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靳狄的饭店算是正式开起来了。他算计的还真对，从所里圈了十天半拉月的主。出来眼睛都是绿的，四处寻摸一下冲着云来就杀进去了，还专挑肉菜、贵菜点，一个个的跟饿狼似的。附近的暴发户们也都盯上了这个看着有档次吃起来又很实惠的店，靳狄找的大厨是不对的炊事班班长，浙湘川粤就没有不成的。靳狄抽空请了原先给他爹当警卫员的，现在也是军官的刘叔吃饭，聊到部队有几个退下来的炊事员正好找工作呢，就留下来了。火锅店是靳狄跟李大头合伙弄的，他不好做大主，现在云来是他跟自己媳妇开的，直接跟刘叔说了随时来。

靳狄没事的时候也跟着大厨在学两手，回去给媳妇做。安湛值班晚了，靳狄就*颠*颠地端着饭盒给送去，以前李谷他们不知道他俩的关系，腆脸抢着吃。现在知道了，更是理直气壮、明目张胆地吃，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这叫拦路费。靳狄知道李谷跟刘超一样没因为他俩的事低看了安湛，还真心的祝福他俩给了红包。心里挺感激的。给他们吃就给他们吃吧，反正好的他都藏包里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儿。大年三十的晚上，云来的年夜饭依然火爆。靳狄见机行事，也不走清新淡雅路线了，特意随着这些住户们的喜好找了一个表演班子。又蹦又跳的这个热闹。安湛本来说让靳狄跟他回家吃年夜饭，靳狄说算了吧，把老两口请过来吧，包间我都留好了。咱一块过个年。

靳狄留了最好的一间，安湛去接人。湛老师说大过年的还是在家里过吧。老去吃人家小靳的多不合适啊？人家孩子弄的饭店不容易，人家认了个干妈，我没怎么帮助他，倒是老占人家的便宜。

安工程师也说：“小湛，你见天这么吃人家小靳的，欠人家多大的人情啊！这可不行。”

安湛只好实话实说：“靳狄那饭店，我也掏钱了……”

湛老师“啊”的一声：“你掏钱了？你哪来的钱？你掏了多少？”

安湛没敢说是因为靳狄那时候钱不够，只是说给靳狄入股分红：“就是你给我的那个折子还有我工资卡……”

湛老师气得顺手拿起鸡毛掸子就要抽他：“小祖宗！那是给你娶媳妇的钱！”

安湛说：“那我一时半会也娶不着媳妇么。再说了每两年就回来了……”

湛老师大过年的气得差点犯心脏病：“你怎么不知道和我和你爸商量商量啊！你那么有主意啊？小靳这孩子不错他倒不至于骗你，但是万一那饭店黄了呢？你看他原先弄的那个KTV不是说兑出去就兑出去了？”

安湛说：“他把KTV兑出去是因为要买这个饭店。再说了KTV不是黄了，是因为靳狄不想着再做夜店的生意了，毕竟那太乱。这不是挺好的么。”

安工程师听了点点头：“这就好。我就怕他老在这上面混把你也拉下去。现在他有了正经的工作是个好事。不过安湛你也够可以的你！爸妈相信你才把你结婚的钱放你那，你一声不响的就投资了可不对。”

安湛笑：“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咱家那点钱都不叫事，万一他赔了我就把他那房子要过来抵债，二十万块钱换套房子你们说值不值？云来我也是老板，你们去吃儿子的，用不着不好意思了吧？”

湛老师拗不过他，换了好看的对襟大花棉袄去了。到地方给安湛靳狄和王小洛一人一个大红包，说是压岁钱。靳狄客气说不要，安湛拉他的衣服：“妈给的你就拿着吧。”

靳狄心里高兴着呢，跟老太太认下他了似的，倍儿甜的说了声：“谢谢妈！谢谢爸！”

王小洛个钱串子，拿到手就往兜里揣。那小嘴也会说着呢：“祝干爸干妈福如东海，一年好过一年！”

靳狄说：“嘿你小子，我认个干爹妈你都跟着抢？”

