成一团的床被里拎出被角，努力牵好。

等康明回过头，就发现郧昀在床边走动，把那一团被子平铺在床上，全然找不到刚才凌乱的样子。

“你真是太贤惠了。”康明发自内心地感叹，“要是你别这么宅就好了。”

明明郧昀在叠被子、洗衣服、整理房间的事情上总是勤快又规律，但对头顶肆意生长的头发却视为不见，只要是待在家里能做好的事情，他一定会圆满完成，一旦牵涉到走出基地，进入闹市区，郧昀的懒癌就会无端发作。

他不习惯进入人太多的场所，甚至不习惯和陌生人沟通，那些发生在直播间的轻快言语仿佛是一场幻觉。

从这一点上，康明还是支持郧昀继续直播，至少在直播的时候，他显得轻松又愉快，和弹幕的交谈毫无障碍，作为一个旁听者，都能感受到他从内心渗出来的喜悦。

只不过，一定要换个平台。

“听你说过08的事情之后，我看了所有GodR的录像。”康明一边点开直播平台，一边说道：“他们战队的战术非常单一，从上赛季到这赛季，08始终作为战队核心，有着明显的五保一。”

在无数战队验证单一战术会遭遇无情战败之后，GodR仍旧大胆地使用着，并且将08亮晃晃地摆在大众视野之中，散发着莫名的挑衅。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完美地针对08。

“08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麦克雷，至少我看过这么多场比赛，单纯从枪法上讲，他已经具有国际一线的实力。”

GodR输的场次很少，即使的五保一，也足够他们走得更远。

这不是常规的战术依赖，更像是找不到更好的作战方法，启用的最佳方案。郧昀并不否认08的麦克雷厉害，但是08猎空的枪法始终存在疑问，郧昀不得不去多想。

“我们对战的那一场，GodR还有很多问题。”新版本对于战队的影响始终存在，哪怕是Laur这样的一线战队，也在寻求更多的突破，“在08被我不断击杀之后，他们拿起的士兵76跟别的战队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相同的配置最能看出战队的差距，在08放弃猎空，拿起士兵76之后，整个团队的战斗力下降了不止一个层次。跟枪、射击、流弹、生物力场，这些对于士兵76最为重要的东西，08并没有更深的理解。

连带着跟枪射击的手法，都体现出一种不适应新版本的后遗症。

但是那一场对决，08并没有自负地拿起麦克雷。

郧昀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对于麦克雷充满比较心理的08，阴沉、偏激，对麦克雷带着不同寻常的执着。

“他为什么不拿麦克雷？”

这句没头没脑的疑惑，康明瞬间就领悟到了郧昀的想法，在AM对战GodR的时候，无论是多么危险的局面，08都没有拿起过麦克雷。

康明说：“也许是怕了。”

康明看着郧昀抬起的双眼，猜测道：“新版本的麦克雷没有上版本的优势，他还没有找回当初的攻击节奏，如果拿起麦克雷，依旧被你杀死，08心里仅存的侥幸会瞬间崩溃。”

“可我是半藏。”郧昀说。

康明摸了摸他的头，新剪的短发有些扎手。他说：“可你也有一手漂亮的麦克雷。”

08不想输给任何麦克雷，更不想输给拿着半藏的麦克雷选手。

而现在，直播间屏幕上回放的RTK与GodR的对战，属于08的位置，从开场就出现了麦克雷的头像。

解说惊叹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带着对08麦克雷的称赞与夸耀，不断地复述这个职业选手对于麦克雷的执着，和GodR新奇的战术选择。但郧昀知道，08是不会再拿士兵76的，因为这个英雄并不符合他的作战风格。

RTK没有国内顶尖麦克雷，08的行为完美地响应了康明的猜测。当第一局努巴尼的攻防战打响，除了ZUM的安娜亮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其他队友的表现，很难让人说出几点优秀的地方。

ZUM在带领这个团队，这场比赛就像是麦克雷和安娜的对决，围绕着双方的核心，展开的一场混乱的角逐。

在看到RTK的Dva被GodR的安娜睡倒的瞬间，郧昀觉得，RTK的战败，不仅仅是因为GodR，也是因为他们的强势英雄并没有发挥到应有的效果。

“RTK受到了版本的影响。”康明看出来这支战队在进攻时的无力，明明是霸主的Dva却简单地被人集火击杀，“他们甚至没有士兵76。”

