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暗流涌动

慕容卓柒和顾晨一大早就赶往季楼, 在季楼营业的第一时间领取汤燊寄存的物品。

“不好意思两位, 你所提供的物品编号和密码已于上周二被取走。”季楼的店员毕恭毕敬道。

顾晨和慕容卓柒心情顿时一沉, 上周二, 也就是汤燊遇害的前一日。

所以他们花费了两天两夜, 辛辛苦苦寻来的线索, 却一点用也没有吗？汤燊已经提前取出重要的东西了？或者就是因为汤燊取出了这样东西，才遭到杀身之祸？

“请问，来取东西的顾客叫什么名字？我们能否看一下当日的监控画面？”慕容卓柒问营业员。

“不好意思, 先生, 我们季楼对顾客是绝对保密的，哪怕是联邦，也需要正规的程序和文件才能查看。”店员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答案也非常标准。

此刻，顾晨和慕容卓柒思考的方向非常一致。

既然他们发现的大钟里的书没被拆开, 也就是说并不是有人像他们一样发现了汤燊留在时事评论里的暗号。

那么来取这样东西的人只有两种可能，汤燊本人，或者汤燊告知了某人。

“对了，我们可以找季老。”慕容卓柒猛然想到，季楼是季家的产业，季老是季家现在的掌门人，他们只是要查看录像，而且关系重大，季老应该会开个破例。

果然，当慕容卓柒在视频通讯中把事情原原本本和季老详述了一遍, 季老立马派人给他们调取监控录像。

上周二上午的监控录像，来取这份资料的人他们都很熟悉，慕容卓柒的师兄，闻易蓟的大徒弟，百鳞。

顾晨和百鳞不熟，但也有过几面之缘，经慕容卓柒提醒，立马想起来是谁。

“百鳞不也在调查十年前的异兽潮吗，说不定他比我们更早得到消息。”顾晨乐观道。

慕容卓柒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弥漫。

百鳞师兄为什么会知道汤燊储存的东西？

是他联系到了汤燊获得了什么信息？那汤燊为什么会死？

慕容卓柒猛然想到，他们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见到百鳞了。

慕容卓柒急忙打开通讯器，企图联系自己的师兄，却始终无人接听。慕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的扩散开来。

“我们去百鳞师兄那走一趟。”慕容卓柒焦急道。

百鳞的住所位于中央星繁华区的一个小区，比不上汤燊的别墅或者慕容家独门独院，但比顾晨所住的贫民区好了不是一个档次。

顾晨跟在慕容卓柒身后，看着慕容神情焦躁，和平时温文尔雅镇定自若完全不同，才意识到了事情或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

难道百鳞师兄是凶手？

顾晨立马否认了这个答案。杀害汤燊的人应该是昨夜那个陌生男子，那个声线和百鳞师兄完全不同。

可如果不是，汤燊存在季楼的东西肯定有什么重要情报，那百鳞师兄应该也会和他们知会一声。

“咦，你们是这个孩子的朋友吗？”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是的阿姨。”特别尊老爱幼的顾晨毕恭毕敬道。

“这孩子这段时间好像不在啊，他以前每天晚上都会参加小区的魔卡师义务课堂的，这两周都没看到人，好多小孩子怪想念他的。”老太太道。

既然百鳞不在，顾晨和慕容卓柒也没在停留，转身下楼。

正要离开小区，顾晨止住了脚。

“我觉得，我们还是再去看看。”顾晨犹豫不决道，他总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其实慕容卓柒也有一种百鳞恐怕凶多吉少的感觉，但是怕顾晨担心，他没有表露。此刻既然顾晨提出来了，慕容卓柒还是决定潜入百鳞家。

百鳞所在的小区相当热闹，白天人来人往，没办法像昨夜一般采取从窗户进入的方法。

顾晨忽然想到了什么，拉着慕容卓柒走到旁边的绿化区，找了一个有树丛遮挡的地方坐下。

这是要……野战？原谅慕容卓柒思想不纯洁了一下，因为这个场景，这样迫不及待的拉扯，实在很让人浮想联翩。

然而像顾晨这种清新脱俗的奇葩存在，拉到树丛里当然是为了--制作卡牌。

顾晨刚刚那一刻想到的是在秘境时候，帮慕容奕打开那扇无法开启的大门时用的鲁班卡。

因为只是要鲁班卡作用于非战斗的技能，顾晨和上次一般，简单的把精神力灌入卡牌。不过大概因为顾晨现在是五级魔卡师了，同样的制作过程，这一次不是一星瑕疵卡，而是二星正常卡牌。

