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谈判

“丧命？”

他疑惑地反问，看上去似乎对我的话有完全不同的见解，“我认为，那不过是几张微不足道的生活照，不至于会影响到你们的战场才对？”

……生活照？什么玩意儿？

算了。

我知道自己有“思维容易发散”这个坏毛病，所以也不想听他解释太多，直接上前两步打了个响指。

被异能力置换而来的海水层，以我站立的地砖为原点，在膝盖左右的高度展开。宛如玻璃水晶般剔透的【V】，带着清新而暗藏杀机的海洋气息瞬间蔓延，一霎那就淹没了整间客厅。

“既然不在现场，就别得意忘形地说自己认为如何。”

折原临也的话再次唤起了我对那天晚上和【组合】对战的回忆，毒针般细密的恨意顿时涌上心头，“如果当时他们有个万一……”

“！！！”

这里只是一所公寓的客厅，我和折原临也之间仅相隔不过几步之近，近到我甚至都能看见他那暗红虹膜之中的瞳孔，在看到【V】出现后产生的剧烈收缩。

折原临也灵巧地向后跳上客厅里颇具北欧风格的木质餐桌——下一秒我就加强水压直接碾碎了四根桌腿。

连带旁边的茶几和沙发也一并被殃及池鱼，零碎漂浮的棉絮和木屑成了这间客厅新的“地毯”。

唯一幸免于难的就只有墙上悬挂式的电视……啧。

“这就是……异能力者？”

折原临也喃喃道，他又露出了那种厌恶又好奇的眼神……我难道是什么珍奇生物吗？

而他旁边那位没有头的骑士小姐则用黑雾将自己固定在墙壁上，再次开始不停地噼里啪啦，甚至打字的动作比刚才看起来还要激动。

但我现在没空和她交流。

恐吓的目的已经达到。我收起【V】，直接掏出枪指向折原临也，“再敢跑，接下来就是你的——”

然而嘴里的“腿”字还没出口，衣袋里的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

“……”他还对我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这个铃声并不是那个和朋友们联络的私人号码，是作为港口Mafia准干部工作时使用的公务手机。

我只好先警告性地瞪一眼折原临也，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面赫然是来自横滨总部的座机号……又有新的工作？

“说。”

“晚上好，京先生，我是信息部的C。”对方首先自报家门，“根据干部太宰大人的指示，此时为您接通来自福冈的联络讯号。”

福冈？太宰？

还没等我提出疑问，另一道和前者相比、显得格外随意轻快的少年声音便半道插入，直接截断了我和信息部小姐姐的通话，“好慢啊C酱——”

“你是……？”

“叫我榎田就好。”

那个轻快的声音简短地自我介绍一句，接着就完全开始自说自话了，“既然是那位太宰先生让我来帮你的，那就长话短说了。”

那边传来一阵如落雨般细密的敲击键盘的声音，然后榎田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哦，你现在已经跟折原临也碰面了？直接开公放。”

“……”

我简直要无力了。

所以太宰【重读】又双叒叕【重读】在搞什么鬼？

这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内部事务，直接托给来历不明的家伙真的没关系吗？

“不信任我吗？”

对方显然很清楚我此时沉默的理由，有些不满地抱怨道，“明明上次在和【组合】的对战里，我还为你们港口黑手党出了力。这一点，准干部君完全可以去向太宰先生取证哦。”

他知道【组合】那次的事？

这样的话，可信度的确提升了不少。

……

那个时候，我和中也先生之所以会收到那封来自【组合】首领的信，也是因为当时的信息部，正因为来自【死屋之鼠】的黑客攻击自顾不暇，存放在车上的读取机才会被对方趁虚而入。【死屋之鼠】直接盗取了存在U盘里的地图和原·作战计划，并且将之更换成了所谓的【组合】学徒招揽书……嘁。

似乎听太宰说过，我们之后能再次与他联系上，并且找到【组合】那个女人的所在地，的确是托了某个不知名黑客前来支援的福。

莫非就是这个“榎田”吗？

……

于是，我按照榎田所说的，打开了工作手机上的公放。

“呀，折原先生？好久不见。上次这样子通话，还是在去年的时候吧？”

