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周一上午。

哪怕昨天才在家长会上喝了话痨灌下来的鸡汤，整个班里的气氛还是有些低迷。

毕竟这前一周，是持续了接近一周的运动会，心还没彻底收回来，后面，又紧跟着中秋国庆双节长假。

这被夹在两者中间的这短短三天的上课时间，对于他们这些迫切希望假期到来的学生，无异于别样的等待和煎熬。

直到下课铃响起，老师离开，教室里才稍微活跃热闹了点。

“怎么现在才周一啊，上午都没过完？上周嗖的一下，感觉一睁眼一闭眼，一周就过去了。”

“感觉这放假前的三天，是真的难过。”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而等待的时光么，自然会慢如龟爬了。”

“放屁的龟爬，明明是蜗牛爬好吗？！”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乌龟爬得可比蜗牛快多了。”

……

程枫又转了过来：“煜煜，珩哥，今年国庆，有什么安排打算吗？等过了中秋出去玩？”

林述煜睡了一节课刚刚醒，睁着朦胧睡眼，懒散道：“国庆哪里都是人从众，人看人，人挤人，去哪玩好像没区别吧，”

程枫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长叹气：“总不能宅家里什么也不做吧？那不得无聊死？”

唐叙珩：“一号中秋，二号是秦征的生日，之后的几天，可以去我叔新开的度假村玩。”

一边说，他一边从包里拿出来一片湿巾，拆了包装袋后，递给林述煜。

林述煜顺手接过湿巾，擦了擦脸。

湿润的凉意驱散了大脑里的混沌，他有些好奇：“度假村？已经建成开放了吗？”

唐家四叔的发展重心一直在娱乐产业上，不过他也没想到，唐四叔现在连度假村都已经整出来了。

唐叙珩点头：“已经营业一段时间了，要是你想去，我和他说一声。”

林述煜：“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不？”

唐叙珩：“具体的不清楚，不过那里可以泡温泉。”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而且也不是特别远，坐车过去很方便。”

“温泉啊。”林述煜来了点兴趣，笑着说，“那我们国庆就去那儿吧。”

这段时间天凉得特别快，尤其晚上，温度低，还挺适合泡一泡温泉的。

“我我我！我也要去！带我一个啊珩哥！”程枫也来劲了，赶紧道。

唐叙珩低笑：“放心，少不了你。”

之后的课是生物课，林述煜无所事事地玩了会儿消消乐，心思就控制不住地有些飘了。

虽然强迫过自己不要去纠结感情的事，可他一闲下来，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

林述煜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眼睛不自觉地往身旁的人看去。

被看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朝着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明明在从前是最平常不过的事，这会儿林述煜心跳却不平稳起来，莫名有种偷看被抓包的窘迫感。

他故作镇定，下意识先发制人：“认真听课，看我干嘛？”

唐叙珩嘴角的弧度有些明显：“你看我干嘛？”

林述煜随机应变，说：“我监督你学习呢。”

唐叙珩似乎没怀疑，点了点头，又抬头朝着黑板看去。

见唐叙珩认真听课，林述煜想了想，打开手机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

“怎么判断，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

很快，一堆答案摆在林述煜面前。

第一条——

“当然是看你有没有和那个人酱酱酿酿的想法和渴求咯～”

林述煜：“……”

放屁，有些人明明不是互相喜欢，不照样愿意和帅哥美女发生关系。

单凭这点，完全站不住脚好吧。

这要是在写作文，这个人提供的论点根本就不足以支撑论题，还能被举一反三，是要扣分的。

林述煜又看向第二条。

“看你愿不愿意被那个人酱酱酿酿。”

林述煜：“？”和第一条一样，论点支撑不起论题，扣分！

他接着往下滑，看到第三条。

“不确定自己的感情的话，那就设想一下吧，如果你说的那个人，他被另外的人表白，你会是什么感受？如果不好受，那你多半就是喜欢他的。”

这条似乎有些合理。

林述煜都不用设想，只要回顾曾经唐叙珩被某个女生表白的情景，和他当时的心情。

那时候，他心里好像，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不好受的，不过珩哥拒绝得很快很果断，所以他的那些情绪基本都是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今天回想，他都没……注意到。

林述煜抿了抿唇，考虑到他和珩哥比较特殊，接着往下翻。

就像完成一篇议论文需要至少三个论点来支撑一样，他至少得用三个不同的说法来确定他的论题。

第四条。

“喜欢就是喜欢咯，自由心证。”

林述煜：“……”

提的论点和没提似的，我要是能自己想明白，我还会用浏览器问？

第五条。

“看你对他有没有占有欲，希望他只对你特殊，毕竟感情是自私的，再大度的人，也不愿意自己的恋人对别人中央空调。”

