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暗渡 (1)

院落中的树叶总算是染上了一点黄色, 飒飒冷风从来不会留手, 这大概是能够表明现在正当秋季时节的唯一特征。

不得不说卡玛泰姬的伙食都带着一股子纯天然绿色食品的味道, 就连大家统一风格的法师袍子都是手工制作, 细腻的工艺都到了令人赞叹的地步。

只要是晴天, 所有的学徒都会在这个平坦开阔的场地里演练法术，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总是没有错的。

因为地理位置是处在亚欧大陆的缘由，熟悉的黄色皮肤总是最多的, 当然本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自带rap效果、梳着小脏辫的黑人同胞还有金发碧眼的白人小哥哥也是占据了一半的席位, 正儿八经地踏圆了步伐, 刚柔还转在肢体协调的动作中, 看起来赏心悦目极了。

橙黄色的符文构筑的盾和鞭随着动作的演练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眼前，其中不乏有不擅长的家伙只能唤出一个皮毛来, 当然也有完全召唤不出特效来的家伙。

虽然一个月的功夫挺短, 但是南希学的很快，完全能够跟上日常的演练。

在这队伍之中完全召唤不出特殊的法术, 符文的流动只是手上功夫的, 当然便是AI出身的贾维斯了。

“我的身体本就不是血肉身躯，修习法术没有效果这件事，我当然早就知道了。”休息期间, 人缘挺好，交友广泛的他自然收到了来自身边的隐晦问候，对于真实的情况, 贾维斯也是用不着隐瞒什么。

“呃，那你怎么还在我们的队伍之中......抱歉我没有其他的意识，我是说——”

“没关系，”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接过了南希递过来的毛巾，贾维斯拿在手里并没有使用，“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只是总坐在图书馆里对脊柱不好，我也要出来活动一二嘛。”

......不是血肉身躯，就有关节问题了噢？

身边不过点头之交，对凭空出现的两人知之甚少的他们当然听不出来这一点，而在暗中观察着湛古法师，抽了抽自己的嘴角。

对于贾维斯这一个出现在这个世界时，就以伴侣的身份站在自己徒弟身边的男人，有着一颗□□家长心的他自然是觉得各种别扭，心情也是更为复杂。

但是同样的，看着两人不经意表露出来的默契和和谐，另一方面他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比如这次吧，他主动提出来要跟着这里所有的法师学徒一样照常演练，几位法师面面相觑，一开始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知道湛古法师被自己的好奇心驱使着去询问了南希，而南希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飘忽了起来。

“这个......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和这么多人一起，一起尬练功。”训练的时候南希也没有遭到太多的阻碍，就像是以前所说的那样，其实基础的符咒功底师父已经全部传授给了她，现在要做的不过是把按在符纸上的东西给他搬到空中来。

“所以？”师父还是没有听明白，于是孜孜不倦地追问道。

“所以有我陪着她，她就能更加自在一点。”坐在另一边本来正是在投入地沉浸在古籍之中的贾维斯抬头认真说道，“有我垫着底，南希不是一个人，自然就不会那样尴尬啦？”

“......”来自沉迷法术无法自拔，单身无数年的湛古法师的杀人般的目光。

“......”路过的奇异博士听了一耳朵，捧着一摞的书本又悲愤地扭过了头。

狗粮什么的，吃多了，这个牌子的粮还挺好吃的呢。

“斯特兰奇，你又来还书了？”身为图书管理员的王才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专心于工作的他，当然一下子看见的便是奇异博士手中的一摞书本。

“是的，不然我还能来这里做什么呢？”他撇了撇嘴，像是不经意间地提了一句，“难不成还能来谈恋爱？”

王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侧过了身算是给他放了行。

“《所罗门魔神柱的存在和猜想》不适合作为《卡巴拉法术概论》之中的一项题外课题的参考。”

正想转向右边的奇异博士停驻了自己的脚步。

“怎么了？”贾维斯听着身后没有了动静，稍显意外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没什么。”满腔的问题在史蒂芬认认真真的观察之后便是全部被放弃，他低头看了看刚好就放在最上端、也就是靠近在自己胸口的这一本书，心下做出了当时看完之后得出的另一个选择之一。

“《佛罗的思考》，没错就是它。”

这里的图书馆没有多少预留给读书人的座位，为了更好地参考，并且实践书中记载的内容，外面区域开放的大多书籍都是可以外接给所有学徒的。

史蒂芬匆匆而来换了书本，又匆匆抱着书本离开了这里，时间在他这儿可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一个人敢称得上能够比他更加刻苦认真。

“其实隔壁书架第二层第三本更加适合他。”只这么一句，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贾维斯再没有多说。

听完了两人全部的交锋，同时也对这边的藏书心知肚明的湛古法师惊骇至极，一个荒诞不经但是在贾维斯身上确实很有发生的猜测陡然出现，“这里的藏书，你全部都看过了？”

“有什么问题么？”贾维斯歪头合上了书本，意思便是今天到此为止而已。

隔壁坐在那儿原本还在吃力地翻书查找自己的问题的答案的南希早就睡着了。

“也不算全部看完......起码今天南希提出来的疑问，我便没有找到回答。”声音放轻的贾维斯颇有几分遗憾地说着，“里面的法师专区不给开放也不给外借，我挺遗憾的。”

湛古法师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又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去往寻找周公的小徒弟。

“我给你开通行证。”

一句话，便是他已经认可了他。

木质的托盘便是训练之时用来盛放悬戒的那一个，方方正正的浅边显现出了好看的纹路的样式，映托着此刻盘中唯一的那一枚金属质地的悬戒，别的不说，起码仪式感那是做足了功夫。

“此刻你拿起它，便是要在今后的使用中负起对自己的责任。”

从头到尾为了圆这一份师徒缘分，湛古法师用他那双老而遒劲的手拿起了那一枚似是崭新的悬戒，郑重地放在南希的身前叮嘱，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平行世界变幻无穷，除非是镜像世界，千万不要试图去干涉——”

“干涉其他世界？”南希想好好完成这一个仪式，但是也是满心的无奈在其中，“师父你说这个脸不痛么？”

“......听我说完！”湛古法师抽动了一下自己的脸庞，隐隐约约还真觉得那儿火辣辣的，“咳，干涉法则运行的规则。”

听到这里南希一脸懵比，“这种事情我玩不来的。”

“不，当心你可是灵魂宝石，这种事情真不好说。”湛古法师忧心忡忡，觉得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语成谶了。

“决定好，第一个回到那一位支柱的身边了么？”

“当然，”这当然无须思考，南希就直接回答了，“当然是托尼·斯塔克了。”

即使是不同世界的托尼，她和贾维斯的选择当然只有这一个。

布鲁斯一个月前还好端端地在英国见了那么一面，从他的行为模式来看没有奇怪的地方，就花花公子的人设来说，反而是有些平淡了。

至于夏洛克，她还没有准备好与他正面接触的智商。

“看来你们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

眼角旁的细纹像是铭刻了岁月，以句号收尾，他便已然明晰了两人的想法。

“恩，”落落大方地一点头，南希的眼中闪过了很多的情绪，渐渐地，最后定格在了离别的思绪上。

“未来......回家见。”

火花铸就的圆圈远比之前要来的明亮的多，一前一后踏过了这一道空间门，失去了自己的法力的支持，门扉最后在身后关闭，打翻了地面上的几个易拉罐，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响声。

积水浮在小巷的路面上，这就让贾维斯觉得有一点奇怪。

他明明查过天气预报了，这两天纽约并没有下雨，这片积水，来得奇怪。

“难不成这里是皇后区？我明明是直接定位的复仇者大厦呀？”

“稍等......”

