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灵气 玫瑰十字侦探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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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让人难以释然的年关。

我想是因为先前那个荒唐事件害的。

我私下把它称为云外镜事件,那是个真正荒诞到家的事件。即使如此,有一段时期我还是被它搞得恐慌极了。不过最后我平安无事,事件似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一个不管怎么发展,我都不会有事的结果,所以似乎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那样的话,我还真是个愚蠢到家的小丑呢。

这和彻底上当受骗的不甘心也有些不同。

至于为什么——

因为在那个事件里,我说起来只不过是生鱼片旁边点缀用的白萝卜丝罢了……

也就是如果没有我,摆起盘来会有点伤脑筋,但是盘子上摆得再多,也不会有人去吃,就是这样的存在。

敌人的眼中看到的,完全只有榎木津礼二郎,我说穿了只是用来钓榎木津这条鱼的饵。

比起白萝卜丝,更接近诱饵吗?

有人说我是海蚯蚓。在饵箱里扭来扭去,连自己为何会在这里都不明白的海蚯蚓。脑袋空空地只顾着蠕动身体的时候,突然被钓客抓起来,惊恐害怕着:噢噢,我就要被这个人给吃了吗?还是他和我有什么仇,要把我一把捏死吗……?

哎,结果只是为了钓鱼,只要钓得到鱼,拿来当饵的海蚯蚓就算不是我——不,就算不是海蚯蚓也无所谓——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最后我并没有像海蚯蚓那样被捏成好几段,而是活生生地被穿上钩子,又解下钩子,放回了饵箱,可是……

那样的话,我那战栗惊恐的心情又算什么?

我难道就没有个人的尊严吗?

我终归只是个连个体区别都没有的、纠缠在一块儿的无数海蚯蚓中的一只而已。如果我只能以无个性的大众之一这样的身份参与故事,真希望可以尽量不要牵扯上我。不要把我放回饵箱,直接把我放生算了。

这么一来,我就能以一介海蚯蚓的身份,过完无拘无束的一生了。

我绝对再也不去榎木津那里了。

我如此坚定再坚定地下定决心,度过年底。

中禅寺秋彦和木场修太郎的忠告是正确的,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断地告诫我不要跟榎木津扯上关系。中禅寺说尤其是我这种人——凡人,一旦与他扯上关系,就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木场说,和他牵扯在一块儿,就会以惊人的速度变笨。

我误会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的意思是,像我这种平庸的人,和那种奇特的怪人往来,会受到感化,也变成怪胎一个,最好还是避免。的确,受到榎木津影响的人,每一个都有点怪,我也一直以为那都是被拥有惊人影响力的榎木津感染所致。

可并非如此。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怪人。

因为古怪,才能稀松平常地和榎木津往来。而我这种人,情况又有些不同了。与他往来会变笨——意思是会愈来愈觉得自己是笨蛋。

我并不特别聪明,但也没有愚笨到哪里去。所谓凡人,是指并不特别优秀,但也不格外低劣的人。这是否事实姑且不论,但我认为借由这种想法来维持自身安定的人种,就叫作平庸。自己不比别人优秀,但应该也没笨到哪去,虽然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但应该也不会受人轻蔑——选择这样的人生的人,就是平庸。对于某件事有着绝对不输给别人的自信,或是只有这件事我绝对做不来,有着这样一面的人,不会认为自己是个平庸之辈吧。

以这种意义来说,我真是平庸到了极点。

然而我一碰上榎木津,整个人就走调了。

我失去了安定。我一瞬间以为搞不好自己是非凡之人。然后当然会尝到挫败感。因为靠着非凡,是绝对赢不了榎木津的。实在不可能与他那样的角色匹敌。

而回到日常的时候,又会重新体认自己的愚蠢、低劣、没用、笨拙。我并没有变得比以前更笨或没用,但无论怎样就是会这么想。虽然这只是单纯的对比问题。

回到现实的我,不知为何,会陷入一种自己变得比以前更笨的错觉。

原来和榎木津往来,会愈来愈笨,指的是这样的意思。

所以我再也不要去榎木津那里了。

我如此坚定再坚定地下定决心,度过年底。

……话虽如此。

仔细想想,没事榎木津也不会找我去。就算逐一回顾过去的例子,无论是自愿还是非自愿,几乎全都是我自个儿找上门的。结果只是让事情变得复杂万端。碰巧认识奈美木节、被那个三流神棍神无月绑架监禁,当然错不在我,但也不是榎木津害的。如果不是那类不幸偶然接踵而至,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榎木津需要我的状况,而我应该也不会有事拜访侦探社。