林述煜：“……”

是有那么一点点，但不是特别强。

第六条。

“看你愿不愿意，和他分离。如果你和他分开，你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那就是不喜欢，反之，你要是会难过，会不舍，就是喜欢。”

林述煜沉默。

其实这点也挺有道理，但是，他和珩哥的情况有些特殊啊。

幸好，他现在还有个参照物，程枫。

等有空了问他就知道了。

林述煜搜索的时候，并没有特地遮挡手机屏幕。

相识多年，他早已对唐叙珩建立起深深的信任，相信他这会儿在认真听课。

更何况，遮遮掩掩，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所以，他在为感情的事烦恼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人表面上在认真听课，实际上眼神全落在他这边。

中午放学，林述煜和唐叙珩照常等人没那么拥堵了，才离开教室。

一出教室门，林述煜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早上又下了一场雨，这会儿的温度比早上出门的有些低，还刮着不大不小的风，有些冷。

林述煜正考虑着回去得加外套，就感觉到有东西披在身上，隔绝了肌肤和湿冷空气的接触。

他回神，看了眼披在身上的外套，又抬眼看向唐叙珩，笑着问：“珩哥，你包里一直放着外套啊？”

唐叙珩：“之前放在书包里，一直忘了拿出来。”

林述煜没有多想，玩笑道：“我真有些怀疑，你的包是个百宝袋，什么都能装，什么都有。”

唐叙珩：“也不是什么都有，只能装一些不怎么占空间的小玩意儿。”

回到家，趁着唐叙珩进了卫生间，林述煜想了想，还是给程枫发了条微信。

【程枫，如果高考后，你和我还有珩哥考了不同地方的大学，天南地北，见面机会减少，你会难过后悔吗？】

程枫很快回了过来。

【不会啊，我们之间会分离，不是挺正常的？】

【就算不分开，如果我以后谈了恋爱，有了对象，那你和珩哥的地位都得往后靠靠】

【程枫撤回了一条消息。】

看着程枫的回答，林述煜心里逐渐有了答案。

他果然，是对珩哥有非分之想的。

一旦想明白，就如同浓雾被彻底拨开，之前的总总就彻底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

林述煜盯着手机看了会儿。

自己这边的论题辩证完了，就该辩证下一个论题了。

珩哥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

是对弟弟一样照顾和关心，还是带有别的？

*

时间再怎么难熬，还是走到了放假。

放假第一天，中秋中午，林述煜回林家老宅，和爷爷奶奶吃午饭。

他小叔林信正好也在。

林述煜顺便问了他一下这段时间的近况。

林信：“虽然表面上是我们这边节节败退，但是网已经布下，就快到收网的时候了。”

林述煜点点头。

午饭后，叔侄俩带着两位老人出去散步，又聊了点家常。

下午临近饭点，林述煜才回唐家，和往年一样，过完一个中秋节。

第二天，秦征的生日。

秦征是秦家的少爷，他过成年礼，秦家给他举办的成人礼晚宴，邀请了许多人。

唐家位居首列，自然也收到了请柬。

虽然是晚宴，但是唐骁和宋华歆中午的时候，就提前去了秦家。

林述煜轻叹口气：“秦征的生日，终究还是变了性质。”

往年，这个日子只是他们几个人一块出去吃顿饭，如今，却成了秦家人用来开拓人脉打关系的工具。

唐叙珩：“秦家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自然是什么机会都要试一试的。”

秦家这些年是真的有些落败，都快掉出宁城豪门家族的行列了。

如果不是有秦征和他是幼时相识的这一层关系在，他爸妈都不一定会去参加秦家的晚宴。

林述煜：“如果不是小时候关系铁，我都不打算过去了。”

人多，还麻烦。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林述煜和唐叙珩才开始准备着，去秦家。

因为晚宴算是比较正式的，家里早就根据两人的身高尺寸，订制好了西装。

林述煜这是第一次穿正装，把衣服换好后，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有些不确定地问：“珩哥，你觉得怎么样？”

唐叙珩也换好了衣服，调侃道：“煜煜今天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林述煜有些无奈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跟着你一块过去的，算半个唐家人，代表的是两个家族的颜面。”

平时他的身份是学生，自然不需要在乎太多。

但是参加晚宴，他的身份就变了。

不同身份的情况下，要求也是不一样的。

“很好看。”唐叙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眼前的人，肯定道。

林述煜本来就长得好看，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妥帖地穿在身上，压下了学生气，更衬出了他宽肩窄腰，身高腿长。