听到少年那轻快声音的折原临也，明显地愣了一下。

但他马上就皱着眉头微笑起来，

“好久不见呢，这不是榎田君嘛。的确如此，上次通话还是因为把我的‘货物’截断在半路呢，做出了超过分的事情啊。”

手机那边的榎田冷笑一声，

“你所谓的‘货物’，就是直接将我藏身之处的地址，寄到我的前同事那里？到底是谁比较过分？颠倒黑白的老毛病也该改改了，你这中二病。”

“中二病什么的……明明都是同行，就不要这么针锋相对了嘛～”

“同行才是冤家吧？”

我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斗嘴，忽然觉得这个情景好有既视感？……嗨呀。

这个针锋相对的模式，不就是中也先生和太宰两个人日常见面问好的桥段吗？

我耐心地等这两个冤♂家寒暄完毕（？），才插话道：“打情骂俏先给我告一段落，把正事办完再说。”

“你说谁在打情骂俏啊！！！”X2

你看，就连听到这句话之后的反应都和双黑一模一样。要不是他们看起来明显一副对立阵营的样子，这对CP我就直接发论坛磕了好吗？

不过折原临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还是对BE？

我干咳两声，把自己重新调整回工作模式，

“先说好，干部的指示是一回事。但我不觉得自己需要谁来帮忙。”

折原临也不过是个身手比较敏捷的普通人，现在我们又是身处在完全不会引来众多目击者关注的室内。

就这种情况还需要特地让人来帮忙的话，我干脆一头撞死在太宰做的豆腐上好了。

“你理解错了，港口Mafia的准干部君。”榎田说，“虽然很不情愿，但太宰先生特意让我连通你的电话，是为了阻止你抓捕折原先生的行动哦。”

我：？？？？？

……

不行，先让我捋一下。

这次的任务是我们港口Mafia的老父亲亲自下达，让我在度假之余，到东京来追捕这次和内奸A串通，将【部分组织成员的资料】贩卖给【组合】的外敌。

也就是西伯利亚盗贼团伙【死屋之鼠】的头目，“魔人”费奥多尔·米哈………………反正是个名字很长的俄罗斯男人。

而我所能确定的消息：

【这份资料】在被A传输到魔人那里之前，曾经在东京新宿的情报贩子，折原临也的手里过了一遍。

所以，想要追捕到罪魁祸首，就得先抓到折原临也，并且从他嘴里拷问出关于那个魔人的情报——

也就是我此时正在做的事情。

然后现在来了个人告诉我，太宰准备阻止这次的行动。

要知道，这等同于他准备阻止首领发布给我的任务。

再回顾一下港口黑手党铁则的第一条：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

这该死的青花鱼，他是打算被踢后脑勺了吗？！！！

……

我觉得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先回群里把整天没事找事的太宰治臭骂一顿。

但是目前在场（包括电话里）的，还有两个花钱就能买到各种消息的情报贩子，我还没有让他们出去宣扬“港口Mafia干部和准干部严重不合”这种消息的打算。

而且，虽然现在处于极！度！不！爽！的心情，不过有一个事实我很清楚。

——太宰眼里看到的路，一向都比别人要远得多。

“榎田君，我愿意听你解释一下，”我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回复道，“然而仅有一次机会，所以请你务必把那位干、部、大人的指示阐述明白。”

“很简单。”他说。

“首先，你面前这位折原先生，的确拿到过被人委托传送给【死屋之鼠】的资料。”

“但是他经手的部分，只有【贵组成员的日常生活照片】这一部分。”

“所以完全可以当成是被八卦小报的狗仔偷拍了一段时间。虽然这个行为也相当恶劣，但在我看来大概罪不致死？”

“……”什么照片？？？

就在我满头问号的时候，榎田又说道：“那些照片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准干部君可以自己查看一下。”

“榎田君的手真快啊。”

“不要用那么恶心的语气叫我的名字。而且，明明就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吧？”