根本用不着下决心。

只要平平常常地过日子就行了。

没错,平平常常的就行了,我重新转念想道。

根本没什么好下决心的。只要我自自然然的,就能够度过风平浪静的平凡人生了。会下这种决心,不就证明了我还处在榎木津的磁场当中吗?

我必须无视,必须忘记。

只要平平淡淡地过着每一天就行了。

我认为会深刻思考这种问题,自我分析的状况,本身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就是因为有多余的时间让脑细胞活动浪费在这种多余的思考上,才会去想这种事。

最近制图的工作减少,我清闲得很。我任职的电气工程公司接下的案子这阵子全是修理工作。只有一些东西坏掉、要求修理的委托。不设计的话,就不需要图面。

我很闲。

就算到了十二月,也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只是整个社会感觉变得慌慌乱乱的,所以我也顺便装出忙碌的样子罢了。

无论如何都非得在年关之前完成的事,仔细想想还真是没有。和过去不一样,最近也没有必须在三十、三十一日前将所有的债款还清的规定了。当然惯例上是有,但并没有这样的法律。

大扫除也是,如果平常就勤于维持整洁,也用不着在前头加个“大”字特别去扫除,况且也不是说等明年一月再大扫除就有什么不对。

再说我住的文化住宅十分狭小,只要偶尔为之的小扫除就很够了。没有看不到顾不着的地方。

可是……就算打扫也没什么不好。

打扫不是什么会过犹不及的事。

虽然不肮脏,但也不是干净到无懈可击的地步,所以擦拭个家具、整理个橱柜也不错,可我就是提不起这个劲来。

只是心里干着急,结果完全没动手。

再说,虽然每个人开口闭口就是十二月啦,年底啦,但进入十二月不过是几天前的事,距离过年还有半个多月。我觉得现在就开始准备过年,好像嫌早了些。

可是平常做的那些理所当然的事,又教人无法定下心去做。无法着手。所以明明很闲,表面上却又忙乱不堪。于是一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在烦恼一些愚不可及的问题。

总觉得对精神健康非常不好。

就在我差不多快受不了的时候。

我听见激烈的敲门声。

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头熊。

说是熊,当然也不是真的熊。正确地说,是个像熊的人,像熊的男人。

可是尽管我与他认识了那么久,看到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想:噢噢,有头熊。

是住在隔壁的我的总角之交——近藤。

近藤是个与众不同的落魄连环画画家,风貌有如发福的石川五右卫门,谈吐举止都像个古人。他的体形本来就丰满圆润,大概又在不晓得穿了几层的衬衫外面套了棉袍,形状看起来简直不像人类。脸上满是胡楂子,头发乱糟糟,又戴着黑框圆眼镜,看起来完全就像国外滑稽画中的熊。可爱是可爱,但无疑是大叔一个。

“喂喂喂……”

近藤把满是胡子的脸朝我凑过来说道。

“干吗啊,闷死人了,你的脸大成那样,不用靠那么近我也看得到啦。”

“我说你家啊……”

“我家怎么了?很冷啦,快进来吧。”

“你家没事吗?”

“没事?没事啊。工作少了,加班也没了,口袋空空,难得的星期六半天假日,却哪儿都去不了,不过我跟你不一样,不是靠日薪勉强糊口,我是领月薪的嘛。”

“我不是说那个啦,本岛。”近藤说,背着手“砰”地关上门。狭窄的玄关被熊挤得无转身之地。

“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不对劲的事?上星期多到我都受不了了呢。你不也知道吗?事到如今何必再问。”

要是再有更不对劲的事,谁消受得了啊——我说,在厨房椅子坐下。

近藤杵在玄关问:

“没事,是吧。”

“什么叫没事?”

“闯空门啊。”

“闯空门?哦,这么说来,后头的阿婆抱怨说最近很多闯空门的呢……怎么了,你家碰上了吗?”