如同在夜空中璀璨的星星，耀眼而迷人。

唐叙珩多看了林述煜好一会儿，喉结滚了滚，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你不穿最好看。

得到唐叙珩的肯定，林述煜轻松地笑了笑。

他抓过旁边配好的领带，在自己领口比了比，说：“领带的话，我们是不是得让家里的佣人姐姐帮打啊。”

“不用。”唐叙珩突然说。

林述煜：“啊？”

唐叙珩唇角微微上扬：“我会打，过来。”

林述煜半信半疑地拿着领带走到唐叙珩面前。

唐叙珩从他手里拿过领带，将他的衬衫衣领立了起来。

隔着很近的距离，林述煜能看到，眼前人垂着眸，眼神专注而认真，修长漂亮的手指在自己的领□□动着，动作熟练而细致。

没等他反应过来，唐叙珩已经帮他打好领带。

唐叙珩用手帮他把领带往下捋了一下，笑着问：“学会了吗？”

林述煜回神：“……没学会。”

草，他刚刚……一直在看人。

“没学会的话……”唐叙珩顿了顿，“也不要紧，以后珩哥帮你打。”

说完，他不等林述煜说话，就抓住林述煜的手腕：“走吧，该过去了。”

林述煜想要问出的问题在手被牵住的时候，瞬间忘得一干二净，任由唐叙珩牵着自己的手往外走。

心跳得很快。

林述煜突然有些明白了。

什么是喜欢？

喜欢就是，哪怕是简单地牵着手，不经意间的一句带着承诺的话，都能让他心跳加速，心动不已。

热烈而躁动。

他垂眸看着紧紧连在一起的手，眼神变得坚定下来。

秦家的晚宴设在秦家的庄园，位处郊区，离唐家不算近，但也不算远。

车开到庄园外的时候，外面的道路上已经停靠着许许多多的车辆，一眼过去，全是奢华型的。

林述煜有些意外：“秦家挺厉害的啊，能请来这么多人。”

唐叙珩摇了摇头：“他们可不一定是为了秦家而来。”

他这么一说，林述煜就懂了。

估计有不少人，是因为唐骁和宋华歆过来的。

林述煜笑着说：“叔叔阿姨真是块金招牌，跟着你过来，我好像可以狐假虎威了。”

“什么狐假虎威。”唐叙珩笑着看他，“你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林述煜眨眨眼，故作轻松地问：“是你家的什么？”

唐叙珩：“你心里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林述煜：“……”

又来了，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好在这时，车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说：“两位少爷，到了。”

因为秦家的地位，他们坐的车是直接开进了庄园里，在指定的停车场停放。

还没下车，林述煜就看到了那天程妈妈开的车，旁边还有一辆看着像是情侣款的车子，车牌号相近。

林述煜：“程叔叔程阿姨也到了，今天的晚宴，应该挺热闹的。”

唐叙珩问：“你小叔会过来吗？”

林述煜摇摇头：“我昨天吃饭的时候问过他，看他的意思，他好像是不打算过来的。”

唐叙珩嗤笑：“不知道秦家会有多心痛，少了个林家请不到人过来。”

虽然和秦征关系不错，但不代表他对秦家都是认同的。

秦家这些年的没落，也和其太过功利，无所不用其极的行事风格有关。

林述煜：“我们就是过来给秦征庆生的，其他的事，估计就不归我们管了。”

唐叙珩点点头：“希望吧。”

两人一同下车，径直往宴会厅走去。

大门口处负责迎宾的老管家见到林述煜和唐叙珩，本来喜气洋洋的面庞顿时有些变色：“唐少、林少？”

唐叙珩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这秦家人的态度，有点奇怪。

林述煜也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老管家的脸色只是变幻一瞬，就恢复本来笑眯眯的模样：“你们能来，少爷一定很高兴。”

林述煜一下子就听出了端倪。

等进了宴会厅，林述煜明显感觉到，那些朝他和唐叙珩看过来的目光，都十分的不对劲。

准确的说，是看着他的眼神，很奇怪。

唐叙珩同样察觉到古怪，他微皱着眉：“先去找秦征吧。”

在秦家佣人的引领下，林述煜和唐叙珩在三楼的露台找到了秦征。

秦征正在和程枫说话，听到动静转过身，有些惊喜：“煜煜！珩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秦征年龄其实比唐叙珩要大，但是以往相处时，唐叙珩为人比较大哥，他也就跟着林述煜和程枫一样叫了。

林述煜：“你生日，我们当然是过来给你庆生的。”

唐叙珩：“之前在微信里说过。”

秦征闻言，有些尴尬：“我的手机，前几天就被我爸给收上去了。”

说起这个，秦征眼神有些黯淡，嘴边噙着一抹嘲讽：“说是庆生，可是下面的人里，有几个是真心想要祝贺我的，我倒是宁愿和你们几个出去过。”

