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家人的友好会晤

“作战计划是这样的，要是两人在，你进去先把苏西控制住，我给你喊加油。小兔崽子无法无天了，离家出走，给我弄他！”舒女士躺在后座，挥舞着拳头，将靠枕捏在手里啪啪甩了几下。

苏先生调整了一下后视镜，劝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舒女士‘切’了一声，话锋一转：“要是没在，咱们就打道回府顺路去家人餐厅吃个饭，我想吃他们家水煮鱼了。”

“不是说想吃猪蹄？我猪蹄都买好了。”苏先生对她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新鲜劲表示无语。

“等你回去弄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啊？”舒女士振振有词的抱怨。

苏先生惊讶，一盘子甩进停车位里，转头看她：“刚才那一大盒蛋糕都吃给朵朵了吗？”

“……”舒女士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饱，那待会儿去打包？回家吃。”

也没有好很多好嘛！

论养了个大胃王老婆的心酸，家里伙食费翻一番！

苏先生：“好。”

舒女士立马开心：“到了吗？”

“嗯，你先别动，我给你开门。”苏先生下车，绕到后面给她把门打开，转身半蹲下：“上来。”

舒女士探头出来，与对面车位的女士小小对视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她推了推苏先生：“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别废话，再磨蹭你儿子跑了怎么办。”苏先生将手往后伸，舒女士就搭着他的手臂爬上去，羞涩的将脑袋埋在他背上。

苏先生两手搂着舒女士的腿，将她向上颠了颠，打趣道：“又胖了，。”

舒女士一听，那点小羞涩立马就不见了，双手去掐他的脖子，凶神恶煞的骂：“是不是想打架你就说是不是想打架！！！！是不是男人就说是不是男人！！！！我才九十多斤！！！就背不动了？让你健身你还不听！你这是体虚！”

“诶？今早上称不是一百？”

“九十九点六！”

“约等于一百了。”

“呸！”

老两口拌着嘴走进电梯，刚才在停车场的女士也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士一起走了进来。舒女士微微一笑算是打个招呼。

他挠了挠苏先生脖子上的肉：“我们去几楼？”

苏先生：“二十六。”

舒女士伸手按下电梯，问：“二位呢？”

“一样。”

“真巧。”舒女士感叹一声，偷偷撇了眼站的不远不近，说亲密又显得有些生疏的这一男一女，视线在女士手里的包包上停留了两三秒。

跟苏先生咬耳朵：“我想买包。”

“前两天不是才买了？”苏先生回忆了一下：“这个月你都买仨了！”

舒女士拽着他胸口的第二颗衬衣扣子：“我想要XXX家新出的那款，特别好看，跟我明天要去买的衣服特别搭。”

明天要买的衣服……

苏先生翻了个白眼，就你这腿脚不方便的，还想出去逛？

“你陪我去啊，去晚了卖完了怎么办？本来今天就该去的，本来我这会儿都已经穿上新衣服了。你儿子的错，你要负责！”

“儿子我一个人生的？”

“那倒没有……”

二十六楼很快就到，他们闲聊着走出电梯，苏先生左右看看挨个找门牌号：“在这边。”

萧昇名也往外走了两步，见蒋玉蓉没跟上来，疑惑的回头看她：“走啊？”

蒋玉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电梯即将合上的时候抬手挡住，走出去，将上个月自己买的XXX牌包包扔在萧昇名怀里，哼一声甩头走了。

高跟鞋一步步踩的掷地有声。

萧昇名捂着砸在胸口的包，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愤怒的脚步声，一头雾水。

？？？？

又哪根筋不对了？

“你四不四撒？”舒女士扯着苏先生的耳朵在他耳边骂：“走错了，2601在那边！”

“痛，你指甲该剪了。”苏先生晃荡脑袋试图拜托舒女士的□□，被她勾着手指指甲故意在耳廓上抠了两下。

“我才做的美甲！刚修过的！”舒女士伸着双手在他眼前晃。

苏先生敷衍的赞美她：“好看好看。”