贾维斯直截了当打算上网一探究竟。

“砰——”

身后望去似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巷道里传出来了什么沉重的物品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像是没有用力去掼摔，就像是自由落体那样自然的声音。

一道锐利的目光带着猜疑，从暗处盯住了这里。

“还没有消息么，贾维斯？”由于身高差的问题，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南希总是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神情的。

闭着眼的贾维斯这才像是恍然醒来，睁开了自己闭上的眼睛。

探知到了消息的他第一个想要告诉的自然就是南希，但是不幸的是，有一个人在他之前先行开了口而已。

“欢迎回来哥谭，南希。”

被揍地半死不活的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被扔了出来，血水从脖颈流淌到脏污的积水中，暗色调和的极为和谐。

就好像是隔了一层面纱的声音南希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大家都是混超英圈的，透过遮挡物说话的感觉只要听到便能够辨认的出。

阳光从来都照射不进的巷子里还有人。

一个熟悉她的人，一个她......暂时并不熟悉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书籍名均为作者瞎编，作者也不想起名字了啊摔

☆、暗巷之行

“布鲁斯说你可能失忆了, 现在看起来倒像是真的。”

踏着蜿蜒从暗处延伸而来的积水，带着血迹的铁锹上锈迹还斑驳, 一看便不是眼前这人拿手的武器，倒是像是在这个地方随手一取, 就地取材用来攻击的临时武器而已。

可疑的红色头罩放在哥谭人眼中那已经是一个明确的犯罪标识了, 但是十分遗憾的是完全不熟悉哥谭的南希和贾维斯两脸茫然，只以为是自己撞破了一个案发现场。

他既然说到布鲁斯，南希猜测着，难不成这个人认识蝙蝠侠？

“你也用不着挤眉弄眼的，就算带了个头盔我也看的很清楚, ”红头罩没好气地一呛声，似是凌厉的目光透过了眼睛预留的位置, 狠狠地看向了立在南希身旁, 无论如何站位都有一种隐隐要把南希护在身后的贾维斯身上, “过来, 我让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他的步子又跨过来了几步, 脚下被殴打得头破血流的罪犯发出了吃痛的哀鸣。

南希的面色有点古怪，她好像猜到了眼前这个家伙可能的身份。

鉴于某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能够知道蝙蝠侠身份的家伙，要么便是出了意外惨死，要么便就是铁定的，属于黑暗骑士这一派的角色。

“杰森？”

“那是谁？”信息游离在场外的贾维斯一有疑问便会发问，从来都不显得拖沓。

“噢，那是蝙蝠侠第二任的罗宾。”

这条信息也是来自与关系比较好, 人美*股翘的迪克·格雷森，就布鲁斯当年的心境和情绪，他对自己怀抱的态度，一直都是戒备多于接纳，警惕的很。

“咔吱——”

猝不及防还在交头接耳的两人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而等到南希回过神注意到了红头罩的动作时，那一把铁楸已经准准确确地砸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虽然不血腥，但是他的身首分了家。

“哇，哇，为什么要那么惊讶？”杰森毫不在意地一抹手，作为凶器的铁楸脱手而出，不偏不倚，便是砸在了贾维斯面前的水泥地上。

“他都听到了那么多重要信息了，谁都容不下他的，南希。”

“就为了这个原因你杀了他？！”像是还没有缓过劲来，南希腿一软，向后退了几步，眼中不可置信地清晰写着后悔。

“这位先生，我听你一直在强调着他是罪犯的身份。但是你并非法官也不是警察，你没有直接审判他的能力。”

态度这一下不就很明显了嘛，杰森在心里想着。

警惕和戒备就应该摆在自己的脸上——假惺惺地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态度，这份态度倒是非常的适合哥谭嘛？

“纵火罪，五名无辜的老人死在了火场，一个重度烧伤，半死不活。”

“入室抢劫罪，杀死了当时在场了十二名店员，协同团伙卷走了超过了百万的赃物。”

听到这里，刚想有所动作的两人愣住了。

红头罩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他杀的这是该杀之人？

“杀人的罪名用不着我一一论述了？”

“看嘛，”他干脆便把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满是轻慢嘲讽的面庞，“一旦天秤的某一边的砝码加重了，老样子你就会动摇。”

“如果不动摇，那你也就没那么有意思了，南希。”

那是一双远比鹰隼都要来的犀利，来的无缘由地显得危险的眼睛。

短而直的黑发衬得杰森的面庞出奇地干净清爽地多，此时他把头盔顺手夹在了腋下，配合着那一身棕色的皮衣和紧身的皮裤，俨然就像是一个不羁的飙车族。

如果忽略脚下踩着的尸体的话。

“杀死凶手没有作用，这个世界上杀人凶手的数量不会减少——”慌忙之间被绕进了他的逻辑中的南希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似乎是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她便将这一句话重复了出来。

“因为我自己就变成了杀人凶手？”杰森的语调非常轻快，和布鲁斯几乎是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眸死盯着南希，“布鲁斯的名言你倒背的很顺，哈，失忆？”

南希更加懵了：“......这个是布鲁斯说的？”

“后面还有下一句你要听么？”杰森舔*了自己的唇瓣，“我自己接上的，听好了。”

“那如果我杀死了一百个罪犯，一万个罪犯呢，那是不是少了这一百、这一万，只多了我一个？”

“*oom，血赚。”

“但是我不愿意看见你会变成那一个罪犯。”

几乎就是同时，在蝙蝠侠的蝠翼笼罩在杰森的头顶之时，杰森便机警地一个前滚翻，顺带着牢牢戴上了自己的头盔。

“*——bat......你站在那儿听了多久了？”

