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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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三日不见的感觉,那比九年还要漫长……

孤枕难眠的九年……想想有多可怕。

头一次麦苗睡在自己家床上有点辗转难眠,想起前一日任鸽和自己在这张床上的所作所为,甚至连床单上还有她睡过的味道就会小女孩儿性子那般的傻笑。

可任鸽却没点消息,这让麦苗有一点点不开心。

等到第二日上午,依旧没消息,那一点点不开心变成了大大的不开心,导致于作家分配于她手下的两篇番外男女主角因为海啸在太平洋上漂流了七七四十九天后,晒成人干而亡,搞得那作家泪汪汪的说麦苗改得真好,贴近时事连《少年PI》都能抄进去,可是这两人互相啃咬着把对方吃了,真的不要紧吗?

终于第二天下午任鸽来了微信,虽然也学了两句甜言蜜语让她心情稍晴,但之后又没消息。和葛姐旁敲侧击,似乎她对任鸽并不满意,对她意有所指的讲任鸽现在忙,只是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哎,熬不过自己的心,麦苗在第四天早上终于忍不住回了公司,表面上是回去开会。其实还不是为了看任鸽两眼。以为会见到一个忙得天翻地覆,两眼无神的过劳患者。眼前看到的任鸽确是神采奕奕,还*的和白小慢站得那么近,手指更令人发指的在白小慢额头上晃来晃去。

“麦苗,你怎么不进去?在这里干嘛?”气冲冲正往任鸽办公室里赶的葛莉莉见麦苗站在办公室门口没动,随口问了一句,办公室里正在为了到底该不该上封面的纠缠的两人才抬起头,看着门外。

葛莉莉首当其冲的今晨第二次的把Y周刊扔在任鸽的桌上,沉着脸问:“这个你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任鸽虽然回答着葛莉莉的问题,却把关爱的眼神递到了门外,那里有她心爱的小麦苗,不过怎么她不怎么开心?

接下来就是絮叨,无数的絮叨。葛莉莉对于任鸽私自接触其他的新闻媒体表示痛心疾首,认为她为了一己私利损害了公司的利益,白小慢则表示她的私生活怎么可以放在杂志上让人随便翻阅,这让她感到很赤*裸,没有安全感。任鸽听她们叽叽喳喳的讲了半个小时,才做了一个“STOP”的动作。转过头对着白小慢:“你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关乎我们俩的利益,出来卖就要学会卖的不抱怨,这是第一课。”再转过头看着葛莉莉:“我肯定得先把白小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再才是公司的利益吧。既然葛姐讲得这么义正言辞,那为什么不告诉我,helen章和欧阳红曾经有过一段情,以至于我推销白小慢始终推销不出去呢?”

葛莉莉语塞,白小慢则皱起了眉。

任鸽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再各自看了她们俩表情:“行了,我女朋友来找我了。这事就这样。”

葛莉莉惊讶的问:“你有女朋友了?”

“对啊。”任鸽点头。

“谁。”葛莉莉立刻接话,比刚刚质问任鸽的时候还有气势。

“麦苗。”任鸽回答的短暂有力,葛莉莉忽然笑了,还笑得颇为得意,一副这事甚好,甚得她心意的表情,追着就用高跟鞋踢了任鸽一脚,她半真半假的警告任鸽,要是欺负她们家小麦苗有她好果子吃。在笑闹之间却没发现白小慢没有说话,咬着下嘴唇像一个女主角那般若有所思,想什么却不得而知。

虽然大家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娇好的**和肥厚的钞票之间充满了交易。可是娱乐圈也有一个好处,你要是比钢管还直都不好意思说你混在娱乐圈里。身为一个正式有女友的人,任鸽现在的感觉是走路有风,牵起麦苗的手的时候也像是在领奖台。

“走吧,带你去吃大餐。”任鸽的声音得意得恨不得把整个休息室的墙都给刺穿了。

不过她女友并不吃她这一套。她们一上车就相处得磕磕绊绊的。任鸽首先表示大家三日没见,十分想亲亲,麦苗就讲大白天的害羞啊,还不是不要啊;那退而求其次抱抱,麦苗又说空间太窄,不好抱;那现在不亲不抱等下亲等下抱可以,现在直接去吃饭,又问:日本料理好不好——摇头,太冷、韩国烧烤如何——再摇头,太燥、川菜——继续摇头太辣、鲁菜——全是烧菜、江浙菜——太甜。

“我让你生气了?”任鸽熄了火,疑惑的皱着眉头看着麦苗。

麦苗玩着任鸽车上挂的小铃铛,玩着摇头的把戏。却在心里猛点头。她不开心,却又不能说她看到任鸽和白小慢粘在一起那么近不开心。这样显得她十分没有肚量。她看过的大量文学作品里都说:女人可以蠢可以笨,但是就是不能善妒。她不想当一个善妒的女人,让任鸽看不起,更想象以前那样坦坦然然的把所有不开心都拿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可事情一发生在任鸽身上,她就有一股猛烈的怒气和想把这瓜田李下的家伙用绳子细细捆好,时时刻刻都牵在身边的**。

她在心里深深的忏悔,第一次直面爱情的占有欲的可怕。

“那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要?”任鸽继续问,心想难道麦苗大姨妈也来了,又往麦苗两腿中间望去。

麦苗又羞又恼,打了任鸽一下:“你看哪儿啊。”

任鸽耸了耸肩,倒是没说话。

最后这两人到一家小面馆里吃了碗牛肉面才算缓和气氛。吃完饭,根据任鸽的意思,既然她下午还要去公安局给红包拿电影拷贝,那就先送麦苗回家先。

麦苗在车上,几次想问任鸽自己听到的闲言闲语,却看见任鸽兴高采烈的指着教堂说:“教堂”,指着花说:“花”,指着尼姑说“尼姑”,那副蠢样而开不了口。任鸽这么高兴仅仅是因为刚刚在麦苗嚼了口香糖之后,觉得口气清新,舍不得浪费,亲了她的嘴一下罢了,就乐得任鸽开心了二十分钟。看到任鸽这么高兴,麦苗就愿意这时间就这么下去,任鸽就这么往下开,一直开,一直在路上永无烦恼永不停下的开一辈子。上一次她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才10岁,那一年她爸爸刚刚买了新车,有事没事就带着她、妈妈和姐姐兜风,她常常站在驾驶位后面,搂着她爸爸的脖子说:“爸爸,我们就这么一直一直开下去,会不会到美国。”这时候,妈妈和姐姐都会笑她是个傻姑娘。

直到一个非常久非常久的红绿灯,麦苗才举轻若重的问:“白小慢和陈巨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你不是对八卦一向都不感兴趣?”任鸽抓着方向盘,嘴里哼着老旧的抗日歌曲。

“因为有人说《y周刊》上面所说的不具名人士就是你,我理应问问。”麦苗摸着任鸽耳朵:“是他们胡说八道的吧。”

“不,是我找编辑写的。”在这事情上,任鸽倒是觉得没啥隐瞒的必要,也就点点头:“反正就是为了让白小慢红起来,我说什么应该没什么人在乎吧。”

麦苗把一直放在任鸽耳垂上的手收了回来,讲话的语气有些淡漠:“可是陈巨星现在也算是尸骨未寒,你这么做会不会太……”

