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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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长, 路也很长。
寂静无声的夜,仿佛没有尽头。
许慎视线落在脚底路面上,数着路面格子, 偶尔看见泛着亮银的水洼, 很想踩上去。
江恪安静陪他身边,时不时,伸手拉住他, 往伞底下带, 不让他淋雨。
恍惚间,心底又泛起抹熟悉感,仿佛这个场景很似曾相识。
许慎偏头看他。
江恪随便找了个话题聊:“刚才在画分镜吗?”
“没有。”那抹熟悉像是一尾消失在大海里的鱼,很快就不见了,许慎收回视线, “在剪样片,粗剪完后给剪辑老师, 让他细剪,之后打算送到各家视频定价。”
江恪心念微动:“你比较中意哪个平台?”
路面宽阔,昏黄灯光洒下,绿树被雨丝笼罩, 朦胧看去像是把撑开的绿伞。
许慎想了想:“桃子视频吧,目前流量最大的就是这个软件。”
《苍神》定位是部升级爽文,这种电视剧, 很吃流量,面向群体是十五到三十五岁间的年轻人, 这个定位恰好也很符合桃子视频的受众。
江恪点点头,没说话。
两人快走到酒店时,断断续续的雨终于停了。
刚走到门口花坛附近, 一声极其微弱的猫叫声传来,循声望去,一只橘色小猫趴在绿植下,浑身脏兮兮,毛湿成一缕一缕搭在瘦弱身体上,它眼睛很圆,像是两粒葡萄。
江恪走了两步,发现许慎没跟上来,停在花坛边。
江恪于是走回去,站在他身边,望向那只猫:“你想养?”
许慎很喜欢猫,他在现实中也有一只橘猫,每天定时定点缠着他陪它玩,也不知道他不在,它过得怎么样。
下雨天,初秋刚至,这种小猫一直流落在外很容易会被冻死饿死。
许慎在原地停了几秒,旋即收回视线,语气淡淡:“不养,我不是慈善家。”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回去,家里还有只橘猫等他,他不想再欠第二只猫。
江恪握伞的手指慢慢收紧。
在许慎脸上看见似曾相识疏离表情,有那么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那只猫,许慎曾一度明明想靠近,却选择离开。
许慎跟所有人都保持同一距离,就仿佛他……随时可能抽身离开,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念想。
江恪真的非常,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不想养的话,”江恪敛下眼眸,神情淡漠,“那就走吧。”
回房间时,一路无话。
江恪洗完澡后,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房里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昏黄,打在他侧脸,勾出清晰轮廓,他仰着头,水珠顺着发间落下,汇集在衣领口,泅湿一小块。
墙上指针慢慢指向二,江恪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凌晨两点的酒店,十分冷清,值夜班的前台支着脑袋昏昏欲睡,骤然看见个大帅哥走过来,清醒了些,开口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
江恪说了不用,他径直走出酒店旋转大门,来到花坛前。
那只缩在花坛里的小猫不见了,花坛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江恪蹲在花坛前,自嘲般地笑了下。
他是疯了吧?他肯定是疯了。
就算每天死一百只流浪猫,都跟他没关系,可这回,他却忍不住,想下来看看。
他伸手捏了下眉心,旋即按住额头,闭上眼睛,精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几声试探性猫叫忽然在面前响起,江恪睁开眼,那只脏兮兮,脆弱而难看的小猫,扒开绿植叶子,费劲地探出头来。
葡萄似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江恪伸出手,很轻地摸了下它:“许慎不要你。”
这句话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小猫亲昵地回蹭他手心。
江恪拿毛巾包裹住它:“你以后就叫没人管吧。”
小猫喵喵喵地叫着,舒服地眯了下眼睛。
江恪抱着小猫回房间,带上门时,发出啪嗒声响。
许慎从梦中惊醒,他睡得不熟,刚才做了个噩梦,梦里是连绵不绝大雨,还有不知从哪儿传来的猫叫,猫叫声逐渐凄厉。
他有些惶然,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
许慎下床,从冰箱里拿出瓶冰水,灌了几大口。
冰水刺激胃部,让他整个人变得清醒了些,然而脑海里那个噩梦却久久盘旋。
许慎扶住冰箱门,无力地靠了会儿,矿泉水瓶从手心滑落,掉在柔软地毯上,差点砸到光滑白皙脚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冲泡一杯牛奶,掺了些面包屑,慢慢走下楼。
正在打瞌睡的前台在脑袋快掉到桌面上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然后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清醒,好像还在做梦。
一个斯文俊秀的青年穿着灰色棉质睡衣,手里端了杯牛奶,正要出门。
此时时间,凌晨两点半。
……这么短时间间隙里,连续两个帅哥先后半夜出门?