近藤那张胡子脸猛地一歪,大大的嘴巴撇了下来。

“你家被闯空门了?”

近藤恶狠狠地瞪我。简直像尊不动明王。

“喂,近藤,你家真的被闯空门了?”

“好像是。”近藤说,突然萎靡下去。

“你、你被偷了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可是真的有人跑进我家,物色家财道具,拿走了什么。”

“那、那快点报警……”

“等一下。”

近藤伸出手掌,做出歌舞伎中“且慢”的动作。他的一举一动都像古人。

“报警也是徒增困扰。”

“为什么?你该不会偷偷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吧?”

论起小偷,近藤长得比任何人都像个贼。他的外表根本就是日本駄右卫门。

要是拿把日本伞,可以直接去演《白浪五人男》 [75]了。这么说来,无论是戏剧还是小说,这个人都喜欢看古装戏。难道他自诩为鼠小僧 [76],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吗?

我这么说,近藤大为愤怒:

“本、本岛,你居然说这种话。我打出娘胎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偷过东西!”

“听你胡扯,你小时候不就偷采过柿子吗?我还记得你偷采给我吃呢。”

“那哪算得上偷盗。俗话不是说,采花不是贼吗?别混为一谈。”

“笨的是你吧,柿子又不是花,是果实呢,果实。既然都结实了,就不适用那个俗话或是格言了。所以当然可以相提并论。你有前科!”

“你也吃了,那不是同罪吗?”近藤不满地抱怨。

“那种事不重要啦,近藤,重点是,为什么不能报警?你要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是应该立刻报警才对吗?”

“我说……我不晓得到底被偷了什么。”近藤说。

“什么?”

“东西的确少了,可是现在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报警啊。”

“哦……”

我完全明了了。近藤家里有不计其数莫名其妙的东西。

近藤是个连环画画家。

而且是个特殊的连环画画家。

近藤原本立志当上日本画家——虽然也不是因为这样——他对作画非常讲究。对小道具、建筑物、服装等不必要地讲究。

而且近藤过去一直都是出于兴趣嗜好,净画些古装剧——当然并不受欢迎——但明明不受欢迎,古装题材却需要异常大量的参考资料。

这么说虽然有点缺德,但只不过是用来给小朋友娱乐的连环画,不管错得多离谱、画得有多假,应该也完全无所谓,可是为了画这些给小鬼头流着鼻涕舔着麦芽糖观看的消遣图片,近藤拼命地考据时代,努力画出正确的场景。

可是毕竟是那种题材,近藤用到的净是些古怪的资料。不光是书籍绘画,也有许多实物。而这些不晓得从什么鬼地方弄来的各种物品,一旦进入家中,就再也不会出去。于是愈积愈多。

近藤虽然不修边幅,却莫名神经质,比如他睡的床,是从来不收的,不过即便如此,房间里还不到无立足之地的程度。可是一旦打开橱柜门,那里完全是异境。我好几次目瞪口呆,诧异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在那种地方塞进那么多的东西?

“哎,你房间是那个样子嘛……”

“就是说啊。”

“什么就是说啊?说起来,怎么会有小偷去你家闯空门?你几乎足不出户的,不是吗?闯空门是闯入没人在的家才叫闯空门,可是你根本就没有离开家啊。难道你是鼾声大作、爽快地睡倒在地上了吗?”

“才不是呢。我是把完成的画送去给画商了啊。我又不是吃烟霞维生的仙人。喏,《机关侦探帖·箱车的怪人》第五回完成啦。你被扯进古怪的事件,都不帮忙,害我画得累死了呢。然后我回来一看……”

“家里被翻过了?”

“不是的。”近藤表情异样认真,“上次的那个招猫……”

“噢,豪德寺的猫啊……”

是引发我私下称为五德猫事件的招猫。

“它不见了。”

“不见了……?那很便宜啊。我一口气买了两个,不会错的。我记得是五十元吧。零售价是五十元,就算偷了它拿去卖……或者说,就算偷那种东西……”

“不,我也这么想。跟那种东西相比,颜料还贵多了。岩颜料 [77]很贵的。可是啊……那是吉祥物嘛,我像这样宝贝地摆在书桌的笔筒旁边呢。可是……”

“它不见了?”