“太怎么?在娱乐圈就要遵守娱乐圈的游戏规则,你们一个两个难道不是娱乐圈中人?真是。”任鸽趁着转弯的时候摇头,想着自己拍陈巨星遗照这事儿幸亏麦苗不知道,要真知道了用唾沫淹死都是小事儿。

麦苗听任鸽这么讲,在心底叹了口就不再多说话。从她和任鸽不再搭档,开始各自发展开始,她就觉得任鸽对白小慢的事情特别上心,总有一股为了白小慢什么事情都能做的样子。麦苗觉得有些无力,就算是任鸽的女朋友也阻止不了时间巨轮的缓缓移动,始终会碾压过他们的姻缘线,最后把任鸽推向白小慢那般。

“你会一直和白小慢一起工作吗?”麦苗在解下安全带打开门下车之前又一次问道。

任鸽疑惑的摇头:“应该会吧。”她想起白小慢那张随着环境变化而显得千变万化的脸,啧了一下,笑起来:“和白小慢一起工作就像是玩儿养明星养成游戏,看那些尔虞我诈就在身边发生,还是挺过瘾的。”

“那……”麦苗咬着指甲,盯着车前方的控制台问坐在旁边的任鸽:“如果白小慢真的红了,你越来越忙,真的就放弃导演这份工作?”

任鸽看着麦苗,隐约觉得这话似乎有另外的含义没被麦苗好好讲出,摸着她的头发到:“怎么不导,以前你说你要给我写剧本的事儿你就忘了啊。我们现在可是情侣身份,不是你说想拆伙就能拆伙的,听到没有啊,麦苗同学。”说完还略显张狂的揪着麦苗的脸,企图把麦苗心中的那点小阴郁小不爽大吃醋给连根拔掉。

不管怎么说,任鸽给的那个措手不及给的*还是极大的安抚了麦苗的心情,抱着三天都没抱住的任鸽,麦苗第一次展开今天真正意义上的笑容,意犹未尽的拍了拍任鸽脸,低声说了句:“你真的需要乖点。”才潇洒的下车。

望着麦苗上台阶进门洞的背影,任鸽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这家伙还会吃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57第 56 章

油炒羊

用羊为轩,先取锅熬油,入肉,加酒水烹之,以盐、蒜、葱、药椒调和。

——宋氏养生部

我家乡有一特别的习惯,早上喝羊肉配白饭。辣子、香菜、盐巴和肥腻的汤汁和一碗,肉片和羊内脏就这么用蘸水大快朵颐。再配上点跳水萝卜,让去做神仙都说你给我爬爬爬。

所以初初见识到涮羊肉,觉得北京人啥都要用麻酱,更就没其他想法。关于饮食习惯,不得不说我还是个地图炮。始终觉着还是有辣椒花椒的玩意儿更让人欣喜若狂。

就像看女人,有人喜欢S型。

有人只爱大胸。

我偏喜欢讲话咄咄*人的。大约这就是人性深处的抖M。

羊肉可煮、可烤、可烧、可炒。但我就只喜欢一大早上,脸都没洗干净,坐在沉沉白雾中的小板凳上等着的那碗羊肉汤。

可说它是乡愁,于我看来,它就是我彪悍抖M的徽章。

——————于受————————————————————————————————————

萨沙站在极东岛上看着帆船在海天连线处消失,知道自己被扔在世界尽头了。他打量四周,这座世界最东面的孤岛像一块露出海面的锈铁,毫无生机。

萨沙向岛内走去,连日的晕船让他步履虚飘,岛很小,他很快走到了中央,看到一座小丘上有一个黑洞,像一只盯着他的怪眼,洞的周围散落着一层黑煤面,他知道这是一个矿井。在洞旁边的空地上有一口大铁锅,安放在高大的石灶上,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锅,倒扣过来能做一个大房顶,那也是他见过的最大的房顶。

萨沙以前没见过很大的房子,因为他没出过远门,自从爱上冰儿,世界的其余部分对他再也没有吸引力了,但这次为了冰儿,他一下子就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石灶里没有火,空气中充斥着奇怪的油腥味,是从大锅中散发出来的。

矿井里黑不见底,但萨沙发现黑暗深处有一点摇曳的火光,后来他看清了那是一辆缓慢上行的矿车上的火炬,直到走近,他才发现矿车是被一个人拖着,堆满煤快的小车沿着破旧的木头轨道吱吱呀呀地移出井口,阳光照到矿工身上,萨沙看到他是一个细高的老头,干瘦黝黑,像一段从煤层中挖出来的枯树根。

“帮帮我。”老人说,萨沙于是到后面去推车。车到大锅旁的煤堆边停了下来,看来这个小矿井中出的煤全部用于烧这口大锅。

老人精疲力尽地靠着车轮坐在地上,喘息着。

“我来找你,我来求你。”萨沙说,他不用问这人是谁,肯定是他要找的,极东岛上只住着这一个人。

“我有什么好求的,一个烧火的,一辈子吃苦受累的命。”老人摆摆手说。

“人们说你能让得绝症的人活下去。”

“我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了,老了。”烧火工长叹一声。

“地上的每一个人,在天上都有一颗属于他的星星,如果那颗星星出了毛病,星光照不到那人身上,那人就病了,如果星光长时间暗下去,那人就得了绝症。”

“这谁都知道。”

“你有一本大书,能从里面查出每个人的星星在什么地方,你还能登上天,把出毛病的星星修好。”

“你病了?”

“我爱的女孩病了,绝症。我知道你在这里要钱没用,但如果你修好她的星星,我为你做什么都行,我为你去死都行!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死在这岛上,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这就是爱了?”老烧火工抬头看看萨沙,老眼发散的目光费力地焦距在他脸上,略带嘲讽地笑着,但似乎对他有了些兴趣。

萨沙没再说话,默默地跪在烧火工旁边。

“你不用去死,接我的班吧。”

“好的,我接您的班,在这岛上当一辈子烧火工!”

老烧火工不动声色地看了萨沙一会儿,突然摇着头笑了起来:“呵呵呵,以前来的那些人也都这么说,等我把他们让我修的那些星星修好,他们都走了。”

“我不会走的,我会接您的班,我发誓!”

烧火工吃力地站起身,捶着腰说:“那就试试把,我只能每次都试试,我还能什么别的选择?”

老烧火工和萨沙开始为登天修星星做准备。

首先要造火药,用硝、硫磺和炭配制。硝和硫磺都能从矿井中采到,岛上却没有烧木炭的树木,烧火工用鲸骨代替,烧出来的炭虽然味道难闻,但细腻而滑爽。

在环岛的海滩上,堆放着许多大鲸的骨架,那些大骨架在世界边缘的阳光下雪白雪白的,在海风中发出浑厚的声响,走进一个骨架中,萨沙仿佛置身于一座汉白玉宫殿的废墟。烧火工住的小棚屋也是用鲸骨搭起来的,上面蒙着暗蓝色的鲸皮。

造火药的进度很慢,烧火工干的磨磨蹭蹭漫不经心,萨沙心急如焚,他催烧火工块些,因为在大洋那边遥远的大陆上,在家乡的小镇中,冰儿的病正在一天天加重。

“快有什么用,”烧火工指指天空不耐烦地说,“离上弦月出来还有好几天呢,没有上弦月,怎么登天?”