怕触及秦征的伤心事，程枫果断岔开话题。

三人和秦征也算难得一见，这会儿见面，倒也有不少话可以说。

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在学校里发生的事。

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有人上来，示意晚宴时间到了。

四人一起下楼。

身为寿星的秦征走在最前面，林述煜和唐叙珩还有程枫落后他一步。

刚刚走到二楼通往一楼的拐角，大门外突然进来三个人。

看清那三个人，林述煜略微有些愕然。

一旁的唐叙珩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程枫忍不住，直接低声开骂：“卧槽，这特么的……”

进来的那三人，赫然是林诚、陆萝春，还有林陆哲。

林述煜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秦家的人和其他的客人见到他，会这么的不对劲。

走在最前面的秦征定住了，紧忙回过身子，辩解道：“煜煜，这事……”

林述煜神色平静，摇了摇头：“这事不怪你。”

从刚刚那一系列的事来看，秦征完全是被封锁了消息。

宴会厅的一角，本来正和秦家家主交谈的唐骁也看到了林诚三人。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一旁的宋华歆神色淡淡，双手抱臂：“你们秦家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两人翻脸，秦家家主有些尴尬：“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下面的人送错请柬了。”

宋华歆冷笑：“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呢？”

这秦家，分明就是看林诚现在得势，所以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眼光这么浅，连林家的形势都分不清，也难怪秦家这些年逐渐没落了。

另一边。

“秦家这做的什么事？也太膈应人了吧。”程枫望着那林诚一家三口，吐槽道。

林述煜：“算了，反正又不和他们坐一桌。”

唐叙珩：“他们敢过来，我直接把那桌东西全招呼到他们身上。”

程枫拍了拍秦征的肩膀：“你家里人真的，唉。”

秦征只能苦笑。

之后的宴席，倒也没再有什么意外发生。

填饱肚子，林述煜看着逐渐变成应酬的社交场合，找了个借口，和唐叙珩一起溜到秦家庄园的后花园里。

秦征是寿星，没法离开。

程枫见到他们两人往外走，也识趣地没跟过来。

相比宴会厅，这花园倒是一片静谧，林述煜和唐叙珩并肩走着，终于能享受片刻的安宁。

林述煜扯了扯领带结，舒了口气：“还是这里好，里面又吵又闹的，还闷得很。”

一旁的唐叙珩见到他的动作，喉结细微地滚动了下。

两人并肩在花园里走了会儿，林述煜突然说：“珩哥，之前你要的奖励，我敷衍了，趁着这个机会，我补回来吧。”

唐叙珩有点愕然：“什么奖励？”

林述煜没直接回答，笑着说：“你听着就是了。”

说完，他哼了一下调子。

唐叙珩眼神一凝。

煜煜哼的是，喜欢你的前奏。

天上的圆月洒下清冷的光辉，本来静谧的花园里，有悦耳动听的歌声响起。

一人唱，一人听。

林述煜很顺利地把歌唱完。

他正要和唐叙珩说话，附近突然响起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一阵凄厉变调的哀嚎。

林述煜被这突兀地动静吓了一跳，唐叙珩微微皱眉：“好像是有人出事了。”

林述煜点了点头：“过去看看吗？”

唐叙珩沉吟片刻：“走吧。”

两人一块朝着声源走去。

出事的地方离他们很近，林述煜和唐叙珩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

只见不远处的地上，跪趴着一个人。

他满脑袋是血，头发上还带着稀碎的玻璃渣，看起来应该是被人用酒瓶子砸了脑袋。

是林陆哲。

*

花园里发生的事，很快就惊动了其他人。

林陆哲被人用担架抬回了宴会厅外。

见到林陆哲这副模样，顿时围上来很多人。

陆萝春见到他这模样，就扑了上来，抱着他泣不成声：“陆哲！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林陆哲脸上带血，他大声哭嚎着：“妈，有人想害我——”

陆萝春已经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我们家陆哲很安分的从不惹事，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

秦家家主从围着的人墙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小林，是谁动手的，你要是知道，大可以直接说，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林陆哲浑身颤抖着，他四处望了望，一副胆怯的模样，但最后还是抬起手，指着林述煜，咬牙道：“……是他。”

他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林述煜，眼里情绪不明。

被人这么污蔑指控，林述煜突然有些头疼。

他记起了，被埋藏在记忆里的，久远的回忆。

紧接着，他的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

唐叙珩握着他的手，像是要把力量和信心传给他一般：“煜煜，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唐叙珩看向林陆哲，眼神像是含着坚冰：“林陆哲，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他拿出手机：“事发的时候，我们究竟在干嘛，有录音为证。”