或许是杰森想多了，布鲁斯并没有现在就要搞他的意思，从天而降也只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如果现在能够看见杰森的神情的话，他敢拿这个精心经营了那么久的黑暗骑士的身份打赌，这个孩子不会有好脸色。

“噢噢噢——等等要撞车辣！”

从天而降的不止蝙蝠侠一人，还有身着着南希从来没有见过的套装的提姆。

淡蓝色的套装真的就是沾染了一点点的蓝色染料，而此刻的提姆就像是被放入了跑球中的一只仓鼠，抓着横亘在跑球中心的棍棒，直接便是把跑球当做了自己的交通工具。

贾维斯飞快地算了一下即将滚动到面前的跑球的受力点，手指巧妙地点在了合适的位置，提姆便在快要撞上墙之前停了下来。

跑球的部件很快就随着他出来的动作收缩进了棍棒中，变成了他的武器。

“谢谢谢谢！”提姆暖心地挂着笑容，非常自然地便道了谢。

贾维斯也是笑着回应了他：“举手之劳。”

杰森不怎么甘心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关节，谨慎后退，便是打起了先退再说的念头。

若是起了冲突，局面着实不利与他，即使他有这个底气说蝙蝠侠和这一代的罗宾并不能拿他怎么样。

而南希和贾维斯这边——虽然两人的实力不知深浅，但是......

杰森这边还在想着，防备十足的身影在路过贾维斯这边，冷不丁的一记手刀敲打在了恰到好处的位置，杰森都来不及怎么反应，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众人不禁都把视线转向了他，却只是看见贾维斯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

“力气还是用大了，没有经验数据就是麻烦。”

论打闷棍，精准熟练地掌握着人体构造的他表示，他是专业的。

两人自带的警局势力这时似乎总算是来到了战场，但是看着地上一死一昏，就连布鲁斯都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先把在外搞事情的杰森带回家再说。

至于这个罪犯......

死者已矣，如此而已。

还只是在疑心是自己不小心开错了空间门的南希这次就没有了把握打开正确的空间门，万一前往韦恩庄园门一个不小心开在了阿卡姆，那不就是去搞事的么？

悄无声息的黑车都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同样覆盖着一些污渍的车牌也很好地遮挡了身份，总共换了两次座驾，最后还是通过一条暗道，几人最后这才回到了千呼万唤方才始出来的蝙蝠洞。

“布鲁斯主人，您这次的行动说实话有点过于......南希小姐？还有这是杰森少爷？！”

抬了抬眼镜，等候在电梯门外的阿尔弗雷德这才看见了自家老爷带回来的这些‘客人’究竟是谁。

年迈的老人脸上的惊喜这掩不住，豆大的眼睛都给睁到了两颗豆子那么大，像是在确认两人不是他凭空臆想出来的身影。

“带杰森去他的房间里，然后把房门反锁了，阿尔弗。”布鲁斯似乎不想在现在多聊有关两人的话题，摘下了头套，更多徘徊在他的脑海里的，其实便是杰森刚才同南希说的那几句话。

杰森不过是在透过南希来告诉他，他愿意沾染上血腥，成为那一个变成凶手的唯一人。

但是很可惜，布鲁斯垂下了自己的眼睑，重新睁开后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谁都不能够变成那一个凶手。

尤其，是他自己。

“唔——那么提姆小少爷还要帮忙带着那一位尊贵的客人前往招待厅啦？”阿尔弗笑眯眯地应下了任务，“我猜这位客人是南希小姐带回来的？”

“咦？”虽然她和贾维斯正在拖拍已经不是一个隐藏起来的秘密了，但是阿尔弗雷德只不过一面就能点出来......

这是粉红泡泡的气息非常浓郁造成的后果么？

“这位客人在路上花了一点儿时间我没能查到他的身份，”笑眯眯地将自己彻查了贾维斯的信息风轻云淡地说了出来，阿尔弗雷德一点都不负自己管家侠的名声，“杰森少爷近几个月来一直独来独往也就和理查德少爷接触一二，提姆又太小了最近还是考试月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一来二去能够产生一些复杂关系的，可不只有离家半年的南希小姐你一个人了么？”

南希囧然：“呃，或许是布鲁斯深藏不露呢？”

阿尔弗雷德笑得更加开怀。

“老爷如果能够越过众多步骤直接带人回来......那我能高兴到入土的那一天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二少上线，三少上线，老蝙蝠上线get√

☆、日记

暂且不论杰森醒来之后是有多么的抓狂并且在心里怼死了贾维斯, 南希这边坐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的床上，心里对于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了定论。

她从来没有想过, 原来以前的自己还是一个喜欢写日记的主。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注：并没有人约我出去一起过：）]

特别平静的一夜, 哪怕是哥谭那些爱搞事的罪犯也有人约？！

有谁见过这么大了情人节还是和自己哥哥一起过的么？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哥谭的布鲁西宝贝自然要在名流的宴会上出面，估计还会有一遭新的艳遇顺便把目前这个有点真的想借机会上位的小姐姐给踹了？反正明天的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我都给他们想好了。

迪克没有回家，芭芭拉同我说她要去布鲁德海文出差，啧啧啧情况看来属实可以告诉阿尔弗让他欣慰一把，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这次的学期测验的成绩上。

怎么心里那么不得劲儿呢？算了, 总算杰森还有良心终于记下了我喜欢的蛋糕口味qwq，而不是总算买自己喜欢吃的口味来送给人家。

很高兴, 特别高兴qwq。

[三月一日, 雨, 留堂]

又被叫了家长, 伐开心。

啧, 作业本上的轮胎印是昨天晚上轧上去的？黑灯瞎火的没有注意，失策。

备用钥匙要藏好了, 阿尔弗虽然好说话，这一个月怕是再没有办法碰哈雷......保养那就交给杰森去做吧，恩！就是这样！

西语的测验......混蛋，下个学期就改学华语，没得商量！

......