萨沙每天夜里睡前都盯着星空看,盼望着上弦月的出现,那是冰儿的生机。

三天后,火药总算配完了,装了满满的一大鲸皮口袋。

下一步就是造火箭了。火箭的箭体是一颗完整的鲸牙,必须是笔直的牙,烧火工和萨沙钻进几个硕大的鲸头骨,找到了五颗这样的大牙,每颗有人的大腿粗,立起来比萨沙还高,顶部尖尖的,烧火工把它们的表面打磨的洁白光滑。然后,他又切割打磨一些薄薄的鲸骨板,做成了十五片火箭的尾翼,每片像刀子般锋利,能切肉。他在鲸牙的尾部开了浅槽,把尾翼涂上胶水□去,胶水是把一种牡蛎碾碎后提取出来的,那种牡蛎常粘在礁石和船底上,用刀都刮不下来。最后,把火药倒进中空的鲸牙中,火箭就做好了。萨沙曾问是不是需要试验一枚,烧火工很有把握地说不用试,肯定能行。

这些天烧火工的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在自己的工作上,他的活儿包括采煤、猎鲸和炼鲸油。萨沙帮着干,发现烧火工的工作极其繁重,像他这样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每天都累得精疲力尽。

所有的工作都是为了烧火,每天的烧火时间是凌晨,这时萨沙都睡的很死,烧火工没带他去过。只是有一两次,在后半夜最黑暗的时刻,萨沙在睡意朦胧中隐约知道烧火工驾着小帆船出海了,他回来时太阳已高高升出海面。

火箭做完后,烧火工带萨沙去猎鲸。萨沙第一次看到了鲸笛,虽然以前听说过,看到它这么大还是很吃惊。鲸笛是用一根鲸的肋骨做成,弯弯的,有萨沙两个身长,像一把拆了弦的大弓。他和烧火工两人抬着才能把鲸笛送到海滩。

这时海边的浪不大,两人抬着鲸笛走到齐腰深的海水中,鲸笛大部分没入水中,只有烧火工抓着的一端在水上,“你要接我的班,就要学会吹鲸笛。”烧火工说着,把嘴凑到鲸笛的一端吹起来。

“我什么也没听到。”萨沙说。

“鲸笛发出的声音只有鲸能听到,人听不到的。”烧火工说完继续吹,手指还在鲸笛上的一排小洞上不停地按动,他双目半闭,一付很陶醉的样子,“这是鲸求偶的歌声。”

烧火工吹了一上午鲸笛,没有什么结果,在失望地返回前他最后试了一次。这时,萨沙看到远方天水连线处出现了一个水包,接着一头鲸的黑色背脊在海面上浮现了一下,然后巨大的鲸尾抬出水面又落下,激起一圈大浪,它穿过平静的海面,向这个方向快速游来。

“快跑!”烧火工对萨沙喊道,当萨沙回头跑上海滩时,他仍在水中吹笛,直到鲸接近才拖着鲸笛转身跑上沙滩。

被笛声引诱来的大鲸触到了浅海的海底,水中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摩擦声,接着,那庞大的躯体借着惯性冲上海滩,它推上来的带沙的浊浪把来不及躲避的烧火工和萨沙冲倒了。大鲸在沙滩上痛苦地滚动着,它是海洋中的动物,在陆地上内脏因自身重量的压迫受到致命的损伤,献血从鲸口中涌出,染红了大片海滩,又染红了冲上来的海浪。大鲸很快停止了滚动,在小山丘般的躯体上掠过最后的死亡抽搐。

当鲸完全死亡后,烧火工用斧头和锯剥开它的腹部厚厚的鲸皮,然后用长刀割下里面雪白的脂肪,每块都有一头猪大小。鲸的巨大让萨沙震惊,他觉得他们不是在切割一个动物,而是在一座骨肉之山上开采矿藏。他们把大块脂肪背到大锅处,石灶里已经燃起熊熊煤火,锅底都烧红了,他们登上支在石灶边的梯子,把脂肪扔进锅里,鲸脂块沿着滚烫的锅面滑下,在喧闹的吱吱啦啦声中像冰块一样熔化,琥珀色的鲸油在锅底很快聚集起来。

———————————烧火工刘慈欣(1)

58第 57 章

《凯尔经的秘密》

很久没有时间看电影了,对于一个爆米花电影爱好者来说,什么《第七封印》、《野草莓》绝*不是我的菜。

能让我坐在沙发上,看有点内容的片子,大约就只剩下动画了。

《凯尔经的秘密》就是其中之一。

这片子如果没经过大量的查证,询问,它就是一挺适合把各种片段一帧一帧节选下来放在手机、平板、电脑当背景的电影。要真的很认真的去看,那又必须做特别多的查证工作。比如宗教对立、原始崇拜、图腾和画面的意义。

中国人大约已经被从小打到的语文课本败坏了胃口,当年《红楼梦》节选里都能寻找到封建主义对于人性惨无人道的剥削,长大后更懒于解构任何有着多重含义的玩意儿。

至少我是这样,所以,我爱爆米花电影。

据说《盲探》还不错,还没时间看。

但《速度与*6》那肯定是必须捧场。

是以记之,于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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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火工和萨沙从棚屋里搬出一大盘绳子,绳子用鲸皮搓成,只有小指粗细,却十分坚韧。萨沙想像不出这一大盘绳子有多长,他们两人都抬不动,只能拖着移动。烧火工把一桶鲸油泼到绳盘上,说是能起润滑作用。这是登天前的最后准备了。

入夜,上弦月终于出现了,细弯的月牙与上方的两颗星星组成了一个银色的笑脸。烧火工说他们必须尽快登天,等月牙盈起来后就不能好用了。

他们把五枚鲸牙火箭和绳盘搬到海滩上,还拿来了小帆船上的两面卷起来的帆,以及两根桅杆,烧火工说到了月牙上,这帆就要当浆使。最后拿到海滩上的是一本厚厚的大书,羊皮书封上镶着古老的徽章和铜角。这些东西都堆在沙滩上的一个大铁锚旁,烧火工把它叫月锚,说是锚固月亮用的。

烧火工让萨沙多穿些衣服,说星空中很冷。

当上弦月在夜空中移动到合适的位置时,他们开始登天。

烧火工把长绳的一头固定在一枚鲸骨火箭的尾部,然后把火箭竖立在鲸骨制成的简易发射架上,他用手指当尺子目测月牙的位置,仔细调整火箭的角度,然后用一把细长的火炬从尾部点燃了火箭。

鲸骨火箭呼啸着升空,它喷出的火焰在海面上撒下一片跳动的金辉。火箭很快在夜空中变成一个小小的亮点,它后面拖着两条线,一条是白色的烟线,另一条黑色细线是它拉上去的长绳。那个小光点飞向月牙,最后从一个牙尖附近掠过,光点熄灭,空中的黑色细线弯曲了,长绳和火药耗尽的火箭一起坠向大海,看上去落的很慢,像一根飘落的长发丝。发射失败了。

