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藏秘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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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簌簌地下,我侧身坐进车内,心情沉重,无以言表。女警官回到自己的岗位,交还尹悦由我照看。
“发生了什么?他们找到梅兹了吗?救护车来了,她受伤了吗?”尹悦抛出一连串疑问。
我握住她的双手,它们都冻僵了。我将毛毯紧紧裹在她身上,将车内的暖气调高。
“我等不下去了,”她急躁起来,“我们自己去找她吧!”
我没有理会她的执意,继续对她冻僵的双手呼着热气。
“我比谁都更清楚这房子的结构,”她仍旧不停地说,“梅兹一定是受了惊吓,藏在哪里。”
“她已经离开我们了。”我垂下眼睑说出实情。
“你在说什么?哪……她在哪?我……我要见她。”她惶惑得结巴起来。
“他们刚才发现了她的遗体。她死了。”
“死……”她像是没听懂我的话,呆呆地注视着我。
“我很抱歉,尹悦。”我把她拥进怀里。
“这不可能是真的。”她试着挣脱我的怀抱,手向门把伸去。
“我亲眼看见的,”我将她抱得更紧,“梅兹已经不在了。”
“不!不可能!”她不住地摇头,“放开我!”
“他们已经将她的遗体用救护车运走了。”我向她解释,“明天,我们就到医院看她。”
“不可能的。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一起吃晚餐,她还教了我一道意大利菜的做法。”
“想哭就哭吧,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我安慰她。
“都是我的错。”她的话里带着深深的负罪感,“先是我父母,然后是金先生,现在……又是梅兹,他们都死了。谁会是下一个?”
“胡说,你和他们的不幸没有关系。”
“我对你们而言就是场噩梦。”她哭着说,“我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面对现实吧,我注定只能孤独一人。”
“没人该因为意外的逆境而永远孤独。”
“阿阳,我害怕。”她在我臂弯里颤抖着,“万一你也遭遇不测了呢?万一……”
“小时候,一位高僧给我算过命,”我伸出自己的左手,“他说我会长命富足,还说我会名利双收等等。到现在为止,他说的都应验了。看见我手掌上这条延伸到手腕的掌纹了吗?它代表着长寿。”
“可我的厄运会逆转你的长寿吗?我是个受诅咒的灵魂。”她还是不安心。
“这样的可能性吓不倒我。”我将她拉近,吻了下去。
她愣住了,双眼大睁,身体紧绷。当我俩的嘴唇缠绵在一起后,她的表情终于渐渐放松了。
“感觉好点吗?”
“这是在梦里?”她摸了摸嘴唇,脸上泛起红晕。
“我人就坐在这儿,在你身旁,抱着你。”我抚摸她丝绸般的秀发。
“但愿我不是在做梦。”
我倾身再次与她相吻,这次吻得平缓而深情。“现在,你相信不是梦了吧?”
“我能期盼你的下部小说有个圆满结局吗?”
“‘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大结局是所有童话都应该坚持的正统。”
“真期待读你的故事。但先答应我一件事,”她凝视着我的眼睛,“万一,只是万一,噩梦重演,危险一旦出现,你就逃开,远远地离开我。我无法再承受失去身边人的打击了。”
“那个我喜爱的大胆姑娘去哪了?”我托着她的下颚,“你不信这些迷信的,不是吗?”
“不是所有童话都能拥有圆满结局。”她语带哀愁。
“比方说呢?”
“小美人鱼。”
“王子本来就没有爱上人鱼,那个故事不算数。不管在现实中还是童话里,单相思从来都没有结果。”
“肯定还有其他……”
“好了,悲伤的故事不适合你。”我哄着她,“你现在受了太大打击,没法清晰地思考。好好休息一晚,这些可怕的想法都会消失的。到我的住处待一段时间吧,那儿虽说比不上你这儿宽敞阔气,但也舒适宜人。我觉得你会喜欢的,免费的住宿中,那是最好的了。”
“我能和你待多久呢?”惊喜点亮了她的脸庞,“我不在乎这大得空旷的时髦房子,独自一人住在这儿让我害怕。我宁愿和我喜欢的人挤在小屋子里。”
“看来我们得给你雇个更好的管家。一定要能说话、有幽默感、厨艺好,还得精通十八般武艺,徒手碎掉歹徒脖子的那种。”我开玩笑道。
“这等高人可是会让你破费的。”
“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是你的监护人,好歹也得负责照看你。保你周全,逗你开心是我首要任务。”
“所以我对你来说,就是个包袱和责任吗?”她郁闷起来。
“有什么关系?”我捏着她的脸,笑着说,“我答应了老头子要照顾你的,就一定得履行承诺。”
“对你而言,我究竟意味着什么?”她的眼眸闪烁,“你喜欢我吗?”