南希抖着腿看得颇为入迷，翻看着这边日记, 完全没有是在翻看自己的日记的感觉。

一个兄控还不喜欢学习的边缘少女的形象这不就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了嘛？

“这好像是我自己的日记哦？”咂了咂嘴，她完全想不到会是怎样的一个经历，让‘自己’能够发展成这样一个非常新奇的样貌。

挂在日记边缘的四位数字锁南希随手一猜就猜了出来，这让她也不由得相信了自己曾经来到过这里的事实。

除了密码特别好猜以外，房间里摆设的配色和家具放置的方式，也是一条非常明朗的线索。

一张大床的位置缩在墙角紧靠着窗户，她一向是讨厌把床摆在正中央的。

“南希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门外的阿尔弗雷德敲响了门，三声敲门声颇有节奏，轻缓有序。

看着手上跳跃的日记顺序，南希决定先看完这本日记再出去：“好的好的，我等等就来。”

“餐厅的位置是下楼往左手。”

看了这是布鲁斯同阿尔弗雷德说了什么？

南希暗暗猜测着，用着一目十行的速度浏览起了接下来的日记。

[八月二十三日，假期作业一个字没有动，药丸]

赶作业？还是抓紧时间浪几把？这是一个问题。

莎士比亚的歌剧分析还没写我还是不要用这句话了：），现在去花钱请人帮忙写作业还来得及么？

（以上一段被墨水划掉了，但是勉强还能看得出大概的意思？因为是自己写的东西？）

咳，我什么都没有说。

（在自己的日记里写这句话......大丈夫？还是说有人会看？警惕！）

辣鸡杰森居然嘲笑我英语水平差？！不就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隐喻，至于么？！

我决定打小报告，告诉布鲁斯他这段时间准备出去一个人单干而不带我一起玩的事情了。

啊啊啊迪克超暖，回来居然记得给我带了礼物qvq，虽然每个人都有，但是明显我的最用心嘛！【就是这么不要脸！】

这样的家伙从名义上来说居然还是我的哥哥？这个世界药丸，我想站骨科了！

[九月十六日，没什么特别的，东城动静不小，看起来是有了一起爆炸案件]

今天的布鲁斯很奇怪，支支吾吾的回来以后什么话都没说，就连制服上满是泥土，踩脏了自己最喜欢的一条地毯都没有露出惋惜的神色。

要知道就算是哥谭首富，对待生活这个方面，该花钱的地方当然会花钱，但是说节俭，估计没有一个富豪会像他一样节俭了吧？

嘛，正常，正常富豪也不会去当蝙蝠侠。

不对，纽约还有一个正常富豪不是变成了钢铁侠么？

这些家伙的脑回路我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呢，活着不好吗？！

混蛋杰森还没有联络我，我在他的心里就那么不可靠会出卖他的位置么？！

[九月十八日，——]

一条很长的墨水痕迹，整本日记到了这里到此为止，再没有了下文。

结合起某一些不清不楚的信息，南希轻叹了一口气，大概是理清楚了时间线上所发生的事。

以及最后断片的原因。

待得她依循着阿尔弗雷德的提醒和一路飘香的气味来到餐厅，除了对面的一个位置空空如也以外，这个餐桌上该落座的人都已经坐在了他们的座位上。

从布鲁斯挪开的视线来看，南希心中暗想，这个座位估摸着就是留给杰森的。

就是人家显然并不会领这个情出现在餐桌上。

水晶的灯饰弥散折射着厅内的灯光，或许就连一道菜的配色都有讲究，浓厚的芝士*酪在这个光线的配饰下看上去就颇为诱人，更别提压在芝士之下的红色澳洲龙虾闪耀着吸引人的目光的红色外壳了。

澄澈的葡萄酒倾倒在几个杯中，唯独她和提姆杯子里的是新鲜的橙汁。

“我酒精过敏......？”得到了这个回复的南希惊讶一点也没有减少。

这是她第一个出现的和人设不*合的地方。

贾维斯也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还在魔都，她自己的公寓里的时候，冰箱里的软饮料那都是稍显叛逆地带上一点点的酒精成分的。

“不会吧？”南希皱了皱眉决定还是说出自己并没有酒精过敏这一回事。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对视了一眼，前者微微点了点头，后者便是会意地给她换上了一样的葡萄酒。

“欢迎回家，南希小姐。”阿尔弗的话语中意有所指，终于听出了不对劲的南希差点就出了一身冷汗。

感情这还是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南希？！

这个家让她觉得有点怕怕的。

非常怕的那一种。

一顿晚饭吃在嘴里是什么味道都没能仔细地去品味，心不在焉地捧起饭后的茶水，对面的位置一直空在那里，从头到尾杰森都没有露面。

南希猜测，布鲁斯应该是嘱托过阿尔弗让他的用餐的时候解开了杰森房间的反锁装置......摆在桌面上一直到冷掉都没有人去碰的食物，估计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杰森突然脑子瓦特了就还来了餐厅，却发现没有食物的尴尬局面。

果不其然，待得南希拉着贾维斯走到了客厅，就发现杰森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一脸的凶相。

“感受到布鲁斯和阿尔弗的‘爱’了？”杰森嗤笑，看都不看贾维斯，自顾自地开口说着，“也就你，还有迪克那个傻鸟在......之后还那么相信他。”

“什么？”没有听清楚语速极快的那两个单词，南希重复问着。

“怎么，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

“......”爱回答不回答，怎么就扯上人生攻击了？

“你明明爱着南希，却三句话中必有一句是在怼她的。”

贾维斯把手里的另一杯热茶放到了杰森的桌前，语气中不掩困惑。

有关情感他不过是撸清楚了自己的心意，要说情商方面，只有更多的样本和经验才能让他更通人情世故一点。

比如说这次，他就分不清楚带有敌意的怼，和恨铁不成钢的提点。

“——轮不到你来插嘴，小子。”杰森的神情中带上了审视，他现在完全不想理这一个看上去把自家养大的缺心眼的妹妹给拐跑了的大尾巴狼，“我以为我怼你是常态，但是你第一句没有怼回来，第二句也忍了下来。”

他眯起了眼，双手环胸姿态端正又认真。

这家人好奇怪哦？她没有怼回去，就不是真人了么？

“辣鸡杰森，去你的又聋又瞎，我心明眼亮地很。”

瞧着杰森一脸‘这就对了’的舒坦样，南希觉得更加诡异了。

他真的不是一个抖M么？还是明摆着的那一种？

“控制欲旺盛的老蝙蝠......”杰森哼了几句，忽的眼神一暗，扭过头去作出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果不其然，光听脚步声就知道——咦？走过来的是阿尔弗雷德？

“杰森。”布鲁斯站在南希的背后，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这样悄咪咪地出现又突然开口，是会死人的好不好——

难怪戈登局长中年白头，沧桑无比，感情这都是作为蝙蝠侠的联络人被吓成这样的吧？！

“老生常谈的东西我不想再多说。”

“你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但是你今天杀了人——”

“老子还会继续去杀人，你倒是现在能把我怎么样？”

“......那我只能今天先管教一下你。”

一直事不关己淡定吃瓜的贾维斯又戳了戳南希的手臂，眼中困惑更甚，“那他们现在又是互相爱着彼此却又不死不休——难道这也要刚刚像你一样故意按照剧本来伪装出自己‘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么？”

南希把手抽了出来，捂住了贾维斯的嘴：“乖，我们吃瓜不要给自己加戏——你们继续呀？”