没有枪法为核心输出的战队，很难在士兵76混战时期突出重围。RTK著名的是源氏，无论是一队还是二队，都喜欢用擅长源氏的职业选手，但在这个版本的赛场上，很容易出现三坦的配置，即使是激素拔刀，面对如此众多的重坦血量，也显得有些无力。

08的麦克雷和RTK的麦克雷对比，简直就是宗师局选手和钻石局选手的差距，即使ZUM尽最大努力集火08，面对GodR迅速的保护和响应，仍旧无可奈何。

他们理所当然地输掉了第一局。

当第二局的直布罗陀出现的时候，ZUM竟然拿起了士兵76。

“我是第一次见到ZUM拿出安娜和黑百合之外的英雄。”郧昀透过屏幕都能看出RTK的穷途末路，他们不得不依仗ZUM来进行战术调整，“RTK在这个版本缺乏的英雄太多了。”

这是RTK选人方式落下的弊端，他们喜欢偏向源氏进行战术开发和配合，仿佛这个英雄能够永远称霸赛场，偏激地选用英雄池单一的源氏职业选手，在赛场上的变阵僵硬又生疏。

ZUM拿士兵76是下下策，就算是郧昀也不觉得由他们的源氏拿起的安娜，能够与GodR的08抗衡。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他们有点活该。”康明无条件地站在郧昀身后，对RTK曾经妄图把他弄去当替补的事情耿耿于怀，“胡乱挖墙脚，不懂得培养潜力股，打成这副模样也算罪有应得吧。”

郧昀说：“RTK的决定层是罪有应得，但是选手是无辜的。”

特别是ZUM，郧昀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初他说自己要加入RTK二队，成为职业选手的喜悦，那种抑制不住的开心从他欢快的语气里都能听出来，带着对未来的期望与憧憬，单纯地快乐着。

成为职业选手的梦想是什么，总不会是在这样的比赛之中，队友根本无法与GodR抗衡，被对手一路碾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击败。

ZUM想赢，所以他冒险地拿出士兵76，想要用输出英雄带领这支孱弱的战队进行反抗。

但是击杀列表永远出现的是RTK的阵亡，失去强力安娜的庇护，连一战之力都完全失去。

郧昀在不断切换主角的O*视角，感受到的是一种悲凉的气息，ZUM的士兵76比08曾经拿出来的那一个更好，跟枪、瞄准、追击，无可挑剔，但是ZUM的队友完全跟不上节奏，与当初泰普杯线下赛被AM反击的时候，表现得如出一辙。

“我有点难过。”郧昀毫不顾忌地向康明倾诉内心的情感，“ZUM应该拥有更好的队友，更强的战队，但是新版本一来，只剩下他还能继续战斗。”

那些连普通的宗师路人都不会出现的比赛失误，频频发生在RTK的支援上面，就像不满ZUM过于亮眼一般，他的队友始终游离在战斗圈外，已经根本不在乎比赛的结果，令郧昀感受到一种冷眼旁观的悲戚。

康明认同这样的感受，RTK一直是一支很难用语言评判的战队，他们可以在顺风局打出惊艳的战术配合，也能在逆风局输得惨不忍睹，源氏强势的版本，还能靠着激素拔刀打出一片江山，现在安娜换出输出位亲自上场，却得不到应有的资源。

“也许你该问问ZUM想不想转会。”康明能够想到的办法，仅仅只有转会一种，“如果他们内部真的不合，还是换个地方发展比较好。”

这场比赛，明眼人都能看出RTK为什么输，不是英雄弱势，也不是战术失误，战队的矛盾一览无遗，除了ZUM根本没有人在乎比赛的输赢，进攻和撤退乱成一团，哪怕是士兵76在场上击杀三人，四打三的绝对优势下，RTK也杀不了残血的卢西奥。

RTK的战败和08是否作弊无关，即使换成一支与GodR协同能力相同的战队，RTK也不见得能赢。

郧昀不相信一个新版本能够改变这么多东西，唯一的解释只能是：RTK并没有因为版本改变过，始终如一。

“我不想看了。”当直布罗陀的运载目标停留在那座高桥下再也没有前进半米的时候，郧昀忽然站了起来，“我去训练。”