“谁不喜欢呢?你是如此佳……”我徒然停住,转变话锋,“你是个好大厨,你做的早餐简直让人无可挑剔。”“你觉得我有女人魅力吗?”
她猛烈的攻势令我招架不住。以前安吉拉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你刚才吻了我。这只是你安慰朋友的方式,还是你将我视为中意的女人?”
“尹悦……”
“你后悔了吗——后悔吻我?”
“抱歉,我不是……”
“若你有心,若那吻对你有意义,你就无须道歉,除非……”她的眼神流露出忧郁,“你是出于同情,就像这世上的其他人一样看我——可怜的孤儿,在厄运中挣扎。”
“我从来没有出于同情而吻过谁,我也从来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我向她保证。
“我真是不懂感激,”她深呼一口气,“我本该感谢你,而不是怀疑你的真心。”
“你应当被人呵护,记着这点,你值得受到所有的关爱。你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吗?”我抚平她的不安,“我还从没让人白住过我家,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她的眼睛闪着光,“好庆幸呀!”
“在给你找到一个新的安身之所前,你可以优先享用我的床。”我补充道。
“新住所的事慢慢来,我不急。”她将头放在我肩上,“我想闭会儿眼。”
车外,雨停了。空气温暖潮湿。地面蔓延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氛阴郁而诡异。我俩都在车里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名警员敲了敲车窗。
“你有别的地方可以住几天吗?”他友善地问尹悦,“在证据收集完毕之前,你都不能回别墅。”
“我会和他住在一起。”尹悦把警察的话当成了粘着我的借口。
“就当成一次短假吧。”我纠正她的说法,随后陪她进别墅打点些私人物品。“我和弗兰克会找时间给你雇个新管家的。”
“我想一箱衣服可能不够,冬天就要到了。”听起来,她对于要搬去我的住处一点都不拘束。
“冬天?”我说,“还有几个月呢。我想调查不会进行那么久。”
“世事难料,”她思忖着,性情又复如以往,“谁知道?也许你会不让我离开呢。”
“我说的是休假,不是蜜月。”我提醒她。
她偷偷地笑了。
警察用黄色胶带封锁了房子入口,我把手机号留给警探,并表示随时愿意提供协助。到我家时,尹悦已经在车里睡着了。我抱她进屋,上了二楼,轻轻把她放在我床上。她没有醒。安置好后,我从柜子里取了床被子,下楼到客厅。
靠窗的长沙发对我来说有些短小。我在头下垫了个靠垫,脚搭在沙发扶手上。这姿势真是笨拙难受,让人想起《战地新娘》1里的加里·格兰特。那场景我记忆犹新:可怜的加里蜷缩在浴缸里,努力让自己入睡。观影时我感受到了他的痛苦,而此刻这感觉更加真实。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阳光明媚,慵懒地照在我身上。我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立马跳了起来。都要到中午了!我拨通弗兰克的电话,告诉他噩耗。
“昨晚有人闯进别墅。管家死了。”
“尹悦呢?”弗兰克慌张地问,“她没受伤吧?”
“她没有大碍,只是对梅兹的死非常难过。”
“谢天谢地她没事,”弗兰克松了口气,“她现在在哪?”
“我把尹悦带到我的住处了,她会和我住几天。能帮我个忙吗?梅兹遭受过头部重击,她的遗体现停放在古德撒玛利亚医疗中心。尹悦想看看她的遗体,我希望你能陪她去。”
“没问题。”
“至于梅兹的葬礼……”
“别担心,我来安排她的追思仪式。”弗兰克说,“警方有抓到嫌疑人吗?”
“我还没收到有关凶手的消息。”我回答。
“你照顾尹悦没问题吗?”
“目前也只是权宜之计。她吓坏了,现在不能一个人待着。我这儿房间足够,而且,她也习惯有我陪在身旁。”
“觉得应付不过来的话,就告诉我。我和女儿们可以帮上点忙。”弗兰克热心地提议。
“思思平日得上学;简妮是你最依赖的左膀右臂,我想她也不大可能抽得出时间。何况,我是尹悦的监护人,我有责任确保她得到妥善照顾。”
“那么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
“当然,你是我的第一联系人,找你帮忙我不会过意不去的。”
和弗兰克通完电话,我到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惊讶地看到尹悦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或者更确切地说准备午餐。很显然,她在这里得心应手。我看着她在餐桌和烤炉间翩翩起舞,就像是在施展魔法,大约不过半个小时,绿色沙拉、青葱薄饼、鲜榨橙汁,全都准备就绪。
她抬起头,发现站在厨房入口的我。“睡得好吗?”她招呼我坐到餐桌旁。“我饿了。每一样都这么色香俱全,你都可以办个自己的厨艺秀了。”我夸赞她。
“就凭你这句话,奖励你每天都吃到这样的早餐。”
“午餐和晚餐呢?”