布鲁斯&杰森：“......”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杰森对南希以及杰森和布鲁斯之间的是亲情！！！

布鲁斯cp其实我是站ww的，但是看了电影不忍心拆了史蒂夫和戴安娜这一对qaq

杰森。。。我吃大少二少，但是这篇文不会写。

以上

☆、来访

就好像是故意在应和空气中闹僵了的气氛, 专心要让布鲁斯处理了这一件家务事，今夜的哥谭安安静静歌舞升平, 哥谭的警局就连最普通不过的小打小闹般的报警信息都没有收到一件。

直到深夜，韦恩庄园的书房灯还亮在那里, 似乎都没有想要熄灭的打算。

果然, 第二天一早起来，两扇门全部大敞着，方方正正叠在床上的被子都懒得去打开，一点轧痕都没有。

昨天午夜寂静中哐哐两下敲门声，南希没有去回应他, 而是选择了沉默。

先不论杰森铁板钉钉地离开了这里，令她诧异的是, 就连布鲁斯都没有出现在早餐的餐桌上。

主位上都没有例行准备好属于布鲁斯的早餐, 那么就是说, 阿尔弗雷德是知道他去做什么的。

“集团的董事会一个早上连打了十个电话, 要求布鲁斯少爷一定要在上午的例会中出现。”

阿尔弗雷德说这话的时候免不了有些担忧, 但是很快便隐下了这个表情。

这不是能够让她，还有提姆知道的事情, 南希看着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背起书包正打算出门的男孩，暗暗猜测到。

那便是有关韦恩集团的事情？什么事情能够叫动实际上的确是在关注着自己的公司，而不是像传闻中一样做一个撒手掌柜的布鲁斯呢？

更何况他居然默许了杰森半夜逃离了这里。

这就更加不对劲了。

“要么是布鲁斯有预感公司那边近期会有不小的事情发生......”南希摸着下巴眯起眼，对面坐在房间里的木椅上的贾维斯侧耳听着，思考入神。

“什么事情能够唤动布鲁斯......韦恩集团要破产了？不不不, 除非有和韦恩集团力量差不多的企业带头，哥谭其他的富豪们统一出手才有这个可能......那就是有关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想了半天，南希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一个合适的猜测方向，一味的在这些突发遭遇的事件上多花下了力气，她就连自己原本的计划都快要忘干净了。

“我们难道不是先去纽约？”指腹摩挲起了另一只衣袖上的纽扣，贾维斯不是太确定地说着，“为什么来到的......会是哥谭？”

南希闻言一顿，也是疑惑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悬戒。

开空间门这种事情，她几乎没有偏移过自己想要去的位置。

“不太可能是刚好犯了错......哥谭和纽约一定有什么共通的地方我们还不知道。”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动静，不多不少刚好三下，是阿尔弗雷德惯用的手法。

“南希小姐？屋外有客人不请自来——他们自称是政府的机构，直言找的是您。”待得南希一头雾水地开了门，阿尔弗雷德轻声示意：“需要我放人进来，还是以韦恩管家的身份驱逐他们？”

“......政府的机构？是谁？”南希的心里只有那一个答案，并且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来拒绝。

写作神盾局读作九头蛇已经坑害过他们太多次了，这一次就算是......

“神盾局的职员，名字叫做菲尔·寇森，还有一位的身份未知，但是落后那位先生半步，想来应该是手下。”

......这就很让人纠结了好不好？

面对着铁定已经被发了好人牌的寇森，南希决定还是需要去见一见的，万一有什么重要消息被错漏，那就非常可惜了。

“南希，这次你一个人去。”就在南希走到门口的时候，贾维斯忽然停下了脚步，眼中有着几分不确定的味道，“我会在二楼注意你们的动静，同时潘尼沃斯先生，能不能暂时给予我这座庄园中的监控权限？”

贾维斯这一句话说的极为恳切，阿尔弗雷德不过犹豫了两三秒，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那动向和控场就交给你啦？管家先生？”南希笑嘻嘻地放心一笑，率先一步踏出了门，目标明确。

“管家先生？”阿尔弗雷德嘀咕了一声，又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下，不过在心中对于贾维斯的评价小本本中又多加了一条。

铺设在脚下的木质地板不知道被多少任的韦恩家的人踩了又踩，沉淀在昂贵木料里的深沉纹络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发生在这栋庄园中的多少故事，淡淡的回响像是在回应踩在上面的绰落信息。

一扇门的距离，待得阿尔弗雷德打开了大门让两人走到主宅门前的这段时间里，南希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态，精神十足地握住了门的把手，吸了一口气，往外一推。

噢，没推动，门应该是往里面拉的。

逆着阳光的两人各自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南希首先注意的却是寇森身后的金发男人，一双蓝色的眼睛坚毅而有神，一看便知，他绝对是一个在战场上走下来，行令禁止的军人。

她在观察他们的同时，寇森和另一人，自然也是在打量着南希。

“不请我们入内一聊吗，这位小姐？”

就寇森为主的这份姿态，她便拿不准他身后的那人究竟是不是史蒂夫·罗杰斯。

如果是美国队长这样的一个搭配，寇森是万万不会在外人面前做出如此的姿态，身为迷弟的他无论如何即使是任务要求......

说不准还真就是任务要求了呢？

“当然，请吧，二位。”南希似是努力地想要表现出一副主人的态势，当然，就连拖鞋柜都差点找不到在哪儿的她无疑是失败的。

一言不发，跟随着寇森后入门的男人眉头轻皱，但是依旧没有说话。

“单刀直入吧，南希·斯塔克小姐，您因为叛国罪，以及伪造多重虚假身份的罪名我们宣布您被捕，还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和后续的手续。”

寇森风轻云淡地直接抛出了这样的一个直球，唬得一愣一愣的，南希差点也就顺着他的思维要反问过去了。

“我不认识您吧，寇森先生，”南希都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笑容，为了迫使自己能够严肃一点，她还使劲儿掐了几把自己的手臂，好让神情看上去能够配上两人的认真劲儿。

“一上来就给我安上这种罪名，还请和我国大使馆先联系一下噢？”

寇森见她如此回复，心中有数的他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显然是早有对策。

“大使馆？是美国大使馆，还是英国大使馆，又或者是华国大使馆？”寇森自若地拿出了一叠证件，只眼一扫，就能够看见那上面印着的照片便是同一个人。

除了黑发黑眼，南希还真没有看出来有哪个地方是一样的。

“在先生未能醒来做主的情况下，您的言论我会全部记录下来，作为一手证据掉入斯塔克的数据库中。”