第二次发射也失败了,鲸骨火箭撞到月牙上,残存的火药爆炸了,溅出一大片璀璨的火星,像在月亮上放了一个焰火。

第三次成功了,火箭拉着长绳从月牙正上方越过,随后熄灭坠落,把绳子搭在月牙上,就像挂在星空中的一个大钩子上。烧火工和萨沙继续快速放绳子,鲸牙箭体的重量在月牙的另一面拉着长绳下垂,当绳盘放的只剩下薄薄一层时,吊着鲸牙箭体的长绳的另一端垂到地面,两人把绳索的两端都系牢在大铁锚上,夜空中的长绳渐渐拉紧,变得笔直,系在铁锚上的绳结在强劲的拉力下吱吱作响,把绳中的鲸油都挤了出来,铁锚被月亮在沙滩上拖了一小段,但锚尖很快钩住了沙层下坚实的土地,月牙在星空中停止了移动,被锚固住了。

烧火工拿出三小段鲸皮绳,用其中的一段把船帆、桅杆和大书捆成一捆,连接在系于铁锚的长绳两端的一端上,又用一段短绳在自己的间缠了几圈,再越过双肩并在胸前打了个结,做的很熟练。他把最后一段绳子用同样的方式捆在萨沙身上。烧火工把自己身上的绳头与长绳联结起来,与那捆东西连在同一端。

烧火工拿起一把斧头说,“你年轻力壮,本该先上的,但你是第一次登天,我就先上,再把你拉上去,照我说过的做!”

烧火工挥起斧头砍断了与自己和货物相连的长绳的那一端在锚上的绳结,这时长绳只有一端还系在铁锚上,月牙失去了锚固,又在星空中移动起来,烧火工刚把斧头递给萨沙,自己就和货物一起被移动的月亮吊起来,萨沙同时也用力向下拉长绳的另一端,使烧火工和货物被更快地吊上天空,很快变成了夜空中的一个小黑点,黑点最后升到月牙上,消失在它的银光里。

很快,月牙又停止了漂移,显然烧火工在上面把绳子固定了,这时月亮和地面只有一根绳子相连,萨沙感觉它很像一个银色的大风筝。

萨沙把自己身上的绳头与长绳联结起来,又等了一会儿,估计烧火工在月牙上已经准备好了,就用斧子砍断了铁锚上的最后一个绳结。

萨沙立刻被月亮拖着飞跑起来,转眼间就被拖到了海里,在海面上飞快滑行。萨沙死死地抓紧鲸皮绳,感到头昏目眩,海浪似乎变成了很硬的东西,他的脸上和身上被打的很疼。就在这疯狂的拖曳使他崩溃时,他的身体离开了海面向上升去,显然烧火工正在月亮上拉起他。映射着细碎月光的海面向下退去,渐渐变的模糊起来,又过了一会儿,萨沙看到了下面极东岛完整的形状。他庆幸这是在夜里,在白天他会恐高的,他担心月亮上的烧火工用尽了力气,一松手让自己掉下去,但他这时明显地感到身上的鲸皮绳勒的不是那么紧了,烧火工对他说过,越接近星空,人的重量就越轻,他自己的重量显然在不断减轻,后来他也可以自己拉动绳子了,这就使上升的速度快了一倍。

月亮在上方越来越大,渐渐占满了整个视野,萨沙估计了一下月牙的大小,大约和他来时所乘的帆船的一样大。他沐浴在月亮的银光中,那是冷光,没有一点热度。

终于,萨沙伸手可以触到月面了,他以前以为月亮是坚硬光滑的,像一大块发出银光的玉石,这时惊奇地发现月面很柔软,他想,月亮不断地盈亏,当然不可能很坚硬。月面摸上去细腻光滑,像冰儿的肌肤,这让萨沙心里一动。他向月亮内部看,感觉里面似乎充满了发光的乳白色液体。

萨沙最后升上了新月的凹曲面,等于登上了这艘银光之船的甲板,银亮的月面在他的两侧向上翘起,最后缩成了两个指向上方的银尖。

他看到了烧火工,正在那里盘起鲸皮绳,在银亮月面的衬托下,烧火工瘦长的身躯更黑了,像月亮上的一只大蚂蚁。带上来的货物堆在一边。萨沙解开身上的鲸皮绳,试着迈步,他感到身体轻的像羽毛,迈一步能跃出好远。

“你那个女孩的全名叫什么来着?”烧火工问道,同时翻开了那本大书,书的目录与字典一样,可以查找所有的人名,据说活着的和死了的人都在上面。他们先是用笔画查,后用层次四角查,都没查到,最后直接按字母顺序翻,找到了冰儿的名字所在的那一页。大书除目录外的每一页都是星图,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星座,萨沙完全看不懂,但烧火工只扫了两眼,就确定了他们要去的方位。

接下来他们把带上来的两面帆展开,固定在桅杆上,萨沙发现月牙凹面中央的两侧有两个小小的桨桩,把带帆的桅杆拴在上面就成了月牙船的桨,他不知道这两个小桩是什么人在什么时代建造的。

烧火工和萨沙在月牙的两侧开始划桨,与萨沙预想的不同,这帆桨划起来并不费力,两个舞动的帆与其说是桨,更像是月牙的一对翅膀。月亮缓缓改变了自己的漂移方向,向着属于冰儿的星星飞去。

这时,萨沙才有闲暇细看周围,无数的星星缓缓移过,星星大小不一,最大的有西瓜大,但一般都是苹果大小,都发出晶莹的银光,有一部分在不停地闪烁着。近处的星星看上去比较稀疏,但的前方渐渐变密,直到无法分辨出单个星体,成发光的雾状汇成浩瀚的银河。在星空中能够看到银河的全貌,它实际上是一个由巨量星星构成的大旋涡,

月牙目前正行驶在这银光大旋涡的一个悬臂上。星星不时碰到航行中的月亮上,这时它们都发出悠扬清脆的叮玲声,像夏日微风中的风铃。那些碰到月亮的星星被推出一段距离,但在月牙驶过后,它们又在后面漂回原来的位置。、

——刘慈欣《烧火工》

59第 58 章

“都快残废了还想着洞房,你这人也真够变态了。”麦苗唾弃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任鸽,尽职尽责的用棉签沾着水涂在她嘴唇上。

任鸽吧唧吧唧嘴:“残废的也行,那你得慕残才可以。话说回来,要是我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那你就玩冰恋咯。”

“想被扁是不是?”麦苗狠狠的瞪了任鸽一眼。

在医院里初初开始不能动的日子很是无聊,任鸽只能靠海峡两岸各大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度过这一大段一大段空白的日子,久了之后任鸽就开始烦躁不安,除了每日麦苗睡觉之前换衣服的时候。

不管每次麦苗穿什么样的睡衣出现,任鸽都能像个全身都不能用,只能嘴能用的老头,对着麦苗狂吹口哨。刚开始还能惹得麦苗羞红了脸,当某日麦苗包得像粽子那样从卫生间走出,任鸽依旧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吹口哨时,麦苗盯了任鸽半饷:“哪儿性感了?你口哨需不需要吹成这样?”

“不重要啊。”现在的任鸽终于可以半躺在床上了:“只要我记得你裸*体是什么样不就行了。”

“难道你每时每刻看到我都想着我是光着的?”

