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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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绸袋打开,里面装着的是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的豆子。
我盯着看了一会,想了几圈,还是没有开口。
其实想对他说:我只是偷偷溜出来玩的,没有别的想法,到这里来也是凑巧,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几次到嘴边,却就是说不出来。
我觉得是因为我太过善良了——好吧,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这么说,会在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上看到失望的神色。
我想到这一点,就莫名有点舍不得。
——如果这也是千里爻小姐的记忆在作祟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除了一个朱砂痣安倍晴明之外,还有一个白月光一目连?
有点厉害啊,我的身体前主人。
“你——”
没有交谈只是沉默下来有点尴尬,在我考虑着说点什么之前——或者说是纠结要不要将事情完全说开之前,他已经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小把豆子放到我手里了,“做什么啊?”
想要说的话还没机会发出声,因为看着他的侧脸,就突然那么全部都咽了下去。
说不出口了。
我确定自己是害怕说出“忘记”之类的话之后,对方眼中的神采又会黯淡下去。
千里爻有多厉害,大约是我永远都没有办法想象的。
面前这个青年的过去和千里爻有所牵连,以至于,我现在站在他的面前,用着千里爻的身份,所以就能够得到无法形容的优待。
面前这个人知道的、认识的,或者说有所感情的,都是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千里爻。
所以会这样同我说话,所以会干脆的把我从迷路的地方带出来,所以……现在会站在我面前。
原本是我在发问,然而只是说了一句之后就思维飘过很远的地方。
远得不着边际。
“……你在听吗?”脸上被触及的感觉让我回过神来,想起来现在的情况。
才准备说出来道歉的话,就听着面前的人轻声地笑着,颇为无奈地说:“还真是……”
明明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是笑着的,可是我却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落寞。
【从这里能看到森林中有一根腐朽的柱子,对吧?哪里以前有一座神社。供奉着风神的、十分壮丽的神社。】
是错觉么?
这些话,又是千里爻的记忆?
似乎能够隐隐约约地记起些许片段,遮天蔽日的森林,蜿蜒而过的河流横亘而过,画面仿佛在自动搜台的电视,不断一闪而过,然后再出现。
孤零零的空地,残余的梁柱……还有,背对着我所处视角的一目连。
【当灾难过去,人们却逐渐忘记了这位神明,他们慢慢地都离开了这里,神社也渐渐地废弃。】
【是这样的么?】
【怎么可能是这样。】那个声音在笑着,语气纵容的有点微微上扬,【原来我这几百年的岁月,不过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啊。】
啊!散退,散退!
说好的不要去管,那就把这些没事突然冒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无视掉。
甩甩头把这些念头甩开,伸手从袋子里抓起来一把豆子,拈在手里轻轻掂量着。现在看起来,这些豆子比起一般明显有些特别的地方了——比如颜色、大小,还有在手里掂量的时候回发出声音。
简直神奇。
【开启新功能:百鬼夜行。】
“……”
什么鬼?!
我觉得这个剧情有点懵*。
原本都已经准备好接受纠结而苦恼的过去——虽然都不是我经历过的,结果剧情突然急转而下变成:好了,我们来学习一下趣味活动的玩法吧。
干啦!
这个见鬼的东西难道不是乙女向玛丽苏游戏的系统?反而真的是什么战斗提高式神的游戏系统?
别骗我了好么,就千里爻这个之前的设定,我绝对不可能相信这种鬼话的,认真谈恋爱好么,要不然就让我认真的征服星辰大海啊!
当然,虽然在心里是这么吐槽的,可是如果认真说的话——其实谈恋爱什么的,也是挺好的事情啦。
思维跑偏的太快,以至于对于这个“百鬼夜行”的玩法我没有听进去多少,也没有注意那一排飞快飘过的“小技巧”写的是什么。
事实上这个东西我还是有点记忆的——毕竟是阴阳师那个手游的一个基础玩法。
站在我站在妖来妖往的酒馆前,看着里面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的妖怪们,突然感觉到有点头疼。
这是要我,用豆子砸他们换碎片?
然后,要换几个碎片变成一个式神呢?十个还是二十个?我宁愿去那个破商店里面继续买礼包来躲起来召唤好么!