今天由于天气的关系，南希穿的就是普通的衬衣和长裤，松垮的口袋里忽的就传来了一阵响动，对于三人而言都非常熟悉的声音从中传来，不禁就让金发的男人变了脸色。

“这是......贾维斯？”寇森一下子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金发男人，无措当然不会属于这位顶级特工，他表现出来的神态，更多的则是深思。

若是贾维斯一直便在南希的身边......那么很多铁板钉钉的证据，就不成立了。

譬如说南希这个挂名在斯塔克工业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位置上的养女，这就够不成一系列的诈骗罪名。

“托尼的AI可不止贾维斯一位，菲尔，”男人沉声说着，“谁都知道他当时有多疼爱这位同他共患难又算得上是救命恩人的女孩......她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AI，合情合理。”

“史蒂夫·罗杰斯。”

南希很快就抿出了眼前男人的身份。

舔了舔自己因为太过震惊而不小心咬破了的嘴唇，意味深长地直视着他的眼眸似乎是要*迫他转过视线，南希一下子就变得底气十足了起来。

“尊重长辈是礼貌，斯塔克小姐。”史蒂夫淡淡地说着，“并且......我记得我们见过几次，从门口开始你便一直没有认出我，我很好奇这是什么原因。”

“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坐实南希·托德这个身份么？”

很好，若是加上夏洛克那边还不知道姓氏的一个身份，她这边就已经又爆出来了两段情节丰满，足够让她获得更多信息量的身份来。

一个便是和杰森相依为命但是又并非亲兄妹的身份，这个挺好猜测，在伦敦的时候，她便有了些许定论。

这另一个作为托尼养女的身份......她该说自己已经有了经验么？！

“韦恩先生今天忙于企业的事宜，你不用幻想计划着能够拖到他回家再来处理，今天你必须和我们一起回到纽约，去面对那些......很好地被你骗了一遭的亲朋好友们。”属于男人那温和的语调没有变化，但是一但对人的看法改变了，关于他的任何的东西，做法也好行为也罢，那必定是随之而变的。

“罗杰斯先生。”

一开口，南希慢吞吞的，带上了称谓的称呼就让史蒂夫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寇森一头雾水地看着暗地里都有着充足信息的两人一来二去，八级特工彻底沦为了交谈的陪衬。

其实也并不是只有那么三个明朗的身份能够让她来查找这一个世界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错。

算上同样来到她家里的查尔斯，并且合情合理地排除那一个名为死侍的选项，那么她能够拥有的身份，其实不多不少，正好应该是五个。

“让那位年迈的老管家回避，是为了能够不伤了他的心么？”史蒂夫挑眉，正襟危坐等待她的下文。

“事实上，您挺让我伤心的。”

混杂着忧郁的伤感一看就很假，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南希就是想要这一种看了就让人扶额为难的戏感。

“明明当初我们可也是青梅竹马，你就忘了那一段温馨甜蜜的，属于三人的午后阳光了么？”

☆、纽约

属于史蒂夫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虽然很快他便松动了面部的肌肉，眨了眨眼睛隐去了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震惊, 但还是被早就测算无疑的南希给看了一个正着。

“在你看来我应该忘记了那一段记忆，”南希笃定地说着, 同时忍不住有些得意地晃了晃手指, “多巧啊，美国队长从冰封了自己七十年的大冰块里迈出了脚步，不约而同地和他的青梅竹马一起失去了那一段记忆。”

“我并不能理解你在说什么，斯塔克小姐，这真是我听过的最滑稽的, 和我来拉关系的说法了。”史蒂夫肃然摇头，正直的眉眼露出的不赞同的神色一时之间还是蛮有说服力的, 铿锵十足, 起码寇森再一次地被他说服了。

“恩？我在和您拉关系？我说的可是巴基·巴恩斯先生......您什么时候自动就代号入座了呢, 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唔？刚刚我是指出了美国队长您的错误吗？我相信您这样的人物, 一定会知错就改的吧？”

“用不着岔开话题的, 斯塔克小姐。”史蒂夫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听够了南希的辩驳，站起了身用着俯视的角度居高临下, 明眼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如若能够跳出对峙的语句而是细致入微地观察他的神情，一定能够看出掩盖在阴影下的一丝慌乱。

“重复一遍，拖延时间在我们这里是不管用的。”

“看呀，你为了找回原来的话题，为了能够带我回去复命甚至都忘记了什么叫做反驳。”

南希笑着按掉了又是在不断震动的手机, 闲聊的语气还没有变，“恩，贾维斯我知道你很激动，这个问题我回去就全部告诉你，现在还不用全部托盘而出。”

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重复地亮了两下，就好像是点了两下头。

搁置在房间内的流水日记清楚明白地描绘出了一段属于‘南希’的生活，和她在字里行间内表露出来的态度，要是说南希不动容，那是不可能轻易说不的。

手肘膝盖处的磨损更甚于其他部位的机车服被洗得一干二净，方方正正地挂在衣柜中一眼就能看见，素色的裙子象征性地摆了那么一两条，过于宽大的T恤和水洗牛仔裤才是主流。

或许是‘南希’离家的时间点之前她都没能念完那一学期的高中，崭新的书本就好像是没有翻过的样子，一丝笔记都没有，干净得都能够当做新书给卖出去。

足够的生活痕迹，足够的存在于在乎她的人们脑海中的记忆，属于‘南希’的轨迹，是确实存在，又没有办法被抹去的。

但是就像是现实所展露的那样，就连确实发生的事实都能给混淆成了苍白的错觉，所有的东西真真假假，亲眼所见也不代表便是事实。

至少放在她这里，她不可能，也做不到直接认下它们，强行要给自己加入那么多的戏来可歌可泣地进行这一段演出。

但是南希不认下来，这可不代表随便来一个人来就着给她强行扣帽子哦？

就算你史蒂夫·罗大盾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是你做出来的事情那么的随便古怪，她怀疑你就是个嗨爪卧底，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噢？

“......菲尔？”史蒂夫一噎，原本卡在嗓子里的一句反驳没有说出来，看着南希微微弯起的嘴角，抿了抿唇，果然寇森特工正在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无声地质疑......？

不，质疑这个词对于一个暂时没有办法回转立场的迷弟来说太过艰难了，姑且这一个充满了逻辑和情感挣扎的眼神，我们可以称之为询问。

一定要追求出答案的那一种询问。

“我从来便没有拒绝前往神盾局配合你们调查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这个时候南希喝了一口都已经在桌面上放冷了的茶水，就算冰冰凉的一点厚度口感都没有了，冷茶的残留香气依旧馥郁。

以进为退，这是一招好棋。

“......”史蒂夫定定地看着她将近就花去了一分钟，一分钟后他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喟叹。

“我好像是小瞧你了......”

