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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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情义
寒夜,洛阳城。
富丽堂皇的会客室里设了鸳鸯屏风大床,四周挂着芙蓉锦帐,董卓衣襟半开,袒露胸膛,懒懒地斜躺在丝绒靠枕中,又时不时把玩看跪依在他身边的侍女的*,脚边有另一名裸身仅披提花薄纱的侍女捶腿。外面是冰雪皑皑,屋里是春意融融,水果珍馐,美酒蜜露,应有尽有。可惜董卓对这一切全无心思,他一边听着吕布的汇报一边皱眉。
“你的意思是,这人是被曹*带出洛阳城的?”
吕布匆匆赶来汇报,额头的汗水未收,“拷问了城外一个叫鲁老杆的人,他招供曾经接待过曹*,曹*化名叫魏吉利,不过曹*并不是一个人投宿,他另外又带了个发春的哑巴病鬼。我们让他回忆了容貌细节,并跟手头的荀彧画像比对,基本肯定鲁老杆所说属实。加上出城时登记了的名单中恰好也有个叫魏吉利的,根据守卫回忆是有个看着像是要病死了的人被曹*带出城了。综合分析,曹*带着荀彧一路东奔,其目的地应该是颍川荀彧的故地。”
“我说呢,没有人帮衬他怎么可能跑得掉。”董卓突然直起身体,手劲一大袒胸露乳的侍女吃痛尖叫了一声。董卓听得心烦,一脚将人踢翻于地,捶腿的侍女立即跟着爬下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眼皮未抬,看都不看这两个侍女,只追着吕布问道:“荀彧那时药效应该发作了,也就是说只有曹*陪在他身边?”
吕布扫了两眼这春‘’色撩人的侍女,低头道:“鲁老杆说除了他和曹*,没人碰过那个哑巴。”
“什么意思?”董卓怒道:“怎么鲁老杆也碰过荀彧?!”
吕布连忙解释:“当时荀彧一身泥污,是鲁老杆替他洗的身体换的衣服。”
“这等鄙夫还留着命干嘛,赶紧弄死!”董卓想到他刚煮熟的鸭子,还没来得及动口享用,转眼间就便宜了别人,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问到这里,吕布得意道:“确定曹*荀彧那两个在一块就好办多了。鲁老杆提供了两个曹*可能歇脚的地方,都离洛阳城不远。毕竟他们没马天气又恶劣,应该走不快,我们养的那几条狼狗正好派上用场。请义父赐一些荀彧穿戴使用过的衣物器具即可追踪到他们的藏身之处。”说看,他单膝跪地向董卓拱手请示。
董卓听后大悦,大赞吕布这事办得不错,亲手将人扶了起来拉到了床榻上。又让那两个侍女替吕布宽衣,好好服侍。至于他自己,自然另行叫了一个妖童过来伺候。
吕布与董卓并行躺在靠枕上,享受着身下奴婢的口侍。吕布大胆地问董卓,“荀彧举止端方,朴素清雅,看着就寡淡无趣,加上出身名门,真招惹上了麻烦不少。比他美艳乖巧的尤物多的是,为何义父执意要追捕他?”
董卓摸着下巴的络腮胡子,从鼻腔中哼出一声,似是不情愿回答,“这些贱货玩腻了,想换个出身高贵的新鲜新鲜。”
吕布眼睑低垂,表示明白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董卓笑笑,用力一压妖童的脑袋,那妖童痛苦地呜咽了一声,却不敢有所忤逆继续尽力讨好。
翌日天还未亮,窗外尚且一片漆黑。
曹*睡得正香甜,忽的被人轻轻推了推胳膊,他没理继续睡,还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胳膊横在了荀彧的肚子上。荀彧见没推醒曹*,反而半边身子都被压在下面,当真是啼笑皆非。昨晚上明明是两床被子分开睡,可到今天早上却变成了一个被窝,偏他又没办法出声叫醒这个始作俑者,问清楚怎么回事。既然自己被热醒了,那也不能放过别人睡得痛快,继续推推曹*,希望这人赶紧睁开眼睛。
曹*不耐烦身边总有什么东西挠他痒痒,半睡半醒中那只压在荀彧肚子上的手一路向上摸索,直到摸到额头停下了。不烫,没啥事。曹*放下心,又心安理得地继续睡。荀彧已经屏住了呼吸,只因为曹*的手掌暖烘烘的,手掌与皮肤隔了层薄薄的亵衣,那股暖意与*在被窝里被无限放大,竟无端端地起了邪火。
他不敢乱动了,重新闭上眼睛,试着背点子曰书云分神。没背两句,便发现了个更可怕的事,身旁这人侧挨着自己,他的大腿处仿佛被什么东西顶到了,热度迅速窜高。
荀彧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早上的时候,男人经常有的事呗。默默等了一会,大腿侧的热度不仅没散,还被顶了一下又一下。荀彧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因为现在他双手摸着脸颊是火烫火烫的。于是他一点一点地挪开身体,尽量离这人保持点距离。
不是还要早起去找那个关老头看病么,怎么曹*自己倒睡得这么死
又想到奔波逃命的两日里全靠这人悉心照料,大概是极累了,不好意思再苛求什么。可他被一惊一乍的折腾后睡意全无,这么干躺着人又难受,干脆出去转转吧。慢慢坐起身,从黑暗中摸到压在被子上的衣服,他正穿到一半,听到曹*迷迷糊糊地问,“怎的起来了是哪里难受吗?”