湛老师高兴说：“好呀，我又多一个儿子。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王小洛岁数小，能腆下来脸哄老头老太太。湛老师一直怀念安湛这么大的时候，上着学，就知道管家里要钱天天回家吃饭。这两年尤其是这半年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长大了，人也野了，动不动就不回家吃饭睡觉了。儿子长大了不中留啊。

湛老师等人都坐满了，东张西望了半天问安湛：“你那对象没来啊？”

安湛差点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对、对象？”

湛老师说是呀，小靳不是说你处对象呢么，这段日子我看你忙得连家都不回了，每次回家也说吃过饭了，我看啊这回儿是真上心了，没带到勒狄这儿让妈看看？

王小洛跟刘超对视一眼都憋着笑，安湛眼睛转悠转悠哼唧：“那个……分手了……”

湛老师愣住了：“啊？为什么啊？”

安湛说：“妈，这么多人呢，回家再说呗。”

靳狄的几个兄弟都回家过年了，安湛就把刘超带来了。

刘超可怜见的，大过年的不放假，没法回家。安湛说那还客气什么啊，来我们这吧！刘超这一段日子一直寄住在王小洛家里，两人相处的还挺好。其实王小洛这个人吧，就是嘴贱点，私生活还是很检点，长得也可好看，大街上偶尔卖个萌一笑，大姑娘小姑娘都看他。穿衣服也有品位，不像他哥似的，发财了之后就知道买名牌，看着跟个土大款暴发户似的。

算起来，王小洛和刘超的同居生活也过挺长一段时间了，整日鸡飞狗跳也是热闹，今天收养了个小野猫，明天弄个女装PLAY啊。两人混着混着，王小洛的感情就多少发生了一点变化。

一桌六个人，靳狄举杯子：“干爸干妈，就是因为您，因为安子我才觉得自己有了个家，才知道生活不光是为了挣钱。这一年我过的比过去三十年都快乐，都有意义。我敬您！”仰脖子就干了。

湛老师拉他：“孩子别说了。其实这一年你对干妈的照顾比干妈对你的多。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我能给安湛的都给你，把你当亲儿子疼。”

眼看要变成八点档的眼泪肥皂剧了，安湛赶紧打圆场：“大过年的你们俩干吗啊这是，妈来尝尝云来的饭菜，这大师傅以前是伺候领导的。”

外面不少鞭炮声响，大堂里唱着的二人转，热闹的很。又是一个年了，安湛自从长大之后对过年就一点憧憬都没有了。反正过了今年，明年的生活还是一样，一样的上学上班一样的挣钱花钱。后来有了女朋友又没了女朋友，生活更是一成不变。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在过去的这一年里，他和靳狄重逢了。

这一年里，他被靳狄死缠烂打、他接受了靳狄、他爱上了靳狄。今年过后他还要和靳狄一起生活。他挺舍不得这个年的，真到了遇见他的这个年头，才发现原来的那么些日子都是为了这一天做铺垫。和靳狄在一块，他觉得每天活得有很有意义，他知足了。

大家的热情都挺高涨，湛老师还站起来给大家唱了一段京剧，博得满堂彩。唯独该最开心吃大餐的吃货王小洛却郁郁寡欢，因为就在勒狄敬酒的时候，刘超告诉他，单位的公租房下来了。房子下来了，就意味着刘超快要搬走了，王小洛的心情一下子跌至谷底。其实自打王小洛发现自己喜欢上刘超之后，心里就一直不好受，王小洛虽然花痴，喜欢看帅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直男，其实他心里有底，刘超接受他的可能几乎没有，掰弯直男多少有点不厚道，因为一旦踏上小道儿，他们面对的事儿太多了。

王小洛不断地挣扎纠结，但凡他对刘超的爱再无私点，就绝不会说出他喜欢刘超的事儿，不会让刘超难做，这条道儿多难走，他王小洛不知道吗？和爹妈决裂了这么些年，想不想家，后不后悔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想拉刘超走这条道儿。