“是啊。”

近藤抱起胳膊。简直就像仙台四郎 [78]的塑像。

“会不会是被你不小心踢飞,滚进暖炉矮桌里去了?你仔细找过了吗?”

“我找遍了。我疯狂地找。结果这个没找到,反而发现了好几样不见的东西。”

“不见的东西要怎么发现?”

“噢,对啊。”近藤拍了一下手,然后怄气地说,“别挑语病。我发现有东西不见的事实。这点细节你心神领会一下嘛。”

当然,我是明知道才挑语病的。

哎,平庸的我能抓话柄的对象,顶多也只有近藤,这部分也只能要他多担待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我冷淡地问。

就算我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嘛。

“哦,鸭舌帽,还有当参考资料借来的模型枪不见了。”

“模……模型枪?”

“我不会画枪啊。不是你说的吗?就是你在那里吵闹说‘你画的枪很奇怪’的,不是吗?”近藤说,“所以我才研究了一番。”

“的确,我是觉得现代剧中出现的坏蛋拿着种子岛或是短筒 [79]也太怪了,所以叫你改成现代风的枪……就算是这样,那种东西有模型吗?”

“有啊。不过是木雕的,可是做得相当棒。我是向拍电影的负责小道具的人员借来的。那个老爷爷因为弄不到拍戏用的手枪,就铆起来自己做。那是三流电影,没有购买模型枪的预算吧。”

“那不是很重要吗?”

“很重要啊。可是它不见了。消失了。这可是大事一桩。另一方面就像你说的,有小偷上门光顾我家太奇怪了。”

“很奇怪啊。你家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家。或者说,文化住宅哪里都半斤八两。不管是我家还是后面阿婆的家都差不多。然而却在这里头选择了你家,这真让人想不透呢。”

“所以我才到处打听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总算明白了熊的来意。

“就是这样。”近藤神气地说。

“那结果呢?”

“哦,大马路那边——从车站那边往这里,有四家都被闯空门了。好像有可疑的家伙溜进家里物色财物,留下了痕迹。不过哎,几乎没有损失的样子。或者说,家里富有到可以摆现金的人,才不会住在这种地方呢。也没有人会在壶里存金币。当然没有存折那种新潮玩意儿。这里的人都是把所有的财产装在钱包里,让它们与主人形影不离。”

我也是这样。

什么我不是靠日薪糊口,是领月薪的,说得神气活现,可是领到的月薪全都收在怀里,愈接近月底,就愈来愈单薄。就算罕见地过了一个月还有剩,我也不会拿去存起来。那种意外之财少得喜滋滋地拿去下顿馆子,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简而言之,就是穷。

“全都遭小偷了吗?”

“不是全部。因为这里不是两排各五户,总共有十户吗?在这一排,你家是最后一个。到底了。我家是从那边数来第四间。哎,我也不是每一户都问过,不过有一半都遭了小偷吧。所以我才担心地跑来问你。”

“原来是这样啊……”

我有点毛骨悚然。

直到刚才我都没半点怀疑,但搞不好我在公司把椅子坐热的上午,就有人擅自闯进这个家里面也说不定。

因为丝毫不疑,所以完全没有留意,但……也有可能只是我没发现罢了。当然,我都没发现了,所以应该是没有受害,可是还是觉得怪不舒服的。

我站起来扫视房间里面。

感觉……没有任何异状。

“没有……异状啊。”

“你仔细看过了吗?就算是我,在想到招猫之前,都完全没有发现呢。可是真有东西不见了。”

“唔唔……”

如果其他人家也受害了……那么近藤家遭小偷这种感觉不可能发生的事,也是事实吧。

我首先确认门窗锁。

从公司回来,打开玄关锁的时候,感觉并没有什么异状。门锁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我检查后发现,后门仍是从屋内锁上的。窗户也是一样。因为漏风漏得很严重,厨房的小窗被我糊死了。

靠走廊的落地窗是插销锁,没法打开。而且这星期很冷,我也没去阳台晒衣服,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锁都好好的啊。”

我这么说,近藤便骂我“真笨”。

“这年头的小偷手法很高明的。这种破房子的简易锁,他们一下子就可以弄开了。我家也没有任何异状,其他家也是一样。是用铁丝还是什么的,两三下撬开玄关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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