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降智小叔子

这天那位青年来百货铺买东西，一下就撞见了肖发福和肖乐。

青年倒是没去看肖发福，而是盯着肖乐看了看，在肖发福眉头皱起之时，对方还冲肖乐露出了一抹笑。

把即将发怒的肖发福拉住，肖乐让他去旁边接待那边选东西的客人，也笑看着青年，“你记忆真好。”

青年把手里选的东西晃了晃，“毕竟你长得很好看。”

“谢了，”肖乐向来脸皮厚，“我记得我们镇子周边也有契兄之说，你……”

“不是每一个家人都能接受的，”青年很平静地打断他的话，“你和我一样是吗？”

肖乐没有否认，“我也在努力。”

“你的话，一定是可以的，”青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眼前的肖乐这么有信心。

“你也别搞那一出了，把人家姑娘吓得不行。”

青年难得脸红，“也是急了乱投医，以后不会了，麻烦算一下多少铜板。”

“十二个，不过看你还算坦诚，就收你十个吧。”

肖乐大方地给抹掉了零头。

青年刚道谢，把铜板递过去，铺子门口便迎来了那日肖乐见过的高壮汉子。

“这就来，”青年回头冲其一笑，拿着装好的东西对肖乐挥了挥手，便小跑到那人跟前，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人群中。

“你也不怕那小子……”

扫了一眼堂弟俊秀容貌的肖发福欲言又止。

“我没这么大的魅力，”肖乐哭笑不得，“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嫂子不是吐得厉害吗？”

想到家里正孕吐的娘子，肖发福也把青年抛之脑后，“那今儿我就早些回去了。”

说完，便把之前买上的酸梅和糖葫芦带上便走了。

肖承云去送货了，下午才回来。

肖乐把饼子递给他，“方才李大爷来过。”

“说什么了？”

李大爷是这铺子的主人。

“还能说啥，涨租金呗。”

瞧他们生意好，所以坐地起价。

“那就不租了，”肖承云也不受这一份气，“手里的银钱也够，咱们买一间铺子就是了。”

“位置看好了？”

“东门那边有卖的，就是比这小，”多余的货物就得先存放起来了。

“这不打紧，”肖乐摆手，“东门那边有不少院落，租间小的，把东西放进去就是了。”

兄弟二人说着买铺子的事儿，吃过饼子后，肖承云就去找李大爷，说他们下个月就不再继续租了。

李大爷没想到他们宁愿买铺子，也不租了，当下也道，“那麻烦你们尽快搬走。”

肖承云走后，李大爷的娘子埋怨道，“瞧瞧，把人逼走了吧？”

“你懂什么，”李大爷冷哼一声，“那铺子现在多少人都记得了，让老大也开个杂货铺，就在那，生意一样好。”

既然要搬，那就得立马着手，肖发福过来看铺子，肖乐去找租金便宜的院子，肖承云则是去买铺子，外加收拾出来，重新打整一番，好装货卖货。

肖发福气李大爷不要脸，每每有客人来时，他都会告知对方铺子要搬走了，到东门去。

不过几天，来过的顾客都知道他们的百货铺要搬家了。

租好院子后，莫丞也跟来帮忙，把清理出来的货全给搬了进去，还准备了有些米粮，这院子不大，但有两间房可以住，要是傍晚赶不回去，就在这落脚也是好的。

新铺子很快就开张了，就在他们开张之际，李大爷的儿子也把杂货铺开到了他们之前的祖的铺子里。

还取名为：李家百货铺。

说实话，真让人不舒坦。

肖乐磨了磨牙，在开张那天和肖发福扯着嗓子吼着：“肖家百货铺新开张啊！前三天买一送一！”

这可引来了不少人，当天的销售额就十分可观，反倒是李家百货铺的生意不咋地。

一是他们家货的质量不比肖家的，二是他们家的价钱可比肖家的高，因为他们拿货就拿得高，要真和肖家卖一样的价钱，那就得亏一些。

得知肖家百货铺居然买一送一，李大爷只觉得他们疯了。

本来也有这个担忧的肖王氏，在他们回来说起那三天的利润时，也放下了心。

新铺子渐渐的又回到了以往那般，生意不但没因为搬走地儿而惨淡，反而越发好了。

他们不仅卖货，还保修，这能不好吗？

就连隔壁镇子好些人买点东西都往这边来。

但是肖乐还是喜欢在村子和莫丞一起下地干活儿。

只要那边不忙，他都不愿意过去。

肖承云知道他懒，索性把肖三叔家两个小堂弟给弄到镇上去了，别说，在柳思思的建议下，给他们穿上一模一样的衣服，二人嘴甜年纪又小，特别招人喜欢。

肖承云在铺子里带着二人，晚上两个小兄弟就住院子里，肖承云时不时回家。

“这回真行？”