“那要看你打算留我住多久了。”
“好买卖,你真懂得谈条件。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她将一把椅子拖到我身边,“不知道地板是不是比床更舒服。那张床可是特大号的,很宽敞,足够与人共享,你说呢?”
“我们得抓紧时间,”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弗兰克马上要来和你讨论梅兹葬礼的事了。”
“那你呢?你要去哪?”
“去警局。凶手落网前,我们不能放松警惕。而且我想去问问你什么时候能搬回别墅。”最后一句是特意试探她的。
她沉默了。
“有礼物送你。”我走到客厅,拿起咖啡桌上的《天鹅湖》光碟。碟片让她又有了精神。她抱住我,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这是感谢你的贴心礼物。”她神采奕奕地说。
* * *
下午两点左右,我放心地将尹悦交给弗兰克,自己前往警局。在路上,怀特探长打来电话,他人在别墅,想问我些问题。我立即掉头开往别墅。六、七辆警车塞满了车道,我靠边停下。
“我是来见怀特探长的,”我对一位身穿制服、守着大门的警员说,“我叫金阳。”
“进去吧先生,探长在里面等你。”他礼貌地说。
房子周围有几名犯罪现场调查员在收集指纹和证据。
“你好吗,金先生?”探长在走廊上向我打招呼,手里还拿着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你不介意吧?我这会儿才吃上午餐。”
“请随意,你一定忙坏了。”我礼貌作答,“案子有眉目了吗?”
“我们发现罪犯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一楼。”
“但愿他们没顺走那台大电视。”我开起玩笑。
“昨晚雨很大,而且,普通卡车可装不下这么大一台电视机。”
“有失窃物品吗?”我和他穿过走廊。
“你父亲是知名艺术家。我相信这些小偷清楚他作品的价值。”他带我来到书房。我立即注意到父亲原本挂在墙上的画平躺在地,中间部分和下边两侧角上的玻璃都碎了。
“如你所见,画布很大,保护框也是由重型玻璃制成。”探长说,“这种规格的画,将其裁出来是最省事的方法。不过,他们低估了玻璃的坚韧程度。”
“歹徒为什么要砸碎中间位置?这样并不能更快地取出画。”我不解地想。
“我猜测管家就是在书房被杀的。”探长指着地上的血迹说,“她十有八九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正好撞上歹徒在偷窃。一名盗贼用近五斤重的自由女神像基座重击了她的头部。雕像是在画的旁边找到的,昨晚送去警局检测的结果显示,上面的血迹正是梅兹的。”
“有发现指纹吗?”
“很遗憾,没有,他们一定戴了手套。”
“你们在哪里发现的尸体?”
“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来吧,我带你去看看。”他吃完剩下的三明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
我俩沿着一条已经干涸的血痕来到梅兹房间。我注意到地板中间有一滩深色血迹,骇人的景象让我作呕。
“你还好吗?”探长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胃不舒服而已。”我用手捂住嘴鼻,却依旧闻到死亡的恶臭。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更惨的现场我都见过,严重肢解的尸体上满是蛆虫和苍蝇,尸臭粘着我数日不散,不管我洗了多少遍澡。”
他生动的描绘搅得我的内脏一阵翻滚。我靠到窗边,吐了。新鲜的空气让我缓过来。我深吸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身为作家,这样的承受力真够低的。这可是犯罪小说的好素材。”他递给我一块手帕。
“比起真实生活的残酷,我更热爱文学作品中的幻想。”
“幻想,我们不都需要嘛。”
“不是成人意淫,是童话,孩子的童话。”我连忙解释。
“瞧我想哪去了?当然啦,《哈利·波特》2嘛,我儿子就爱这些书。他还说长大了要当巫师,你相信吗?”他爽朗地笑起来。
“实际上,我是J.R.R.托尔金的忠实粉丝,他写的《指环王》恰巧是我的最爱。我们同一天生日,虽然相隔一百年。”我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些让我骄傲的琐碎细节。
“我觉得那小说太长了。老实说,超过三百页的故事对我都是种折磨。但我儿子相反,他就爱长篇小说。”他愉快地闲聊起来。
当我的视线扫到地上那个身形轮廓图时,心情瞬间变得沉重。图中头部的位置有一滩干涸的血迹。我想象着,可怜的梅兹躺在那里,毫无生气。血从头上的伤口涌出,淌到我脚边。
“歹徒把她拖到这里。”探长说,“从衣架上的衣物和梳妆台上的照片来看,我猜这是她的房间。”“是的,虽然我还从没进过这里。现在想来,那个把我撞倒的家伙就是从这个房间冲出来的。遗憾的是,我没把他看清楚,那时候电力还没恢复。”
