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频交易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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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斑基金
在“耀斑基金”主办的慈善晚宴上,盖文第一次见到了卡尔森。
当时卡尔森正在台上滔滔不绝地演说,他身后的墙上是一个硕大的“耀斑公司”标志:猩红激荡的太阳表面闪耀着一束束炽白亮焰,似乎象征着“耀斑公司”在变幻莫测的投资市场中始终翻云覆雨的态势。
盖文悄然走到人群的最前排,仔细打量起卡尔森。这位“耀斑基金”的创始人,被称为“近十年来胜率最高的股市投资家”,已年近五十,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身材保持得很好,相貌算得上英俊,目光睿智且极具穿透力。他正在大谈美国经济的创造力,呼吁更加开放的金融市场,当然话题也不忘此次晚宴的主题——资助全世界穷苦的孩子完成学业,他反复强调,孩子才是世界未来的主人翁。
不过在盖文听来,这无非是一些夸夸其谈的陈词滥调,美国经济的持续低迷与他这样贪得无厌的投机商不无关系。同样可笑的是,与世界上很多“恶魔”般的金融大鳄一样,充满原罪的他们总喜欢将自己伪装成乐善好施的慈善家。
半小时后,卡尔森结束了演讲,接下来是一场奢华的晚宴。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灯火璀璨,现场乐队演奏起舒缓的音乐,来宾们大都是社会名流:年轻名模、好莱坞明星、政治掮客、金融投机商,一个个身着熠熠华服,容光焕发,在杯觥交错中低声交谈着。
盖文在一个角落远远地观察着卡尔森,只见他端着葡萄酒杯游走在宾客中,不时与人亲切地打招呼,频频碰杯,谈笑甚欢。不得不承认,即使在这一群气质不凡的男男女女中,他的举手投足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在寻找一个靠近卡尔森的时机。
终于,卡尔森的身旁暂时没有了其他人,盖文快步走到他跟前,“卡尔森先生,请允许我占用你几分钟时间。”
“我以前有没有见过你?”卡尔森尽管略微有些惊讶,但还是彬彬有礼地说。
“可能没有,但你一定见过约翰·克莱尔。”盖文压低了声音。
卡尔森微微一愣,但他很快恢复了像是洞悉一切的笑容,“当然认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王牌调查员,过去几年里我们打过好几次交道。”
“很好。”盖文冷笑着说,“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在我是他的接任者。”
“很高兴认识你。在美国法律划定的范围内我非常愿意与你们合作,请你相信,我是一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卡尔森不紧不慢地说。
“我想,你所谓的游戏规则不过是一些蹩脚的戏法,”盖文针锋相对地回击道,他紧盯着卡尔森,目光中充满了挑衅,“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拆穿你的戏法,让你原形毕露。”
“我拭目以待。”卡尔森仍然保持着微笑。
高频交易
时间退回到十天前,FBI探员盖文第一次走进位于世界金融中心三号大楼的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
他被安保人员引到一间窗明几净、装饰豪华的办公间,一位身材高大、穿着铁灰色西装的中年人正等候着他。
“盖文,我是‘耀斑基金’调查小组的负责人克莱尔。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中年人扑克牌般僵硬的脸庞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这里是委员会为你提供的办公室,从今天起,你可以在这里办公。”
“非常感谢,这里的办公环境真是不错。”盖文打量着整间办公室,缓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玻璃前,透过玻璃能够俯瞰整个纽约金融区全貌,视野中是一栋栋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其繁华景象令人赞叹。
“这些全都是有关卡尔森及其基金的档案,你可以慢慢阅读。”克莱尔指了指宽大的办公桌上堆着的一叠厚厚的材料。
“我会的。”盖文说。
克莱尔点了点头,“在你阅读这些档案之前,我想有必要先为你厘清几个基本概念。”
“请讲。”盖文将身体倚靠在落地玻璃上,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位克莱尔,虽然他看上去表情坚毅冷峻,就像是一位精于计算的金融师,但作为追缉破案的侦探,似乎还缺乏几分锐利。
“你需要调查的耀斑基金是一家‘高频交易’公司。”克莱尔不动声色地开口。
“‘高频交易’?你能否为我解释一下这个概念?”盖文露出虚心请教的表情,“我对金融界的认识还停留在《华尔街》这样的好莱坞电影中。”
克莱尔的眉头不为人察觉地动了一下,“如今的证券交易大厅早已不是《华尔街》所呈现的那种人声鼎沸的交易现场,过去声嘶力竭喊价的报价师以及手动下单的交易员,早已让位于高速高效的计算机网络。如今盛行的高频交易,正是指利用强大的计算机硬件与程序从瞬息万变的股市变化中获利。给你举个例子。你是否知道内森·罗斯柴尔德?”