前台摸不着头脑地站起身:“您需要帮助吗?”许慎说了句不用,他走出去,来到花坛边。
四周漆黑一片,唯有路灯投下些许光线,映得这片小花坛昏黄朦胧。
许慎端着温热牛奶杯站在寒风里,等了许久,牛奶从热变温再转凉,冷冷的,从他手心汲取温度。
然而他再没等来那只猫。
-
这周拍摄一切顺利,前三集样片已然做好,整个剧组主创人员们看过后,觉得可以就此定下。
许慎后来才得知,原来周末晚上要举办的晚会是场慈善性质的,而这场晚会,几大主流视频,包括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全都会去,无名无姓的人,基本上没有进场资格。
来参加晚会的,当然有桃子视频。
骆远特地为许慎准备了手工西装,然而被许慎婉拒。
去晚会那天,骆远开了车来接许慎,而同天下午,江恪跟剧组请了半天假。
邹慕有些不放心,特地去跟王铭打探江恪到底请假去干什么。
王铭怎么可能清楚江恪行程,邹慕什么也没问出来,也有想过去问周沉,但周沉怕是直接会把他腿打断。
在工作室里的杜同透过窗户注意到邹慕动向,总觉得有哪儿不对,想出门打探下情况,可下一瞬,身后人慢条斯理贴近过来,伸手扣住他掌心,把他压在桌前。
那人从他下颔一路吻到侧脸,唇角,像是品尝蜜糖似的吻住他唇。
杜同微微启唇,任由对方索取,在周沉吻得更深时,死死咬住对方舌尖。
血腥味蔓延开来,周沉发出嘶的一声,但他却像是更感兴趣了,扣住杜同后脑勺,以几乎要把他生吞的方式吻着他。
抵抗不过,索性不抵抗。
这是杜同在周沉面前学会的唯一道理。
一吻方休,周沉伸手抱住他,埋在他颈间,声音低沉:“宝宝。”
“上回的事情我没有找你算账,不代表没有发生过。”杜同虽然感到厌烦恶心,但依旧安静地任他抱着,“周沉,你不亲手解决掉邹慕,是对他还有留念?”
“你让我解决邹慕又是为了什么?”周沉充满恶意地道,“是单纯讨厌他,还是为了他不打扰江恪?”
杜同耐着脾气,告诉自己不要跟疯子一般见识,他开口提出要求:“我要出席晚上晚会。”
前几天他接到过邀请函,但那时他对这个慈善晚会没什么兴趣,随手把邀请函扔了,而周沉是慈善晚会举办方之一。
今天晚上,邹慕也会去慈善晚会,杜同总觉得有些不安。
邹慕能有什么想做慈善的心?他去那儿干什么?勾男人?可如果只是为了找金主,犯不着问江恪去向。
总不能是江恪禁止他找金主吧。
周沉掀了下眼皮,不予答复。
“周沉,”杜同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参加晚会。”
慈善晚会在爱丽丝酒店举办,会场布置得极尽高端大气,来往人员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酒店门口,铺了层厚厚红毯,红毯尽头是签名墙。
骆远和许慎一起出席时,引起不少惊呼和艳羡声,在同性合法的年代,他俩看起来的确很登对,一个英俊潇洒,一个温润如玉。
骆远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答应我。”
他那天看出来许慎态度,自以为在他这里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所以我今天是来找你说清楚的,”许慎把记号笔还回去,转眸看他,“作为约会对象,我们不太合适,以后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骆远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竟是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他,他勉强笑了下:“我有哪里不够好吗?”
许慎往前走,从骆远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截漂亮优雅的天鹅颈,蜿蜒线条一路蔓延进衬衫衣领口。
青年没有回头,声音淡淡:“你没有不够好,只是我们不合适而已。”
骆远手指慢慢缩紧,他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他对许慎明明这么好,无微不至的关心和体贴,嘘寒问暖的周到,万事为他着想,可到头来,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凭什么?
骆远追上前去,尽量维持最后的风度:“那江恪就适合你?”
许慎用一种奇异眼神打量他:“这跟你没关系。”
骆远似乎一直都一厢情愿认为他和江恪是互相喜欢的关系?许慎不明白这是哪来的错觉。
他跟江恪,用书里定义来讲,反派和主角受,应该是他觊觎江恪才是。
而如同套用许慎自己本人感受和真实想法来看,在这个世界里,江恪是唯一能让他稍微牵肠挂肚的人。
毕竟他在他身上花了一百万,后面又拉了八千万投资。
他是否倾家荡产,与江恪有着很大关系。
骆远看着许慎的眼神逐渐化为阴沉,却又稍纵即逝,他再度走回到许慎身边时,脸上又恢复温和的笑:“那行,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
走过红毯后,由工作人员带领进入会场,按照姓名牌入座。这是场慈善性质晚会,先举行拍卖会,拍卖所得资金,尽数捐赠,晚会历年延续下来,由周家,江家,宁家共同举办,在圈内地位很高。
另一边,江恪穿一身正装,坐在案几后听江永元说话,他表面上在听,可实际上心早就飞了,只觉得这老头说话又冗长又无聊。
好不容易等江永元讲完自己创业史和经验教训,他忽然开口点他名:“江恪,听说你最近投资了个项目?”