顾晨有些担忧，他要的只是那个能开门的技能，属性星级他根本不关心。

还好上天总是偏爱笨小孩，微型卡牌呈现仪一扫，技能和之前一样。

顾晨开心的把卡牌递给了慕容卓柒。“慕容你看，发动这个技能就能开门了。”

慕容卓柒现在已经能很淡定的面对顾晨轻松制作出原创人物卡牌的事实了。接过卡牌，慕容有些哭笑不得，倒不是觉得这卡牌风格太顾晨，而是觉得，这样有点多此一举。

是的，顾晨只是因为开门两个字就联想到了开秘境大门用的卡牌，但百鳞家的门只是普通大门，如果要用暴力强拆的方式，那随便召唤一张有撞击力的卡牌就行，并不需要特地制作一张卡。

不过慕容没有打击顾晨，拉着人重新上楼。让顾晨看好楼道，慕容召唤了鲁班卡。

情况比慕容卓柒想的好得多，召唤出来的鲁班卡并不是采取暴力强拆的方式，而是轻微碰触门面，门就正常打开了。

两人走进屋子。房间很整洁，看不出百鳞师兄如此玩世不恭的性格，内在却是如此爱干净。

一定是处女座！顾晨心道，虽然这个世界没有星座。

两人在每个房间都转悠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百鳞或许外出了？”顾晨推测道。

慕容卓柒沉默许久，幽幽开口：“太干净了。”

“嗯？”

“既然百鳞师兄也在调查异兽潮事件，那么资料一定不会比我少，我自己整理的资料都有几个箱子了，百鳞师兄没理由房间内一份相关资料都没有。况且，百将军是在十年前的事件中死亡的，他应该更关心事件的真相。”

听慕容卓柒这么一说，顾晨觉得的确是不太对劲。“可是现在百鳞师兄不在，我们也没办法了解缘由？”

慕容看着顾晨两手摊开无可奈何状，摇摇头。

“渴了吧，我去烧点水，我们休息一下就走吧，明天我还要去季大师那上课。”顾晨说着，迈入厨房，烧了一壶开水。

等水开的过程有一会，顾晨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着依然还在客厅内寻找线索的慕容卓柒。

身材颀长，眉目如画。顾晨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人，大概真的心动了。

顾晨觉得两颊有些发烫，恰好看到厨房里的立式冰柜，心想着要不打开降降温。

慕容卓柒在客厅再次搜罗一圈无果，正打算呼唤顾晨去吃午饭，却发现顾晨神情呆滞的站在厨房的冰柜前。

慕容卓柒不禁莞尔，这小呆瓜果然是无时无刻都会发呆，就那样站着也不怕冻着。

但是慕容很快发现有些不对劲，顾晨平常虽然酷爱走神，但是双眼向来灵动，此刻，顾晨的眼神却有些失去焦距，空洞黯淡。

慕容卓柒察觉不妙，快步走进厨房。

冰柜前，顾晨茫然的看着冰柜内。

冰柜内站着一个人，具体的说，是死人，再具体一点，是百鳞的尸体。

前些日子还在和他们谈笑风生，说话总是神采飞扬的人，就这样被冻在冰柜里。

顾晨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五感，脑海中仿佛先是经历了一瞬的宇宙大爆炸，而后世间万物归于沉寂，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

顾晨穿越前没有亲人，也没经历过什么生死，对他而言，死亡大概就是存在于书中的马革裹尸，为国捐躯，充满了一种豪情壮志。

然而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一切是多么可怕。

慕容卓柒靠近丧魂落魄的顾晨，看到了眼前的画面。那一刻，连向来见惯大场面的他也不禁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