“是这家么，门怎么没关？”背着舒女士又绕回来，苏先生看了看门牌：“直接进去？”

“别了，万一不是萧煜他家呢？那多尴尬！”舒女士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刚要伸手去按门铃，就听见虚掩的门内传出一声能穿击耳膜的怒吼——

“萧煜！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了？！”

“……”

“……”

！！！！！

苏先生猛地推开门气势汹汹的就冲了进去，大儿砸，我大儿砸呢？！！！

客厅里没人，他脚步不停的顺着走廊往里面跑，争吵声像是要掀翻了屋顶了。

定睛往打开房门的房间一看——

谁敢动我大儿子！！！！！

苏西被盛怒中的萧昇名拽着胳膊往外推，酒后浑身都有些虚软哪里经得住萧父如此大的手劲，他脑袋晕晕沉沉的，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踉跄着扔到门外，左右脚一绊，扑了出去。

苏先生一个箭步冲上去堪堪将儿子捞进怀里。

“妈的！”

他怒目圆睁，绷着个脸将苏西上下检查一番：“没事吧？”

那边萧煜见苏西被粗暴对待，一双眼赤红，当时他站在床的另一边，跑过来根本来不及阻止，蒋玉蓉又半路伸手拦他：“小煜你听话！”

“让开！”

他焦急的一把挥开母亲，刚往外踏了一步，一个巴掌就呼啸而来。

“啪！”的一声，极重！

萧昇名手指颤抖的指着他，眼中闪烁的是不可遏制的火气，又重重指了指被他推倒在床上的蒋玉蓉：“你就是这样对你母亲的？”

半边脸有短时间的麻木，萧煜舌尖抵上口腔内壁，有铁锈味。他保持着脸垂向一侧的动作，吐出一口血沫子。

“小煜！”

“萧煜！”

被这一记耳光震的呆了一瞬的蒋玉蓉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害怕又心疼的伸手想要触摸萧煜的脸颊，被他侧头躲开。

蒋玉蓉颤声喊：“小煜……”

萧煜向旁边退了两步，抗拒的情绪连一点掩饰都不想有。他抬手接住从门口扑过来的苏西，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安抚他：“我没事儿，别担心。”

他手掌覆在刚才被萧晟名拽过的胳膊上，揉了揉那一块红。

“疼吗？”

“我不疼！你疼！”苏西呜咽一声，想摸摸他，又怕弄疼他，虚虚的停在离他脸蛋旁边。

萧煜抓着他的手，自己将脸凑了过去：“你摸摸就不疼了。”

“不像话！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萧昇名看的火气直冒，走过去还要将他们分开。

“妈的还想动手？”苏先生袖子一撸，上前两步抓着萧昇名的肩膀，将他往后一拉，一扯，转过身来，四目相对的时候一拳头毫不留情的就上去了。

“老公加油！”

舒女士翘着脚，自己坚强地蹦了过来，刚好看见萧昇名朝两个孩子伸魔爪的场面，说话的样子也凶神恶煞的。

苏先生以暴制暴，她就在旁边朝儿子招手：“苏二毛过来，别误伤了你。”

“妈！”

苏西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一样的，拉着萧煜就跑到舒女士身边去扶她，委委屈屈的告状：“妈妈他打人！”

舒女士没看到萧煜挨打的那一幕，但孩子本来帅帅气气的脸蛋整的跟个猪头似的，嘴角还破了皮，刺眼的很。

她冲萧煜招了招手：“来，疼吗？”

小心的戳了戳，听萧煜小声嘶嘶吸气，怜惜的摸摸他的头，嘴里却骂道：“让你乱带人回家！”

啪的一巴掌甩在萧煜胳膊上。她瞪眼：“家里有鸡蛋没？有的话苏西你去给煮几个。”

萧煜小声却认真的反驳：“就带了一个。”

“我问你家里有鸡蛋没！”舒女士翻了个白眼。

小孩站在面前，低垂着头，轻抿着嘴，将脆弱的姿态展现给她。装！继续装！

妈的老娘还真就吃着一套！

“煮个鸡蛋，揉一揉好得快。”