“似乎有点印象……”盖文迟疑道,“他是金融世家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一员?”“是的,他是这个传奇家族最早创始人老罗斯柴尔德的第三个儿子。1798年,他被父亲从法兰克福派往英国伦敦开办银行,同时做起了债券与股票生意。当时正值拿破仑的铁骑横扫整个欧洲大陆。1815年,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出现了转折点,英国与普鲁士联军在滑铁卢战役中出人意料地击败了拿破仑的军队。内森·罗斯柴尔德先于其他债券交易者得知了英国不会被法军占领的消息,于是他抓住机会,通过买入英国政府债券大赚了一笔。据说,这就是他日后神话般巨额财产的主要来源。”
“当时他使用什么方法率先得到了消息?”
“方法说起来很简单:他使用的信鸽飞得比英国政府的信鸽更快。”克莱尔说。
“原来如此。”盖文恍然道。
“这就是‘高频交易’的一个雏形,金融市场的投资者利用抢先获得的信息赚取高额利润。”克莱尔介绍道,“如今,高频交易商手中拥有的超级计算机就是飞得更快的信鸽。大量高频交易商使用比普通交易商更加高速的计算机,能够在毫秒之内自动完成成千上万次买卖指令,通过极其复杂的算法从股市点差中赚取利润。另外,除了计算机本身性能的优势,有的高频交易商还会为了赢取毫秒级别的时间优势,选择将服务器安置到距交易所最近的地方。如此一来,金融业最终就变成了比拼计算机性能以及信息传递物理路径的竞技场。”
“这听起来像是在作弊。”盖文思考着说道。
“不,这样的高频交易是受到美国法律保护的,毕竟高频交易商只是比其他股市竞争对手更迅捷地获得了股票涨跌信息,能够比竞争对手更快一步做出预判,其本身的投资风险是同样存在的。”克莱尔平静地说着,突然他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冷厉起来,“但是,卡尔森领导的耀斑基金并不是一家普通的高频交易公司,他的交易手法中存在着太多匪夷所思的蹊跷之处,这些蹊跷甚至已经到了动摇股市交易根基的地步。”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盖文不解道。
克莱尔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请耐心地听我解释几句。众所周知,目前美国的股市交易地点共有两处,纽约与芝加哥,这两大金融中心之间相隔七百英里,两地之间的交易数据通过一条埋设在地下的光缆传输,信息传输时延只需七毫秒。因此,如果身处一地的证券投资者获得从另一地传来信息的时间延迟短于七毫秒,投资者将可以提前做出决策,及时下单买进或抛售,永远只做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说的是真实存在的情况吗?”盖文疑惑道。
“这当然不是真的。因为纽约交易所与芝加哥交易所之间的专用光缆以物理上最近的直线铺设,且选用了目前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光纤,信息在其中传递速度可以达到光速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因此,光速的物理极限决定了世界上很难有比交易所更快获得信息的机构。”
“这么说来,你的假设并不成立。”
“是的,在理论上假设是不成立的,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卡尔森的耀斑基金似乎可以办到。”
“什么意思?”盖文诧异道。
“耀斑基金大量获利的交易总是发生在某一间交易所股价出现波动后一毫秒之内。”克莱尔目光凝重地望着盖文,一字一顿地说道,“也就是说,卡尔森获取股票信息的速度超越了相对论所决定的宇宙物理极限——光速。”
“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现实,”克莱尔苦笑道,“一个暂时超出了我们认知范围的现实。”
“也许是他发明了时间机器。”盖文纯属玩笑地回应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解释。这么说来,他的时间预测超能力只能提前那么几微秒。”克莱尔附和道,他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自然的笑容,然后他又正色道,“不过我们还是倾向于认为卡尔森已经掌握了某种超光速通信方式。”
“超光速通信?”盖文吃惊道。
“是的,过去几年,我们委员会对卡尔森的调查一直走错了路,我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调查假想中的交易市场暗箱操作上,但最后我们逐一排除掉了这些可能性。这样一来,剩下的选项就直指他拥有超光速通信方式这个可能性了。只是要想继续调查下去,并不是我们证券交易调查员所擅长的。我想,这也是上级调派有着多年FBI侦查经验的你加入我们小组的原因。”克莱尔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好了,我的介绍就到这里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也尽可以向我们要人手。”