我无视了他俩低配版双黑的漫才表演，打开了邮箱……艹！

整整好几个G的压缩文件夹，全都是各种我在海边发呆.jpg买可丽饼jpg吃芒果蛋糕.jpg以下省略？？？？

最早的一张，甚至还是龙头战争结束的一周之后，我和那时候还不是很熟的中也先生，两个人一起去坐摩天轮的照片。

那时候横滨街头超危险的，到底是哪个狗仔这么不要命？！

若说里面唯一能和异能力扯上点关系的，就只有我平安夜晚上在大阪那边，一边追捕敌对组织的Boss，一边忙着和双黑开黑吃鸡……都是什么鬼啊？！

要不是面前还有三个人（骑士小姐也算吧？），我简直羞耻到想要整个人躲进被炉角落里，就那样发霉等死算了！

魔人他要这、这种日常生活照干什么？！

他是不是有猫饼啊！！！！

这都是什么品种的痴汉？？真的太可怕了呜！！！！

我慌了我慌了我慌了.jpg

这这这里应该要要要要先报警、不行不行不行我还是个黑手党……

对了！我记得大姐说过，如果有遇到试图对我图谋不轨的变态一定要告诉她……这种算不算变态？！算的吧！【死屋之鼠】的魔人他居然是个变态！

我这边忙着打开私人手机写邮件给大姐，另外那一边榎田的话也没有停，“……虽然我也觉得这位‘魔人’先生的爱好有点奇怪。但接下来的第二点，才是太宰先生要准干部君你放过折原先生的真正理由。”

“不愧是榎田君，这么快就发现了那个。”

折原临也此时已经放松下来了，他巧妙地踩过一地狼藉的客厅，跳到唯一保持完好的大理石吧台上，以一种颇为奇怪的少女般的姿势坐好，然后对我展示了一下他手里的手机屏幕，

“第二点，就是今天下午和您见面之后才刚刚准备好的，用来保住我这条小命的一点‘小手段’而已啦。”

“假设深海先生不听劝告，执意要抓捕我的话，我就只能把您的私人照片随便发到哪些聊天室、或者是组织的公告栏上去咯。”

他用手机遮住不怀好意的嘴角。

“您听说过，DOLLARS……吗？”

“没听说过。”

我正在跟大姐打小报告（划掉）发邮件，完全不想听这个不能杀又不能抓的人在那里胡说八道。

毕竟他不想死的话，就不会真的做出这种事。

而且DOLLARS？

听起来就不像是甜品店的名字，为什么我要听说过这种东西？

余光瞥见，折原临也脸上的表情似乎又僵硬了一下。

“呼呵……DOLLARS就是池袋现在人数最多的街头组织吧。我倒是有听说过，只是没想到背后有折原先生的手笔就是了。”

手机里的榎田解释道……刚才这个人是不是偷笑了一声？

“总之，太宰君的意思是，请准干部君先不要冲动行事。”

“他正准备去向贵组织的首领交涉此事。当然交涉的前提是折原先生愿意提供关于‘魔人’的情报，并且把准干部君的照片也给他发一份的话……诶后半句不要说出来吗？已经晚了哦。”

我：！！！

艹，太宰治你已经丢人丢到组织外面去了！

于是我愤怒地把太宰的名字也加进了刚刚发给大姐的『变态举报信』里，就跟在“魔人”和“折原临也”的后面，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打完小报告（划掉）接下来的情况，就要看太宰和老父亲的交涉，以及折原临也配合的程度了。

这时，客厅的门忽然被人拉开，紧接着岸谷新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要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哦深海君，怎么样？没有被我家可爱的塞尔提迷得神魂…颠……倒……吧？”

哦法克。

看着被自己拆得一片狼藉的客厅，还有整个人（？）被气得发抖，已经完全放弃和我们沟通的骑士小姐……我的内心顿时刷满了卧槽的弹幕。

“……”

……

总而言之，用【死屋之鼠】的情报【暂时】解除了自身的安全问题后，折原临也一派悠哉地坐在吧台上，口气随意地和这边手机里的榎田闲聊起来。

或者说互相挑衅更为合适？

“说起来榎田君不是自由主义者嘛，没想到这次也开始在里世界的阵营里站队了？是打算进入□□了吗？”

“我只是个小小的情报商而已，港口黑手党那样的规矩严密组织可看不上我。再说了，我也没有离开福冈的打算。”

“那么你会出手的原因？”

“原因只有一个，老鼠的打洞速度太快了。”