“煮什么煮，不煮！”苏先生将萧昇名结结实实收拾了一顿，从小养尊处优，长大办公室蹲着的人哪能和苏先生这种吃过苦的人比身手？完全碾压。

他在蒋玉蓉上来拉架的时候顺势将萧昇名往地上一扔，丢抹布一样的。

一字一句的道：“我的儿子，我自己会管，他成不成体统有没有教养也不需要你*心！你的儿子，你自己管不了，我来！”

他甩甩手腕，牙齿咬的‘格格’作响：“萧同学！”

“你你你你干嘛！”苏西警惕的看着他，挡在萧煜面前。

“苏大志你放肆！”舒女士也靠着门哼哧哼哧转房门把手，比他扭动手指关节发出的咔咔声大多了。

苏先生：“……”

妈的猪队友！

蒋玉蓉从进门看见萧煜和苏西睡在一起的生气，到萧昇名大发雷霆的慌乱，再到刚才在电梯里见过的男人突然冲过来大打出手的惊怕，人都一直处于情绪的大起大伏里。

她扶着萧昇名，将他安顿到床上坐下，见萧昇名阴着一张脸，忍不住狠狠捶了他一下：“我今天就不该让你跟来！”

蒋玉蓉有些后悔，萧昇名的性格太过专断，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孩子说喝醉了只是单纯盖被子休息一下。

他不信。

不信也就算了还非要赶苏西走，动作又那么野蛮，不把孩子吓到才怪！

“你！”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萧昇名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的肋骨又开始隐隐作痛，刚才苏西父亲下手可没有丝毫手软，他只能尽力抵挡，却还是被揍了好几下，且拳拳到肉。

“白长那么大高个儿了！”蒋玉蓉怼他一句，解开他的衬衣看了一眼，见没什么明显伤痕才放下心来，唯独第一拳打的太是地方，父子俩这下是一个左边嘴角破了，一个右边嘴角破了，还挺对称。

她转头看见自家儿子在对方那里任摸任关心的样子，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火在胸腔内四处乱窜，不知道该向谁撒，只好有些生气的说：“先生，就算我丈夫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啊？”

“不分青红皂白？”舒女士眉毛一竖，拉着萧煜向她展示了一下孩子脸上的伤：“很青红，特别皂白！”

她啧啧两声：“我还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父母，对自己儿子也下得去重手！对自己儿子都狠心成这样了，我还能指望你丈夫对我儿子多温柔？谁的儿子谁疼！你丈夫要碰我儿子，那就不行！！！揍他算轻的！”

要不是老娘腿上有伤，群殴啊就问你怕不怕！！！

蒋玉蓉有一时的语塞。

“我们如何管教自己的儿子用不着你们来说。”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点底气都没，萧煜的态度令她感到绝望，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何才能改善和萧煜的关系，她根本无从下手，她知道也许认同两个孩子是最快的捷径，在见到两个孩子之前她甚至言辞凿凿的告诉萧昇名只要儿子喜欢人妖也可以。

但真的太难了！

他们进屋看见萧煜和苏西躺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她只感觉眼前一黑。萧昇名更是当场就炸了。

蒋玉蓉还是接受不了。

男人和女人，才是正确的，男人和男人，那会被人骂被人笑的啊！

既然苏西的父母也在，那不如把话说开了？他们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孩子走上歪路吧？

可……

这对父母……

跟她所认知的有些不一样。

蒋玉蓉叹了口气：“二位带上孩子回去吧，我们家还有点事。”

直觉告诉她，跟这对父母掰扯不清楚。

“妈！”苏西急了。

不能走！

要走也得把萧煜带上！

他是怕了萧煜父亲了，怎么可以动手呢！这人！太不安全了！不能把萧煜一个人留在这儿！

“叫爸也没用！”舒女士拍开他抓着自己衣摆的手。

撒娇也没用！这到底是萧煜的父母，他们还真能当着人父母的面把萧煜给带走吗？

“西西，你跟伯父伯母回去吧。”

