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是鸡还是猴

王妃这是在公然招揽他！

“可王妃，汤和只是六品小吏……”

“旁人说汤大人是六品小吏也就罢了，若是连汤大人自己都以为自己只是个六品小吏，那就当本妃刚才什么也没说！”岑寐寤道。

“……”

汤经历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岑寐寤也没理会汤经历，缓步进去了归之楼。

归之楼里也是杂乱不堪，幸而岑寐寤在外面待了好一会儿，留在铺子里的伙计们急忙的收拾，等岑寐寤进来，归之楼上下已经扫榻以待。

岑山亲自奉上香茶，茶是岑寐寤最喜欢的君峰茶，熟悉的香气让岑寐寤浅浅的吁了口气，而眼角所瞥，汤经历也进了来。

即便高大壮走的时候没把保护王妃的重责交给他，他也不能让王妃在自己跟前出事儿。

岑寐寤视若无睹，饮了半盏茶就吩咐岑山把归之楼的账册拿上来。

账册只有几本，岑寐寤翻看的很快。

汤经历对商务不通，可看着这位王妃神色泰然自若，像是聊天般就让归之楼的这个岑山掌柜露出或惊喜交加或恍然大悟的神色，汤经历也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岑寐寤便处理的差不多，安坐喝茶。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禀告，说是商行的人前来求见。

岑寐寤看了眼岑山，岑山应诺，出去问道：“来的是谁？”

“是商行的几位主事！”

“就说王妃正在休息，让他们晚些时候再来！”岑山道。

“是！”

归之楼的伙计去传话，语气轻快的都带着弯儿。

岑山回身，看上去也一下子高大了不少。

汤经历在一旁暗暗叹息，原来他与岑山打过不少交道，岑山虽有骨气却不免有些畏首畏尾，尤其在听说闲王爷与闲王妃就要离京之后，就更是一股息事宁人的模样，现在只是王妃坐在这里，他就有如斯底气。

是对王妃的信任还是因为闲王府在背后撑腰？汤经历以为是前者。

没一会儿，外面又有禀告，说是商行的五位主事都来了，还带了各式的礼物数十抬，说是请王妃恕罪。

先前岑寐寤没有见他们，就是要看看他们怎么应对，现在看来他们倒也知趣，只是这样一来，岑山就没主意了，看向岑寐寤，“王妃……”

“让他们进来吧！”岑寐寤道。

“是！”

岑家归之楼的事儿，京城商行当然知道，商行行规就是要保护在商行内经商的商户，商户也上缴一定的银两，再彼此互通有无，给与保护也给与好处，岑家归之楼一开始被那些混混儿们折腾，商行也曾出面，可在瞧到官府不作为之后也就缩了头。

别的地方的商行或许还能有与官府对抗的本钱，可天子脚下，说不定谁谁就能把京城的商行汇作云烟。他们也知道归之楼后面是闲王妃，闲王妃不出面，他们又为什么要出头？于是今儿看到闲王妃前来，他们静待其变，却没想到闲王妃这一出面就是雷厉风行，调了京城的御林军去收拾那些混混儿。

即便是闲王妃不日就要离开京城，京城到头来还是会在人家的耳目之下，可既然惊动了御林军，就绝不会轻易善了，他们连忙来求见示好，却是被闲王妃给婉拒了。

先前闲王妃在车上说的那番话早就一字不差的落到他们耳朵里，闲王妃摆明了要杀鸡儆猴，要是他们真的以为闲王妃休息了，那他们京城商行就是被杀的鸡。

二话不说，赶忙的回来招呼了京城商行的五位主事一起到了归之楼外，只等着王妃能拨冗一见。

五人到了中厅。

四周的侍卫让他们本来就凛然的心思更小心了，而再抬头看到汤经历竟也站在一旁。

训诚司的官员陪护在侧，这位闲王妃真是一点儿也不“闲”。

“见过王妃！”

五人行礼。

岑寐寤很是温和的让他们起身请坐，还吩咐上了茶。

“虽比不得京城的天子茶，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岑寐寤道。

“是是！”

五人喝着，脸上都有些不自在。

这茶他们喝过，说是邕城特有的君峰茶，岑家的归之楼在准备开张的时候也给他们送去过，现在又喝到，只觉忐忑。

岑寐寤瞧了他们几眼，一笑，“看样子，几位先前都尝过了！”

淡淡的声音只让五人一颤，手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当即也顾不得坐着了，起身再度行礼，“请王妃恕罪！”

“是我等之过！还请王妃原谅则个！”

“……”

这个时候绝不是他们找借口的时候，因为哪怕根本不是借口现在在王妃的眼中也是借口，唯有的就是认错认罪，不管王妃怎么罚也都认了。

岑寐寤微微讶然。

原来以为只有朝中的那些大臣才这么会见风使舵，没想到这些商人竟然也不差。

即便是她有心想要在京城商行立立威也不好太过明显。

“好了，本妃知道你们也是多有顾忌。只是既然本妃管了，就要一管到底。诸位请坐吧！”岑寐寤道。

“……”

五人讪讪的坐下，各自偷偷的抹了把汗。

就算是他们是猴，好歹也不是被杀的那只鸡了。

商行的五人在中厅陪岑寐寤坐着，岑山就去忙活岑寐寤此次出来要采购的东西，若是原来怎么也要半日，而现在商行上下都知道这位王妃所来为何，别说是讨价还价了，根本就是恨不得把王妃想要的东西白送，于是不出半个时辰，岑山就已经都尽数的买了过来。

当岑山回来，却发现中厅的气氛很是热络，那五位管事脸上的笑容都快挤出花来了。

要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商行的五位管事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怎么回事？”岑山低声问外面的伙计。

门外守着的伙计现在对岑家的这位主子闲王妃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王妃娘娘问了他们是做什么的，然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几个就这样了，刚才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想咱们归之楼也占个管事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