“云云。”康明抓住他的衣角，郧昀却没有回头。

他的声音是如此低落，仿佛输掉比赛的是AM，而他才是刚才无力回天的士兵76一样。

“云云。”康明坚持地喊着，他不能让这样郧昀逃走，“看着我。”

他很坚强，但又在不易察觉的地方异常脆弱，心思细腻又神经粗狂，矛盾得令康明无法安心地让他一个人胡思乱想。

“你答应过我，有事情不能瞒着我呢？”他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将转过身的郧昀牵到跟前，“现在你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要躲回被窝汪汪大哭吗？”

郧昀瞥他一眼，说：“你才汪汪大哭。”

康明笑了，哪怕郧昀想挣脱自己的手，他也绝不放松力道，说：“如果你为ZUM感到不值得，和他聊聊，看他现在是什么想法，无论是转会，还是继续待在RTK，你都得尊重他的意见。不要难过好不好，没什么不能解决的。”

“康明，有的事情不是简单的转会就能解决的。”郧昀声音很轻，带着低落的情绪，“就算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队友，只要朝着同样的胜利努力，有共同的目标，赛场上一样能够亲密无间，平时的相处都不算问题。”

但是RTK，并不是这样，他们可以因为ZUM的抢镜，完全表现出对胜负不屑一顾的态度。在这样残酷的战场，将这样狭隘的排挤姿态，直白地展现给所有人。

仿佛是对ZUM的训诫和示威，等着他向他们的势力屈服。

郧昀说：“但是RTK，根本不是为了赢而成立的战队。”

属于ZUM的聊天框，已经一片空白地闪现着鼠标光标很久，郧昀打上去的无数句子又被他快速地删除。

他竟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才好。他们是朋友，同样是争夺胜利的敌人，再也回不到当初愉快地讨论着竞技模式里遇到的趣事的状态。

因为RTK的管理十分严格，甚至禁止队员私人过多时间的交际，这样不近人情的要求，曾经郧昀还带着理解，现在只觉得厌恶。

郧昀回忆起RTK经理江森说过的话，那种无时无刻不把中心放在利益上面的商人语气，完全把职业选手当做追逐利益的商品，让他觉得十分不愉快。

但，不是每个人都像康明一样，完全从战队发展的角度考虑问题，总会有因为金钱而进入到电竞圈的资本家。

郧昀摸了摸新剪的头发，终于抬手打出了字。

影刃：休息了吗00？

ZUM：刚做完总结。

ZUM的回复特别快，应该是做完总结之后，留在电脑前正好无事可做。

影刃：打竞技吗00？

ZUM：有点累。

他的话变得简短，没有过去长句子的吐槽和分享八卦的语气，“累”这个字出现在对话框中，连郧昀都能感受到ZUM的心情。

输了比赛，而且是因为队友才输掉的比赛，比遇到实力强劲的对手，更加让人觉得挫败。

郧昀只能卖萌么么哒，说好好休息，除此之外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打不出来。

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对ZUM说明天会更好，不要在意这些过去的事情，因为，甚至连他都觉得介意得想让RTK全员爆炸。

ZUM：影刃。

ZUM喊过郧昀之后，对话框的提示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但郧昀始终没有等到下一句话出现。

他沉默地坐在电脑前，看着顶端的提示不断地出现又消失，不知道等待着对话的自己是什么心态。

他希望看到ZUM用无数感叹号发泄情绪，希望看到ZUM说下一局一定打得对手满地找牙，哪怕狂妄自大地说让给GodR一分，以后连本带利全数找回，也不愿意听到他说累。

仿佛再也找不到最开始激动又*的心态，满怀热情和希望去面对挑战。

比赛可以输，但不能输给自己。

当大段大段删除修改之后，郧昀终于看到了对方一直踌躇犹豫，最终发出的消息。

他愣了。这是他从未了解，也从未见过的ZUM。

ZUM说——

“影刃，我其实有时候会嫉妒，你厉害、聪明，有源氏这样的大主播帮你遮风挡雨，职业生涯顺风顺水，加入的战队一路连胜，这些都是你该得到的，但我还是会觉得嫉妒。

我比你更早进入守望先锋职业圈，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俱乐部和一无是处的队友。可能这就是我沾沾自喜和怠惰的惩罚，也可能我就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吧，暂时还是不要联系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