今天太混乱了。

萧煜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明天学校里见。”

他不会再让苏西面对这些了，他的小爱人，他连一根汗毛的舍不得碰掉。今天却被吓着了……

等他处理好。

萧煜握了握拳，等他处理好一切！

没有谁再能伤害到苏西！

“我不！”苏西坚决的回他一句。哀求的看向苏先生，就如同以前多少次被舒女士教训时一样，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可怜的泪花儿，好像苏先生不帮他，他当场就能哭出来一样。

委屈巴拉的瘪着嘴。

“爸……”

小声儿一颤一颤的。

苏先生抹了把脸——

谁说叫爸没用的！

管老鼻子用了！！！！

父子俩眼神对视间似乎有电流涌动，舒女士慢慢站直了身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遥记得上一次父子俩之间产生这种微妙磁场的时候，还是在XX旅游的时候，俩人合起伙来背着她偷偷去夜店里看所谓的人妖表演，妈的智障！看人妖不知道去泰国啊，在国内某旅游景点看人妖？也是蛮有想法的！被她发现之后偷偷尾随。见这两个蠢货被坑一瓶酒一万多想逃单时，她在不远处的卡座里偷看，两人当时的交流就跟现在差不多。

当时发生了什么来着？

一个掀桌子，一个跑，妈的大智障！

还好她跟去了，报了警才把俩蠢货安全的带出来。

后头还订了泰国的机票，带两个受挫的傻小子去看了场真正的人妖秀。

妈的大大大智障！

这俩傻子又想干啥？

舒女士警惕的往门外挪了两步，朝萧煜招了招手：“来，过来扶我一下。”

萧煜不疑有他，上前让舒女士靠着他站，并把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他。舒女士一手搭在萧煜手上，跟老佛爷似的，轻咳一声。

“咳嗯嗯！”

有啥幺蛾子尽管来，老娘做好准备了！

“小煜，你来照顾一下你爸，我送客人出去。”蒋玉蓉紧了紧拳头，尽量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难看。她看着萧煜小心的扶着苏西的妈妈，嘴里发苦，声音都涩涩的，这孩子，跟她都没那么亲近呢！

舒女士抓着萧煜没让他动。

虽然萧煜好像也没准备动。

果不其然的，一个默契的瞬间，那父子俩开始一起往房间外走。

蒋玉蓉：这是要走了？

舒女士：这是要跑啊！

天真如蒋玉蓉，还以为他们准备告辞，心里松了口气，也跟着上去准备送他们出去。

然而苏西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手摸上房门把手，十分顺畅的一拉！

“嘭！”

房门在眼前被关上，从她的视线里能看到苏西脸上混合了小紧张与小*的奇异表情。

蒋玉蓉错愕了两三秒，冲上去拍门：“喂！！！”

门外有人使着劲，她拉不开。

“萧昇名你愣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噗嘿嘿嘿——”

父子俩听见门那边的喊声，抓着门把手不放，苏先生更是将身体挪到门边的墙上顶着，作为支撑，免得被拉进去了，业务熟练的很。

舒女士有些不忍直视，拍了拍似乎被吓着的萧煜的手背以示安慰。

“爸你撑住，我们先下去了。你待会儿跟上！”

苏西略微松了松手，见苏先生一个人完全抵挡得住攻击，门小幅度一开一关的较着劲，‘哐哐哐咣咣咣’的声音不绝于耳，可门内的力量显然要稍逊一筹。他这才放下心来完全撒开手，走到萧煜身旁，对上他漆黑的眼睛的时候，才感觉他们闹得有些过火了。

却还是很高兴的咧嘴笑：“我们回家吧？”

他伸手去扶舒女士，带着舒女士往外走了两步，没见萧煜动弹。有些不安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嘤！

生气了吗？

好像是有点过分哦......苏西沮丧的想。

“开门！你们想做什么？”

“小煜！”

“妈的神经病啊你们！”

“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算什么？！”

“......”