“刚开始太疼的时候没想法,你知道,人就是怕无聊。”

当夜,任鸽就神采奕奕的用略带沧桑的语调给麦苗详细描述了七八种从上古时期就流传至今的上床姿势,让麦苗红着脸入眠,一晚上的梦里都*漉漉的。

不过,任鸽确实无聊的,等到她能自己用手机拨号后,立刻打电话给白小慢。大骂她没有良心,身为她人生规划师和经纪人的亲密战友重伤入院,也不见来送个花、递个饭、削个水果什么的。

“你不是有女朋友。”被任鸽足足骂了一个半小时的白小慢这时候才慢吞吞的从家里甚没爱心的提了两颗芒果过来,扔在她甚没味道的白粥旁边。

任鸽看着那两颗芒果,觉得越来越像是自己没住院之前买的两颗,张了张口懒得吐槽,问:“最近葛莉莉给你接的啥工作,怎么不汇报一下?”

“和徐梦儿演一部穿越剧。”一讲到工作,白小慢变得放松了起来,坐在板凳上玩着任鸽的纱布:“很出名的,我在里面演女三,一共快三十集的戏份。一集酬劳八千,这样算下来收入挺不错。”

“娘的,又女三。这尼玛不是欺负人。”任鸽倒是不这么认为,搅了搅白粥,把碗递给麦苗:“绝对主演是徐梦儿?”

白小慢猛点头:“现在她的声势真挺吓人的,百度贴吧的粉丝数都好几百万了。听说这部片拍完,就要和人拍电影了。”

“恩……”任鸽吸了吸鼻子,把电动床背再升高,然后盯着白小慢:“勾引欧阳红那套你还没忘吧。”

一遇到“欧阳红”三字,白小慢的脸必定变颜色:“好不好的你提她干什么?”

“就问你忘没忘。”

“忘了又怎样,没忘又怎样。”白小慢的声调提得后来,有点扯住筋了,连在洗手间洗碗的麦苗都忍不住走回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任鸽嫌弃的看着大惊小怪的白小慢:“没忘最好,忘了也给我记起来,在媒体面前就用你那一百零一招勾引徐梦儿,让他们猛炒百合新闻,看点足了,那你就会从女三变成女二了。”说到这儿,任鸽忽然想起似乎心里还放着关于欧阳红的一件事,具体是什么事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只好苦着脸望着墙壁,完全忘了在一旁滔滔不绝被任鸽勾起话瘾的白小慢。

等她回过神,白小慢还在讲,不过已经从“如何勾引徐梦儿”变成了“如何把女二赶下马,自己对女二这个角色的揣摩”

“你现在和欧阳红还有没联系?”任鸽忽然问。

白小慢停住话头,很不爽的抬头问:“任鸽你有完没完。是不是我一定要和欧阳红生生世世的搅和在一起,你才觉得开心?”说完,门一甩就走掉了。

只剩下任鸽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愣在那里。

白小慢冲出住院楼就有些后悔,虽然任鸽问的问题和她人一样不靠谱,可是作为一个病人,不是就有这种权利?想自己也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她还记得任鸽出事那天,自己和葛莉莉回家时,葛莉莉语带玄机的说任鸽和麦苗的事,更隐晦的提起麦苗那不得不低调的家世,白小慢就有些烦躁,麦苗这么强烈的爱,在她身上大概只有对欧阳红才这么用力过,只能自叹不如。

或许她对任鸽日积月累的好感来自于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自己的照顾,可是剔除这些好感,保留那份朋友的情谊,就算怎么做,怎么都不开心。

麦苗洗干净碗筷,坐到任鸽面前:“你明知道小慢听到欧阳红的名字就不开心,你干嘛死劲提?”

任鸽张了张嘴,想解释她刚想起来的,出事当日那带着帽子的头头讲的那句话。可看见麦苗那秀气样儿,告诉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对整件事根本就没改变,再说让她赴险她也不愿意。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还得自己出院了才能查个清清楚楚,便胡乱搪塞道:“做明星嘛,高EQ是必须的。她要是一提到欧阳红就翻脸,以后被别人把那段往事都给挖出来,不是得翻个够?”

“我看你真是为了让她赚钱无所不用其极。”麦苗说这句话的样子很淡定,但语气里还是闻得出些许酸味。

“那是为了我自己啊。”任鸽揪过麦苗的手:“她赚多少,我就能从那里面分四成,你看我这医药费、这费那费停车费不都得需要钱?而且还能出名呢,那名片上啪叽印着——任鸽导演兼国际巨星白小慢经纪人,看起来就挺爽。”

麦苗不想理她那白日梦,淡淡的说:“你爸已经给你付了。”

“呵呵。那也是得还的。”

麦苗想起任鸽父亲那急匆匆来,又急匆匆的去的模样,难免对身上还顶着几大伤口的任鸽充满同情,她像个搞怪的圣诞老人那般摸着她的脸问:“这么想出名?”

“不然我干嘛迷恋在这五光十色的娱乐圈啊。”

第三日,当京城某大型门户网站推出一个系列叫:二十一世纪前三十年最重要的青年导演。用一大篇的网页重点推荐了无缘和广大热爱黄色小电影的群众见面的《三戒》。因为口碑效应加那不常见颗粒分明的性感裸*体交织的画面,这片子迅速串红。整个下午,任鸽的手机都快被记者打爆了。

她感到莫名其妙,只能把这次运气归咎于老天爷对于她受了这么大的伤的补偿,不过看见麦苗笑得心满意足的脸还是觉着怪怪的。任鸽问她是不是有啥□,麦苗却反问她,觉得自己的样子像能帮这么大的忙吗?

“那一定是什么有钱有势的富婆看上我了,等我出院一定会报着一堆发票来找我,然后扔在我脸上说:‘任鸽,你看我为了捧你花了多少钱’”任鸽捏着声音学得像个老鸨:“今晚你一定要让老娘舒服,不然老娘,哼,老娘能让你红得发紫,也能让你过气得令人发指。”

麦苗摸着她的头发,笑骂道:“白痴。”又轻轻说:“也不是每个有钱有势的人都能单纯的做了这么一件事就能这么开心。”

“以我这个被人看起来也算是个正宗富二代的人的观点来看。”任鸽侧躺着看着麦苗:“没钱没势的人就更找不到快乐了。”

待任鸽出院之后,在家修养的时候发现手腕还是不给力,怕给以后的闺房之趣留下不可磨灭的遗憾,忙推了四五个杂志的采访,携着家属麦苗赶着去帝都给专家会诊。

帝都就是帝都,得疑难杂症的人都比H市的都多。花了好长时间排队又是X光又是核磁共振后,任鸽找了个借口独自偷溜出了医院。她天性好奇,并不相信自己才华横溢到可以让一指标性的门户网站为自己特别花一页做广告的地步。

到了那家帝都某大型网站的办公楼。任鸽让前台花姿招展的小姐递了名片进去,以为很快就能和传说中这么看得起自己的新传媒娱乐掌门来个相见欢。可十五分钟后,端着新煮开的咖啡的前台小姐十分遗憾的告诉她总编早在十分钟之前就出发去了香港,由于沟通不畅,无法联系到他。十分遗憾。如果任鸽有急事的话,可以写条子给她,她帮满转交。

这摆明了的闭门羹让任鸽只能摸摸头,对好看的前台笑一笑道:“那我下次再来好了。”

目送任鸽进电梯之后,前台立刻把这消息用电话汇报给老板,那坐在大班台后面的主编搅着咖啡,头也不抬的问对面的人:“你干嘛这么帮她又不让她知道?难道你们麦家人都爱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这种事情难道会让无情的你们产生不可多得的快感?”