从肖王氏那得知梅花定下亲事的肖乐问道。

“知根知底的人家，你猜是谁？”

肖王氏逗着肖乐。

肖乐轻嗤一声，一脸自得，“知根知底还能是哪里？不是二婶的娘家人，就是咱们村子里的呗。”

正在剥长豆的莫丞也是一笑。

“就咱们村的狗蛋。”

肖乐脸一黑，“二狗子？”

“狗蛋是狗蛋，二狗子是二狗子，”肖王氏伸出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二婶他们能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一个鳏夫吗？还二狗子。”

“也是，”肖乐揉了揉脑袋，接着接过最近特别喜欢被人拉着走路的小侄女，“村里好几个叫狗蛋的，哪家的？”

“你猜，”柳思思端来糯瓜饼，菊花在她身后。

“我想想，”肖乐抱着小侄女去洗了手后，才过来，“后村那家的？”

“就是，”菊花点头，“吴狗蛋哥。”

“你这么称呼起来听得真奇怪，”肖乐把一手牵着小侄女，一手拿起一块糯瓜饼递到莫丞嘴边，莫丞两手不得空，直接垂下头叼住。

柳思思呛了一下，接着暗指了一下婆婆提醒小叔子，结果肖乐嘿嘿一笑，一脸轻松半点不带怕的。

肖王氏还真不当回事，她还在说吴狗蛋家的情况呢，“他们家和我们家的人差不多，狗蛋是老二，老大两口子也是和善人，小妹也订了亲，等梅花一进门，吴小妹就嫁出去了。”

“重点是一个村，梅花想回娘家就能回，有啥事我们立马就能知道。”

肖乐对吴狗蛋这人的印象不错，也知道肖发福兄弟没有查清楚是不会让梅花这么快定下的，所以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就是咱们菊花了，”肖王氏笑眯眯地看向菊花，菊花立马往柳思思身后躲。

柳思思也道，“菊花还小呢，在家多待几年也是好的，我们都舍不得。”

“再舍不得也得有个婆家嘛，”肖王氏从肖乐身旁将孙女抱过去，“我也不会硬给你相看人家，你自己想想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再说。”

菊花瘪了瘪嘴，“我想十八之后再考虑这些。”

嫂子说了，十八后成亲对身体好。

“十八？”肖王氏倒是没反对，“那你得十七定下婚事。”

“……那小哥呢？也该轮到他不是我嘛。”

菊花见肖乐冲自己挤眉弄眼的，立马指着他道。

肖王氏眉头都不带动的，“你小哥是男娃，他就是七老八十了，只要有本事，都能成亲。”

吃着糯瓜饼的肖乐忽然看向了肖王氏，肖王氏避开他的目光，抱着小孙女喂着对方糯瓜饼。

柳思思看了看莫丞和肖乐，又瞧了瞧婆婆，也明白了几分。

当下她便笑道，“娘，我娘的生辰快到了，她可说了这一回您一定得过去，多住几天。”

“家里没啥事儿我就过去。”

肖王氏笑着说。

“那肯定没啥事儿啊，”肖乐赶忙举手，“家里我和莫丞哥包圆了，您放心跟着嫂子过去玩儿。”

“我是放心莫丞，你和你爹，我可都不怎么放心。”

一直是背景板的肖大柱嘴角一抽。

“你就是过去住一年，我也能把家看得好好的。”

这话不仅没让肖王氏高兴，反而指着他对家里的小辈道，“瞧瞧，这就是老爷们。”

柳思思等人迸发出笑声，肖大柱还纳闷自己到底哪里说得不对了。

夜幕降临，大伙儿吃了饭，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后，便各自回房了。

肖乐和莫丞躺在床上沉默了一阵后，肖乐坐起身拉住莫丞的大手把玩着：“娘知道了，但是她没戳破我们，还很维护你。”

莫丞捏了捏他的手，很轻，有一些痒。

“她没戳破，我们也就当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手又被捏了一下。

不过从那天之后，莫丞和肖乐干起活来都比以前更认真了，对肖王氏更是敬爱得不行，二人去赶集回来，都会买一些肖王氏喜欢的零嘴儿。

见肖王氏被如此对待，自己却啥也没有，肖大柱很纳闷，这不在家没啥地位，也没发言权，他索性叼着旱烟去了肖二叔家。

听了他的抱怨后，肖二叔嘴角一抽，“要我说大哥啊，你家的日子真是过起来了，不然你怎么有空来跟我说这些废话？”