诸如此类的叫喊隔着一扇门，能听出房间内人的愤怒与焦躁。

“萧煜......”

苏西小声的喊了一声。

萧煜冲他笑了笑，快走几步上前扶住舒女士另一只手：“走吧。”

苏西脸上大大的笑容立马绽开了：“嘿嘿嘿嘿，走走走！”

舒女士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苏先生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分神，手上力气一松差点被反杀，连忙身体后仰。

“嘭！”

门再一次被拉回来。

良久过后。

才哼了一声：“算你小子识相！”

苏先生轻轻松松以一敌二，他朝里面喊话：“今天不适合谈话，我们下次约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聊。”

聊你妹妹啊！

什么人哪这是！

蒋玉蓉无语的瞪着怎么也拉不开的门板，对门外那位也是服气的。这简直是她这一生里遇见的奇葩之最了，这种*作，太不科学了！

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吗？正常的两个偷偷谈恋爱的小孩被大人撞破，双方父母见面之后的走向会是这样的？

抬腿狠狠踹了一脚，她喘着粗气，叉着腰来回踱步。

“萧昇名！”

她生气的看着就在一旁休息了的男人，有点闹不懂自己要他何用？！

买衣服包指望不上也就算了，打架打架也指望不上。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萧昇名捂着肋骨：“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一家人，明显不讲理！

没有道理可讲，他这会儿受伤了力气也拼不过，一使劲儿就疼。憋屈着呢！

苏先生等了一会儿，感觉里面的抵抗好像没有了，趴门上去听。内讧了？啧啧啧太不团结了！然后轻手轻脚的往外撤，走过走廊，瞬间加速，出门的时候还特别礼仪手的把门给带上了。

苏西就在电梯口朝苏先生疯狂招手：“爸爸爸快点爸爸！”

两部电梯，他们占了一部，为了以防万一苏西把另一部也按了，进去按了顶层，在门关上之前跑了出来。那部空空的，啥也没装的电梯，就慢悠悠往上面去了。

思虑之缜密，可见平时这种事儿没少干！

苏先生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活动了下筋骨——

“臭小子！”

“嗷嗷嗷你干嘛干嘛！”

苏西护着脑袋蹿进电梯，丁点大的空间施展不开腿脚来，分分钟被苏先生按在墙壁上，温柔*。

“叔叔！”早和舒女士一起在电梯里等着的萧煜见状就要上去拉架，被舒女士死死拉住：“没事儿，爷俩联络感情呢。”

萧煜默默看了那爷俩一眼：“.....”

联络感情？

这样的？

“让你跟着人瞎跑！”

“让你早恋！”

“让你还找个带把的！”

“让你不听话！”

“让你气我！”

苏先生一下一下地摁着苏西的头。苏西就四肢摊开跟个壁虎似得趴在墙上被苏先生□□，一脸忧愁：“我的头发！！！”

“呵，苏二毛！”

苏先生终于收了手，冷嘲一声。

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双手插兜，靠在苏西旁边，摆了个特别非的姿势。就差叼口烟了......

“小子，回家再收拾你。”

他望着电梯楼层一点一点往下降，拍了把苏西的背，又看了眼萧煜：“告诉你们啊，我还没同意呢。”

苏西瞬间弹起，对上苏先生严厉的目光时，又瞬间像只被戳漏气的气球。

“.....哦。”

他垂头丧气的被苏先生搭着肩膀推出电梯，僵直了身体，脑袋往后仰，被苏先生的胳膊撑住，一步一步跟丧尸挪动一样的，在地上拖出‘沙——沙——’这样刺耳的声音。

“没用，小子！我告诉你，没用！”苏先生揽着他的肩膀收紧，一提，苏西就像个小鸡崽子似得被他提了起来，脚尖点着地，脑袋依旧生无可恋的摆在苏先生的肩膀上。幽幽看他。

萧煜扶着舒女士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父子两人的互动，微微笑了。

“笑什么，我也没同意。”