麦苗并没有转过身看那老板,而依旧用心的数着他书架上的书:“每年都比上一个年份多十本。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断过。我姐给你布置的这任务已经七八年了也没回来检查过。看来你嘴上对她恨之入骨,心里也还是忘不了她。”

那老板把手上那价值不菲的签字笔用力的扔在桌上:“明明知道不可为却偏要做。你和你姐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我姐姐,我身上没她那必须接下的担子。”

“是。”那老板冷笑:“还有一年半,如果你姐再不出现,你就不得不继承她那位置了,是不是楼下那个人也和我一样,必须被牺牲掉了?”

60第 59 章

当日,任鸽溜回饭店,见到麦苗时,她正拿着遥控器失神,CCTV7的农经节目里,主持人正在教导各位农民朋友怎么才能沤出完美的大粪。

任鸽单手扬了扬手里的盒子:“苗苗,在想什么?我这有你最爱吃的蛋糕哟。”

麦苗看见任鸽,以及任鸽拎的马卡龙才为难的笑了笑。

虽然她赏脸吃了半个蛋糕,也在任鸽嘟着的嘴巴上认真的亲了很久,但是那半天她的情绪都不是很高,洗澡出浴室的时候都差点滑倒。

晚上抱抱睡时,麦苗忽然轻轻捏住任鸽的脸问:“如果我哪日不见了,你就是怎么样都找不到我,你会怎么样?”

任鸽打了个哈欠,少女们,不管是疯癫的、装酷装出神经质的还是麦苗这种文艺挂的都爱问些“你到底有多爱我,是不是比天高有没有比海深”的蠢问题,只不过文艺苗换了种方式,她决定对这种从内里就透出肉麻的问题进行坚决的抵制:“找不到,找不到就不找呗,再找个男的、或者是女的好好过日子呗。”

“为什么不找?”这才刚刚开始抒情就被打枪,麦苗第二句话还没说出口就急了,趴在一边像只愤怒的母狮子要咬人。

任鸽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揽住麦苗的背,轻轻拍打:“要是你不想离开,却不得不离开,一定会给我留下线索,让我找到你,那我就找呗;要是你小心翼翼的不留下任何线索,让我找不到你,那肯定就是不爱了。我干嘛做个烦人精。”

“说到底都是为自己不想找我说的借口。”带着余怒未消的回答,麦苗转过身不想再看到任鸽的脸。

任鸽用两颗不堪大用的胸脯淫*秽的在麦苗背后刮了刮,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要想啊,你让我找不到之后,我就会另外找一个人爱。那个人得付出多惨痛的代价。”接着又把手伸进麦苗的睡衣里,轻轻的抚上她的小腹:“男的就不说了,那得先变性,要是女的话,我还得先让她削骨、垫高鼻梁、用硅胶做出一个就像你这样的胸脯,反正外型要百分之九十之后,接着花两三年时间灌输她和你一模一样的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力求达到百分之八十的还原。这样我就能和她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要是达不到,我就只好把她人道毁灭了,重新从第一道程序开始重做。”

麦苗把她的手抓住,不许她再往下探下去,口中嗔道:“你干嘛说得这么变态。”

“对啊。我就是这么变态,你就忍心把这种反社会的禽兽放归社会,造成一宗一宗无法弥补的血案?”任鸽看麦苗抵抗得这么坚决,只好放弃但嘴不软的抗议道:“会憋出毛病的哎。”

“等你伤全好了再说。”麦苗话虽讲成如此,但也不忘亲了亲任鸽的额头:“那如果我真的消失了。”

任鸽在黑暗里吐槽,有完没完啊有完没完啊,嘴巴却极尽温柔:“那就请你好好留下线索,我会认真找你的。”

“一直找?”

“恩,一直找到天尽未央。”

娱乐圈有一个不被说破的潜规则,一般来讲演了电影的女演员都不会再接拍电视剧。因为这样不合乎身份。似乎一听到电影女明星就比电视女明星要厉害得多。

但白小慢就没傲娇的毛病。她认真的听取了任鸽的话,竭尽全力的和徐梦儿炒着闺蜜的新闻。不是浓妆艳抹的一起相携观看C*A篮球赛就是半夜三更的去某咖啡厅里聊心事。在这四十多集的电视剧上星之后,媒体圈炒完了一圈这亚洲好闺蜜之后才在有心人士的指点之下往“百合”的方向炒。

一片闹腾声中,白小慢有个人贴吧了,有CP贴吧了,有个人网站了,连任鸽楼下都有几个怪人长枪短炮的开始驻守了。

这架势让行动不便略显迟缓的任鸽从帝都回来的时候因为被拍照吓着,差点摔成了狗□。

“慢啊,了不起了不起,都成当红炸子鸡了。”任鸽揉了揉刚刚差点劈叉的关节,拿着白小慢穿越电视剧的收视率和几个厂家有意向的广告合同就笑得眉开眼笑:“这康庄大道我们是基本上走上去了,慢啊,是接卫生巾广告还是O*广告,看起来挺高端的呢。”

白小慢对于这些都不以为然:“别高兴得太早了,大条的事情来了。”她插着腰从落地窗处观察着下面那几辆车的一举一动:“这群狗仔不知道从哪儿闻到味儿说我生过小孩儿,听保姆说昨天都在翻我的垃圾了。似乎为了找尿不*还有其他婴儿用品。看来这地方不能再住了,迟早我已经当妈的这事儿得曝光。”

“那你准备搬到哪儿?”任鸽的目光依旧黏在那张合同上,心算着利润,不以为然的问。

白小慢报了个名字:“大自然山庄”内心深处却任鸽希望立刻留她,说搬什么搬,有她在没什么事情好怕的。

“个什么烂名字的地方,一点都不上档次。”任鸽从不常用的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在茶几上:“这是隔壁1203的钥匙,我上个月就租下来了,你去那住呗。”

“干嘛,嫌弃我和糯米吵到你了?”任鸽没等到白小慢的赞美,而是又发掘出一个玻璃心。

任鸽把合同放下问道:“刚刚你不是说要搬走?”这女人家传绝学是变脸?