哪怕召唤来的都是些有故事的式神我也无所谓啊,你有故事?别怕,我有酒啊!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还掂量着豆子不知道到底砸哪个好,并且还抱着希望想,说不定对面被砸了也不会有感觉——大不了去道个歉。
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准备直接抽卡了,我却没有放弃这些豆子。
事实上,当我看到在门口、因为一目连带我跑路而遗忘、目前应该是走丢状态的巴卫的时候,我就抓着一把豆子直接向着他砸过去了。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欺负熟稔来的好一点。
我这么想着的,豆子也是向着巴卫砸出去的,但是结果事与愿违——因为我还没有那种可以一颗豆子指哪打哪的技术,一把豆子广泛撒网出去之后结果就是,巴卫旁边的那位也被我砸了一脸。
全都在脸上,感觉有点痛。
对方没有立刻摔酒杯以为号,反而和带着半张面具、一脸问号的巴卫一起看了过来。
在他们看过来之前:或者说在我豆子刚刚丢出去,我就一把扯过一目连躲到他后面去了。
有种感觉告诉我,这里是他的地界,一般没有谁敢在这里挑事。
——然后我就因为对于那些奇怪道自己都都不知道真实性的记忆,搞到事情了。
记忆是不可靠的,尤其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记忆。
时间倒退让我重新想一下的话,我觉得记忆里面所谓的“没事”的影响,大约是以从前的千里爻的身份为出发点的。
至于现在的我嘛?
呵呵,我没哪个胆子啦。
“他们看到我了吗?”
“怎么了?”
为了减小目标,我几乎是抓着一目连的衣服贴着他背后缩着的,张望这种事情我是不敢做的,因为我心虚。
刚刚砸中对面,我就获得了两张契约书。
其中一个还好,写着妖狐?巴卫,稍微闪光一下,就和巴卫的那张召唤符融合到一起了——我还被提示他一个技能升级了,有点意思。
对于巴卫那个小家伙我是无所谓的,可是另外一张就糟糕了——
在说明怎么糟糕之前,我想先吐槽一下这个契约书边上一圈橙色的框:真像垃圾游戏屠龙宝刀点击就送的调调。
现在继续说一下到底哪里糟糕:这个契约书太显眼了,拿在手里简直就是一个物证。而且就某个说起来也许就是游戏系统的玩意的脾性来说,我不用考虑就能够猜到了。
巴卫只是个sr,紫色的,那么按照一般游戏定律,橙色的,就是属于稀有类型了,比如大天狗,又比如我穿越之前抽到的那些ssr——
说起来,这个上面写的是……
——茨木童子?
我躲在一目连背后,摸着下巴不知所措。
我记得当初抽的ssr的顺序,开场就是这个茨木童子,还有什么来着?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当时给基友看了之后她就叫我全力养这个式神,所有资源都给他……
哦对了,然后我就又抽到了酒吞。
思维跳跃的太快。
我自己都已经被我的跑题能力打败,回归正题时,不觉拍了自己一巴掌,“哎——”
“你背后的——千里爻,这个女人为什么又回来了?”
——还是被发现了!
这会儿都顾不上跑题。
只是面对这种被直接点名问,而且点名之后还完全忽视的我态度!
我只想说:有点傲慢啊,小伙子。
继续缩在一目连背后,我偷看了一下随便腹诽:我告诉你,要是被以前的千里爻听到你这话,我打赌你一定要被人家收拾得姓什么都不知道——大概吧,我猜的。
说起来,千里爻以前,应该很强的吧?
不然也没办法和这些大妖怪谈笑风生的谈恋爱不是?
“你在我的地界里面盘问我怎么回事,茨木童子,你还记得这里是香取么?”
站在我面前的一目连抄手而立,让我躲的安心的很。“你是来找酒吞童子的吧,刚刚还看到他躺在红叶狩的店门口,你不过去看看?”
“……那个户隐鬼女——”
我感觉茨木童子的声音有点恶狠狠地,光听着都有股咬牙切齿地意味。
原本想再观察一下情况,结果我才探出头准备瞄一眼对方的表情,就只见到他撒气地抬起右边只有空荡袖管的那只手——不对,他动的是袖管,可是却隐约看到一只狰狞鬼爪的形状,挥手之后就要狠狠砸下,
“快跑啊!”
周围的喝酒的妖怪们不知道是哪个先叫了一嗓子,然后都在手掌砸下来之前乱糟糟地跑了出去。
我却在同时瞧到了我的那只小狐狸——
“阿妈!”
“巴卫!”过来!
——危险!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生出,止住我去把巴卫抓过来的念头,同时我觉得自己不得不做出防御。
可是,我没有半点如何应对的记忆。
——要不要这个时候掉链子啊,千里爻小姐的记忆!