一手好牌打成如此，这还是他从冰寒刺骨的冰块中醒来之后的第一次。

底下坐着的这张沙发柔软舒适，昂贵的价格当然注定了不会有人来挑它的毛病。

但是史蒂夫就是觉得坐在这之上，都膈得他难受。

果然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有意思了不是吗，就像他告诉自己的那样。

没有暴力，没有战争......同样也没有奢侈得可以的自由。

古往今来，自由能够为这个社会带来的是什么东西？是能够让人好眠睡去的夜晚，还是孩童在饥饿啼哭时能够给他送去一块能填饱肚子的白面包？

任何的自由都不能凌驾与既定的法律之上，而能够制定律法的人，当然也不是站在最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在金字塔下的众生的那些家伙。

“他们其实不应该派队长来撒谎的......他注定了不会是这方面的人才，就算......也一样。”

目送着两人终是离开了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庄园的大门又在机械的控制下缓缓合拢，无声无息，便就落了锁。

直到自己再亲手关上了主宅的门扉，斜靠在光洁的门板背后，南希这才最后松出了一口气来，放任自己的紧张盘旋骤起。

“罗杰斯先生很不一样，”闷闷的声音从门廊的那头传来，只看见贾维斯的手里捏着阿尔弗雷德暂时交给他的，能够控制宅内监控的手机，硕大的一手都握不住的屏幕上实时播送的便是方才客厅中的情形。

南希好奇地探头：“怎么个不一样法？”

“......奇怪的就是这里，面部细节的捕捉还有发言逻辑的比较全部*合，同时也能够合上神盾局内部的档案。”

“是不是就是一种感觉，觉得他不对劲？”南希诱导似地一问，当下就明白了贾维斯所形容的那一种感觉。

“......是。”虽然用直觉来判断从来就没有写入AI的程序，但是完全没有办法统一的事实摆在眼前，而这时唯一能够解释的结论。

就好像是穿上了战衣的托尼，人们总会忽略他本来的身高那样的不科学qvq。

“他的语气和神态当然不会和你认知中的那位队长有出入啦，毕竟从某种方面来说，两个世界的角色似乎是共通的。”

所以这里的队长如果是九头蛇队长的话，那边的史蒂夫......要遭！巴基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就连斯塔克夫妇也不会对队长起疑！

“快快快，我们先去纽约找托尼！”急不可耐的神色中同时染上了一丝惊疑和着急，两方的信息一经统和归纳，南希就觉得那边的事情可能要遭。

托尼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吧......呼，潜伏在神盾局内部的九头蛇小队已经暴露，只要能对史蒂夫有所防备——

南希差点就摔了自己的手机。

让托尼和巴基对史蒂夫这一个一直走耿直人设的第一位复仇者保留防备？

这简直说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当着阿尔弗雷德的面，南希左手持平端起了充满魔幻色彩的悬戒，不断画圈的右手双指很快就重新召唤出了一扇不怎么稳定的空间门，从扭曲的视野里望过去，视线所及，是一片空旷的天空。

处变不惊的老管家在心里啧啧称奇，给两人递过行李的动作可没有怠慢。

贾维斯背上了背包，就着这扇目的地还要打上一个问号的空间门，率先跨了过去。

门内很快传来了他有点迟疑的声音，“呃，南希你过来的时候，注意脚下别迈太大的步子。”

这句话或许是因为穿过了空间门，所以听得不是特别清楚。

见他确认了对面的目的地的确就是纽约曼哈顿，一句若隐若现的声音也没办法让她有太多的准备，一步跨出，南希看着眼前的亮丽景色，一颗心悬在空中，差点就没掉出来。

“那边没有问题吧？南希小姐？”阿尔弗雷德眼看空间门还未关闭，于是好奇一问。

“没、没事，阿尔弗。”小心地挪动了几步，从空间门正对的地方挪到了横向的一边，翻过栏杆回到安全的地带，南希这才逆向搅动了眼前的空气，让这扇门随着空间中的涟漪缓缓消失趋于平静。

一上来就定位在了斯塔克大厦的顶楼栏杆外，这种降落方式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们应该要比史蒂夫还有寇森探员回来的早的多。”

从四面八方吹来顶层的风变得越来越大了，吹鼓了衣摆，还一个劲儿地往里面冒着，南希趴在透明的玻璃墙边，瞧着里面没有居住痕迹，但是也是非常干净的会客室，忍不住地就有些好奇。

“从系统里面来看......要去安置好先生的疗养院探望他还需要人工办理手续，且目前能有这个资格办理的，只有波茨小姐一个人。”

“贾维斯，你看看那边是不是电梯亮起来了？”

透明的电梯逐渐盘旋上升，两人眨了眨眼的功夫，便是有人来到了这个顶楼。

嘿，说曹*曹*就到，在这种时候还能够来到斯塔克大厦顶楼的人，可不就只有小辣椒一个人了么？

金色的波浪长发爽利地系在脑后，端着一杯装有淡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饮料的高脚杯，小辣椒不发一言，到达了目的地便是一个人将自己埋在了那一张单人沙发里。

那一张沙发，是唯一有压痕的，说明总是有人回来坐一坐的沙发。

“你觉得她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们？”南希捧着下巴没有主动走去室内，蹲在玻璃墙前面肆无忌惮地从侧面观察着小辣椒，试图揣测她眉间的疲惫来自何方。

贾维斯陪着她一起蹲了下来，歪头的弧度都保持了一致。

“等她放下心里的在思考的东西的话，估计答案是立刻马上？”

果然没有过几秒钟，高分贝的嗓音顺滑地穿透了整个墙壁。

小辣椒看上去不可置信极了，手里的酒杯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块块的碎片，南希看了都有点担心会扎到她的脚底。

没有想象中的愠怒，似乎有点不正常？

“南希？不是叫你躲好不要出来的么？”

嗯嗯嗯？！有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欲修仙，法力无边【微笑中透露着疲惫.jpg】

☆、宴会

透亮的顶楼能够让阳光肆无忌惮地挥洒进来, 摆在墙角的盆栽都能很好地受到阳光的滋润，更不用说设计中本来就是作为全天候享受自然抚慰按摩的休闲区域, 宽敞舒服，就在一旁还有托尼私人收藏的酒柜, 而他在聚会之时总是不会吝啬的。

小辣椒一脸气结地有些语塞, 总归看着两人帮着一起收拾了地上的残骸后乖巧地坐在对座的沙发上，心情倒是定定地有些平静了下来。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找到了对策？”隐约中还饱含着一丝丝的期待，小辣椒只字不像寇森说的那样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行归加在她身上的举措，就让南希明白了目前需要面对的局势。