如果他对刘超的爱再自私点，他早就对刘超告白了。他们俩单独在家的时候，他帮助刘超各种忙的时候，刘超在壹零为了帮他解围，*他的时候。

可是他对刘超的爱，没有那么无私也没有那么自私。他不好受，心里快被这种暗恋折磨疯了，所以他想拉着刘超一起不好受，之前他想的简单，就算他对刘超告白，刘超还要回家还得面对他，死缠烂打的话刘超或者答应了也说不定。可是他又犹豫，他跟刘超这半年多磨合在一处，着实不易，王小洛怕他一时莽撞，再把刘超吓跑，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这回好了，刘超的公租房下来了，他要从家里搬出去了。

王小洛心里一阵抽搐的疼，他吸吸鼻子伸手又倒了酒。

刘超纳闷儿地看了看他，伸手拉他，小声说：“哎，不许喝了，又想我给你扛回家啊？”

王小洛没理他，拿着酒杯站起来：“干爸干妈，敬你们，祝你们永远年轻哈！干妈永远这么漂亮！”

湛老师最喜欢大姑娘样会撒娇的王小洛了，端着酒杯笑：“这个臭小子！就这个嘴会说！”

策略看着王小洛，似乎有点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但是细想有不清楚，他沉默着看着王小洛的戴着面具一样的笑脸，心里头跟着一沉。

王小洛喝干了酒杯，又给自己满上：“哥，谢谢你当初收留我，照顾我。我祝你和安哥……”刘超在底下踹了他一脚，王小洛顿了一下：“祝你们永远是好哥们儿，一辈子不分离……”

吃过饭，靳狄借口说俩人都喝酒了，门口拦了辆出租车送老头老太太回家，安湛说留下来帮助靳狄看店，老两口想着都让人家小靳一个人盯着确实有点不公平，没说什么就回去了。到了十一点来钟，基本客人都走光了。四个人面面相觑，靳狄心说这俩人有没有眼力价儿啊，怎么还不走啊？

安湛看着王小洛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直叹息，王小洛的那点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但是安湛明白归明白，这事他帮不了忙。靳狄瞧瞧媳妇瞧瞧弟弟又瞧瞧一脸莫名其妙的刘超，心里有数了，提议道：“要不咱们去乐满堂唱歌去？忙活了这些日子，都没时间消遣了。”

王小洛点头，笑着贫嘴：“好啊！安哥我不是说啊！你俩不能天天关着门那个啊！很伤身体的！”让他哥一巴掌削三米远去了。于是四个人又冒着外面的烟火，开车跑到乐满堂去了。

大年夜虽然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仍然有不少年轻人选择和家人朋友来K歌。乐满堂里面热闹的很。李大头尚未找到真命天女，还享受着左拥右抱的幸福生活。瞧见靳狄他们，忍不住开玩笑：“嘿，大年夜的不两口子腻乎，跑出来唱歌啦？”

靳狄压根没想搭理他：“我们直接楼上包间VIP2017了啊！”

李大头踹他：“大爷的，那是留给财神爷的！一小时两千呢！你大爷的！！！”

四个人进了包间。安湛上一次为了唱歌去KTV还是上学的时候呢，进去之后跟土包子似的，都不知道现在换成了手触屏幕了。靳狄是之前这里的老东家。熟门熟路的点歌，不一会服务员就拎着啤酒小吃果盘来敲门。刘超四处观望，真不愧是王子包，包间里面又大又宽敞，竟然还有独立的洗手间。一个超大屏幕的电视挂在墙上，跟看3D电影似的。尤其是这个包间里面竟然一点不吵，外面的噪音一点都听不见，屋里没放歌的时候安静的跟午夜的公园似的。

王小洛平常最咋呼了，这回因为有心事，只老实的坐着。安湛瞧瞧他瞧瞧刘超，走过去跟靳狄挤在一块点歌。

靳狄挺*，搂着安湛：“大宝贝，想听哥哥给唱什么歌儿？”

安湛戳戳他，冲他使眼色。靳狄“扑哧”的一声笑了，压低声音说：“王小洛一天到晚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也有这么磨叽的时候？成就成，不成就拉到呗。”

安湛斜楞他，那意思当初我也明说了不成，你怎么不拉到啊？

靳狄立刻领会到了媳妇的意思，嘿嘿的笑：“咱俩是多少年的感情！我对你忠贞不渝，王小洛才刚认识刘超几天，就算超子不同意就王小洛那没心没肺的东西，两天半就没事了，你放心吧。”