“谢谢,需要时我会吱声的,不过我一般还是习惯于独立破案。”盖文以他一贯自信的口吻说。“很好,独行侠,期待你早日取得突破。”克莱尔向盖文伸出右手,握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随后的时间里,盖文一个人留在了房间中,迅速地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他坐在办公桌前快速浏览起了克莱尔留下的资料。
很快,他就被卡尔森的传奇经历所吸引。尽管他在FBI工作时曾经调查过形形色色的怪异之人,但这个新对手的故事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惊叹。
卡尔森出生于得州一个瑞典裔中产家庭,从小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孩子,专注于学习,顺利地考上了加州理工大学。他的专业是生物学,在博士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留校成为生物系的一名助理教师,他那波澜不惊的人生的转折点出现在十年前,当时已成为教授的他突然离开学校,出人意料地转行加入了陌生的金融投资业。
很快他就在股市中玩得风生水起,赚得了一桶金,并成立了“耀斑基金”。从那以后,他带领“耀斑基金”创下了一连串难以置信的业绩,成为一股能够左右美国金融界的新生势力。
几个小时后,盖文大致翻阅完了档案,大脑中还是一片茫乱无绪。接着,他又打开携带的电脑,试图通过网络搜索可能的蛛丝马迹,去破解卡尔森超越光速的魔法来源。
不觉之间,窗外已是一片深沉的夜色,一栋栋摩天大厦亮起了炫丽的霓虹灯。
盖文仍在全力以赴地搜寻着、思考着,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位被卷入巨大旋涡的落水者,慌乱的双手抓不到任何东西。
直到他警觉的目光扫到网页上的费米实验室——位于芝加哥以西四十八公里处的巴达维亚。这一刻,他终于感到自己抓住了一根稻草。
费米实验室
盖文是乘坐直升机前往费米实验室的。飞机从纽约出发,一路向西,三个小时就抵达了芝加哥,掠过芝加哥同样高楼林立的金融区,很快飞出了繁华的都市,进入视野开阔的原野。
飞机翱翔在晴朗无云的天空中,忽然间,盖文的视野中出现了两圈巨大的圆环状白色隧道,深嵌在绿色草甸上,如同巨人用圆规画出的一大一小两个标准圆圈。飞机驾驶员告诉他,这就是费米实验室的粒子加速器,那个大圆环的直径达到了两公里。
飞机开始徐徐下降,盖文惊奇地看到,加速器所包围的土地上还有成群的野牛在悠然地吃草,这与他想象中守备森严的军事要地相去甚远。
飞机降落在一座具有欧洲大教堂风格的宏伟建筑前,一位戴着眼镜、身穿星云图案T恤的中年男子正在等着他。这位就是负责接待的费兰德博士。
这一次访问由美国能源部秘密促成。盖文对实验室隐瞒了真实身份,他将自己假扮成一位有意资助实验室的金融家。
西装革履的盖文缓步走下飞机,与费兰德博士握了握手,这位一脸胡茬的博士看上去神情疲惫、目光忧郁。
“现在你看到的费米实验室就像一位曾经风光阔绰、如今却没落潦倒的贵族,正濒临关门的边缘。”费兰德注视着远处的加速器开口道。
盖文一愣,他没有想到费兰德的开场白是这样一句话。
费兰德继续说道:“你看到的这台粒子加速器曾经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过去的三十年中我们也曾取得了一连串激动人心的发现。可是谁也没想到,1995年顶夸克的发现,竟成为实验室在新粒子发展领域最后的荣光。”
“为什么?”盖文好奇道。
“2008年,欧洲核子研究所名为LHC的大型强子对撞机服役了,他们加速器的周长是我们的四倍,对撞机最高能量可达我们的七倍,于是,全世界高能物理界的目光全都转向了那里。最后,甚至连上帝也没有站在我们一边,2012年,LHC发现希格斯玻色子粒子更是给了费米实验室最后的致命一击。”费兰德顿了顿,“面对这一前所未有的困境,美国国会没有批准我们升级粒子加速器的申请,反而雪上加霜地逐年缩减了我们的预算,用于弥补美国财政的赤字,几年下来,实验室大部分的物理学家都已被解聘。”
“真是遗憾。”盖文怔怔地说。
“我知道你来自华尔街,说来可笑,我们很多被解聘的物理学家最后也流向了华尔街,他们在那里凭着深厚的数理功底为你这样的投资者完成股市的数学建模。”
“他们完全可以胜任。”
“美国如今的社会真是荒诞,”此刻的费兰德像是陷入了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情绪,“金融寡头绑架了华尔街,华尔街又绑架了整个美国经济。贪婪的金融寡头们整天玩弄着不产生任何价值的零和游戏,赤裸裸地攫取着社会财富。华尔街先生,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或许哪天我也会找上门向你讨要一份金融业的工作。”
“博士,你可能对金融界有些误会。”盖文平和地说。“好吧,我们不说这些了。”费兰德挥了挥手,“华尔街先生,方便告诉我你此行的意图吗?”