江恪注意力从面前精巧茶盏上面移开,支着下颔,懒洋洋道:“是啊。”
江永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这个儿子几个月没见,变化不少,他顿了顿:“你之前一直没有过出彩的投资成绩,在投资这件事上,你要多跟你两位哥哥学习。”
江海和江即坐在江恪对面位置,这个小茶座设一张主位,四张客位,刚好够江永元和他四个儿子,可惜现在江铎被下派到B市,属于他那个位置是空的。
江海身为家里老大,扬起下颔,义不容辞道:“小恪,投资这个事情水深得很,你虽然不聪明,但笨鸟先飞,以后踏实点跟我学。”
茶室里茶香袅袅,清幽淡雅,沁人心脾,可室内气氛却悄然紧绷起来。
江海从小到大一贯是这种说话语气,他是老大,所有人都得听老大的。
江恪手指摩挲茶盏,连个眼皮都没抬,半分面子都不给江海:“不需要,我自己有分寸。”
二哥刚被下派没几天,江即这会儿看江恪非常不顺眼,阴阳怪气道:“你能有什么分寸?打人倒是挺利索,做事情从来不动脑子。”
听见打人两字,江永元眼皮轻轻跳了两下,他年纪大了,经不起吓,之前江铎玩女人玩死了已经给他留下很深刻阴影,他拿起茶盏喝了口:“怎么回事?”
轻飘飘四个字,不怒自威。
江即抢先开口道:“二哥那天不放心他这么久没有回家,出于关心,过来找他,可他倒好,把人打了一顿!这小白眼狼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江恪没说话,似乎觉得很没意思,把茶盏里的水倒在木桌上,慢悠悠地蘸水写字。
“有这回事?”江永元皱了皱眉头,“江恪。”
“江铎不是来看我的,他问我投资的八千万哪儿来的,”江恪眼睫低垂,“然后我们起了点小冲突。”
听见“八千万”这三个字,江即眼神一亮。
“是啊,八千万是笔巨款!江恪哪儿来这么多钱?”江即快言快语,逮着江恪错处就想把他往死里整,“除非他偷家里钱!爸,你快查查家里资产,我们可不能把一只贼放家里养着!”
江海觉得这事很不简单,身为老大,他有必要开口:“江恪,你解释一下?”
“空口无凭,”江恪冷嗤了声,“我为什么要解释?”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惹得江即心头火起,他拍了下桌子,茶盏被震得抖了三抖:“你怎么可能有八千万!你有多少钱我们心里没数吗?你那个破公司每年只赚几百万,年年业绩垫底,怎么可能会有多余钱拿来投资?!”
空气里充满火.药味,一触即发,江铎不在,江即似乎要连带着他那份的气一并出了,态度锋锐,不留任何情面。
“我有多少钱,我公司是什么业绩,原来你们知道得这么清楚啊。”江恪咬字清晰,微微一笑,“真是谢谢哥哥这么关心我了。”
江恪居然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江即期待的是江恪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场景,这会儿觉得自己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气得胸口发闷:“你这么躲避问题,分明是心头有鬼!江恪,我们江家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却偷我家钱,如此恩将仇报,真是下贱!”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瞬间,茶盏重重盖在桌上,江永元面无表情道:“够了。”
“听到没?”江即得意洋洋道,“爸跟你说够了,你还不老实交代?否则等会儿有你好看!”
“江即,”江永元视线平直扫向他,嘴角下垂,“你闹够了吗?”
江即愣了下:“爸?”
没搞错吧?他为什么要斥责他?他不应该教训江恪吗?
“那八千万,是每年生日,我给他的钱,”江永元面无表情道,“你有什么问题么?”
江恪每年生日,他都会给一笔钱给他,可江恪从来没动过,直到最近,他收到扣款信息,追踪这笔钱去向,才知道江恪投资的事情。
他本来以为这只是个小事,毕竟八千万对于江海江即他们而言,并不算一笔大钱,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抓着这点,咄咄逼人,给江恪扣各种帽子。
怎么,只允许他们手头宽绰,江恪手里有点钱就一定是从家里偷的?