白小慢不满的横着眉:“但你上个月就想把我和小糯米赶出家门对吧。”接着开始施展久经考验的演技:“你变了,一谈恋爱就变得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任鸽了。”果然拍偶像剧台词对口条有所帮助,拍《人戏不分》那会儿,白小慢演一堕入风尘的□,张口闭口都是“我艹,连个杜蕾斯都买不起,你怎么当明星的。”

“和我家一共就十米的距离。我哪点对你不好?”任鸽指了指门:“还同一楼层,连保姆都不会嫌弃水土不服。你有事我没事的时候,我还能帮你照看小糯米。虽然我是你心中永远不熄的明灯,照亮你行进的道路,但总得有休息的时候吧,再说我女朋友来了也不方便。”

白小慢不爽的看了任鸽一眼,说了句“□狂”就不再理她。

从白小慢从任鸽套房搬到隔壁之后,这栋楼的居民算是喘了几天气。可几日之后狗仔再次卷土重来,据任鸽打听,X周刊的Helen章咽不下去上次任鸽不爆料给她的鸟气,给狗仔们开歃血为盟大会,鼓噪说谁能拿到婴儿和母亲的DNA样本,证明那两人是母女关系,就重赏十五万元人民币。

狗仔们都疯了。

于是不仅白小慢出门也被拍,进门也被拍,连这栋大楼里所有的婴儿,不管男女只要一出现就会被闪光灯闪得嗷嗷大叫,而小糯米也将近有一个多星期不敢抱出门了。

每每看到电梯,她都要爆出绝望的哭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任鸽由着麦苗给自己按摩手臂,咬着铅笔看着楼下:“看来只有我出面承认小糯米是我的娃,Helen章才会放过白小慢。”

“你又没结婚,出世纸那些能找到吗?”麦苗知道任鸽迟早都会这么做,但心里依旧不是滋味。昨天才信誓旦旦的说这辈子第一个女朋友是自己,今天就要对公众宣布白小慢的小孩儿是她生的,这怎么想都不能让人淡然。

任鸽摸着麦苗的头发:“这些你放心,我肯定早有准备。”说完便开始轻车熟路的联系媒体,准备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了。

麦苗失神的望着她,在背后摇头,反正任鸽又看不见。

果然,当任鸽在新闻发布会上语带保留的告知大众,白小慢身边常出现的小孩儿是任鸽所生,且父知名不具后,网上的评论天翻地覆而来。

有天涯爆料她学生时代时,只爱黑棕器粗活好大汉,并信誓旦旦的说曾见她在某留学生宿舍三天没下津巴布韦小伙儿的床;又有豆瓣组员讲,其实任鸽自幼就热爱做小三,因为有DNA啊,她妈就是小三上位。还仔细画了树状图,一阵见血兼意*淫了H城几大家族的成员分布,并得出任鸽不仅和她哥**还和她堂哥**的惊天事实;而微博则深入浅出的人肉了任鸽的两部作品,做了数张长博客告诉转发者,任鸽的作品都是抄的,全是抄的。

“真是一场鏖战啊。”任鸽爪着个手,靠在麦苗身边看着沸沸扬扬的网上战场:“写的都能赶上小黄文了,还我和任和平在阳台缠绵,我们俩对着脱完能不吐我就给这爆料的三千大钞。”见麦苗没什么反应,又假哭博取同情:“呜呜呜,苗苗,我被网友欺负了。”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麦苗没准备同情她,说起来还有些恨恨的:“不自量力,觉得什么事儿都能往自己身上揽,现在这样也是活该。”

“谁能知道我能这么火?一小小艺术片导演,能多大名气。就这么变成了众矢之的。”

“是,艺术片导演刚协助不幸身亡的天皇巨星完成了他这辈子最后一部电影,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也在网上流传。风头这么劲,眼红的现在不踩你踩谁。真是枉费……别人的一番苦心。”

“别人?谁?”任鸽虽闭着眼睛假寐,可耳朵却没关起来。

“你管是谁。”麦苗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61第 60 章

终于任鸽的一身的伤基本上快痊愈了,麦苗才放她自己出门上班、会友、无聊。毕竟麦苗自己也积攒了好些工作没完成。以至于拿她当顶梁柱用的那作家,某天喝醉了,抱着电话给她痛哭,说麦苗再旷工的话,他筹拍了一年半的电影就快要烂尾,他要是没法就学陈巨星对他的粉丝以死谢罪。让麦苗连忙深深说对不起,差点愧疚得对着手机就要下跪了。

任鸽拉着她,不让她发疯的同时一边扁嘴:“就他那身高,能顺利翻过围栏吗?”

反正,在盛夏的一天,任鸽开着她的新车,对正在作家工作室奋笔疾书的麦苗扯了个谎,驱车到欧府。作为一个被害者,她有权利问问欧阳红她和陈巨星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连累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砍。

欧阳红欠她一个解释。

虽然她有正当的理由,就是用找茬的心态去找欧阳红都是有理,可她还是怕怕的。这种膝跳反应一样的感觉从她一进欧府就有了。

欧府和以前完全没两样,依旧低调奢华,坐在小羊皮沙发上,任鸽时不时的就会看着长而华丽的楼梯,想象着欧阳红抽着疯耍着狠从这二楼对谁都一副耍狠的样子那般走下来。

她确实听到了脚步声,却是一个老头儿的。那是管家。那管家拿着任鸽的名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她好几眼问:“任鸽?”

“是我。”任鸽站起来,不知道欧阳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对老管家说:“我想找欧阳红,有些事想咨询一下她的意见。”

“她离开H市好几个月了。”老管家戴上老花眼镜,又从前到后的看了任鸽一遍:“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任鸽答道,拜托,她当然不知道,就算欧阳红一直强调任鸽暗恋她,以至于任鸽一有机会就想澄清这不靠谱的传闻。

“恩。那应该是你。”老管家颤巍巍的从胸前掏出一封信,递给任鸽:“这是欧阳小姐走的时候嘱咐我,如果你来找她的话,务必交给你的。”

“几十年代了,欧阳红还有这么浪漫的习惯?还用写信?”任鸽一边吐槽一边撕开信封,里面一张白纸,一句话:如果我死了,请帮我照顾白小慢。

然后就没了。

这是什么世界,怎么事情发生得这么不科学。欧阳红不是H市首屈一指的嚣张大佬吗?居然几月不见,她开始玩儿跑路的事了,主角光环到哪里去了?

任鸽把这封信连续的读了好多遍,才确定她心目中排行第一的绝世枭雄因为怕被人砍,已经不知道到哪儿跑路了,现在在H城的都是她的一些走不了的余孽,继续横行霸道。

“那她的仇人是谁?”

“哎。”老管家苦笑了一下:“原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红小姐为什么会死活要我把这封信交到你手里?”

“我能知道的话,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陪你掰扯这么多了。”任鸽回答。

管家为难的看着任鸽,不知该告诉她好,还是不告诉她好。可又想着欧阳红临走时特别交代要把那纸条交给这叫任鸽的人的神情,坐在沙发上左思右想了半天,才道:“任小姐,其实欧阳家会衰败并不难理解。古今中外,天下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下九流的黑道更是如此。我们欧阳家仗着这几十年的基业和对官员乐善好施的好交情也算在这里呆了不少年。可今年上头要变天,要抓典型,一直和我们家往来密切的挺有可能进候补委员的李省长赌输了队伍被带进去“双规”。而空降的省长当然带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和自己培养的势力,现在每个人都在等着看欧阳家什么时候垮掉。”

“我怎么没听说?”按理说,娱乐圈也算是个消息灵通之地,就像当年储君被人重点关照无法大展拳脚之时,只能拿着娱乐圈和足球圈出气,在狠抓笑星飞机□之前三个星期,那帮日日糜烂的明星就听到了风声。为什么这次连老马奔驰这么老牌的公司都没闻到气味。

“这就是这事可怕的地方啊。我们本以为只要夹着尾巴做人,该给钱该上供的地方做到位,就能逃过这劫。谁想到……反正红小姐为了大局应该是躲起来了。现在连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

任鸽低头又看了看那张纸:“她为了大局就能躲起来,我就只能冒着被砍的风险照顾她妻女。怎么想就都是个不划算的事情。”

再次驱车回转的时候,她从后视镜里确实看到了站在几辆黑色车子旁边的墨镜男们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车尾巴。

回家之后,她把包一放下就去隔壁找白小慢。白小慢正在家里拿着剧本鬼吼鬼叫的念着ON档戏的台词:“夫君啊,你为什么会死被熏死在牛粪底下,你让妾身好心酸啊。”任鸽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白小慢的水袖刚刚甩到一半,而小糯米则直躺在沙发上,拿着块米饼,看到任鸽,喜气洋洋的笑。

任鸽一边摸着小糯米的头发,一边看着白小慢。

白小慢被她略微真诚的表情给逗笑了,把剧本摔在她的身边问:“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不用陪你最美丽最可爱最温柔的女朋友?”