荀彧心忖这曹*是真没醒,不然不会问这些没用的话,他又回答不了。因为睡在里侧,想要穿鞋还得跨过曹*这个障碍,荀彧每一步动作都小心进行,生怕吵到曹*。一只脚刚跨出去,曹*霍然睁了眼,荀彧没来及反应什么整个人又被扯回了被窝。
曹*吃惊地问:“你干嘛去?”
荀彧胡乱扯了个正当理由,在曹*手上写下“小解”二字。曹*笑了,“外面黑漆漆又是天寒地冻的,你找得到北么。我陪你去。”
荀彧低头尴尬得不行,这小解还需要找北么,随便哪个角落一站都可以。可曹*仿佛就认定他不行,披好了衣裳一路把人带到地方。那里有个石墩,往上一站不会溅到尿。荀彧瞅瞅曹*,让他站远点。曹*走开了两步,心里嘀咕又不是没见过。
重新回到床上,荀彧忍不住提出疑惑怎么变成一个被窝了?曹*把人揽到身边,一脸理所当然道:“你晚上怕冷不停往我这边挤,我怕你着凉就改成一个被窝了。”荀彧将信将疑,这屋里确实冷,点了火盆子还是冷,又听到曹*在耳边低语,“快睡吧,现在还有个回笼觉可以享受。”
荀彧点点头,团着身体似婴一般。但是没睡多久他又觉得热了,悄悄睁开眼,着实吓了一跳。
曹*居然睁着眼睛也没睡着,正望着自己,目光里窜着股火焰。他被荀彧逮个正着,神情有些不自然,连带说话都不利索,“你……怎么也……睡不着。”荀彧瞋了曹*一眼,低头往被窝里指指。曹*会心一笑,慢慢靠近他,手准确地摸到那处精神着的东西,口中话混帐极了,“你把我吵醒就是为了这个事?”
胡说八道!荀彧暗暗骂了一句,拂开曹*作怪的手,却不经意地碰到了跟自己同样精神活泼的东西。他想缩回手,反被曹*抢先一步捉住了。曹*特别耿直而诚恳地问,“你憋着不难受么?”语气里附带的意思要有多坏就有多坏,轻飘飘地钻到荀彧耳朵里,“别忙着躲啊,互帮互助嘛……”
曹*丝毫不害臊,手指灵巧地活动打转。荀彧咬着牙死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身体越缩越紧,兀自颤动个不停。然后他的手被拉到了对方的腹下某处,贴在那里甚至还能感受到脉络的跳动。他睁眼*漉漉地看了一下曹*,见曹*目光灼灼一脸的期待,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移开手。只听见头顶的声音响了起来,含着愉悦的笑意,“握紧点……好不好?”他顺从地用了点力。
这种事,无师自通,端看人放不放得开了。现在天才透了点光,两个人窝在被子里偷偷摸摸地做事可以无所顾忌,区别是一个不停用各种花招欺负另一个较为老实的。
荀彧被*得一点一点的后挪,直到背部贴到了泥墙,被冰了一下。曹*一手将人搂回怀里,责怪道,“你这般乱动把被窝里的热气都散出去了。”另一只手一点没含糊,四处点火不说还用指甲刮擦使坏,惹得荀彧反射性地重重一捏,一下失了轻重。
曹*吃痛闷哼一声,低头看去,没想到反是荀彧先弃甲了。“真快……”他无声地笑了,眼睛里满是戏谑,掌心里**嗒嗒黏糊了一片。
在这种事情上被人称“快”通常是奇耻大辱,荀彧急促地喘完气,心头恼恨报复似的用力扯了扯。曹*连连求饶,一不做二不休*了上去封口来转移注意力。荀彧果然被吓傻了,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蜷曲的手一下子失了劲。
曹*现在也只敢做到这一步,不敢也不想真进去,怕把人弄伤了。只在边上用力摩娑荀彧光滑细腻的肌肤,又觉得差了点意思,悄悄诱道:“文若夹紧点……”
荀彧一惊,条件反射地收缩了一下肌肉。曹*似是很舒爽地吐出一口气,抓着荀彧肩膀的手一紧,整个人推向前来回了几番。
这一声文若,令荀彧酥了筋骨,曹*虽然知道了他的字,可几乎不曾唤过。他们本是萍水相逢,又加之是逃命,称呼上谨慎点没错。但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听到了自己的字,让这一声称呼沾上了点缠绵悱恻的意韵。他现在觉得整个被窝里都充满了浓郁的腥麝味,腿间的皮肤上沾了*黏的液体,想到是怎么留下的就略微感到别扭。
“你躺着别动,我去打盆热水进来帮你洗洗。”
待两人将手和身体擦拭干净后,天已经半亮了。屋子外有生火做饭时锅碗瓢盆撞击的叮叮当当声响,还有鸡鸭争食的咯咯嘎嗄声。
荀彧洗脸的时候往水里照了照,看到自己头发蓬乱,发髻早不成型了。对仪容仪表有执著要求的他,立即散了头发梳理。