慕容拜入师门还不久，和百鳞的情谊算不上深，但是那毕竟是他的师兄。前些日子百鳞还给他发过信息，说等查出了十年前事实真相，他们师兄弟就一起喝一杯，把酒言欢。

斯人已逝，现在不是悲恸的时候，慕容很快冷静了下来。百鳞是被人杀害的，毋庸置疑，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遭到灭口。

慕容卓柒上前握住了顾晨的手，顾晨手心冰凉，无名指还在微微抽搐。

慕容有些心疼，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出百鳞到底发现了什么。

“顾晨，冷静下来。”慕容卓柒把冰柜门关上，扶着顾晨的肩膀道。

顾晨抬头，一脸惘然看着慕容。

“我知道你很震惊，很痛苦，但是现在不是哀感天地的时候，我们赶紧再找找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慕容卓柒道。

“可是……我们不都仔细搜过一遍了吗？”顾晨艰难说道，他感觉自己的喉舌发苦，好像被强行灌了一壶中药一般。

慕容卓柒揉搓了一下他的头发，一把把人按在了自己怀里。“既然百鳞师兄已经死了，我们就更要找出事实的真相。之前我认为资料可能没在房间内，是因为百鳞师兄随身携带了。但既然百鳞师兄已经被人杀害，那么我相信，那些资料应该是被百鳞师兄藏起来。”

“可是，既然凶手杀害了他，肯定也会把东西带走。”

“你别看百鳞师兄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非常谨小慎微，你看他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就知道。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么百鳞师兄一定是藏在哪里了。”

顾晨抬眼看着慕容，他知道对方是想让他忙碌起来，用其他事情来消解悲痛。

顾晨从储物手镯中掏出了之前制作的包拯卡。

慕容卓柒很快明了顾晨的想法，接过卡牌，发动了明察秋毫技能。

卡牌包拯再次被召唤了出来。

包拯抬手，指向了厨房的一个角落，而后无论顾晨和慕容卓柒怎么做，他都不言不语不动。

“卡牌的技能效果只能到这个程度了。”慕容卓柒道。

顾晨也没再强求，走到那个角落。角落放着一个四层的木柜，上面摆满了透明玻璃罐，每个罐子都贴着标签，是不同的茶叶种类。

“这个提示是什么意思？凶手喜欢喝茶？凶手名字里有茶？”顾晨疑惑。

慕容卓柒走上前，打量了架子片刻：“我记得，百鳞师兄喜欢喝白茶。”

白茶？顾晨扫了一眼，是最底下一层最角落的一罐，顾晨蹲身取出。

“看不出多喜欢，这罐子里的茶叶没有比其他罐子少，不像常喝的迹象。”顾晨道。

慕容卓柒猛然想到什么，接过玻璃罐，手伸进茶叶里翻找片刻。许久，慕容卓柒掏出了一枚储物戒指。

“这里面一定有重要信息。”哪怕思维比较离奇的顾晨也不会觉得，百鳞是闲着无聊藏一枚戒指在这里。“赶紧看看里面有什么？”

慕容没有像顾晨那般急迫。“先回去，这里终究不安全。”

慕容卓柒想到了昨晚在汤燊别墅的情况，有些心有余悸。昨夜若不是那个声音平和的男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放他们一马，他真的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顾晨点头，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毕竟不知凶手是不是还会回来。如果遇到像在汤燊别墅遇到的事情，他们估计没办法每次都如此幸运了。

“可是百鳞还在冰柜里，我们要不要……”顾晨说到一半不知要如何继续，他想说死者为大，要不要先把百鳞的尸体搬出来，可是搬出来后呢？送去尸检？还是寻找墓穴？

“我们保持现场原封不动，然后把事情汇报给闻导师。闻导师到时候以学生失踪太久报案，让警方来处理和调查吧。”慕容卓柒说着，看到顾晨看着冰柜的眼神满是忧愤，又继续道：“我们要帮百鳞师兄找到凶手，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把自己先撇干净了，不能让凶手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顾晨点头，薄唇颤了几下，似乎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躲闪着从楼里走出来。原本晴好的天气风云突变，刹那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冷风迎面而来，呛了顾晨一口。

顾晨抬头。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