“我可不希望接下来幸福快乐的美好假期，变成横滨与博多之间的非法组织对抗赛。”

手机那边隐约传来榎田继续敲击着键盘的清脆声音，“要我说折原先生的选择才令人出乎意料，居然愿意把你的池袋让出来，作为魔人的游戏场。”

“谁知道呢？”

黑发红眼的青年脸上是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他耸耸肩，“魔人先生一副野心勃勃的样子，说不定根本看不上池袋这一亩三分地。”

“要知道，老鼠可是什么都吃的杂食动物，尤其是西伯利亚的雪地鼠。他们的食物种类那可是相当的丰富，上到价值连城的国宴正餐，”

我听到榎田忽然轻哼了一声，“下至污水沟里的垃圾。”

就差被人直接说成“垃圾”的折原临也，却完全没有动怒的迹象，“啊啦，这一点你可最清楚不过了呢，曾经为【死屋之鼠】效力的榎田君。”

就算我完全不了解他们之间的过往，也能听明白这两个人积怨颇深。

不过，榎田以前曾经给【死屋之鼠】打过工？

那太宰用人还真是够不拘一格的，我暗自腹诽了一句。

“这么说就太过分了吧？只能说是我的老东家太得意忘形，被老鼠给啃干净了骨头而已。”

即使被揭露了身份，手机里少年轻快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没有丝毫变化，“话说折原先生，要知道太念旧的大叔可是找不到喜欢的女孩子哦，到最后只沦落到与怪物为伴就不好了。”

“把这么年轻的我叫成大叔也太过分了吧……”

还没等折原临也回嘴，他的话就被我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次是私人电话的视讯。

身着猩红洋装的金发幼女，正在屏幕上对我萌度一百分地歪着头微笑。

——这通视讯，来自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

艹！

我立刻那半张桌子上跳下来，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顺便还用【V】把一片狼藉的地面扫扫干净，无视其他几人怪异的视线，挑了块不那么乱的地方立正站好，才接通了电话。

“首领。”

这声“首领”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

两个情报贩子立刻闭嘴噤声，就连一直围着骑士小姐调情并且不停挨揍的岸谷新罗，都立刻安静站好。

他甚至还把骑士小姐往身后挡了挡……哦对，骑士小姐没有头来着。

“晚上好，京君，你的气色很不错呢。”

我低下头以示尊敬，习惯性地将右手覆在自己胸口的伤疤之上，“托您的福。”

“看来这趟东京之行很得你的意，这真是太好了。”首领看上去十分愉快地笑了起来，“但如果被我听到，歌舞伎町的哪家店有你出现的消息，会立刻把红叶君派过去的哦。”

“……”

这是干嘛呀老父亲，您这样和“要是上课偷吃零食我就告诉你妈妈”的小学班主任有什么区别。明明太宰整天和小姐姐花天酒地你都不管他，而且我还听说你有给他额外报销来着……果然是因为太宰以前是首领直属部下的关系吧？

“……敬遵君意。”偏心。

首领在电话那头苦笑了一声。

“不要不高兴呀京君。你的身体本来不好，的确不可以过多地摄入酒精，而且熬夜也很会损伤……”

唉，听说年纪越大的人就越会唠叨。

我死鱼眼地看向屏幕里唠叨个没完没了的老父亲。

这里还这么多外人呢，他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假装自己信号不好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不过幸好，首领的下一句话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就在刚才，太宰君难得一见地主动来了我办公室一趟。”

他一改刚才的絮絮叨叨，而是慢条斯理地说，“他来请求我更改你这次的任务内容：以与魔人有关的情报，来换取折原临也的性命，并且不再追究对方泄漏港口Mafia信息的责任。”

“毕竟京君现在也是准干部了，所以我想着还是应该问一下你的意见……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

这种事情你们直接决定不就好了吗，干嘛要问我？

抓住魔人固然很重要。

可如果按照我的想法，这些胆敢冒犯港口Mafia的罪人，我哪一个都不打算放过，自然也包括这个折原临也。

“京君？”就在我考虑的时候，首领再一次催促道，“只要说出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好，你知道我不会因此怪罪你的。”

“……”

余光瞥见旁边，那个折原临也的表情终于真正的严肃了起来。

“我同意太宰的提议。”