不仅如此,他还把过多注意力放在江恪公司经营状况上。
江永元最讨厌心术不正,不踏实勤恳之人,江即每句话都在犯他忌讳。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儿子这么不务正业?
气氛瞬间陷入死寂。
江即宛如只被扼住咽喉的鸡,惶恐,不安,错愕,不敢置信,等等一系列情绪涌上头来,他脸色宛如调色盘般精彩:“……我,爸,我不知道。”
“原来你一直把江家当作是你的家,把我排除在外,真是让人伤心呢,”江恪不紧不慢地咬着字,“哥哥。”
“江即,”江永元是个一碗水端平的人,他不容置疑道,“给江恪道歉。”
江即欺负江恪欺负惯了,哪肯给他道歉?
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要求!
江即不服气地拍了下桌子:“我不道歉!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啊?!”
“哗啦”一声,茶盏摔在地上,恰好碎在江即面前,热茶泼了一地,顺着板砖缝四溢出去。
江即被吓得一哆嗦,气焰仿佛被热茶浇熄。
江海身为老大,率先打破沉默:“江即,你刚才说话太难听,理应跟江恪道歉。”
江永元让他道歉,江海也让他道歉,全家没一个站在他这边,江即死死攥着手心,恨江恪恨得发狂,他心不甘情不愿,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江恪,对不起。”
“下次再随便泼脏水,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了,”江恪微微笑着,明明是那么漂亮,让人惊艳的一张脸,此刻却让人背脊发凉,“哥哥要小心呢。”
他在笑,他居然还敢笑!
江即指甲几近陷入肉里,他明明气得很,但被江恪用那种视线注视,身体却不由自主颤抖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害怕江恪。
茶会开到这儿,茶盏也摔了,人也教训了,江永元觉得闹心不已,也不打算再继续开下去,他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
三人陆陆续续站起身来,跟江永元道别后一一走出去。
而在江恪坐的位置,那方檀香木桌上,有些微未干水痕,是个慎字的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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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即一出来,江海怕他冲动下再找江恪麻烦,连哄带骗把人拎走。
江恪倒是无所谓,他本来就觉得没意思,什么事情都没意思,有人送上门求他打发时间,他不介意屈尊陪他玩玩。
苏忘在门外恭候多时,看见江恪出来,立刻迎上前去:“慈善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老江总有交代过,你们兄弟三个看上什么展品,随便挑,他来买单。”
江恪可有可无应了声:“桃子视频的陈总到了么?”
“到了到了。”江恪吩咐的事,苏忘自然不敢不上心,“我跟他联系过,听说你要见他,他挺开心,说等拍卖会结束后恭候你。”
江恪抬脚往拍卖会场走,他们江家作为举办方之一,特地留有第一排最好位置,江海和江即都在第一排坐好了,江恪没兴趣跟他们坐一起,随便挑了最后一排坐下,苏忘跟着坐在他身边。
会场很大,观众席呈圆扇形围绕舞台中心铺陈开,一排排水晶连座在灯光下闪烁耀眼光芒。
“听说今天展品很多,”苏忘对这个展很是期待,“有几样非常稀罕,今天来参加的人大多都想一饱眼福。”
江恪漫不经心道:“是吗。”
忽然,他眼角余光扫到一抹熟悉身影,他眼神慢慢发生变化,往那个方向扫过去,随之定格。
青年坐在第四排靠右边位置,穿着浅灰色条纹西装,内搭白色衬衫,合体西装勾出他清瘦身体线条,他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如玉手指自然下垂,而在他身边,坐了个浅咖色西装的男人,男人时不时浅笑侧头跟他说话。
那是刚才用水写过名字的主人和骆远。
这幅画面,真是十分碍眼呢。
江恪唇角往下压,心头戾气翻涌。
苏忘掏出展品介绍小册子,转头想递给江恪,然而,在看见江恪神情那一瞬,他动作不自觉顿了下。
江恪此刻心情似乎非常不妙,像是被谁惹着了似的,可明明刚刚才好好的,为什么眨眼间说变脸就变脸?
小册子在空中转了个弯,又被苏忘收了回去。
算了算了,小命要紧,还是不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了。
灯光倏然亮起,将整个大厅内照亮如同白昼,偌大场地,座无虚席,空气里飘散各种香味。
主持人拿着题词卡走上台,朝大家微笑:“又是一年一度慈善晚会,很高兴能在这里看见许多老朋友。”
随之流淌而来的是穿梭在大厅内轻柔钢琴曲,静谧而柔和。
杜同与周沉坐在第一排,周沉靠在椅背上,坐姿放松,而他的手,牢牢扣紧杜同的手,像是把玩什么玩具似的,慢慢摩挲,杜同已然麻木,他眼角余光在场地内转了个圈,可没找到邹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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