目光所及的四处乍起的紫色光芒,几乎要闪瞎我的眼睛。
这个时候不用想了也知道对方绝对是放了一个大招:还是那种我过剧情秒怪的大招。
明明是这种关乎生死的时候,我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风符?护。”
我焦急地手掌发颤,下一秒却被扣住,站在我前面的人说,“什么都不用怕。”
遇到危险而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大多数人的反应也许都是徒劳的闭上眼睛然后用手臂挡住脸……巧了,我也是这么做的。
然后在我这么做了的同时,我有看到一目连回过身,而后被搂进一个怀抱里。
淡淡的香味,像是春天里的花那样,生机勃勃的感觉。
【那你那只眼睛……】
【完好的哦。】
身周的风墙护盾在鬼爪攻击的压力下轻微震动,我伏在他怀里,手掌不觉颤抖,“一目连——”
低声唤了他一声,引得他低下头来,这个时候我才仔细看到他头发遮挡着的另一只眼睛那里,缠着绷带,而且,隐约有点血色。
“有我在。”
为什么都是这句话。
说出这话的一目连依旧从容笑着,可是我却觉得脑子却因为这句话说出,宛如打开了什么开关,似乎突然嗡的一声炸开来。
好像被人拿着水枪对着脑子冲那样可怕的疼起来——
第一次看到千里爻记忆里出现这样的画面:
死去的妖怪,模样漠然的千里爻,满地的血……
记忆里的千里爻跌坐在满是黑暗的未知地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前方,我能感觉到她的恐惧,就像亲身经历。
她僵僵坐着,不敢眨眼,蓄积的泪水却涌过眼眶,直愣愣地滑过脸庞坠落。
回忆如同掉下自动播放然后锁上屏幕,自顾自的滚动着其中内容。
我伏在一目连怀里抬头,不觉伸手摸向他被头发遮住的那只眼睛。
——不过风神掌管的是风,强行控制总是会付出代价的。
指尖微颤,我碰触到心知肚明的答案。
播放的记忆再次变化,我看着身上沾染的鲜血的一目连消失不见,而安倍晴明破开黑暗而来。
他的面前一只蝴蝶飞舞着带路,每一步前进都踏着记忆里铃鼓的声音。
那和在竹君有关的那一次的梦境里听到的一样。
我看着他将已经占用了千里爻视角的我抱起来,平日里带着笑的声音染着些沉重,“不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是堕神。”
“而你,身上寄生了龙脉。”
这句话之后,原本是从旁观的视角看着这些破碎记忆的我似乎忽然到了“千里爻”身上,从身体里骤然爆发出来的力量全然不听我的指挥。
——我身上寄生了龙脉。
现在暴走了,我不知道怎么控制。
力量倾泻而出,肆意冲出,隐约的啸声将周围一切吞噬。
包括之前还在撒气的茨木童子。
我站在原地,考虑着,说一句对不起能不能解决?不然就两句。
……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整理一下,女主的心情大约她觉得这个人生不是自己的,因为自己上辈子的人生明明没有结束【然而事实上她其实是死了才穿越的,可是她自己本身不愿意记起来,所以记忆定格在了死前的时间】
也是因为这种固执,所以她一边渴望着这里有人能够看懂她的心情,并且因为穿越的这个身体的体质,渴望有人能不是因为身体上这个宛如诅咒的“人见人爱”而喜欢她——求真心,可是又不相信这里会有人爱上她。
一目连是堕神,因为对方太温柔了,所以就忍不住沦陷进去了。可是因为一目连身为堕神,会污染寄生在她身上的龙脉,导致气息同化,女主也会跟着变成妖怪。
所以当时的女主其实是在向妖魔转化的过程中,心里过不去的坎变成了心魔,整个人有点扭曲黑化。
一目连帮不了她,失去一只眼睛压制住她的妖魔化,最后是晴明把女主救了回来。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女主在上一章最后对一目连说:八千里爻并不是八千里爻。
对方并不理解她说的是什么,让女主最后一点希望破灭。
这个世界上除了有读心术的安倍晴明,没有人懂她的绝望。
——大概是当所有人对你好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的那种烦躁,没有人看到你的好的那种感觉。
以及女主当初就因为安倍晴明能够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而过分依赖对方,可是安倍晴明也因为知道她的想法,一直表现的太过冷静。所有女主放不下自己的矜持,才会爱上一目连的。
=、=……担心我在描写的时候写的不太清楚被误会于是把所有东西都写出来了,真心觉得自己好没用啊。
_(:з」∠)_后面的故事就看她们两个无脑谈恋爱吧。
QAQ顺便我可以求个留言么,天天自说自话好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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