“这是废话？”

肖大柱不满。

“怎么不是呢？你看看发财和发福。”

肖二叔指了指围着肖二婶坐着，帮着干活儿的两个儿子，“再看看我那两个儿媳。”

肖大柱又看过去，妯娌二人正在做衣服，“瞧着不像是她们这个年纪穿的。”

“那是给我娘子做的，”肖二叔叹了一声，“我这也干着活儿呢，他们也没说帮我一把，我家院子也还住着以前，你这住着新房子，家里还有人把大头活儿给做了的人，怎么就因为一点小事儿来找我诉苦呢？”

“大嫂以前过得那么苦，她可没向我娘子说过。”

肖大柱一噎，也不在老二这坐着了，转头去了肖三叔家。

肖三叔正和肖三婶剥收回来的长豆，这长豆老了，壳子就不能吃，嚼不动，但是里面的长豆和腊肉一块儿煮，那可是很美味的。

见二人忙，肖大柱憋了一会儿后，又回家了。

刚到院门口，就见肖乐笑眯眯地站在那，“老爷子去哪里了？”

“……出去转了转。”

肖大柱闷声道。

“啧，还说让您尝尝新买的烟丝怎么样呢，转过头就不见人了，莫丞哥还出去寻您，结果您倒是先回来了。”

“买烟丝了？”

肖大柱忍住喜悦。

“您不是念叨着四伯家的女婿，给他买了那什么好烟丝在您跟前炫耀吗？我们可不得给您安排上？”

跟着肖乐进院子，拿到那味道非常好的烟丝后，肖大柱嘴角含笑，坐在院门口裹着旱烟，莫丞回来见到这一幕，也笑了笑。

柳思思等肖承云傍晚回来跟他说了这事儿，肖承云噗嗤一笑，“爹是觉得我们都围着娘转，心里难受。”

“可当年娘一直围着你们转，爹可是围着奶奶转悠的。”

柳思思瞥了他一眼说，“娘那会儿一句抱怨话都没有。”

“是啊，所以我们不觉得围着娘转悠有什么不对，”肖承云笑眯眯地亲了口闺女的脸蛋儿，“都是跟爹学的。”

“爹听到这话得生气了。”

柳思思含笑道。

肖乐就故意在肖大柱面前说了类似的话，肖大柱又气又窘，追打也追不上，最后背着手生气地回到院子里，对正在喂孙女蛋羹的肖王氏道。

“肖乐就爱故意气我！”

“你是他老子，你训呗。”

肖王氏话是这么说，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

肖大柱理亏地坐下，“我哪里敢，那小子记仇得很，以后不给我买烟丝了怎么办？”

“那就别在我跟前说，我可是会告诉肖乐的，”肖王氏又把肖大柱气到了。

肖乐惹了肖大柱，隔天就拉着莫丞回到了莫家。

反正家里这些日子也没啥活儿，和莫丞一块儿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后，二人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后山打猎。

傍晚时回到村子里，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第二天中午依旧做了几桌好菜，请老人和阿山他们过来吃饭。

“你不常在家，林子里的东西都多了不少，”阿山一边吃着山猪肉，一边对莫丞道，“这回多打些，威慑威慑它们！”

说完又恨恨地吃下一块肉。

“这是怎么了？”

肖乐小声问坐在他身旁的阿平。

阿平清咳一声，指了指他们家的猪圈位置，“前不久母猪跑出去了，好些天后才自己回来，生下了几头小野猪。”

肖乐噗嗤一笑，被阿山幽幽地看了一眼后，立马端正道，“太过分了！”

“可不！”阿山立马拍了拍桌子，“我养了这么久的小花，就被野猪给糟蹋了！”

“小花是他取的名字，”阿平又低声解释着。

青哥闻言摇头，“第一次配中的时候，阿山都哭了，简直把小花当成闺女一样养着。”

莫丞看向难受的阿山，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山嗷地一声就红了眼，又灌下几碗酒后，在众人面前叫着自己苦。

什么苦？

没成家的苦呗。

几个老人看得发笑，阿山的爹娘还有两个哥哥觉得十分丢人，上去劝吧，阿山哭得更大声了。

但是第二天酒醒后的阿山一副没事人一般。

“你说他全部忘记了吗？”

肖乐问莫丞。

莫丞想了想：估计他装的。

“也是，只要他不尴尬，我们尴尬啥？”

肖乐哈哈大笑。

他们住在家里时，也帮着照顾小花，小花确实很温顺，被打理得也很干净，阿山几乎每天早晚都会来看它。

那一脸温柔看得肖乐鸡皮疙瘩都起了。

莫丞见此直接用手遮住了肖乐眼睛，阿山不满的叫声响起，接着便磨磨蹭蹭地和小花告别。

等对方走后，肖乐拉下莫丞的手，一脸严肃道，“得给他找个家了。”