“当然,我此行主要是考察中微子通信。”盖文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你们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费兰德皱起了眉头。
“事实上,金融界对于前沿科技一直充满了热情,你知道信息传递的速度对于证券交易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正在考虑未来采用中微子传导技术取代现有光纤的可行性。”盖文缓声说道,说话时一直关注着费兰德脸上的表情。
“你真是来对了地方。”费兰德神经质地干笑了几下,“我们实验室在高能粒子领域被欧洲人挤压得没有了空间,现在不得不转而主攻中微子领域。”
“是吗?”盖文尽量表现出惊喜的样子。
“你跟我来。”费兰德说。
盖文跟随着他走进庞大的建筑,穿过几间房间,一个蔚为壮观的大坑赫然出现在盖文眼前,如峡谷般的巨坑中散布着各种大型设备。
“这里是对撞机的粒子生成器,与外面的隧道相连。不过,现在这些设备基本上陷入了冬眠。”费兰德漫不经心地介绍道。
盖文跟着他沿梯子下到了足有二十多米深的坑中,他感到自己就像进入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异形怪兽体内,纵横交错、奇形怪状的内脏器官应接不暇:几十米高的线圈、轰鸣作响的发电机、无处不在的电缆、闪烁不定的显示屏,还有忙碌其间的科研人员。
盖文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各个角落,不想放过任何可疑的细节,可是周遭的一切对他来说太过深奥,实在难以捕捉有用的线索。
最后,费兰德领着他走进了坑中央一座铁皮圆塔中,这是一间向下的电梯。
“我们去哪里?”盖文问。
“地下。”费兰德递给了他一顶安全帽。
电梯瞬间启动,经过一段漫长的下降后,电梯抵达了终点。
盖文走出电梯,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人为挖掘出的巨大洞窟中。
“这里是地下两百米的中微子探测室。”费兰德开口道。
盖文环顾四周,灯光明亮的洞穴中,除了几台大型计算机外,最为醒目的是悬挂在洞窟正中的一个巨型金属圆球,直径足有十几米,黑色表面如同有着纹路的铠甲一般。
“这是什么?”盖文问道。
“中微子探测器,它的外层由光电倍增管构成,内部包裹着几吨重的重水。”费兰德介绍道,“重水中的氘原子核包含一个原子与一个中子,当有中微子进入重水中,将有概率撞击到某一个中子,使之嬗变成一个质子与一个电子。一旦发生这样的反应,光电倍增管将准确地探测到。”
说着,费兰德走到了一台显示屏前,熟练地输入了一串指令。
很快,空无一物的显示屏如同创世的宇宙般浮现出了一个字母“N”,半分钟后又闪现出了一个“E”,就这样,每隔半分钟,显示屏上都会浮现出一个不一样的字母。最后当屏幕停止变化,一个“中微子”的单词“neutrino”最终定格。
“这是怎么回事?”盖文问道。
“现在我给你演示的是几个月前完成的一次中微子通信,实现通信的设备分为两部分,发射端与接收端。发射端就是我们头顶上全世界第二大的粒子加速器,我们让质子在隧道中加速,然后用碳靶拦截它们,碰撞出高强度的中微子束。由于中微子只参与非常微弱的弱相互作用,所以能够毫无阻碍地穿过两百米厚的固态地表,抵达我们面前的这台探测器。同时,中微子束携带的信息被编码成一系列二进制的“1”和“0”,我们的探测器可以完成译码。”
盖文陷入了沉思。中微子通信如此之复杂,如果真有人动用这些设备传递股市讯息,显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接着,他装作随意地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实验室探测到的中微子传递速度有没有超过光速?”
费兰德耸了耸肩,“当然没有,爱因斯坦的狭义相对论定义了光速是我们宇宙速度的极限。中微子尽管特性古怪,但还是得规矩地遵守着我们宇宙物质最基本的特性。”
“可是几年前,似乎有一家欧洲实验室宣称测量到了中微子超光速,虽然后来发现是一起乌龙事件。但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盖文请教道,这是他来之前做的功课。
“你是指2011年,意大利名为‘OPERA’的实验小组接收来自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中微子那一次?”费兰德扬起了眉毛。
“应该是吧。”
“那一次他们测量出中微子的速度比光快了0.0025%,这件事一时间在全世界闹得沸沸扬扬。当时这个消息的爆出让费米实验室的所有人都深感沮丧,大家都在怀疑我们实验室过去对中微子的测试是否有问题。于是,我们按意大利人的实验条件反复验证了几次,但都没有得到任何超光速的结果。”说着,费兰德脸上浮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你知道那件事后来是如何收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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