曹*心情很好哼着小调三两下盘好了头,虽然模样有点怪,还往一边歪,不过至少不乱。他见荀彧在一旁握着梳子却不知所措的样子,瞬间懂了这人怕是身边伺候的人一堆,打小就没自己梳过头,恐怕也没独自出过远门,可以说是毫无自理能力,于是好意相问:“我帮你梳一个?”
荀彧看看曹*脑袋上顶的那个形状古怪的包子,握着梳子的手微微收紧,感到十分为难。
这时,徐氏敲门送了早饭进来。曹*见荀彧**裸地嫌弃自己的手艺,闹小情绪了,自顾自坐下啃胡饼咸菜,也不招呼荀彧过来一起吃。徐氏察觉气氛不对,目光从两人身上转了转,走到荀彧身边笑道,“公子若不嫌弃,让妾来帮公子梳头吧。可别耽误了今天的正事。”
荀彧感激地望向徐氏,将梳子递了过去。徐氏接过梳子细细地梳理起荀彧的头发,她柔声赞道:“公子的头发养得真好,顺顺滑滑的,漆黑发亮。”
曹*朝天翻了个白眼,心忖什么时候有机会他也摸上一摸,看徐氏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刚才黑灯瞎火的,他都看不清这人的模样,只记得指间滑过那人肌肤的触感仿佛吸附在凝脂上。
想着想着,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徐氏梳好了头从怀里取出面手镜,正执给荀彧照呢,而荀彧像是被徐氏说的什么话逗乐了,嘴角噙着笑表示十分满意,顿时沉了脸,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你们倒像是小两口……”
此话一出,同时收到了荀彧和徐氏两道如刀般的目光。曹*噎了一下,乖乖闭嘴吃饭。
徐氏梳完头又替荀彧整理衣襟,抚平衣裳的褶皱,还盛了碗南瓜粥端过去,伺候的妥妥当当。荀彧刚尝了一口粥,曹*在一旁快速扒拉了两口就啪的一声放下了碗筷。徐氏瞧着曹*身上带了股莫名的火气,抬头问:“怎么不吃了?”
“饱了。”曹*简短地回答完,就出门喂他买的那头小驴子去了。
荀彧心忖这人翻脸怎么这么快,一言不合就耍脾气。于是一边喝粥一边思索待会要怎么和他相处,把关系调和融洽了。
曹*顺着小毛驴的毛有点委屈,具体哪里委屈他也说不上来。他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待那人,没想到在那人眼里就把他当个使唤仆人看待,还嫌弃他梳头难看。更过份的是对徐氏那女人笑得那么好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徐氏摸他的人怎么就不介意授受不亲了?可见这帮从小内有过庭之训外有师傅之道的士族子弟,也不怎么样嘛。
越想越觉得替他自己不值,曹*的小心思跑得着实有点远,估计距离荀彧的本意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不过人一旦要是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曹*特别特别想写诗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四海兮归故乡……”刘协奔跑在苑中的雪地上,嘴里念着□□的诗,“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然后他一头扑到了荀彧怀里。
荀彧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
刘协抬头望向荀彧,见他脸上是含着笑的,目光里充满了欣喜和鼓励,不禁也甜甜地笑了。
董卓当时远远地在长廊里看到了,他问带路的小黄门,“陛下身边的人是谁?”
“那位正是守宫令。”
哦,荀彧。
清晨,董卓回忆起曾经的那个画面,失神间打翻了一个酒盏,伺候在跟前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悄无声响地收拾干净了,生怕迁怒到自己头上。
良久,他缓缓道:“奉先。”
吕布上前一步,恭候听命。
董卓道:“把那村子围起来,我要亲自过去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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