但我真的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做的话，肯定会和太宰准备好的计划产生冲突。

所以，我可以忍耐自己想杀掉【折原临也/人类】的欲望。

反正在过去那么长的时光里，我都一直这样坚持着忍耐下来了。

“您和太宰干部想必已经有所决断，”毕竟现在还有四个外人在旁听，我相对谨慎地选择了自己的措辞，“我所做的一切都遵从您的意愿。”

屏幕里的首领正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我…………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半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温和的微笑，

“京君他这么说呢。那么你的意下如何，太宰君？”

太宰也在？

这什么见鬼的修罗场？

你的心好脏呀老父亲。

然后我就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了港口Mafia最年少干部的声音——那种几乎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

我有点担心……他又怎么了？

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宿醉？芥川在训练的时候头铁不听话？还是又试图挑衅中也先生结果被揍了？

顺便一提，如果是最后一个原因的话，那他活该。

“那就请您听取我的意见，对京君下达【停手】的指令。”屏幕里没出现太宰的脸，只有他越发冷淡的声音，“这不正是您一贯减少损失的最优解吗，首领。”

好的，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

真是六月的天，太宰的脸。

而且这个语气怎么回事……他怎么跟老父亲说话呢？

这要是给中也先生听到，绝对直接一脚过去了，而且还是直接踹断三根肋骨的那种。

我觉得太宰现在的情况不太妙。

要不把织田作派回去看着他点？

他们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了。太宰就是想搞事，也会因为织田作在而有所顾忌吧。

“那么就按太宰君所言吧。”

首领说完，又温情脉脉地嘱咐了我几句诸如“玩得开心点”“最近昼夜温差有点大注意不要感冒了”之类的话就挂断了视讯，留我一个人满脸懵逼。

……

——【他们】之间的交锋暂且告一段落。

……

榎田留下一句日后有需要的情报可以找他，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折原临也则故意和前者做对一样，笑眯眯地给我递了一张据说可以打八折的名片。在承诺过明天会整理好所有的情报，并且约定好双方晚上交接的时间之后，也跟着告辞了。

而公寓的主人，密医岸谷新罗的操作就比较清奇了。

他给我开了一张□□，七位数的那种。

“……”

这次出差宝宝真的亏大了QAQ

如果老父亲不给报销□□，我就把三个月的甜点费全记在他的账上。

“说起来，”

岸谷新罗走到骑士小姐的身边，若无其事地伸手搂住她的腰，然而下一秒就被对方一记肘击直接击中腹部，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咳咳咳真是热情的一击啊塞尔提……啊，我想问深海君的倒不是这一点呢。”

“你也看到塞尔提的模样了，居然不会感到害怕吗？”

随着他的问话，骑士小姐、塞尔提也转过身来看着我——当然，她并没有用来观看着什么的眼睛，但是对于我来说，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依旧存在。

“不会。”

“这还真是稀奇呢，”岸谷新罗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就算你是港口黑手党那种大规模□□的高层，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冷静，也真够了不起的。”

“她也只是没有头罢了，”而我自己亲手抓过的人头数都数不过来了，“而且，我知道这世界上总有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神奇。”

异能力的种类包罗万象。其中的某些人也可以凭借精妙地操作手法，做到肢体分离而继续存活……不过眼下塞尔提的情况显然不一样。

“如果这不是异能力造成的，她这个情况……难道不是人类吗？”

我凑过去，仔细地观察塞尔提那黑雾弥漫的颈部断口……可还没等我再多看几眼，就被一脸妒意的岸谷新罗给挤开了，“有主了谢谢。”

“……”

我无语地看着无头的骑士小姐再一次狠狠肘击了年轻密医的胸口，然后拿着PDA向我展示：

『你认为这世界上有非人类的存在？』

“不是认为，是我理解祂们的存在。”

她的脖子歪了歪，仿佛在思考。

半晌，塞尔提恍然大悟地握拳敲手。然后她又做了几个攥紧拳头挥舞的动作……这难道是在给我加油吗？

真、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妹子呀！

我感到自己的嘴角正在不断地上扬着，“我会努力哒！”

然后她就开始敲键盘了，『请问，您有见过我的头吗？』

“……”

忽、忽然恐怖片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