南希也不想欺骗她说自己找到了方法，于是只有先摇了摇头, 没办法地熄了她心中留有的一丝念想。

“......趁着我把大厦的警备系统关闭的情况下，你还是快点走吧, ”小辣椒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皱起的眉头似乎都没有办法抚平, 一直以来加压在她身上的压力实在是有些拖垮了她的情绪和精神, 让她总是维持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

南希能够理解她的心力交瘁, 但是对于她的处理方式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要关闭大厦的警备系统？”

“贾维斯回来之后就人间蒸发了, 在托尼一直没有醒过来的情况下，大厦的人工智能也没有办法启用备份，目前已经由神盾局掌管了除了顶层三楼以外的权限。”小辣椒像是在回应一份明知故问，嗓音压的很低，虽然没有不耐烦，但是总也是不愿意再多说一遍的。

说完她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贾维斯, 频频递过来的眼神，似乎是在询问南希他的身份究竟能不能全盘信任。

“系统已经接受完毕，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去面对接下来会上门询问的神盾局探员。”风度翩翩的贾维斯一摊手，淡定十足的一句话说完，小辣椒看着眼前陡然升起的熟悉界面，再次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了180度的转变。

就好像是处在沙漠中的渴水旅人终于见到了她的绿洲那样迫不及待的心情。

“忘了和你介绍了，他就是贾维斯。”南希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再补上一份来迟的介绍显得非常没有必要，熟悉的系统熟悉的声音，就算这时说他不是贾维斯，那小辣椒也要*着他来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这难道就是你这段日子出去的成果？”小辣椒的声音里难掩*，就连紧皱的眉都松动了许多，“你不但找回了贾维斯，还让他——呃变成了人类？”

说着她还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贾维斯的一头金发，轻柔的动作就好像是在*自己的孩子那样。

南希囧然看着贾维斯也不拒绝的舒服模样，心里就有点想笑：“虽然有点难以解释这个问题......但是，是的我们找回了贾维斯。”

橙黄色的光球据贾维斯本人来说，哪儿都没有去，那是托尼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之前做出的最后一件事。

他将贾维斯藏在了网络里，只待有人能够将他从大数据的网络中将他唤醒。

待得两人互动够了，看着小辣椒明显松快了许多的神态，南希顺势就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她现在需要做的是能够先见到托尼一面，才好判断他到底是遇到了怎样的问题才会变成植物人。

这个问题一直是横亘在此次事件中最重要的一环，如若不弄清楚，那就绝对没有办法解释接下去那一系列的发展。

“探视的申请？这个好办。”眼看自己总算能够帮上忙，小辣椒也是乐见其成地松了一口气，“当初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便当机立断截下了护送托尼前往专属医院的飞机，然后直接买下了一个疗养院。”

看来当时的决定没有错误，放到现在，刚刚好就给两人打开了方便之门。

一听这动不动就买下了疗养院的动静，南希跟着抽了抽嘴角，还是按捺住了自己蠢蠢欲动想要吐槽的心。

习以为常的贾维斯点了点头，表示这个举动非常正确，他已经在小辣椒拿出来的私人手机中找到了疗养院的具体位置。

呵，当初为了弥补复仇者们打架所造成的连索性的损失，哪一笔账单不是由他来接手支付的？

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南希的神色总是不会掩饰的，因此也是非常好懂。小辣椒顺手就揉搓了一把她的脸蛋，让她很快便是回过神来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托尼富养你了那么多年，习惯性吝啬的毛病怎么还没改掉。”

“吝啬？这叫节约！”

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又在情理之中的，小辣椒的手机响了起来。

没有来电显示，情况表明了一切。

在接起这通电话之前，她还颇为担心地，像是为了确认一般地询问着两人：“我要怎么来回复他们的调查？”

毕竟对于电脑啊程序啊智能什么的她是一窍不通，若是问起来漏了陷，那可就对现在的情况拖了后腿。

而贾维斯也是一本正经，胸有成竹地给出了她最简单粗暴的回复：“没有关系，实话实说，就说我这个智能是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我已经设定好了如何回复的程序，拿回大厦AI的*控权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小辣椒和南希纷纷觉得这个想法似乎没有毛病，很快也就接受了这一个最轻松的处理方式。

到时候让那些探员对着守口如瓶，只会按照统一模板来回复他们的小笨手哭泣去吧。

对，没错，贾维斯在重新接手了大厦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昔日的工作同事，给添加进了大厦的特殊招待之中。

就是专门用来招待神盾局来客的特殊招待：）

“去往疗养院的车辆我下午再来给你们安排，毕竟人多眼杂，你们两个不妨可以现在我的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小辣椒想了想那些在楼底下一起工作的同事们的情况，不由得多思考了一段内容，生怕在这个方面出了岔子，“中饭想吃什么就让厨房送上来，这个我倒是可以保证不会有其他人混进后厨来。”

斯塔克工业一贯采取的就是什么东西都要提供最好的，对员工的待遇那可是妥妥的好，聘请的厨师全部水平一流，就算是别家的探子想要混进来，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神盾局的特工们不止一次地有思考过人生，并且衡量起了这里的待遇足不足够让他们递交自己在神盾局的辞职报告来自。

“上午还有工作？”本着要带一程小辣椒一起去的南希随口问道。

“不，是中午有一个宴会，”小辣椒也不隐瞒，拿着手里的邀请函就觉得自己有些头疼，“是和哥谭方面的企业有一些合作的事宜，不过设在中午我也是弄不懂董事会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和哥谭的企业有合作？”联想到了今天布鲁斯一早就匆匆出门的举措，这让南希不得不多想了一层，“和韦恩企业有关系么？”

“韦恩企业？不，据说合作的项目和韦恩企业的项目方向有了一些重叠和冲突，不过这倒不需要我来处理，我放给下面的部门来做了。”

小辣椒看着南希忽然就停下了她的脚步，不由得有些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

望向她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她不得不又想了想有关的报告，多少又说了一句：“没有关系的，韦恩企业是世代家族，他们都懂该怎么去处理。”

南希动了动嘴唇，不是特别忍心来告诉眼前的这位担负起了托尼本来需要负起的责任的女人，就是底下的员工，可能就是拿着斯塔克工业来当枪使了。

很明显着其中灵活变通的东西，没有让日理万机的小辣椒发现。

就看在连布鲁斯·韦恩都要亲自出动的份上，那也不会是一件小问题。

中午的宴会在人们的下意识中总是没有晚宴来的有情调有氛围，觥筹交错的酒杯间哪里来的情谊交互，小辣椒回转在应酬的点头之交之中，不免就连这一顿中午饭都没能好好吃上。

这时她倒是怀疑起来了，有关这一个合作项目，隐藏在背后的真实目的。

“小心，波茨小姐。”就在桌边岌岌可危的一杯红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