“你确定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跑出去的吗?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两对足迹。”
“我想是的。我当时随后就听到汽车呼啸而去的声音,另一个歹徒可能在我赶到之前就逃出去了。抱歉我无法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昨晚我的心思都在尹悦身上。”
我有心隐瞒了看到奇怪阴影从住宅飞蹿出去的事,毕竟提到这样虚幻的东西对案情毫无帮助。
“你知不知道,这里有道暗门,通往地下室?”怀特探长指着床对角处一个入口说。
“尹悦跟我提过一次,梅兹管家在那里存放了许多自制的美味。”
“是美味没错,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他笑了笑,“昨晚门没锁,我们发现了些特别的东西。来吧,金先生。最好捂住鼻子,味儿挺大的。”
“我一定要去吗?”他的表情令我发毛。
“没有被肢解的尸体,我向你保证。”他许诺,“至少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是没有。”
我不情愿地跟他走下一条宽敞的石阶。我想起儿时装酒的木桶曾经一排排陈列在墙边,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橡木和陈酿的芳香。来到底层后,我的心跳几乎停止,眼前的景象令人咋舌:一长排晦暗的灯光下,是一箱箱蘑菇;清水从一个平台流向另一个;朽木与菌类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这是怎么回事?”我咳嗽起来,眼睛被熏得流泪。
“触目惊心,是吧?看来这位管家痴迷于培育蘑菇啊。”探长完全不受恶臭影响,气定神闲地说,“她培育的种类繁多,起码超过一百个品种。楼梯下面甚至有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那女人是在这里进行某种实验。”
“梅兹是个孤僻内向的人,她如何消磨闲暇是她自己的事。不过这可不是简单的爱好,而是纯粹的痴迷。”我说。
“不可否认,她留下了一份可观的遗产,但华而不实。我想你对蘑菇不感兴趣吧?”他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要当心,它们之中有些是有毒的。”
“你如何分辨的?”
“看蘑菇伞的形状和色斑。我有个朋友喜欢采集野生蘑菇,他有几次险些丧命。”
突然我灵光一闪。医生曾说过在我体内发现了源自于毒蘑菇的毒素,那晚梅兹给我做的饭……我倒抽一口凉气。
“这事儿我不会写进报告,”探长示意,“受害人的私人爱好和案件没有关联。”
“你不介意我清理地下室、处理这些垃圾吧?”我厌恶地环视四周。
“请随意。”他轻轻笑道,“不管这里发生过什么,都和楼上的入室抢劫凶杀案无关,除非有人被蓄意喂食了毒蘑菇,但看来并没有。咱们去瞧瞧她的密室吧。”
长长的阶梯下有三个房间。一个像是化学实验室,里面配有上好的设备,如同大学教授在课堂上常用来做演示的那种。中间是带浴室的宽敞卧室,里面的家具和装饰比梅兹楼上的实际住所更加高档精致。而最后一间要小得多,专为她信仰的宗教而设:家具只有木书架和红橡木箱子;一座圣女嘉勒的金像立在涂有黑漆的壁架上,金像两旁的长蜡烛最近曾点燃过,空气中还弥漫着温和惬意的芳香;雕像上方的灯泡发出玫瑰色红光,为这方圣殿笼上了一层庄严且神秘的色彩。
我正要转身离开,某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是一幅画,约半米多高,镶在圣女嘉勒像后面的墙上。那是幅精致细腻的水彩画,风格与父亲作品中惯常的豪放大气不同,描绘的是一位端坐的年轻优雅的亚洲女性,那女子一头乌黑秀发及肩,眼中闪烁着莫名的伤愁,红唇略往上扬,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画的右下角是父亲的署名,字迹优雅如常。署名下面还有两个汉字,字迹清晰——“暗香”。
“你父亲确实是名出色的画家,”探长说,“我不大懂艺术,但我想他抓住了画中女子的美:双眸深处的微光,千丝万缕的乌黑秀发,柔软皮肤的娇嫩质感,还有湿润光泽的嘴唇,那么有立体感,我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肖像,仿佛她随时会走下画布。”
“你对他作品的评价真可谓慷慨,业余艺术爱好者会视你的话为真正的专家箴言。”我直言回应。
“如果我是你,会把画带出去收藏好。已经有人丧命了,而这幅画作比楼上的那幅更容易搬运。那些歹徒指不定还会回来。”
“或许你说得对。”我同意他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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