不然还真说不准对方会不会来一段旷世猪人恋。

于是他们把阿山带出了山。

家里的小卖部有他爹娘管着，小花有两个哥哥照看，阿山出来得很顺利。

他被安排在肖乐他们租的院子里。

时不时还能去铺子里帮忙。

剩下的就不用他们插手了。

回到肖家，又被说瘦了，接着一顿大肉补着，莫丞背回去的肉也被做成了油肉。

而就在他们回家的第二天，那位大娘子来了。

肖乐他们提前溜走去了肖二叔家，肖王氏带着孙女也在房里没出来。

柳思思让姑娘们继续，自己来到院子里接待大娘子。

大娘子笑眯眯地环顾了一圈，“上次来得急，倒是看清这院子这么好看。”

“大娘子过奖了，这是我相公做的花茶，您尝尝。”

柳思思端来泡好的花茶。

“我这次来，是有件很重要的活儿，你要是能接下来，那你的名声就一下传遍咱们县。”

“大娘子请说。”

“新来的大人想要一幅双绣，你可会？”

双绣，就是双面绣。

柳思思接了县老爷的活儿，这让肖家人的脸个个兴奋得都红了。

“那可是官老爷啊！”

肖王氏觉得自己在做梦。

“是啊是啊，嫂子好厉害！”

菊花满眼崇拜。

“但东厢房……”

肖承云担心娘子会太受累。

“不碍事，我下午绣就是了，”柳思思一点压力都没有，“我还不能说是接了活儿，得先绣出样品，请大娘子带过去，被选中了我才能接。”

“那肯定能中的，”肖乐笃定道。

莫丞也点头。

毕竟柳思思的绣活儿实在是好。

“那就借小叔和莫哥的吉言了，”柳思思轻笑道。

知道柳思思下午要忙，为了不吵到她，一到下午肖乐就和莫丞出去干活儿。

不是去后山砍柴，就是去地里锄草，或者是收糯瓜啥的，反正不在家待着。

一个月后，柳思思被大娘子的马车接到了县里，第二天送回来时，有两个婆子非常慎重的将一个大箱子搬到了柳思思的房里。

“那是绣布，”等人走后，柳思思对他们解释道。

“那这些日子孩子就先让我带着，”肖王氏立马道。

“那就辛苦娘了。”

柳思思也知道轻重，孩子现在玩性大，一个不注意就会惹祸，她是清楚的。

又到了送货的日子，肖乐和莫丞开始四处跑了，等回到镇子的百货铺时，便见阿山正和一青年说说笑笑的，那恨不得贴上人家身上的样儿，看得二人嘴角微抽。

发现他们的阿山冲他们招手。

而此时青年已经被阿山送出铺子，离开了。

“我喜欢他，”阿山双眼亮晶晶地说道，“他和我一样喜欢男人，家里没有长辈，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还小。”

这些都打听明白了。

“我们需要帮什么不？”

肖乐问。

阿山摇头，“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结果半个月后，阿山拉着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哭，“呜呜呜呜他说不喜欢我这样的呜呜呜呜……”

哭了大半宿，第二天直接睡了一天，晚上起来时像鬼一样，把两个堂弟吓得不行。

莫丞直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肖乐吓一跳，结果阿山居然满脸感激，“是我太固执了，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我居然为了他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我还是阿山吗？”

于是他很快便打起精神，在柳思思把双面绣送到县里时，阿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即便是在镇上遇见了那人，也十分平静地打招呼，他们还是朋友，但是阿山不再和之前那般往人家面前那么凑，那么想亲近对方。

但是肖乐和莫丞却有几分担心。

因为阿山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人。

直到那日他们给阿山还有堂弟送肉过去，这天冷起来了，多吃肉是好的。

“这是……什么？”

肖乐抓住看画册的阿山。

上面没有字，全是很粗糙的画，不仅里面的画粗糙，纸张也不是那么好，一看就不贵。

“咳咳，”阿山有些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在对上莫丞那双眼时，他挠了挠头，“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我跟着里面的学，不招惹他了，结果怎么着？他看我眼神就变了！”

那中欲言又止的眼神，让阿山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小半。

“你想让他后悔，然后发觉自己是喜欢你的？”

肖乐总结了一下，那就是追妻火葬场的标配啊。

“差不多吧，”阿山点头，自信地扒拉了一下长发，“我阿山这么好的男人，他怎么能错过！”

肖乐和莫丞：……果然，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