自从白小慢从任鸽家搬出之后,对麦苗的不满就越来越多。任鸽觉得这就是一种“好基友谈恋爱了,谁陪我吃饭放空打豆豆”的微妙初高中女生才会有的心情,所以从不搭腔,让她爱怎么说怎么说。

今天,她却有事向她汇报,用抓额头上的那缕头发缓减焦虑:“今天,我去找欧阳红了。”

“找她做什么,我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事,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白小慢口腔里的语气变得有些焦灼,这让任鸽有些困惑。她还记得从白小慢被赶出来后,她提欧阳红的时候,白小慢说话语气中还带着满心眷念,那意味就是“上帝的羊群中最可爱最别扭最让人心惊动魄的那只黑羊”,也就是欧阳红能够醒悟的话,那她立刻会奔回她的怀抱之中,继续唱和“你是风儿我是沙”。从上次起开始,怎么不想提也就算了,这言语中的流露出的厌恶是怎么回事?难道肉文里的真爱写的都是假的?

任鸽一时之间感到不会再爱了,吞了口橘汁,才继续:“我找她当然是有事,但是没找到人。”又啰啰嗦嗦的从裤包里掏出被她揉得有些乱七八糟的纸条:“这是她要管家交给我的,你看看是不是她的笔迹。要是是,那说明她心里也是有你的。”停了一下,再说:“让我做出这种承诺是不是有点太那啥,我又没欠她东西,干嘛要按她说的事来做啊。”她就是看不惯欧阳红的第一主角的臭*样,这人都躲起来了,还要对被赶出家门的EX显露一往情深的一面?作为坏心女配,就这次她真的老老实实地破坏了这个深情款款的老梗:“你可以哭,可以感动,但是。”

“但是什么?难道你不会保护我和小糯米?”白小慢咄咄*人*近她问。

任鸽连忙移开,换坐到另一沙发椅:“我还不是手无寸铁之力,不过保护还不是得保护,谁让你是我的摇钱树呢。”

“那不就结了。”白小慢再把那纸条深深的看了一遍,又狠心揉了揉,扔进了垃圾桶里。任鸽“咦”了一声,耸耸肩,没再说话,果然是女主间的爱恨情仇,这都这么久了,还这么强烈。

任鸽知道,白小慢所说的保护不外乎跑个腿买个饭在工作当中肆无忌惮的照顾她,可应该不会牵涉到保姆这一款吧?

难说。

星期六早上十点,看素材看到早上七点的任鸽正在卧室酣睡,就被敲得震天响的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却是穿得人模人样的白小慢带着发型睡得乱糟糟的小糯米。

“干嘛?”任鸽眯着眼睛看着白小慢。

“刘阿姨有事必须外出,能不能帮我照顾糯米一下?”白小慢把小糯米举到任鸽面前:“紧急程度五颗星,吃的喝的用的都在我家里。交给你了。”说完把小糯米放在任鸽手里就一溜烟的跑了。

任鸽看着怀里的小糯米,犯难了。虽说这些日子以来,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不少照顾小婴儿的事儿,可是在现在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她只想和棉被缠绵,实在没有心情逗弄牙牙学语的小糯米。只好打电话给她亲亲女朋友求救。

麦苗接到任鸽电话以前正坐在天台上端着咖啡发呆,面前摆着自己还有最后一章就写完的小说——《鳄梨》。

她准备把这小说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任鸽,希望她能好好的善待自己的作品,毕竟,这个故事,她从十二岁就开始动笔,一直到最后才终于快要写完。

想到这个,她就想到姐姐。自从父母双亡之后,姐姐就成了麦苗唯一的亲人。她们常常彻夜交谈,那个时候的姐姐和一个轻狂的文人爱得死去活来,麦苗并不喜欢这样的爱情,常常劝姐姐和他结束恋爱关系。

那时候的姐姐总说:“人生太短暂,如果不幸的喜欢上一个人,千千万万要投入的爱一次。”

这被十多岁的麦苗讥讽为不负责任。

姐姐又轻笑:“说人的一生,感情之事不过占其百分之一罢了。”

那时候麦苗不懂为什么姐姐会这么说,只觉得发春少女是不是说话都这么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后来知道原因,才无限扼腕。

现在似乎她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是否需要告诉任鸽,她人生有某一种可能性?在她电话响起之时,她正烦恼的叹息。

62第 61 章

小糯米是一个年轻又很有自己想法的婴儿

她看各种日本综艺节目里的大叔就会手舞足蹈;热爱脱了尿不*在房子的边边角角四处游走;喝*只喝37.5C,多一度少一度就立刻摔*瓶;常常莫名其妙的对着任何人都能表达无以伦比的愤怒。

人称婴儿界的公共知识份子。

就这么个一半魔鬼一半天使的人物,被她妈白小慢抛弃之后,还百般嫌弃任鸽的照顾。大概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觉得任鸽没有欧阳红一言九鼎随时都能掏出鞭子S*M谁的气度、也没白小慢慢腾腾一副家务劳动都搞不定却美艳婀娜的身姿;就算和保姆刘阿姨比她也没有人那专业级的手法轻柔。于是麦苗打开任鸽家家门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几近抓狂的任鸽举着着*瓶满头大汗的往一脸哭得红而肿的婴儿嘴里送。

周围的种种一切表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核战争,除了一大一小的两怪胎还安然无恙,周围五米的东西都毁坏殆尽。

任鸽把小糯米递给麦苗,自己摊在沙发上,等着下一秒那婴儿嗨得可劲的哭闹声。可麦苗一把小糯米抱着怀里开始,小糯米就温顺得像只小猫。麦苗把*瓶递到她嘴边,她炫技似的努力喝着牛*,小眼睛还不时天真无邪的看着麦苗,表现着婴儿界的打滚求包养。

看到小糯米这样的表现,任鸽诧异的说:“这不科学啊,刚刚明明就是一刘胡兰,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绕指柔了?”

“因为你不会抱。”麦苗取笑着任鸽。当小糯米喝完*,打了嗝之后,居然玩着麦苗的头发:“哎……哎……哎……麻麻”的就叫起来了。

这更是让任鸽大惊小怪,指着小糯米额头说:“哪儿有你这种没节*到处认亲的婴儿!你妈要知道她教了你一个月见到她就叫妈,现在不到十分钟就变节,说不定立刻泪洒现场。”见小糯米不理她,就更讨打的去抓小糯米的头:“就算她现在抱着你,但是还是我女朋友。不许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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