勒狄唱歌还真不赖，还边嗷嗷唱边给安湛抛媚眼儿，王小洛缩在小角落里面，也低头喝酒，小脸喝的红扑扑的。勒狄唱得*四射，把毛衣都给脱了，撕心裂肺的嚎，走到安湛身边抢了安湛的软饮瓶子，一低头用媳妇的嘴唇把自己的嘴堵上了。

安湛以为他是来抢饮料的，压根没防备，让他摁着亲了个够，一个反手就把勒狄的胳膊拧过去，勒狄哀嚎着：“错啦错啦！！！”

那边两口子闹的沸腾，王小洛这边别扭着，他伸手又去拿杯子的时候，被捋摁住了杯顶：“啧！知道自己有喝多了就脱衣服的毛病还喝是不是？怎么就说不听呢你！”

王小洛噘着嘴，吭哧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抬头问刘超：“你，哪天搬哪？”

刘超笑了笑，眼睛里面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落寞：“钥匙都给了。这两天我开始倒休了……明天差不多开始搬家吧。”

王小洛猛地抬头看天：“明天？大过年的你……”这么快？

刘超点点头，心里也有点舍不得：“早点搬吧，明天单位找了辆大车来拉家具……先搬过去，那应该有现成的床，别的我慢慢置办……”

王小洛低着头，刘超又说了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见。刚刚喝的酒有点上头，可是他现在只觉得还不够，他还不够醉所以不够胆大，还不够混账所以还不敢说出口。他伸手去抓酒杯，刘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因为心情不好口气也变得粗鲁：“王小洛你要疯是不是！你不能喝了！”

安湛六子正打闹成一团，屋子里放着喧闹的摇滚音乐。

刘超跟一边看着，觉得挺羡慕的。身边有这么个人陪着。既是好兄弟好哥们还是伴侣，俩人怎么闹怎么玩儿都随心所欲。可是换成他呢？他未必有安湛那个胆量，毕竟这种事情，要承受的事儿太多了。

正想着，王小洛借着酒劲软绵绵的拉住他的手。

刘超一惊，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也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觉得自己被王小洛抓住的地方滚烫，他却没法挣脱。

安湛两口子正打闹成一团，屋子里放着喧闹的摇滚音乐。

王小洛抬头看他，刘超看见他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面变得更白净了。眉眼间竟然不是早就见识过了的风情万种而且一种淡淡的带着紧张和恳求的渴望。

俩人对视着，刘超的心开始慌乱，王小洛的眼神里面带着太多的东西，渴望恐惧不知所措，那种光芒蛊惑了他，刘超觉得握着王小洛的手掌变得滚烫，但是却松不开，王小洛那么怔怔的直视他，刘超突然觉得很危险，那明明是他早就熟悉了的王小洛，可是眼神里面却有着让他畏惧的东西，他的喉结轻轻的动了动。

王小洛突然狠狠地除了呼口气，他闭着眼睛飞快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嘴唇轻轻的触到刘超的面颊，然后就飞快的离开了。只是轻轻的一下，刘超的身体却一下子就僵硬了。

这个*只是很轻很轻的一下，刘超却觉得像是被毒蛇的芯子抽中，导致半张脸都麻了，那感觉直击心脏，他几乎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应，已经乱成一团的大脑也无法想出一个全身而退的方法。

到底还是来了啊……

刘超惊于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于自己对王小洛的亲*只觉得不知所措却不觉惊讶，许这些日子王小洛的不正常，王小洛的欲言又止，王小洛想告诉他的事情，他早就从凝视着他的王小洛的眼神中看懂了，他只是假装，假装不是这样的，假装自己不懂。王小洛不直说，他也装作不明白，他以为就会这样过去的。

可是现在，他被堵在这个密封的屋子里面，堵在王小洛的前面。

王小洛的那个轻轻的*和直视着他的*润了的眼睛，比千言万语都让刘超来的心软。

可是他不能啊！王小洛是男的！一旦他接受了王小洛，后面的事儿刘超连想都不敢想。他慌忙的松开抓着王小洛的手，手指都在哆嗦。

如果这个人不是王小洛，他早就丝毫不顾及的一把推开他，直接地说清楚根本不可能。让对方死心，刘超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喜欢干脆。