舒女士瞪他一眼。

“没有，只是觉得叔叔和西西的关系很好。”萧煜如是说道，语气里浅藏着淡淡的羡慕。

“能不好吗？”舒女士下意识的说，说完顿住，瞥了眼萧煜脸上的伤，心想萧煜的父母也是够奇葩的，跟自己孩子动手，太不是人了！

“那什么，待会儿先去医院。”舒女士说：“别误会啊，看我的脚，顺便看看你的脸。”

破相了怎么办？

这么好看一张脸。

也真下的去手！

她揍苏西，就从来不往脸上招呼！

萧煜哪里会不知道舒女士的用意，这一家人，即使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都纯善待他。苏西是，在他那样过份的行为之后依然会担心他，叔叔阿姨也是，明明那么生气，却还是会维护他。

那边苏先生已经将苏西塞到了副驾驶上，正打开后车门等着。

他将舒女士交给苏先生：“叔叔，等我一下。”

“啊？你去哪？”

萧煜快步走向不远处一个穿着家人餐厅制服的青年。

“你好，我是萧煜。”

外卖小哥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单子：“啊，你好。是你点了水煮鱼的外卖吗？”

“是我，你需要确认一下电话号码吗？13xxxxxxxxx。地址是……”萧煜报上电话和地址，这是刚才他洗澡之前定的外卖。

“没错的，这，我帮您送上去吧？”外卖小哥不好意思的掀了下自己的鸭舌帽。刚才找停车位花了点时间，客户居然等不及自己下来了，真是！

“不用了，给我就好。”萧煜接过他手上的食盒：“餐具我明天会送去你们店里的。”

“不用不用，我们是上门收的。”外卖小哥连连摆手。

萧煜笑了笑：“没事，明天我不在家。”

“额，那好吧，真是麻烦你了！”小哥连连道谢。

目送萧煜走到一辆车面前，把食盒放进了车里，外卖小哥奇怪的看了好几眼。嘿，点个外卖还带到外面去吃？这些人，真奇怪！

“什么东西？”舒女士看他捧着食盒坐进来，疑惑得问：“家人餐厅的？”

“嗯。”萧煜点点头：“刚才在家的时候点的外卖，是水煮鱼。”

“水煮鱼……”舒女士默了一瞬，好巧哦，我刚好想吃。

“嘿嘿嘿，我要吃！”苏西从前面回头，盯着食盒眼睛放光，咽了咽口水：“饿了！”

男神肯定是看到他在朋友圈里跟苏先生喊话说要去吃这家的水煮鱼了。

【舒女士：好久没去家人餐厅吃鱼了，想！】

【苏先生@舒女士：吃吃吃。】

【西瓜太郎@舒女士：+1】

【西瓜太郎@苏先生：爸爸爸带我一个！】

——来自好几天前的朋友圈。

……

“你能不能别转了！”

萧昇名被她来来回回走的头晕。

蒋玉蓉根本都不想搭理他了，她站到门前，深呼一口气，她一巴掌拍上门：“小煜？你在吗小煜？”

手去拧把手的时候意外的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她错愕的看着被轻易打开的房门。急忙左右看了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哈？”蒋玉蓉立马往外走。

萧昇名见状也跟了上去：“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

很明显的。

跑了啊！

带着萧煜，带着她儿子，就这么跑了！

电梯还在往下走，蒋玉蓉连忙去按另一部，焦急的等待楼层数一格一格的往下跳。另一部都已经到了负一楼，这部却在三十层停住了，仿佛一切都在与她作对一般。

心里好像藏了个高压锅，被心火慢慢烧着，锅内的水开始沸腾，安全阀扑腾扑腾不停旋转跳动，努力释放气体，压力却不断上涨，上涨，总有一个瞬间要爆炸！

她眉毛狠狠拧起，看什么都不顺眼了。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下去，却只能对着空荡荡的停车场撒气。

“啊！！！！”

蒋玉蓉原地跺脚，跑到苏先生停车的地方不死心的四处望望。

见萧昇名去开自己的车门，发火：“你又去哪？！”

萧昇名：“……医院。”

老子这伤，不用拍个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