可是在他面前的恰恰就是王小洛，刘超自己的思想都混乱成一团糟。他根本……根本就狠不下心对王小洛说一句重话。

王小洛怔怔看着他，那么清澈的眸子，透着渴望透着哀求透着告白，干净的让刘超害怕。

跑！

只要现在跑了的话！

刘超站起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不成！趁着理智还在，他要赶紧离开！

他不能答应王小洛的请求，但是也无法忍心拒绝他看他难受，靳狄两口子正撕吧撕吧连带着吃豆腐占便宜的打成一团呢，就看见刘超迅速站起身子。安湛推开靳狄：“怎么了超子？”

刘超的脸色十分的尴尬，嘴村都有点哆嗦：“我有点喝高了。我先回去了！”

王小洛坐在沙发上面一动不动。

安湛瞧瞧王小洛惨白的脸色，心里明白了几分：“那我送你吧，今儿不好打车！”

刘超一只脚都迈出去了，慌乱的都没有回头：“不用！你们别管我了！”

靳狄和安湛对视一眼，分别走到坐在角落里发呆的王小洛身体两边，勒狄问他：“说了？他不同意？”

王小洛低着头，酒劲儿上来了，拱的他晕晕乎乎的难受。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湛瞧着怪可怜的，伸手拍拍他：“没事小洛儿，他毕竟是直的，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理所应当的。”

靳狄也一本正经的安慰弟弟：“这点出息吧你！！一次你就害怕了？我跟你说我当初追你安哥的时候什么苦我没吃过啊！不言败不放弃这才是成功之道！首先，你告白的地方就有问题！在公共场所还当着你安哥和我！人给吓跑了吧！你说你俩住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告白不好啊，把门一锁，衣服一脱，有什么能……”

安湛踹他：“闭嘴吧你！”然后摸摸王小洛跟靳狄一样毛茸茸的头发：“成了小洛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这样了啊。”

王小洛抽抽鼻子，伸手抱住安湛哇的大哭起来。王小洛一哭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大长睫毛像是小雨刷器似的，一睁一闭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他哭的真的很委屈，把这几天的思来想去和魂不守舍都哭出来了，浑身都直抽搐，到底还是失败了，刘超被他吓得落荒而逃。连个正式告白的机会都没就跑了。

王小洛哭起来可楚楚动人了，看着就让人心疼，比他哥哥的哭相倒是好看多少倍，安湛搂着他，真跟搂着一委屈的小女朋友似的，安湛心说我这都是什么命啊，硬着头皮哄他：“大小伙子说哭就哭啊！别哭了别哭了！没事！没事啊！”

靳狄一边看着不爽，心说小兔崽子你这是趁火打劫啊？看着王小洛哭的那死样，也不好意思给一脚踹一边儿去，只能暗暗把这笔账记刘超头上。

安湛跟哄靳狄似的哄他：“成了成了，没事了！”

王小洛本来也喝得不少，哭了没一会就真正迷糊了，好容易安静下来了，安湛一看已经睡着了，靳狄跟扛个小鸡子似的往肩膀上面一抗，给打包回家去了。

俩人把睡得跟死猪似的王小洛扔到后座上。安湛扶着额头哭笑：“真跟小孩子似的。”

靳狄哼了一声，把脑袋使劲儿拱道安湛肩膀上面哼唧：“你别那么哄他！你只能哄我。你是我一个人的！！！”

安湛黑线：“你也是孩子。”

靳狄哼唧哼唧的：“你怎么对王小洛那么好啊？你是不是看着他长得白啊？你看上小白脸了是不是？你想包养着是不是？”

安湛拧他：“什么人的醋你都吃？成了你别腻乎我了！赶紧回家吧。王小洛睡着了，一会给孩子冻着儿！”

一路上安湛都想，靳狄他妈是得多爱哭啊，生下俩儿子都是赖包儿，动不动就哭鼻子，真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